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吹燈同人之藏經殘卷

第二十章 千年冰墓

　　門外冰魅兒嘶叫陣陣，我和胖子癱坐在地上，半晌動彈不得。

我伸開雙腿，一些冰齒已經穿破了褲子，斷落在褲腿裏，寒冷凍人。

胖子撿起地上的狼眼手電，向冥殿深處照去。隻見殿內八根巨大的銅柱分立兩排，柱上同樣雕刻著尖兵利刃類的點綴花飾以及祥雲圖案。銅柱本身銅色濃重，金燦燦的，讓人油然產生一種高大威武的肅穆感覺。

大殿正中央一彎小橋流水，盡頭設一方巍峨的紫銅坐榻，鋥明瓦亮，點塵不染。榻旁一左一右站立著兩隻翩然舉翅的銅仙鶴，這分明是古時候某位王侯皇帝的朝堂設施。

我和胖子蹣跚著走過去。胖子一P股坐在銅榻上，直叫好舒服。我們太累了，索性躺在銅榻上，半依半睡，聽著門外冰獸的嘶叫，一倒頭睡了過去，直睡得天昏地暗。

恍惚間醒過來，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門外靜悄悄的，冰魅兒停止了嚎叫。我摸了摸身邊，胖子已不見蹤影。四下裏，黑沉沉的，夜色厚重得讓人透不過一絲氣。我躡手躡腳地走到青銅門外，拉開門，甬道裏到處“咕嘟咕嘟”地冒著紅色的血液，淌成了血河，在冰層的掩映下顯得十分詭異，冰魅兒卻不見去向。我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正要關門，突然門把手上湧出了大量的冰膜，層層堆積，一隻巨大的怪冰魚頭從門上轉出，緊貼在我的鼻梁上。那滴血的冰牙縫隙間還殘留著一縷縷黑色的人發，是胖子的頭發。那巨魚嘴的咽喉深處隱隱現出胖子血淋淋的獰笑著的半邊臉。我雙腿一軟，叫道“胖子”，怪魚頭已經一口咬住了我的臉頰，我驚恐地慘叫不止……

旁邊一隻手伸過來，一把揪住我的耳朵，狠狠地擰著，一個熟悉的聲音叫道：“老胡老胡，醒醒，做噩夢了吧？”

我睜開眼，一陣目眩，光亮刺眼，原來是王胖子用狼眼手電照著我的眼。

我摸了一把滿頭的冷汗，噓了一口氣，幸好是做噩夢。

抬手看腕表，已經是夜半時分，我們一覺睡了不少時間。除了胖子手中的手電光，到處是黑洞洞的。想起剛才的噩夢，我的心又劇烈地跳動了一陣。

他娘的怎麽做起這種夢，太可怕了，真是人嚇人，嚇死人。我暗暗罵自己。

猛聽一陣“嘰哩咕嚕”的聲響，胖子喃喃地罵著：“奶奶的餓死我了，也沒什麽可以吃的。”

我這才感到自己也是饑腸轆轆的，餓得難受。

眼下沒什麽吃的，我隻好招呼胖子，收拾背包，繼續探完地宮，好盡快回到地麵上去。這裏步步艱險，要趕快找到Shirley楊會合才安全。

我手持狼眼手電，在前探路，胖子緊隨其後。

還沒走兩步，突聽“哐”的一聲，原來胖子不小心撞上了銅榻右側的銅仙鶴。

我剛要拉他，微微感覺到一點機簧咬合的聲息，心中暗叫不好，對胖子狂叫道：“趴下！”

我一個前仆，趴在地上。

一陣急雨似的“嗖嗖”聲，緊貼著頭皮疾馳而過，打在銅榻上，“噗噗”地悶響。

大約兩分鍾後，聲息全無。我剛要爬起來，直覺感到不對，猛一按身後的胖子，又匍匐在地上。

緊接著又是一陣驟雨打亂荷的聲響。有東西在頭頂嗖嗖飛過，橫衝直撞，如入無人之境。

等到聲息停止，胖子悄聲問我：“沒有了吧？”

我說道：“別動，這是秦代墓穴機關術中典型的‘三子連珠弩，萬箭穿心雨’。顧名思義，應該還有一次箭雨。”

大約間隔五分鍾後，機簧微響，一陣更狂密的箭雨破空而至，聲勢極為犀利。

黑暗中，我覺得頭皮一麻，一支利箭擦破頭皮，血漸漸流出來，有點刺痛。還好，刺痛，就表示不應該是毒箭。

與此同時，胖子悶哼一聲，他的防滑靴被箭射穿了，傷了腳趾。

第三次箭雨過後，許久沒有動靜。我摸索著蹬了蹬銅仙鶴，沒有任何異常。

我出了口氣，對胖子說道：“可以了，起來吧！”

我擰亮狼眼手電，照了照四周，首先爬起來。胖子抱著腳，脫掉靴子，撕下一條內衣布，把射傷的腳趾包紮好，重新蹬上靴子站起來。

我回身用手電一照，隻見剛才睡過的銅榻上密密麻麻射滿了長羽銀箭，前前後後足有幾萬枝。銅榻上此刻連一隻蒼蠅的容身之所也沒有。要是剛才射在我倆身上，簡直想都不敢想。

胖子拔下一支長箭，青銅製的三角箭鏃鋒利無比，份量十足，閃著寒光。

他輕輕一擲，箭鏃立時沒入墨礦地表，不露蹤跡。

胖子失聲叫道：“厲害！”

我倆一前一後向殿後走去。

按常規說，王公貴族的墓葬布置分為前、中、後三殿。前麵是明殿（又叫冥殿），是按照墓主人生前的生活起居布置的；中間是寢殿，即墓室，是擺放棺木的地方；後麵是配殿，用來放置陪葬品。

然而，轉過殿後，我們發現的僅僅是一堵夾牆，中間有由銅榻後的影壁和宮殿後牆形成的夾道。走過夾牆，我們又繞回到了所處的冥殿，根本沒有所想的三進宮式墓葬結構，也就不存在寢殿和配殿。

我仔細地敲打了夾道的每一寸牆壁，發現這是實心的冥殿後牆，沒有機關以及牆後空間可言。

這下可大出乎我的意料。我一時想不出這墓穴的布局邏輯。

按《十六字陰陽風水秘術》所述，千年冰墓雖屬難得一遇，可它也是風水大師根據地理設計的，大概不外乎三種類型：“回”字形、“井”字形和三進宮形。

千年冰墓的奇特之處，就在於它所必需的地理位置，必須圍繞一顆冰核所建。傳說中，冰核是天地間的至陰之點，自然界的寒氣陰冷全從此而出，再經天地風雲演變而成雪雨冰霜等氣候。整個天地，隻有一處冰核，上與二十八宿天宮星象對應，形喻四季之冬象，下與十八層地府相垂照，形喻第十七層寒冰無間地獄。冰核是大地的陰眼，能貯育大地寒精，凍結一切生物，平衡太陽的火精，平衡天地間陰陽的調和。

據說，如果能找到大地的陰眼，依勢建成千年冰墓，墓主人的後代就可權握天下陰陽之勢，神通地府，號令天下，掌控天、地（人）、鬼三界中的地（人）、鬼兩界，炙手可熱。

從古到今，隻聽說過十世紀中葉智慧無邊的古猶太國國王所羅門大帝做到了這一點。到了中國的宋代，因為“包青天”包拯得到了吸收冰核精華的陰陽枕，才勉強能做到日審陽間冤案、夜判地府鬼族的管窺陰陽之術。後來者往往差強人意，更別論鬼族了。

最可惜的是，建造千年冰墓有一點極難辦之處，凡冰核即大地的陰眼，必在極陰之地，深埋地脈，如果鑿開，寒氣衝人即死，衝木即枯，見金必涸，遇水必封，犯火必泛（濫），克土必入，與五行相克，極難琢磨。就算是成勢，還必須捕獲極陰的冰雪妖獸——冰魅兒守護在周圍，滋養生息，維護其陰眼的一點靈氣不滅，凝聚天地陰陽風水，以旺後世子孫。從這兩點來說，即使找到大地陰眼，也根本沒可能造就千年冰墓。

另外，一旦冰墓成型，點穴者因泄漏天機，必須以自身作“人牲”血祭大地陰眼，中陰寒之毒僵死。若冰墓不足百年而毀，點穴之人與墓主後嗣還要遭受天地陰陽交替更生的滅門之災。因此，就算是最頂級的風水大師也對世人秘而不宣，不會輕易尋找冰核。

在祖師張三爺張三鏈子的《十六字陰陽風水秘術》一書描述裏，他一生也沒有聽說過哪裏有千年冰墓，隻是根據曆代相傳記載下來，沒想到在這裏讓我陰差陽錯給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