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冰魚頭張嘴向我撲來,我僵直的手臂已經無法抵擋它的進攻。冰冷的口液滴到我的臉上,一滴滴在提醒快要凍僵的我,死神已經降臨。
我不由暗叫:“我命休矣!”
突聽“哐”的一聲,胖子勉強揮刀砍在怪冰魚頭上,激起一溜火花。魚頭頓時出現裂痕,一塊塊炸開,“嘩啦”一聲像玻璃球般碎裂掉落滿地。
胖子欣喜地看著我,說道:“媽的,我滅了這個怪種!”
話音未落,那滿地的碎冰塊迅捷地融合在一起,沿青銅門匍匐爬了上來,到我們眉際水平線,蠕動著又慢慢化作怪魚頭的雛形。
我和胖子麵麵相覷,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我突然感到綠光輕微一閃,仿佛眼前某個部位抖動了一下。我凝神看去,這冰團的軀體幾乎覆蓋了大半個銅門,唯有一點地方滴冰不沾,就是那中央人麵魚尾紋裏睜開著的右眼的眼球部位,那一點如同由一塊小小的晶體礦石類物質組成的。
難道那有什麽古怪,對了,可能是銅門的開關。我腦子飛速旋轉著,不等怪魚頭成型,用黑折子直點銅門上的眼球。
怪冰魚頭“嘶嘶”怪叫著,不等成型,就向黑折子撲過去。黑折子一偏,沒有點中眼球部位。
我向胖子急叫道:“快用軍刀砍碎它!”
胖子揮刀急上,怪冰魚頭盤曲一緊,扭轉來向軍刀咬去。
幾乎同時,我和胖子感覺渾身冰層驟縮,勒得我們差點背過氣去。
我看胖子臉憋得紫青,缺氧一般大口喘著氣,手中的軍刀幾乎被怪冰魚頭奪去。
我用左手揮拳抵擋,右手的黑折子加速向銅門上的眼球擲去。
隻聽“當”的輕響,怪冰魚的眼球被黑折子刺中,青銅門“吱扭”一聲向後退開一線。我勉強向前一傾身,順勢靠在門上,加速推開銅門,倒在門後的地上。
渾身的冰塊匝地四散,“吱吱”地冒著白煙,溶化進地縫裏。
我一躍而起,看見門外的胖子滿身冰甲地澆注在冰柱裏,被溜下地的怪冰魚頭拖著,一路掙紮地向甬道的冰壁裏潛進去。我趕上去,腳踢手劈,驅散怪冰魚頭,一把拖住胖子,推入門內。
青銅門內黑黝黝的,到處是空氣不流暢的腐敗氣息。我打開狼眼手電,發現這是一座寬大的三進宮式古代墓室。目前,我們應該處在前殿(即是冥殿)的位置裏,殿內地麵是一色墨綠的礦石鋪就的。看來,這種礦石有克製冰魅兒的功用,防止它以主人的墓室為巢穴,興風作浪,胡作非為。
這時,胖子渾身濕淋淋地從地上爬起來,喘著粗氣問道:“丫的,外麵那會變化的冰團就是你所說的冰魅兒嗎?媽的真邪門,居然打不死。”
胖子話還沒有說完,外麵響起一聲震天的嘶吼,是冰魅兒惱怒的發作聲。伴隨著吼叫,一陣狂風從身後席卷過來,把我和胖子吸了一個大跟頭,向門外溜去。
我慌忙拉住胖子的腳,匍匐在地上,竭力保持停留的姿勢。狂風席卷,近在咫尺,刮得我睜不開眼睛。
胖子用瑞士軍刀深深地插進地麵,風把我們刮得離地三尺,懸在風中,全靠胖子手中的瑞士軍刀支撐著。
我低頭一看,隻見甬道中間有一大塊冰團,盤成蹲地的巨大魚頭形狀,張開極大的冰口,狂風就是那冰口猛吸氣造成的。我明白了,原來剛才我們和大量的椰果就是被這玩意吸進洞中的,眼下它也是想要把我倆像吸椰果一樣吸進口中吃下去。
我扭頭看了看,青銅門距離甚遠,無法關門抵擋這家夥吸氣。
眨眼之間,冥殿裏的一些不知什麽物件被狂風吸附,“嘀哩咣當”地滾進了怪魚頭口中。
胖子叫道:“老胡,快想辦法,要支撐不住了!”
我突然想起這怪物不敢進冥殿,叫道:“胖子,用軍刀挖一塊地麵礦石下來,扔給它。”
胖子叫道:“怎麽挖?我騰不出手!”
話音剛落,地麵支持不住我倆的重量,深深插入的瑞士軍刀偏斜,掘起一塊拳頭大的礦石,和我們一起被吸進了門外的冰魚口中。
狂風驟停,我森然感到半條腿已經被冰冷的魚牙刺入肌膚。猛然,怪魚殺豬般地嘶叫,我和胖子被它甩落在甬道裏。
隻見那一大塊墨綠色的礦石掉入怪魚口中,一路冒著白煙,腐蝕爛了冰魅兒體內的任何部分。冰魅兒吃痛,已經無法顯出怪魚頭的形狀,隻剩下一大團冰在地上扭曲掙紮,餘下的部分瞬間鑽入地下。
我拉起胖子,叫道“快跑”,一個箭步竄入銅門內。
胖子動作稍慢,被迅速異化的冰層裹住小腿,擋在門外,他一個趔趄,隨著薄薄的冰膜落入殿內。
我一回頭,見到那冰團又迅速成型,盤踞在甬道裏,慌忙推動青銅大門,狂風還剛乍起,我已經把門重重地闔上了。
冰魅兒在門外狂野地嘶叫,聲音震得大殿內簌簌抖動。
我和胖子跌坐在地上,心驚肉跳地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