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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木乃伊歸來

  當越野車到達大金字塔前時,打了一針安定劑的王胖子已經垂下腦袋,昏昏沉沉地睡去,鼾聲如雷。

Shirley楊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停下車輛,在地上靠車身搭起軟帳篷。帳前點燃白色的明燭,放上兩盤祭品,一隻燃著檀香的小香爐,佯裝出一副祭祀祈福的場景。

我把胖子拖下車,奶奶的,不拖不知道,一拖嚇一跳,這家夥死沉死沉的,一身贅肉,累得我差點吐血。我暈。

把胖子直接拖進帳篷,我想有了這針安定劑,這家夥一定會睡到天明的。

我和Shirley楊商量著,先不必帶這胖子進去,萬一遇到什麽,大家一起玩兒完,還不如單獨兩人進去,看看形勢再說。

Shirley楊為難地看了看一臉酣睡的王胖子,點頭答應了。

少了這個大包袱,我們就可以空出手來帶上很多東西,我和Shirley楊先套上一身從美國郵寄過來的防輻射化工服,再準備好防毒麵具和小瓶氧氣筒,背好背包,把雞蛋大的攝魂珠也放在包內。

我和Shirley楊繞到大金字塔的暗影裏,用飛虎爪交替上爬,很快爬到了白天瞄見的那塊殘石處,用撬棍和折疊工兵鏟稍微擴大了一下洞口,就係上登山索,戴上防毒麵具,滑了下去。

瑩白的圓月透過晴穴斜射入一道銀光,清晰地落在大金字塔的側壁牆內。

也許是流言的作用,我隱隱感覺到塔內空氣中有什麽輕飄飄的肉眼看不見的絮狀病菌在漫空飛舞著。

我先沿著繩索,剛下到一半,突然驚呆了。狼眼手電照處,在深深的塔底,一溜麻布僵屍輪番跳躍著,想去吸收那斜射進去的圓月光華。

它們一個個身材瘦弱,從頭到腳裹著厚厚的白麻布,也不見露出雙眼,想不通是怎麽跑出來的,有的手臂和腿上纏著的布條已經散開來,拖拖拉拉地揮動著,倒仿佛是中國京劇裏哭喪的旦角,有點好笑,又令人驚恐,這正是木乃伊。

我輕身止住頭頂下滑的Shirley楊,兩人同時噤聲。我小心謹慎地把腳底下垂到塔底的登山索一把一把扯上來,團成一團,先繞在自己腰間。

媽的,剛一進塔,就碰到這一群怪物,不知道的,還以為底下在拍戲呢,這出場次序也太靠前了吧。我忿忿地想著,一時倒不知怎麽辦才好。回去吧,時間不等人,胖子還等著救命呢,這大費周折來一次也不容易。

我抬頭看看Shirley楊,Shirley楊顯然也愣住了,搖了搖頭,想不出辦法,看看狼煙手電的光柱,我忽然心想:“你們不是要光亮嗎,我給你們便是。”我抬起手電,直直地順著那道白月光射下,猛地照在一隻個頭瘦高的木乃伊身上。那家夥愣了愣,扭身過來,感受光線的存在,它的鼻子在麻布下一抽一抽的,仿佛能聞見光亮,奶奶的,我一時倒想看看,它那白布下是否長著一嘴大齙牙,這樣啃西瓜皮就方便多了。

我把手電光扭來扭去,這家夥就轉來轉去尋找著光線,絲毫不肯放棄。我照到稍高的牆壁上,它也是一蹦一蹦的,跳起來去觸摸,看到這些東西不會爬牆,我倒鬆了一口氣,不必擔心它們現在進攻過來。

Shirley楊掏出另一隻狼眼手電,擰亮對著一隻矮胖的木乃伊照過去,把它引入牆角落裏,她想了想,折亮兩隻冷煙光扔下去,砸在木乃伊堆,隻見這群木乃伊紛紛搶奪,撿起冷煙火,一跳一跳地追跑了,進入塔底一通石門後麵。

剩下兩隻用狼眼手電光控製住的木乃伊,我和Shirley楊同時猛向中央一點照去,那兩個家夥一齊向中央跑去,一個比一個飛快,“砰”地撞在一起,矮胖的壓在瘦高個身上,頓時滾作兩個葫蘆,滿地找牙。

我和Shirley楊相視偷笑,再次操作,兩個家夥連連相撞,給撞得七暈八素,都找不到北了。它們身上的麻木層給撕爛撞破,露出身上漆黑幹瘦的幹屍軀體,完全一付藥水浸泡醃漬的酸臭味道,頂風臭八裏地。這兩個家夥被我看得通透,兩個臭男人,不是法老就是卑微的實驗品或殉葬品,不過看來,它們無聲無息,跑路飛快,出手狠毒,以手掐、撕脖和掏胸為主,沒有什麽行為意識。遇上兩個這樣的木乃伊,一時倒也不易應付過來。

Shirley楊咬咬嘴唇,又扔下折亮的冷煙光,那兩隻木乃伊俯身撿起,飛也似的朝石門後跑。它們拾東西的姿勢也極為有趣,仿佛是被麻布勒的太狠了,手肘和腳肘不能彎曲,整個人淩空俯身拾起,像不倒翁似的直起,真是胡同裏趕驢——直來直去。

我和Shirley楊依次小心地落地,用紅外線夜視鏡看看周圍,發現這大金字塔內還真的夠寬敞。一色的大石鋪地,卻什麽都沒有,除了形狀不同,內部情況簡直類似成吉思汗秘陵的那個穹墓,壯觀之至,奶奶的,白白浪費人力物力。

Shirley楊看了看周圍,用手指著眾木乃伊下去的那道石門,向我招手,明知那裏有七八個僵屍木乃伊,還要進去,真是難為死我了。

我招招手,搶在Shirley楊前,向石門摸去,輕輕推開石門,門下一通石門向下通去,我和Shirley楊謹慎地走下去,大約有十九級台階,我們下到洞底,這裏是一排排石房間。每間房屋都緊閉著厚厚的石門,足有十七八間,分布在一條角道兩邊。Shirley楊看了看我,我也是莫名奇妙。這些房間分布平常,不會暗合什麽奇門八卦,生門死門之理,怎麽讓我判斷得出來?要想知道門後有什麽,還是一間一間推開來看吧。

我想了想,對Shirley楊低聲說道:“想必這些房間內稀鬆平常,咱們還是直搗黃龍,到角道盡頭去看看吧。”

看Shirley楊點頭,我手挽著她悄悄從角道裏走過,直接走向角道盡頭,哪知還沒走到一半兒路程,隔壁房間內石門突然打開,Shirley楊猝不及防地給什麽東西一把扯進了房內。

我手中猛然一掙,Shirley楊尖叫著被拉走,我慌忙回頭,側身撞進那一扇石門,石門後麵的房間僅有十多平方大,地方狹小,還擺著一張石床,石床尾端還刻有一道洞槽,和床麵四周刻槽相連,倒像是一架手術床,床頭丟著一些陳舊的手術刀、剪子、紗布之類的東西,還有一隻石桶,這分明是製作木乃伊幹屍的手術室。

我探身向石床下,卻沒有看見Shirley楊的蹤影,她就這麽在我眼皮底下失蹤了。我一著急,退出門外,連連推開幾道石門,發現接連三道石門內都是同樣的擺設。當我推開第四道石門,門內赫然有七八隻木乃伊團在一起,玩弄著Shirley楊丟給它們的冷煙光。

當我一推開石門,這群木乃伊“嗷”地一聲,轉身撲過來。幸好我戴著紅外線夜視鏡,要是打開狼眼手電,還不早被它們追上了。我一個閃身,退回第一間手術室內,快速掩上石門,用石閂擋好。聽到那七八隻木乃伊在門外捶打撕扯的聲響,我忍不住後退兩步,撫著“咚咚”狂跳的胸口大喘氣。幸好,這門夠結實,還能抵擋一時三刻。

隻是Shirley楊去了哪裏,我明明看見她被扯進了這間石室。我穩定一下心神,決定一定要找出這間石室的秘密。眾木乃伊在門外圍堵,Shirley楊在室內神秘消失,不找出端倪,我也無路可退。

摸遍了石床,我得出沒有機關的結論。我再翻開那堆舊紗布,石刀,石剪,擺動石桶,再沒有什麽可疑之處,奇怪了,地上以及牆壁上更是沒有什麽暗門機關可言。

我頹廢地坐在石床上,聽著門外木乃伊的嘶吼,頭腦中不停地想著辦法。

哪知我一坐上石床,就似乎感覺石床挪動了一下,仿佛不穩一樣。

我茅塞頓開,不假思索地躺在石床上,剛一躺好,隻聽石床軋軋響動,陡地向下沉去,眼前一片黑暗,就在這時,石門被撞開,一隻木乃伊“啪”地跌下洞口,跌在我身上,隨我一起不知跌向什麽地方。

石床向下移動數尺後,感覺向左移動幾尺,啪地停住了。我猶未推開身上撲下來的那隻木乃伊,突然感覺自己浸入了什麽藥液中,四周伸出什麽東西,狠狠地扣住了我的一隻右腳。

我感覺不好,趕緊睜眼,掙紮著從石床上猛地抬起頭來,透過紅外線夜視鏡,我看到那隻木乃伊也遭了大罪,“嗷嗷”叫著,被浸入身子底下的大藥水池中。

池子周圍不知何時伸出四隻銅製的黑黝黝的機械臂,有三隻機械臂倒扣在倒黴的木乃伊身上,把它的雙手和左腳扣得死死的,倒吊在半空中,一直浸泡在藥液池裏。

幸虧是它,要不是我剛才蜷手蜷腳要去推開身上的木乃伊,那還不得玩兒完,被四肢倒扣,浸入藥水中,一時三刻就算不被淹死,也會被毒死。

我眼看著木乃伊被藥水浸泡,象個旱鴨子似的在池中撲騰,自己慌忙抱住右腳,蜷縮到那隻機械臂下,用力去掰開那隻鐵箍。沒想鐵箍卻是十分緊湊,我手忙腳亂之後,恍然大悟地拍拍自己的腦袋,從腰間拔出手槍,抬手瞄準鐵箍的根部,一槍下去,把鐵箍給打散了,我應聲跌入藥池內,慌忙爬起來。

突然,我想到Shirley楊也是在同一間石屋裏失蹤的,不會被浸在藥池內吧,我慌亂地圍繞著藥水味撲鼻的黑水池,呼喚Shirley楊。

這時,也顧不得光亮會招來木乃伊了,我擰開狼眼手電,向池內照去,隻見有一間房的大池內裏,盛滿著黑得泛紫的藥液,也不知有多深,眼見隨我下來的石床也落入藥池裏,正好淹沒在內,不露行跡。

可憐的木乃伊同誌被牢牢扣在藥池內手術床上,使勁掙紮,撲騰得藥液四濺,池內混濁。它全身的白麻布已經散開,露出黑色的幹屍軀體,硬梆梆撞擊石床上,活像一段木頭。它的牙齒暴露,麵部幹癟焦黑,大眼突出,唯有牙齒是雪白的,乍一看活像一隻剛從煤堆了鑽出來的黑鬼。

我無暇顧及木乃伊,向池底照過去,除了石床,水中倒是模模糊糊的沒有什麽東西。我圍繞著池子四周轉來轉去,用狼眼手電再次確認藥水池中沒有Shirley楊的蹤影,才長出了一口氣。

我照了照頭頂,石床落入下麵後,天花板隨即閉合,不露一絲縫隙,想從上麵出去是不可能了,何況還有幾隻木乃伊大粽子在上麵呢。

我用手中的槍敲了敲石床上的木乃伊頭顱,謔笑道:“哥兒們,你們慢慢學鴨子戲水吧。我先走了。”這家夥看來不甘寂寞,扭頭張口想咬手槍,我向後一避,轉身要走。

突然,身後有一雙大手將我攔腰抱住,勒得我腰都要斷了。我大驚,狼眼手電向後一捅,想要回照身後,卻被一張金光閃閃的巨嘴一口咬住半截手電筒,大有吞咽下去的趨勢。

借著這一瞬間,我赫然發現身後抱著我的東西,戴著一張金光燦爛的鍍金麵具,不會又是一隻高級木乃伊吧?

我抬手反射,子彈打在金麵具上隻是一圈凹坑,卻更加激發了它的凶性。

它的雙手把我摟得越發緊了,我都咳不出來,我想,要不是有隻鋼性極好的狼眼手電在它嘴裏,它早就張開血盆大口,把我給咬死喝血了。

這時候我心裏又急又慌,憋足力氣,抬腳反踹,一下子把著家夥腿骨給踹折在地,從那纏滿白布的手腳上,可以明顯知道,這又是一隻大粽子木乃伊。

我左手戴著紅外線夜視鏡,護好嘴部的防毒麵具,抬眼看去,這房間相當空曠。我找準前方一塊牆壁,猛地衝過去,反身對著牆壁一陣猛撞,聽到這家夥“哢嚓”一聲,頭顱居然被撞掉在地麵上,含著狼眼手電滾了幾滾。

輕輕鬆了一口氣,我用手槍對準腰間木乃伊的雙手,剛要扣動扳機,聽到全麵水池裏“嘩啦”一聲,什麽東西跳到地麵上,奶奶的,我意識到不好,那藥液池裏的黑鬼木乃伊掙脫了。

抬頭一看,果不其然,那石床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縮回上麵石室內,四角的銅製機械手臂也已鬆開,縮回牆壁裏,這黑鬼木乃伊乘機逃脫了出來了。

黑鬼木乃伊低吼著,呲牙咧嘴地吐出一些藥液水泡,徑直向我撲來。我一看不好,顧不得分開腰間的雙手,趨上前去,一腳挑起金麵具頭顱加狼眼手電,用腳麵平踹一下,踢足球一樣地向迎麵的黑鬼木乃伊踢去。

一道光亮正中黑鬼木乃伊的胸前。它低頭看了看,喜出望外地撲身撿起,拿著狼眼手電的把柄,右手狠狠一扯,硬生生把金麵具後的那隻頭顱的嘴巴掰開,連帶金麵具取出來。狼眼手電脫離了魔口,頓時光亮充盈,照得室內亮堂堂的。

我估計手槍打中這種木乃伊大粽子也是白浪費子彈,隻好趁著這黑鬼木乃伊專心致誌地把玩手電的空檔裏,躡手躡腳地朝看見的一道石門跑去。

哪知我還沒跑到石門前,那黑鬼木乃伊已經無聲息地猛衝過來,一把扯住我背上還緊緊抱住我腰的斷頭木乃伊軀幹,狠狠一抖手,把我扔回了室內,差點撞翻在藥水池裏。

我倒栽蔥似地倒在藥水池壁上,摔得不輕,差點沒有背過氣去,空憋了一口悶氣在胸口,臉也在發燙。

黑鬼木乃伊居然閑庭信步一樣,拿狼眼手電照照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我撲來,一把抓住我的右臂,舉在空中掄了幾圈,又狠狠地把我摔出去,恰好甩在石門上。我腦袋“嗡”的一下,感覺一股熱辣辣的液體順著鼻子流下來,被撞出鼻血來了。我痛得像個蝦米彎腰伏在地上。

這時石門忽然開了,把我一下子擠在門後,一道手電光夾雜著散亂的腳步聲從門外衝進來,原來是Shirley楊回來了。Shirley楊一回身,狠狠關上門,瘋狂地插上石閂,轉過身來,喘口氣,一看到室內的情形,就驚喜地叫道:

“胡八一,我在這兒!”

我還沒來得及答應,Shirley楊一抬手電,駭然發現狼眼手電來自一隻烏漆麻黑的木乃伊手中,不由驚駭地張大了嘴巴,轉身不知該往哪裏逃好。

我的右手被Shirley楊用腳踩來踩去,狠命地蹂躪著,我低聲叫道:“小楊,我在這兒!”

Shirley楊聞聽腳步聲,嚇得腿肚子一哆嗦,扭轉狼眼手電朝腳下一照,卻首先發現了我背上的那隻斷頭木乃伊軀幹,來不及細看,我就被她狠狠地一招穿心腿踢在肚子上。痛得我眼淚都要出來了。

就在她隨即逃開的那一刹那,我看見那拿著狼眼手電的黑鬼木乃伊一個衝刺,無聲無息地衝到驚慌失措的Shirley楊背後,抬起右爪,重重的向她的脖子頸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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