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往西安的火車上,我和陳靜倪坐在一起。
我看著窗外飛馳的山脈城市,感慨萬千。
離開北京我隻帶了幾件衣服和隨身的一些東西,和我剛到北京時差不多。這也許就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一下火車,陝西特有的秦腔、秦調就傳入了耳朵。旅途勞累,可陳靜倪仿佛全然不覺,在西安的大街小巷穿來跑去,宛然如一個不知道疲倦的小姑娘。
聽說到西安就一定得吃羊肉泡饃,不然那可是白來了。雖然我已經很累,可是一提到吃,這個肚子還真受不了。
我們在那些外牆已經被熏得漆黑的館子前尋了許久,總算找到一家看上去還算幹淨的飯館。一走進去,就聞到了一股香味。我吞了一口口水,一P股坐下叫老板馬上端兩碗羊肉泡饃上來。大概做羊肉泡饃對於這些店子來說,就像捏個麵團那麽簡單,不大一會兒功夫,兩碗熱騰騰的羊肉泡饃就端了上來。
我抽了一雙筷子,又聞了聞羊肉泡饃散發出來的香味,真是讓人垂涎欲滴。
當我喝完碗裏最後一口湯時,抬頭一看,陳靜倪剛動了幾下筷子,邊看我邊在那裏細嚼慢咽。“還要嗎?要不把我這碗也吃了吧!”她看著我狼吞虎咽的樣子,微笑著說。
“嗬嗬,這羊肉泡饃的味道還真不錯!”我笑著推辭了說。
出了那家館子,本來想找輛出租車,可是很快就被拉客的三輪車夫圍上,想躲也躲不及。隻好叫上兩輛三輪,要他們帶我們到附近的旅館。
我一邊幫陳靜倪把東西搬上車,一邊跟拉車的師傅聊著天。他的關中腔聽起來倒很地道:“你兩個是剛到西安的吧?”
“是啊,你能帶我們到附近的旅館去嗎?我是說便宜一點的。”
“麽(沒)問題啊,餓(我)對這一帶熟悉得很呐!”
“那真謝謝你!”
“不要客氣,到西安來做啥呢?”
“沒事,就想看看這千年古都。”
“哦!那你可得看仔細了,西安可是全國數一數二的曆史名城啊!”
“是啊。”
“你們吃羊肉泡饃了吧。”
我很納悶,他怎麽知道的,難道他剛才看見我們啦?
“哈哈,一聞你身上那股羊味,餓(我)就知道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
說著他已經把我們帶到了離火車站不太遠的一家旅館門前。我下了車,看了看那家旅館,門頭上掛著招牌,簡單地寫了旅館兩個字。我付了錢,幫陳靜倪提著東西進了旅館。
第二天,我想既然來了,不妨四處轉轉,領略一下古都的風土人情。陳靜倪是迫不及待地要去古董市場看看行情。最後我們決定各自行動,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
我首先去了古城牆,站在城牆上往四處望,俯瞰全局。從古城牆下來,我又鑽進了鬧市,那裏人山人海,和北京的鬧市不相上下。
從鬧市出來,我想再去吃吃羊肉泡饃,不知是不是吃上癮了,心裏邊老想著那個東西。這羊肉泡饃到底好吃在哪裏,我也說不清楚,反正就是一種感覺:吃了還想吃。
這回隻有我一個人,不必考慮其他。我看到有間門口很老舊的館子,就坐了進去。與其說是湊巧,還不如說我是故意要找這樣的鋪子,因為早就聽說要想吃到正宗的羊肉泡饃,就得找這種又老又舊的館子,這才叫地道。
坐下去片刻,服務員就端上來一碗香噴噴的泡饃。我還沒叫呢,他怎麽知道我要羊肉泡饃?
服務員笑著說:“到這裏來的肯定都是要叫泡饃吃的,要是你不要,可以幫你換。”
我趕忙說要,我要的就是這個。
這回我慢慢品嚐,味道果然大不相同,比先前那家店的東西要好上十倍。
吃完了羊肉泡饃,付了錢,我起身離開那家館子。剛走到門口,發現有人從我身邊走過,碰了我一下。
我轉身去看,那人已經飛快地跑了起來。我趕緊摸摸錢包,不好!
我急忙追上去,邊跑邊喊:“小偷啊,快抓住他!”
那小偷邊跑邊回頭看我:“來啊,來啊……”
他這般囂張,使我更加氣憤,我便不顧一切地想要追上他。可是剛吃了一大碗羊肉泡饃,肚子還在發漲,跑了沒多遠,肚子開始疼了起來,速度也就慢下來了,眼看著小偷跑遠,我卻捂著肚子跑不動了。
我把手撐在巷子的牆上喘氣,丟了錢包,沒錢打車,看來隻有走回去了。
我正唉聲歎氣,突然那個小偷被人抓著又回來了。我一看是陳靜倪抓著小偷,吃驚不小。
“你怎麽在這裏?”我看著陳靜倪問。
“碰巧我剛從這裏出來,他偷了你的錢包?快拿出來!”
小偷支吾著說:“沒有啊,我沒有!”
我抬頭仔細看了看那個人,正是剛才拿著錢包衝我做鬼臉的人。“就是他偷了我的錢包,嗬,算你走運,把錢包還給我就讓你走。”
小偷還想說自己沒偷,陳靜倪厲聲叫道:“拿出來,不然把你送到公安局!”
“好好,我拿。”小偷乖乖地把錢包還給我。沒想到陳靜倪猛然一拳打在小偷的肚子上,罵道:“還說沒偷,看我不把你送到公安局去。”
小偷捂著肚子說:“姑奶奶饒命,我下次不敢了。”
我說:“算了,他既然把錢包還給我了,就放他走吧。”
“還不快滾!”陳靜倪揚起拳頭又要打,小偷急忙爬起來,開溜。
這件事又讓我對陳靜倪的看法發生了改變,她真的不一樣了,不再是以前善良溫柔的陳靜倪了,現在的她像是完全另外一個人。
到西安一定得去看秦始皇陵兵馬俑。恰好陳靜倪對這件事情也很感興趣,我們找了個機會,一起坐車去了兵馬俑所在地——驪山。
站在那些高頭大馬的兵馬俑麵前,仿若看到當年秦王掃六合的情景,真令人遐想不斷。雖然那些車馬人卒都是假的,但個個看上去栩栩如生。
我不得不佩服兩千多年前的古人,他們是如何做出這樣完美的陶製藝術的?
這裏麵含有的眾多謎團,恐怕是永遠也沒法說清楚了。
走近秦始皇陵兵馬俑,帶給我的除了驚歎之外,還有的就是無數的疑問。
比如為什麽無數陶俑將士,有的四肢分離,有的腦殼迸裂,好像剛剛經曆了一場血戰一樣?而且是一出土就已經是那樣了。還有是誰用火燒過俑坑,為什麽土梁上到處可以看見大火燒過的痕跡?有人說是項羽燒的,有人說是秦人的一種儀式。真是眾說紛紜,爭論不休。
看完了兵馬俑,我和陳靜倪在驪山周圍轉了轉,這裏果然是個風水寶地。驪山周圍皆有水依傍,僅驪山獨具一格,高高在上,具有傲視群雄的氣勢。想當年秦始皇夢想著江山永固,秦朝的江山千秋萬代,他四處求醫問藥,夢想著長生不老。據說他快要死的時候,終於明白了人的生命是有限的,如何能夠長生不老?
他站在驪山高處,凝望著六國故土,感慨萬千。最後他把自己的陵墓選在驪山,大約也是看中了這裏的風水吧,幻想著自己死後還能高高在上,統治大秦帝國。
我們在回西安的路上遇到了幾個當地的老鄉,他們也是來看兵馬俑的。提到兵馬俑,一個個都眉飛色舞,說個沒完。
雖然真正的秦始皇陵還沒有發掘,但光看這兵馬俑便給我們留下了無盡的遐想空間。
回到旅館,陳靜倪說她還有點事要出去辦一下,馬上就回來。
我躺在床上回想觀看兵馬俑的情景,那些個真人高的陶俑又出現在了我的腦海裏。
不知道什麽時候,陳靜倪回來了。她推推我說:“起來啦,有事要做。”
我昏昏沉沉地爬起來,問她是什麽事。
她說你去了就知道了。
我問她現在幾點了,有什麽事明天做不行嗎?
她說現在是半夜,有件重要的事情必須在今天晚上完成。
我隻得穿上衣服,跟著她去了一個不知名的地方。
那裏停放著一輛大卡車,司機正在外麵抽煙,看見我們過去,趕忙熄了煙。
司機對陳靜倪說:“來了?”
陳靜倪點點頭說:“東西呢?”
司機說:“在車上。”
“那好,我們走。”
陳靜倪跳上車,我坐到旁邊。她發動引擎,開著那輛卡車走了。
我問她要去哪裏,裏麵裝的是什麽。
她說要去機場,飛機在那裏等著,至於是什麽,讓我不用管了。
我沒再多問,坐在副駕上,看著她把車開出了市區,上了高速公路。
我越發覺得這不是去飛機場的路,陳靜倪卻說我們要去的是另一個機場,讓我隻管坐著就行了。
卡車下了高速公路,沿著一條水泥路繼續開。漸漸地卡車進入了一個空曠的平原,然後停在了那裏。
陳靜倪下了車,我也跟著下來。
“這就是你說的飛機場?飛機呢?裏麵到底裝的是什麽?”
“你真的想知道?待會兒就告訴你。”
過了大概有半個小時,我聽到了直升飛機的聲音。
螺旋槳產生的強烈氣流讓我睜不開眼睛,直升飛機降落在了距離卡車一二百米遠的地方。螺旋槳還在轉動間,裏麵就出來幾個人,跑過來問陳靜倪:“東西都在車上嗎?”
陳靜倪點點頭。
“好,大家動手。”
其中一人跑回直升飛機,過了一會兒直升飛機又飛了起來。直升飛機飛到了卡車上空,從上麵垂下來五六根帶鉤的繩子,在卡車旁的幾個人把繩子一一係在了卡車車廂上。
沒想到那竟然是個集裝箱。直升飛機慢慢地把它吊了起來,飛向高空,帶著集裝箱飛走了。
剩下的人鑽進卡車,對陳靜倪說:“上車,我們要走啦。”
陳靜倪叫我上車,我跟著上去了。
“那裏麵到底是什麽?”
陳靜倪看了我一眼問:“你真的想知道?”
我點了點頭。
她接著問:“白天我們看見了什麽?”
我這才恍然大悟,“兵馬俑!你說那裏麵裝的是兵馬俑?”我吃驚到極點。
陳靜倪無所謂地說:“嗯哼!”
“這,這可是盜賣國寶,大罪!”
我這話一出,車上的其他幾個人都瞪著眼看我。
陳靜倪示意他們沒事,要他們繼續開車。
“你不用怕,出了事,自有人擔著。”
“我……我不是怕,我是擔心你越陷越深。”
陳靜倪突然笑了,她似乎滿含深情地看著我說:“你說你擔心我越陷越深?
我想沒必要。你還是擔心自己別越陷越深吧!”
那天晚上我怎麽也睡不著了。
翻來覆去想的都是一件事。
陳靜倪是在幫誰做這些事?是那個一年前帶走她的金博士嗎?還是另有其人?她為什麽要幫這個人做這些事,她能得到什麽好處,是什麽在驅使她做這些違法的事?
看他們的陣勢,根本不像是一個小團夥,幕後一定有一隻巨大的黑手在支撐著。
我一定要把他找出來,不管他是誰,隻要我找到他,我一定要將他繩之以法。
以後的日子,我開始留意陳靜倪的行蹤。我發現她總是一個人出去,經常去的一個地方是一個叫做大運的運輸公司。
我想暗中調查一下這個大運公司,說不定它的老板就是那隻幕後黑手。
我首先去了當地工商局,了解到了大運公司的一些基本情況。公司老板叫李運林,是個爆發戶。三年前他開了大運汽車運輸公司,從事長途貨物運輸。
後來我還發現了那天晚上運走兵馬俑的也是大運公司的卡車。
我跟蹤陳靜倪好幾次,發現她去找的正是那個李運林。一進去,他們就在辦公室裏談上好長時間,也不知道他們談了什麽,很開心的樣子。
我覺得要找到線索,就得從這家公司著手。他們是24小時全天運作,白天沒有機會,我決定晚上潛入大運公司,看看他們究竟在運些什麽。
到了晚上,我對陳靜倪說要出去找一個老朋友。她似乎根本沒聽到我的話,就回答說:“哦。”
我打車到距離大運公司一條街的地方下了車,然後步行走到大運公司的車間。那裏的人已經比白天少了很多。我悄悄躲到一輛卡車的後麵,打開車後門,往裏一看,空空如也。
我剛要走,就看見有人抬著不少木箱子朝這輛車走來。我趕忙躲到一邊,看他們把箱子一個一個地抬到車上。
不時還能聽見有人說:“小心點,裏麵的東西值錢著呢!打爛了咱們可賠不起。”
趁那些人走開的機會,我又回到卡車前,車廂已經快被裝滿了。那些木箱子上刻著小心輕放的字樣。
“難道真的是古董!”我十分懷疑,可是那些箱子都打不開,那幾個搬運工人又抬著東西過來了。我隻得急忙退回到車間外的藏身之所。
看來隻得混入公司內部,查查他們的底細。
我打暈了一個員工,換上了他的衣服。我回到車間,跟剛才那些搬運工打招呼說:“大夥忙啊!”
那幾個人回答說:“忙啊,忙!”
“來抽根煙!”
一聽說抽煙,那幾個工人都圍了上來。我一一給他們發了煙,點上火。我一邊跟他們套近乎,一邊打聽他們運的貨物。
“不知道這麽晚了,你們還在這忙啥!能賺幾個錢?”
“就是,就是!”其中一個工人滿口應著。
“你知道個啥!”一個年長一些的工人說,“這裏麵的東西,隻要拿上一件,也夠咱幾個吃上一輩子的了。”
“哦!這麽值錢?”我裝做很吃驚的樣子,“裏麵到底是啥東西?”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是古董!”
那個年長的工人好像自覺失言,說完看了看四周,又把煙熄了,“行了,上路吧,天亮前就得到地方。”
“這就走了,嘿,我說你們這是要去哪裏啊?”
那夥人爬上車,發動引擎,開車走了,根本沒有再理會我。
我剛想離開車間,沒想到被我打暈的那個工人,褲子都沒穿好,就帶著人來找我了!
我慌忙轉身就跑。幾個沒穿工作服的人追了上來,他們一邊跑一邊喊道:
“站住,你給我站住!”
我沒命地往前跑,大街上人已經很少。我們這樣追來追去,也沒有引起多大注意。街上行人都完全是當作在看熱鬧。
我鑽進一個小巷子,推倒那些擺在路邊的雜物,身後依然傳來緊追不舍的腳步聲,“站住,站住!”
我跑出了那條巷子,沿著一條大街跑了起來。我快要喘不過氣來了,跑了這麽遠,那些人還緊追不舍。
我跑進了一幢舊樓,剛跑到樓梯口,一個女人突然衝出來對我說:“跟我來!”
來不及多想,我跟著那個女人上了樓,進了一家的門。
我躲在門後邊,聽著腳步聲上了樓。等了沒多久,腳步聲又往下來了。
“看來他們已經走了。”那個女人看著我說。
“謝謝你救我!”
“不用客氣。”
“我想我該走了。”
“也許他們就在下麵等著你……”那個女人忽然說。
我停頓了一下,看著她。
她接著說:“坐下來喝點水吧,我去看看他們走了沒有。”
她開門走了出去,不一會兒就回來了,輕聲對我說:“他們還在外麵,看來你隻能在這裏避一避了。”
“謝謝你,你不怕一個陌生人在你家裏……”
“嗬嗬,我怕啊,所以待會兒他們走了,你也要馬上離開的!”
“那是。”
“對了,他們為什麽追你?”
“這個……”
“你欠了他們錢?”女人的樣子有些調皮。
“……嗯,算是吧。”
“我說呢,不為了錢幹嗎追這麽急,你欠了他們多少錢?”
“大概……五六萬吧。”我撒了個謊,對陌生人沒必要什麽都告訴她。
“五六萬?確實不少!”
“你是幹什麽的?”
“開出租車的。”我越來越覺得這個女人像是在審犯人。
“你是怎麽欠他們的錢?”
我站了起來,把水杯放在了桌子上,“我家裏人病了,需要錢看病,我一時拿不出那麽多錢,就向他們借了。最近一直周轉不過來,所以被他們逼債,才到今天這個地步。謝謝你救了我。我想他們已經走了,我也該告辭了。”
她看著我要走,沒再說什麽。
我剛走到門口,要去開門了,沒想到那個女人突然衝上來,把我的手反扣在背後。我被她壓在門上,十分難受。
“你這是……這是幹什麽?”我扭動著身體吃力地問她。
“別動,我是警察!”那個女人一本正經地說。
“你是警察,那你剛才為什麽不抓那些追我的人!”
“我已經找人盤問過他們了,他們都是大運公司的員工,他們說發現有人在車間打暈了工人,還偷了他的衣服。因此懷疑有人潛入盜竊,老實交代吧,是不是你?你去那裏幹什麽?”
我一想這回栽了,被陷害了。看來隻得說出實情,或許她還可以幫我一把。
我說:“你能不能先把我放開!”
“不行!”她把我銬住,推到沙發上坐下,自己站在我麵前,“你要老實交代,我們的政策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清楚嗎?”
“我知道。”
“那好,那事情的經過全說出來。”
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開口說:“事情是這樣的,我懷疑大運公司和國寶走私有關,所以才到大運公司的車間去查看。”
“那打傷工人又是怎麽回事?”
“我為了查看車廂裏的貨物,想裝扮成工人,所以才打暈他,拿了他的衣服。”
“你那叫偷!”
“對,對,是偷!”
“你說大運公司走私國寶,有什麽證據沒有?”
“有,他們今晚運走的貨物裏就有大批古董。”
“你能肯定那是走私貨物嗎?”
“肯定。”
“貨在哪裏?他們把車開到哪裏去了?”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哼!”那個女警狠狠拍了一下桌子,“你撒謊!”
“我說的都是真的,警察同誌,你要相信我。”
“你怎麽知道大運公司和走私有關?難道你也有份!”
“不是,絕對沒有。我是從……一個朋友那裏知道的。”
“朋友是誰?叫什麽名字?住在哪裏?”
“這個我不能告訴你。”
“哼,那你就隻有跟我到局裏走一趟了!”
“等等,他叫張國棟,上個禮拜去了浙江,他住在長安街。”
“好,要是你說的是假的,我一定會再去找你的,到時候你可就沒那麽輕鬆了。”
“那你現在總可以把我放了吧?”
女警察掏出鑰匙,給我打開了手銬。我站起來要走,她又叫住了我。我嚇了一跳,以為她又要撲過來。
她捂著嘴笑道:“不用怕,我不會隨便攻擊人的。你叫什麽名字?住在什麽地方?”
我告訴了她,她接著又問:“你不是本地人?”
“不是,我前不久剛從北京過來。”
“那好,有事我會去找你的。要是你有什麽發現,別忘了聯係我,給我打電話!”她給了我一張小紙條,上麵寫著一個電話號碼。
我拿著那張小紙條出了她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