“胖子,看看這些幹屍是不是都有被咬過的痕跡?”看到這些屍體我開始擔心起來,這裏的土著究竟碰到了什麽可怕的事情呢?
胖子用AK47撥了撥屍體說道:“老胡,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這些幹屍有啥可怕的,看都爛得散架了,連個粽子都頂不上。哦,是好像被啃過,可能是老鼠幹的吧,很正常啊。”
我想想也是,這地下既然有人居住過,難免會有老鼠,沙漠那麽艱巨的環境都能養活大量的沙鼠,何況這裏呢,看來是我多慮了。
這條通道封閉了那麽長時間,又有那麽多的屍體在這裏,難免有什麽甲烷之類的有毒氣體,為了保險起見,胖子試探著擦亮了打火機,隻見火苗微微往洞裏的方向顫了顫,看來空氣是流通的。大家這才陸續低頭鑽了進去。通道壁兩邊金絲環繞的奇幻景象,讓每個人都驚歎不已。
“啊,眼睛,眼睛!”當所有人都陶醉在美景中時,阿香突然叫出聲來,緊接著她一下子坐在地上,雙手捂著耳朵,緊閉雙眼,口中不住地喊著,“眼睛,別看我,眼睛……”
“阿香你怎麽啦?”Shirley楊關切地問阿香。但阿香並沒有回應,隻是不住地重複著剛才的話。
我看到阿香情緒有點失控,也趕緊上前安慰道:“阿香,什麽眼睛?別怕,我們大家都在這裏呢。”
阿香好像知道是我過來了一樣,一下子撲到我的懷裏,大喊:“牆上,牆上都是眼睛,眼睛,不要看我,不要看我。啊,頭好痛!”
什麽牆上?我大吃一驚,同所有人一樣將目光轉向了牆壁。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在作怪,被阿香這麽一說,剛才看到美輪美奐的景象瞬間變得怪異起來,隻見一條條金線纏繞著一個個發光點,越看越像一雙雙閃著光芒的眼睛,在狠狠地注視著我們,同時耳邊開始嗡嗡作響。
“快閉上眼睛退出去!”我見勢不妙橫抱起阿香馬上急退,但是用力過猛腳下一個絆蒜,仰麵朝天摔在了地上。
“MD這是什麽妖法?我的眼睛好痛啊!我把你們都摳出來,讓你看我!”是胖子的聲音,接著就聽到工兵鏟撞擊牆麵的聲音。
“當當”幾聲之後,突然“嘩啦”一聲巨響從我們進來的方向傳來,緊接著就聽到明叔大叫了一聲:“我的手啊,老胡救命啊!我的手被卡住了!”
沒有視力我什麽也別想做,隻能忍耐一下了,我略微調整了一下呼吸,緩緩睜開眼睛,一陣金光照得我有點頭暈,我盡量不去看牆壁,轉頭看門口,隻見不知從什麽地方落下了個大鐵柵欄,不大不小恰好把我們的來路堵得死死的,而明叔由於怕死始終縮在隊伍的後麵,這次飛來的橫禍將他的兩根手指砸了個正著。疼痛難忍,明叔不停地鬼哭狼嚎。
這手指是保不住了,當斷不斷必受其害,我一咬牙抽出傘兵刀兩步衝到明叔麵前,抬手就把明叔壓扁在鐵柵欄下的手指徹底斬斷,疼得明叔臉色蒼白,反而再也不嚷嚷了。我一邊以最快的速度拿出三角巾幫明叔包紮好,一邊用餘光看周圍人的情況。
胖子在砸了幾下岩壁後一P股坐在地上不停地喘氣,看上去像累得夠嗆。不能啊,我和胖子合作多年了,還從來沒見過胖子累在我前麵的,而麥克、Shirley楊和Richard楊都雙手捂耳朵,雙眼緊閉,坐在地上一動不動。看來都中招了,這到底是什麽呢?
不行了,堅持不住了,在包紮好明叔的傷口後,我也趕緊閉上了眼睛。
說來也怪,當我們閉上眼睛的一瞬間,那種被注視的感覺明顯減弱,隨著時間的推移頭也慢慢不痛了。當症狀緩解,我試著慢慢睜開眼睛,但那種監視感和腦子的疼痛感又立即向我襲來,無奈隻能繼續閉著眼睛。
現在回去的門已經被封死,我們隻剩下前進這一條路,而眼前的景象又讓我想起在西藏大黑天雷擊山白色通道裏的情景,同樣是不能睜眼,同樣在一個神奇的通道裏,上一次我們麵對五感全失、黑蛇加身、魔掌隨行的窘境,但最終還是逃出生天了,不知道這次我們會麵對什麽樣的情況。不管怎麽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老人家曾經說過與天鬥其樂無窮,我老胡今天就豁出去了。想到這兒,我精神為之一振,清了清嗓子說道:“大家不要慌,看來是這牆上的東西會讓人精神恍惚,大家閉上眼睛就沒事了,現在大家聽著我的聲音,向我這裏集合。來路已經被堵死了,我們隻能往前看看有沒有出路。”
說話間,大家紛紛往我這個方向靠攏,由於失去了視力,地上又有幹屍擋道,大家幾乎都是連滾帶爬來到我身旁的。
終於,我們6個人的手拉在了一起,大家似乎多了一份安全感。
雖然明叔仍然“哼哼唧唧”的直喊痛,但這個時候也沒有工夫理會他了。
“老胡,你說這牆裏麵是什麽東西?怎麽會讓人頭痛睜不開眼睛。”胖子問道。
“這個我也不清楚,楊博士你知道麽?”我一下將皮球踢給了Richard楊。
Richard楊略微頓了一下說:“也許是某種帶輻射的物質,看來我們得趕緊離開,不然會對身體有長期的傷害。”
Shirley楊接口道:“也可能是某種元素釋放出來的波能夠影響我們眼中微弱的電力。還記得餓落海城的白色通道麽?當時是怕被懲罰,所以我們都沒敢睜眼,如今這種影響力居然是迫使人無法睜眼。”
我舉起手說:“我同意小楊的意見,看來這次又和眼睛有關,如果隻是輻射,那為什麽閉上眼睛就能躲過呢?”說完才發現,如今每個人都閉著眼睛,誰也看不到我行使了民主投票的權利。
大家又沉默了一會兒,胖子憋不住了,“我覺得老胡說的有道理,既然來路已經被堵死,那麽我們就隻有背水一戰了,反正隻能往前走,也就別耽擱了。誰怕自己眼睛忍不住會睜開的,我可以幫他做個眼罩,這個我拿手。快走吧,這裏的碎石頭還有這些老粽子讓我膩味得很。”
“等你一會兒碰到麻煩,就會知道這些幹屍有多可愛了。”我不鹹不淡地回了胖子一句。
不過說歸說,如今也就隻有這條路可走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眾人都重新站起來,開始排列隊形。
由於不像上次那樣有怪獸如影隨形,眾人倒都不太緊張。大家輪流睜眼查探路徑,當然阿香沒有在偵察兵的行列,從一出發她就始終跟在我的後麵,手緊緊抓著我的衣服,眼睛也緊緊地閉著,不敢睜開。
這條通道倒是始終沒有岔路,隻是一路上各種姿態的幹屍木乃伊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多,搞得明叔一直在長籲短歎:“這麽多,這麽多,要能帶出去可都是錢啊。”
我沒好氣地說:“明叔你的手不痛了麽?就別惦記你那個缺德生意了,如今你自己別變成幹屍被人賣了就不錯了。”
隊伍湊得很近,我們以報數的順序輪流睜眼指路,一會兒的工夫輪到我了,我緩緩睜開眼,周圍還是金光一片,照得人眼暈,前方的路似乎沒有盡頭,四下橫七豎八的幹屍擺出各種痛苦的姿態,可想他們死前受了多少苦。
又一陣暈眩,我知道睜眼的時限快到了,我又快速瞄了一眼周圍,突然發現離我不遠的一具幹屍那已經腐爛成兩個大洞的眼眶,突然有光芒一閃而過。
看到幹屍眼眶中金芒一閃,我的心裏就是一驚,難道要詐屍不成?
但這時已經到了極限,我隻得閉上了眼睛,隨後說道:“胖子,兩點鍾方向,那個幹屍有古怪,注意觀察。”
胖子應聲道:“什麽古怪?不會是粽子吧?”眾人被這一鬧都停下腳步,這個時候胖子已經睜開眼睛開始觀察,所有人都焦急地等待著報告。
就聽胖子大叫一聲:“不好!有蛇。是老冤家,鬼洞黑蛇!”
阿香嚇得尖叫起來,明叔也幾乎癱軟到地上。眾人的信心在這一瞬間落到了最低點,我也有點絕望。這個時候我們走路都成問題,還碰到蛇,那不是真的走入絕路了麽?難道我胡八一就要喪命於此?
“大家把眼閉上,千萬不要睜開,如果真是鬼洞黑蛇,那麽眼睛就是它們攻擊你的唯一目標,隻要不睜眼就不會有事。”關鍵時刻,Shirley楊的冷靜又一次救了大家。
我一個激靈恢複了信心。對啊,既然是鬼洞黑蛇,那就有辦法,我們不是第一次碰到過。我這是怎麽了?難道是摘了符以後對自己沒有信心了?那符隻不過是個物件,摘了就摘了唄,現在不是還有張大哥給我的發丘印麽?這麽一想,我的心寬了不少,趕緊問道:“胖子,你是不是看準了?真是鬼洞的黑蛇麽?有多少?”
“那還有假,頭頂的那個肉瘤化成灰我都認得,不信你自己睜眼看看。數量好像不多,每具幹屍身上有一兩條吧。”
“不管有多少,小楊說得對,根據我們以往遇敵的經驗,隻要不睜眼睛,黑蛇就看不到我們。不用擔心,大家切記閉好。”
“老胡,我看還是用老辦法,每個人眼睛都用膠帶封上,省得哪個忍不住睜眼害了大家。”
我心想胖子說得也對,於是說:“胖子說得對,為了安全起見,大家還是將眼睛封起來的好。所有人靠過來,我取膠帶給大家。”
Richard楊怕麥克聽不懂,就用英文給他說了一遍,接著就聽到麥克大叫起來。
Richard楊翻譯道:“麥克問為什麽遇到蛇還要閉上眼睛,這個時候閉眼不是等於送死麽?他還說他在海軍陸戰隊是殺蛇的行家,有辦法對付它們。不過我也奇怪,難道這種蛇隻認得人的眼睛嗎?閉眼的方法行得通嗎?”
我馬上解釋道:“楊大哥,我們到精絕古城和西藏的事情你一定清楚了,在那裏我們碰到過這種怪蛇,其毒性奇猛無比,被咬上不出一分鍾就會全身毒發而死,不過根據我們多次遭遇的經驗,知道這種蛇唯一鎖敵的辦法就是通過眼睛,隻要你睜著眼,它就能鎖定你的位置。另外這種蛇喜歡群居,我敢說這附近不止這麽幾條蛇,恐怕還有成千上萬條在等著我們呢。麥克就算是海軍陸戰隊,他渾身是鐵能打幾顆釘?不瞞你說,我也在野戰軍待過,尋常的毒蟲蛇鼠還真不放在眼裏,但是這黑蛇不是人力所能對付的。如今隻能賭一下了,大家閉上眼睛闖過去。”
聽我這麽一解釋,Richard楊再沒有多說什麽,和麥克對了些話,麥克也沉默了。
又一次達成一致,我們開始進行準備工作。周圍還是寂靜無聲,估計這些怪蛇還沒有發現我們。我們每個人都領了膠帶把眼睛封上,最後胖子挨個檢查了一下,確認沒有問題後繼續向前摸去。
這次是徹底失去了視覺,隻能摸索著前進,我們都一隻手扶著岩壁,一隻手搭著前麵人的肩膀,緩緩地往前走。
慢慢地前方傳來的聲音,還有毒蛇吐信所特有的金屬音,這聲音隨著我們的靠近越來越大,腳底下也不時感覺踩到了滑膩膩的東西。
該死的黑蛇,怎麽始終陰魂不散,我都跑到國外離西藏十萬八千裏了,怎麽還能碰上?這到底是巧合還是其中有什麽聯係呢?我正在心裏犯嘀咕,突然脖子上一涼,隨後隻覺得一物順著脖子往我的頭上蠕動,我身上立刻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但沒敢動手去抓它。緩緩的冰涼的感覺傳到了我的耳梢,就覺得一個軟濕冰涼的東西時不時在觸碰我的耳垂,那獨特的金屬質感的“噝噝”聲就在耳畔。實在忍不住了,我伸手在脖子上一劃拉,黑蛇被撥落在地。
感覺周圍的蛇越來越多,就連觸及牆壁的手都會時不時碰上滑膩,那絕對是冰涼的蛇身。腳下每走一步都要無比小心,因為每一步都有可能踩到數條蛇,萬一哪條被踩急了反咬一口,那後果……
我們前進的速度極其緩慢,各種尖叫聲此起彼伏,看樣子每個人都受到了黑蛇不同程度的驚嚇。我們幾個有過經曆的還好,Richard楊不知什麽原因也沒有出聲,反倒是剛才叫囂著要親手對付黑蛇的麥克,此刻竟“哇哇”怪叫,顯然被嚇得不輕,最後在Richard楊不斷的嗬斥聲中才逐漸安靜了下來。
果然如我們所料,由於嚴格執行了閉眼令,雖然黑蛇幾乎把我們淹沒,但並沒有傷害到我們一絲一毫。
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當我的腳已經有點不聽使喚的時候,黑蛇的“噝噝”聲漸輕,我們被騷擾的次數也在逐漸減少。
我剛想鬆一口氣,可是放在牆壁上的手卻明顯感覺到了熱度,四周的空氣溫度也在逐漸升高,還飄浮著一股子淡淡的臭鴨蛋味道。
“好了,沒事了,我們到了。”Richard楊的聲音響起。
大家紛紛撕下了蒙眼的膠帶,周圍的光亮比剛才暗了很多,隻見四周的牆壁不再放光,而發出光線的是遠處跳躍著的暗紅色火星。
眼睛逐漸適應了環境,我仔細打量了一下四周,看來我們已經走出了怪眼通道,出現在眼前的是一片地下平原,平原上翻滾著條條暗紅色的岩漿河。腳下不再是堅硬的石頭,而是換成了略微鬆軟的土地,熱度不時從腳底傳來。
遠處,隱隱約約看到一座大山,位於平原的中心位置幾乎是拔地而起,形狀酷似一座火山,不同的是岩漿由山腰處湧出。抬頭向山頂望去,居然有一座金字塔屹立在那裏,其頂部與地下平原的穹頂相連。
雖然還有一定的距離,但仍可以看出這座金字塔做工之精細,並且保存極其完整。我不由得咧了咧嘴,在這樣一個地方建造一個這麽浩大的工程,得需要多少人力物力啊!
“老胡,這裏是什麽地方?怎麽每次從通道裏出來都能碰上奇怪的東西?這難道是火山?地底的火山?太神奇了!那是什麽?山頂上,是金字塔麽?”Shirley楊驚呼道。
“那裏就是我們此行的目的地。”Richard楊的聲音從我們身後傳來。
聽到這句話,所有的人都一愣,紛紛轉頭去看Richard楊,隻見他手托著一支M16,槍口對著我們,同時對身邊的麥克說著些什麽。
“楊大哥,你這是演的哪一出啊?”我不解地問道。
“別動,尤其是那位王先生,把你們的槍都慢慢放到地上踢過來。”Richard楊顯然是看到胖子有所動作。
“楊參謀,你哥發什麽神經了?不會是剛才被蛇嚇出毛病了吧?”
胖子不以為然地說道,同時將肩上的AK47順到了手中。
“啪啪”兩槍,胖子腳前濺起了火星,嚇得他向後一退,險些沒有站住。
“我說得還不夠明白麽?把槍放到地上踢過來!”Richard楊加重了語氣。
看著還在冒煙的槍口,我知道這回是真的了,但是為什麽呢?
現在我們是人家手上的玩意兒,想怎麽玩就怎麽玩了。無奈之下,大家緩緩掏出武器擺在地上,然後踢到Richard楊的麵前。Richard楊讓麥克拾起所有的武器後,又讓我們都趴在地上手放在腦後。
“哥,你到底想幹什麽!”Shirley楊叫道。
“我的好妹妹,一會兒你就知道了,現在先委屈一下,我保證不會傷害你的,至於這個妹夫嘛,就得看他的運氣了。”說完,Richard楊又命令麥克用繩子把我們都倒背手綁好。
趁著這個當口,我轉臉看了看Shirley楊,而她一臉憤慨和疑惑地衝我搖了搖頭。
我輕聲問道:“剛才你哥對麥克說了什麽?”
“他說,事成之後再給麥克加100萬美金。”
“MD,100萬,還是美金,我老胡的腦袋啥時候值那麽多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