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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阿香歸來

  “阿香!你怎麽來了?”Shirley楊也發現了阿香,趕緊推開我迎了上去。但是剛才的表情卻沒法掩飾,我看到她微紅的麵頰真有點癡了。

  “你不是在養傷麽,怎麽回來了?讓姐姐看看傷好得怎麽樣了。”Shirley楊熱情地拉住阿香。

  阿香這時的目光還停留在我的身上,被Shirley楊一迎,尷尬地低下頭,低低的聲音說:

  “多謝姐姐關心,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Shirley楊發現了其中的端倪,回頭瞥了我一眼。

  “胡八一,阿香妹妹大病初愈就遠路趕來,你怎麽連句話都沒有,像個大木杆杵在那兒做作什麽?”

  被Shirley楊一點,我回過神來,趕緊搬過椅子招呼大家坐下。

  阿香除了更瘦了一點沒有其他的變化,麵色依然是白得刺眼,不過眼睛多了些光亮,看得出這幾個月養得不錯。被截斷的手已經安上了假肢,除了有點僵硬,不認真還真看不出曾經受過傷。

  “阿香妹子怎麽來啦?真是沒想到啊,來來來喝水。”胖子殷勤地端茶遞水。

  阿香沒說話,低著頭看著桌麵,桌上正是那隻破碎的魔眼和那個黑蛇型的木棍。

  “你怎麽啦?都是老熟人了,怎麽還不好意思起來了。”Shirley楊見阿香低著頭不說話,就伸手想去碰碰她。阿香驚叫一聲像觸電一樣向邊上一閃,剛好撞上正在端茶的胖子。“嘩啦”一聲茶壺落地,碎瓷、茶葉撒了一地。

  胖子一把扶住阿香,我驚得站了起來。這時阿香已經昏了過去,麵孔上有血跡。我抬頭看了看胖子,胖子無辜地聳了聳肩,示意流血和他沒什麽關係。

  “快弄到床上躺著,一定是又流鼻血了。躺平了一會兒就好。”

  Shirley楊連忙招呼胖子把阿香抱進屋裏,我趕緊拿著盆去打涼水過毛巾。

  等我再進屋的時候,阿香已經轉醒過來。Shirley楊搬過一捆被子讓阿香靠著,我將弄好的毛巾遞給Shirley楊。

  “阿香妹妹,你別嫌這裏髒,這兩個土行孫待的地方能好到哪兒去?過一會兒,你舒服了和姐姐回北京飯店去。我正愁沒人陪呢。”

  Shirley楊一邊幫阿香擦拭臉上的血跡,一邊安慰她。

  “謝謝姐姐,都是我不好,一來就給你們添麻煩。”阿香欠了欠身想坐起來,但又被Shirley楊按了回去。

  “先別動,再休息會兒。你剛才怎麽了?怎麽突然流鼻血了?”

  “一定是看到階級兄弟激動的。”胖子在邊上幹著急插不上手。

  “阿香,你是不是又看到了什麽?”我回想起明叔說過的阿香的身世,似乎找到了一點頭緒。

  阿香痛苦地搖了搖頭,“看到那個‘眼球’就讓我想到西藏的事情,一時沒有控製住,對不起。那個黑木棍是怎麽回事?我怎麽感覺像那條要命的黑蛇,剛才還活靈活現地直向我撲過來,真嚇死我了。”

  Shirley楊看阿香已經恢複過來,就把剛才我們發生的事情大致和她說了一下。

  “原來還真的有淵源。這個東西很髒,不能留著,要趕緊處理掉。”

  我們大家都表示讚成,胖子雷厲風行站起來就往外屋走。就在胖子開門的一刹那,阿香驚叫了一聲,隨之一股刺鼻的氣味兒蔓延開來。我心叫“不好”,趕緊拉起毯子蘸了水蒙在臉上,同時將毯子的其他部分遞給Shirley楊和阿香。

  阿香又一次昏死過去,我示意Shirley楊看好阿香,隨手抄起一件汗衫蒙好臉轉身看胖子。這時胖子已經來到外屋,剛才給阿香擦臉的毛巾正好成了防毒麵具。隻見大門口有一個人正奪門而出,從衣著打扮上看正是那個藏頭露尾的喇嘛。

  我和胖子雙雙跳出院外,隨手抄起門口的幾塊板磚兒就追了過去。

  那個喇嘛由於僧服寬大,跑得並不靈活,我們很快就追近了,胖子心急一個飛磚就招呼過去,正拍在喇嘛的後背上。喇嘛向前一趔趄差點摔倒,我急衝了一步來到喇嘛的背後,伸手就把後襟給抓住了,心想“這回看你往哪兒跑”。可一使勁兒卻感覺抓了個空,原來喇嘛的後襟是塊可以分離的布。

  就在這一愣神兒的工夫,那喇嘛又跑出去幾步,我一陣憋氣剛想丟下破布緊追,突然覺得手中似乎有活物在扭動,低頭一看一條三頭怪蛇正扭動著身體作撲食狀。不過正巧我捏住了它的七寸,讓它進退兩難。我嚇得一撒手,連布帶蛇跌落在地上。這時,胖子已經超過我朝著喇嘛追過去了。與此同時,擺脫束縛的黑蛇箭一般向我撲了過來,我一挺腰腳上使勁向右前方一縱,黑蛇貼著我的腳底撲了個空。明知黑蛇一次沒撲到肯定會再撲,我便邁開步子就往前跑,可聽身後傳來“撲哧”一聲……

  “呦,這不是小胡麽?年輕人就是精力足啊,大清早就出來跑步了。來,吃大媽一根油條吧。”原來是對過大媽買早點推車剛好經過。

  我大叫一聲“危險”,並沒理會大媽,自顧低頭找蛇。原來蛇光顧著追我了,沒有注意路口轉彎過來的早點車,被車的前軲轆剛好壓爆了腦袋,半截蛇身子還在地上扭動,一些黑色液體像墨汁一樣散布在四周,“吱吱”冒響還冒著白煙,一看就知道是有劇毒的,挨上就死。

  大媽聽我喊危險,緊張地不停在地上找。我怕嚇著大媽,連忙打岔道:“大媽,幫忙打包6個油條、3杯豆漿,另外給弄4個焦圈兒、兩碗豆汁兒。”

  大媽見來了生意,便忙不迭地往食品袋裏裝東西,也就沒有看到那蛇。

  “真晦氣,眼看就要追上了,突然橫過來一輛靈車,喇嘛跳上車就跑了。呦,是大媽啊,您老早啊?給我多拿幾個焦圈兒。”胖子氣喘籲籲地回來了,一看到熱氣騰騰的早點,激動得合不攏嘴。

  忙活了一早上,確實有點餓了,我和胖子一人先拿了一個焦圈大嚼起來。我偷眼向車底下一看,卻發現蛇不見了,地麵上呈現出一條扭曲的黑線,估計已經化為膿血了。

  我搖了搖頭,看來線索又斷了。

  我們回到屋裏的時候,阿香又一次轉醒了過來,這次已經可以坐在床沿了,精神頭看上去比剛才要好。胖子在外屋準備早飯,我拉過Shirley楊把剛才的情況大概說了一下,Shirley楊衝我擺了擺手使了個眼色,意思是等阿香離開後再細談。

  “好個喇嘛,把蛇頭棍偷走了。真晦氣,早知道我就揣在懷裏了。”胖子大叫一聲。

  我和Shirley楊剛好架著阿香來到外屋,隻見桌上原本擺著“眼睛”和小黑棍子,隻剩下了“眼球”還在,黑木棍兒不翼而飛,看來是被那個喇嘛順走了。胖子發現少了東西,一邊準備早點,一邊嘴上罵罵咧咧的。

  Shirley楊看來真的有點餓了,沒理黑木棍這個茬兒,就徑自吃了起來。阿香端起豆漿喝了兩口又放了下來,目光低垂似乎在想什麽心事。

  “阿香,你這次來不光是為了看我們吧?”我見阿香有話要說欲言又止的樣子,不免有些著急,於是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胡大哥,楊姐姐,我知道你們是好人,我父親這樣騙你們,你們還對我那麽好。包括楊哥,姐姐不在美國的這段時間,他也常來看我照顧我。”

  “我哥Richard楊?”Shirley楊差點被噎到,“不可能啊,他怎麽會知道你的?我根本就沒和他說過。”

  “他說他是你哥哥,還給我看了照片。他對我真的很好,為我找了最好的醫生換了這個假肢。你們看現在雖然不是很靈活,但是做些簡單的動作已經沒有問題了。”說著,阿香用假手抓起杯子,喝了一口豆漿又放下來。

  “楊姐姐,你們一家都是好人,我這次來是Richard哥哥委托的,一來他看我在美國人生地不熟的,想讓我回來散散心;二來他讓我把這個交給你們。”阿香捧出一封信鄭重地放在桌子中間。

  Shirley楊有點懷疑地看了看阿香,還是拿起信拆開閱讀。我見她眉頭逐漸皺起,就知道決非好事情。

  “信上說啥?讓我看看。”胖子對這種事情一向很積極,看Shirley楊放下信就想拿過來看。

  “人家的家書你看啥?”我連忙阻止。胖子的好奇心有的時候真令人討厭,不隻是在盜墓的時候。

  “看看也不要緊的,就怕你看不懂英文。”Shirley楊擠出一個笑容給胖子。

  “小楊,那你說說是怎麽回事?”

  “我哥說那個島已經有線索了,可能是個幽靈島,就是那種不定期會露出海麵的島嶼。最近剛好是露出海麵麵積最大的時段,他讓我們趕緊準備好起身,免得錯過了最佳時機。”

  “島還能一會兒冒出頭來一會兒躲到水裏去?真新鮮啊,和烏龜似的。”胖子滿臉的不信。

  “在我爺爺留下來的書上曾經提到過這個現象,在我國西沙群島有類似的島嶼,以前就有南蠻王利用這個特性在島上修陵墓,等到島沉入水下,就成為了名符其實的水下陵墓,若想盜墓非常困難。書上稱之為‘水晶宮’。”我想起風水秘術上確實有這樣的記載,便解釋道。

  “水晶宮不是龍王待的地方麽?”

  “帝王本來就自稱是真龍天子,死後住在水晶宮也正常。”

  “楊姐姐,楊哥哥和我說你們這次要去太平洋的島上考古,那裏的風景我向往很久了,能不能也帶著我去?”阿香漲紅了臉,終於忍不住說了出來。

  “這個……”我不知道說什麽好。我們這次去九成是九死一生,剛才張大哥都告誡我們了,要是再帶上個殘疾女子,真是大大的不方便。

  我看了看Shirley楊,她朝我微微點了點頭。雖然我一百個不願意,但是Shirley楊平時心思細膩,她想到的事情也許我還沒有想到呢,不然胖子也不會封她作楊參謀。家有千口主事一人,我見大方向已經由Shirley楊確定且時間緊迫,於是對大家說:“既然阿香妹妹要去,那就一起去吧,反正也都曾經一起死過好幾回了。時間緊迫,小楊同誌,我們出國的事情操作得怎麽樣了?我和胖子的基本裝備也不怎麽用準備,上次西藏之行留下了很多好東西,我們稍微歸置了歸置,已經打點得差不多了。”

  “你們的護照已經弄好了,被‘眼球’的事情一打擾我也忘說了。

  另外,飛機是後天下午的,機票我已經訂好了。”

  “我回國時買的是往返票,你們不用給我買了。”阿香見我看了看她便趕緊說道。可能是由於我同意她隨行,原本白紙一樣的臉頰顯出一抹粉紅。

  “那就好,大家昨天一晚上沒睡好,本司令命令全體解散,各自回去休息。後天下午來這裏集合。”

  “得令!”胖子看到真的要成行了,激動得一蹦多高。

  阿香心中的一塊石頭落地,胃口也開了,拿了根油條小口吃了起來。

  我將Shirley楊拉到一邊,低聲問她為什麽要讓阿香去,這不明擺著是個累贅麽?Shirley楊隻說是哥哥交待的,她也不清楚。

  就在Shirley楊準備帶阿香離開的時候,門外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胡八一,王凱旋!”一個中氣十足隱隱帶著威嚴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莫非是官麵兒上的人?我吃驚地看了看胖子。幹我們古董買賣這行的,官麵兒上的人見得多了,隔三岔五的就會有雷子來潘家園抓人,通常都是倒賣違禁明器被人告發的。

  礙於我和胖子的身份特殊,我們平時十分小心,在大金牙店裏多是接觸接觸古器,以便增加點閱曆,從來不會把我們弄出來的東西直接流到市麵上。我和胖子弄出來的明器,都是委托大金牙與可靠的人私下裏交易的,況且我們好久沒做活了,不可能出現問題。

  雖然話是這麽說,但是真的有雷子找上門來,我還真是有點心虛。

  怕胖子瞎咋呼壞事兒,我囑咐他了幾句,自己來到門口開門。

  門前果然站著兩位警官,一胖一高。

  “你是胡八一?”胖警官打量了打量我,又對了對手上的那張紙問道。

  “是,二位有什麽事情麽?”我一看對方是有備而來,心中暗叫不好,但是一時間也想不出哪兒出了岔子。

  “王凱旋呢?”

  “在屋裏,我去叫。”我轉身衝胖子招了招手,右眼眨了三下,這是我們兩人的暗號,意思是事情不妙、見機行事。

  胖子微微點了點頭,滿臉堆笑從裏屋迎了上來。

  “呦,二位警官,我們可是合法的良民啊,你可以去四鄰打聽打聽,我們兩人走路看到螞蟻都繞著。您沒有認錯人吧?”

  “哪兒那麽多廢話,這裏有照片,名字也對上了,跟我們走一趟吧。”

  “二位警官,能說說為啥抓我們麽?我們也好有個心理準備。”我心知不妙想套出點東西來好有所防範。

  “告訴你們?那你們還能說實話?少廢話,走就是了。”說著伸手就要拽。

  “請稍等,我是美國公民,記者,這是我的護照和記者證。這兩位是我的朋友,我能證明他們是好人,請警官在帶走他們之前說明原因。”還是Shirley楊腦筋快,一見不妙馬上拿出身份壓人。(那年頭僑民還不多見,尤其又是記者,還是有一定威懾力的。)高個警官示意胖警官等一下,然後接過Shirley楊的證件仔細看了看,又對了對照片和本人,說道:“好吧,告訴你也無妨,有人舉報他們兩個倒賣國家文物,我們要帶他們去協助調查。請楊小姐自重,不要卷入不必要的麻煩中。”

  Shirley楊恨恨地看了看我,又對警官說:“讓我和他說句話可以麽?”

  “給你們1分鍾。”高個警官一臉的不願意。

  Shirley楊拉我到邊上低聲說:“你們先去,別亂說話,我在外麵幫你們想辦法。”

  “嗯,隻有這樣了,645671你打這個電話,是我爸爸,他應該有辦法。”

  說完我和胖子轉身上了警車。

  我們兩人被分別帶進了訊問室。在車上時我和胖子曾對了對眼神,我們估計不會有什麽大事兒,所以一切都往輕裏整,能不承認就不承認。

  對著我的是剛才那個胖警官。

  自報家門的一套規矩走完之後,胖警官一拍桌子,“胡八一,聽說你在潘家園古董行裏也算一號人物,倒賣國家文物你應該知道有多嚴重吧?我們這裏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都幹過些什麽自己心裏最清楚,趕緊一起都交代了吧,免得費事。”

  “同誌,既然您知道我的工作,我也不瞞著了。我是做古董生意的,但是入行的時候師父已經將規矩給我講明白了,什麽能賣什麽不能賣咱一清二楚。我敢拍胸脯保證,我老胡從來沒有做過出格的事情。”

  經過一番較量後,胖警官見我嘴硬,開始采取迂回戰術,放了張照片在我麵前:“這個人你認識麽?”

  我拿眼一瞥,心中暗叫“不好”,原來是這個倒黴催的,早知道在西藏時弄死他就得了。

  照片不是別人,正是阿香的幹爹——明叔。

  我暗想,事到如今也隻能透點消息出來了,免得受皮肉之苦,希望Shirley楊那頭的行動能快一點。

  “哦,這個人我見過幾麵,我們都叫他明叔,真名是什麽我們不知道。半年前來過我們店幾次,托我們買了幾件明清的古董,我看過都是合法的。那以後就沒見過了。”我半真半假地胡謅,心裏希望能盡量拖延時間。

  這時,剛才那個高個兒警官走了進來,和胖警官嘀咕了幾句。

  “胡八一,你再好好想想,抗拒是沒有好果子吃的。”胖警官撂下我一個人在訊問室,和高個兒警官一前一後出去了。

  我估摸著有半個小時的光景,進來一個警察二話沒說把我帶進了拘留室。

  “先待一晚上好好想想,到點兒會有飯送來,想起要說啥了你就叫一聲。”警察說完轉身走了。

  我看了看四周,房間不大五六平米的樣子,左邊靠牆放著一張木板床,床邊有個蹲位。房間唯一的光線是牆上的一個小氣窗,估計是怕屋裏太悶。由於是陰天,房間裏顯得格外昏暗。

  我沮喪地坐在床上,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進來,怎麽說我也算高幹子弟,怎麽會落到這步田地?這個該死的老港農,有機會一定收拾他。

  算了,多想也沒用,不知道胖子那頭怎麽樣了。我身子一橫躺到床上,半睡半醒閉目養神起來。

  恍惚間,我感覺有一股蠟燭的清香,周圍溫度有所升高,睜眼起身一看不對,床的四周不知道什麽時候被人點上了蠟燭,形成了一個圓。

  我心裏納悶,明明床是靠牆放的,怎麽可能都被點上蠟燭?看看四周隻覺得一片黑暗,雖然點滿了蠟燭,可是蠟燭的光線隻能照亮周圍一米見圓的範圍,超出這個範圍一切遁入黑暗。

  突然間,所有的蠟燭都拉出三尺高的火苗,照亮的範圍暴增了數米,緊接著所有的燭光瞬間微弱下來,隻剩下蠅頭大小的光芒,隨時就要熄滅似的。就在這光芒一明一暗的時候,我發現離我兩米開外的地方站著兩個人,一個一團火紅,一個一身雪白。由於光芒閃得太快並沒有看清麵容,但從身形上判斷其中一身火紅的是Shirley楊,而那個白衫的似乎是阿香。

  那兩人站的方向上的燭光逐漸恢複了亮度,光芒卻不是溫暖的淡黃色,而是冰冷的銀白,但是照亮的範圍擴大了,終於看清了她們,正如我想的是Shirley楊和阿香。

  Shirley楊朝我微笑著,轉頭看了看她的後方,隻見她後方不遠處隱隱現出一點光亮。Shirley楊回過頭對我做了個“跟我來”的姿勢,飄然向光亮走去,我不由自主地站起身跟了上去。

  就在我經過阿香身邊的時候,身體突然一滯,我的手臂被阿香牢牢抱住,我吃驚地低頭看去,隻見阿香的七竅開始流血,瞬間臉上已經一片模糊,嘴巴一張一合的似乎想說點什麽,但是不知道什麽原因始終說不出話來。我嚐試甩了甩手臂,但是她抱得太緊,根本沒能甩動。就在這時我就覺得眼前紅影一晃,一把行軍鏟掛著風聲撲麵而來,我大叫一身躲閃不及,就覺得胳膊上的拉力頓時一鬆,定睛一看,Shirley楊手持行軍鏟眼露凶光,再看阿香的手臂已經被齊肩斬斷,肩頭“突突”往外冒著鮮血,那半條殘臂還掛在我的臂上。

  Shirley楊甩掉行軍鏟,不由分說拉起我就往光亮處跑,力量奇大。

  就在我的頭即將接觸光亮的時候,隻覺得後腦一陣劇痛,麻痹瞬間傳遍全身。

  朦朧中就聽到一個聲音——“快來人那,他要上吊自殺!”

  再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躺在沙發上,這裏似乎是公安局的一間會客室。

  “你醒啦,剛才那個小混蛋不懂事,出手重了點,主要是心急想救你,你多擔待啊。”高個子警察就坐在貼著我的一張沙發上,笑嗬嗬地說,“我說小胡啊,多大點兒的事,你也不用輕生啊?沒事兒了,沒事兒了,你可以走了。”

  “到底怎麽回事兒?”我疑惑地慢慢坐了起來,後腦還有點痛,頭還有點暈。

  “哦,可能是我們沒搞清楚情況就把你給帶來了,小胡你也別往心裏去。也許是這個案子太棘手了,我們也是忙中出錯。”

  我心中已經明白了八九分,一定是Shirley楊找到我父親了。

  “不要緊的,但不知道我那個朋友現在怎麽樣了?”出於對雷子多年來的敬畏,我並沒有感到輕鬆。

  “你說王凱旋吧?他也沒事兒了,在外頭等你呢。你休息好了去門口簽個字就能走了。對了,回去記得問老爺子好啊,就說我們李所長也向他問好。”

  “能問問發生什麽事兒了麽?”我小心翼翼地問道,希望能探點虛實出來。

  “小胡,這次委屈你了,我就說說吧,你是做這行的也許真能幫上忙。”

  原來,是有人舉報西藏雲南等西南地區有批古墓被破壞性盜掘,一批文物即將流入北京市場,而根據舉報人提供的線索判定,負責銷贓的就是明叔,但是這個明叔有很強的反偵查能力,所以警方的幾次行動都讓他跑了。

  由於前段時間我們和明叔走得比較近,因此我們也受到了牽連。

  “那我怎麽被你們打暈了呢?”我摸了摸還有點生痛的後腦。

  “我說小胡啊,我還要問你呢,怎麽好端端的就要上吊?又不是什麽大罪況且還是冤枉的。要不是我們值班的手腳快,怕是你就把自己吊死在那個氣窗上了。年輕輕的肚量還需要鍛煉啊。”

  聽了他的解釋,我更加糊塗了。但是我也沒敢深問,趕緊表示自己已經沒事兒了,要求離開,畢竟衙門口不適合我們這些人。

  Shirley楊和胖子正在大門口等著,胖子不停撐著脖子往裏張望,我笑盈盈地迎了上去:“別看了,脖子都撐長了。”

  “老胡,可把我急壞了,怎麽樣沒事兒吧?”

  “哪能有事兒呢,大風大浪都過來了,這算得了什麽?”

  “吹吧你就,把地上的牛都吹天上去了,要不是你爸出麵,我還真不知道這件事怎麽收場呢。”Shirley楊責怪地說。

  我看到Shirley楊想起剛才的事情,心中不免一動,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

  “老胡你倒是沒事兒,我胖爺可差點又死了一回。”

  “你也碰到怪事了?”

  “可不是!”

  原來胖子也被人當成要自殺的人,但是自殺的形式比較古怪,他竟然啃下了半床被褥。我和Shirley楊差點笑翻在地,飽死鬼大概就是這樣的,在胖子的強烈抗議聲中我們終於止住笑。於是我也把剛才的經曆說了一遍,當然略去了Shirley楊和阿香那段,就說被一種怪光吸引差點被吊死。

  Shirley楊聽了以後自言自語地說:“又是幻覺,不會又是那個喇嘛想要你們的命吧?”

  “咦,就是那輛靈車。”胖子指著對麵路口一輛白色麵包車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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