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吹燈同人之升棺發財

第五十五章 暗流

　　“濤子，濤子！”

聲音有些壓抑，有些低沉，可依然不掩天生的渾厚，這是胖子的聲音。

我緩緩地睜開眼，胖子的圓臉就這麽出現在我麵前。看我醒來，他臉上露出欣喜若狂的神情。

他張了張口正要說什麽，Helen的俏臉忽然也湊上來，眉宇間有焦慮也有寬慰，顯出一副罕見的柔弱模樣。

“濤子，你沒事吧？”Helen輕聲詢問著，同時掏出一塊手帕輕輕地拭去我額上的冷汗。

我心中一暖，掙紮著站起來，微微一笑，說：“沒事了，你們不用擔心。”

的確是沒事了，現在除了腿腳有點兒軟，身子有點兒虛外，就是被冷汗浸透的內衣冰冰涼讓我感到難受，除此之外就再沒什麽了。

胖子虛扶著我，端詳了好一會兒才放下心來，笑罵著說：“我說濤子，你丫的真是越混越回去了，看把你虛的，捅人一刀，人家還沒怎麽地呢，你自個倒躺地上了。”

聞言我直翻白眼，還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啊！看這情形我明白過來了，剛剛在我身上發生的事，在我看來直如一生一世般悠遠；在他們看來，卻不過是一瞬間的事。

“你有種的話，自己去試試就知道了，懶得跟你說。”我朝還插在人俑身上的軍刺一努嘴，示意胖子自己去嚐嚐厲害。

剛才的經曆雖然恐怖，不過隻是精神上的煎熬，並不會對身體造成什麽損害，所以我也放心讓胖子去試試，不親身試一下根本弄不明白那是種什麽感覺。再說了，有我在身邊，一看不對勁就一腳踹過去，準出不了事。

胖子猶疑地看著我，滿臉都是不信任，一副我是在給他下套的神情。我還真是在給他下套，別過臉故意不去看他。我還不了解他，死要麵子的主兒，要他承認一聲“沒種”，那還不如殺了他。

果然不出我所料，胖子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走上前去，顫巍巍地伸出手，虛握住隻剩小半在人俑體內正微微顫動著的軍刺。

隻見胖子一咬牙，一跺腳，使勁一拔。

咦，竟然沒事。我訕訕地縮回踹出一半的腳，死命地盯著胖子看。沒道理啊，我沒那麽背吧，我碰就有事，別人碰就沒事，我有這麽衰嗎？

胖子也挺疑惑，茫然地看了看乖乖躺在他手上的軍刺，又轉頭看了看我，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要知道，別看他嘴上說得凶，心裏明白著呢，咱老張是那號弱不禁風的人嗎？這上麵一定有鬼，估計這小子是做好觸電的準備去碰那把軍刺的，沒想到竟然一點事沒有。

胖子看了半天沒看出啥頭緒來，猛地一揚軍刺當胸又是一刀，“唰”的一聲，直沒至柄。隨即緩緩地抽出，直到軍刺鋒銳的尖端脫出人俑的軀體，他依舊是一副搖頭晃腦、老神自在的樣子。還是沒反應？我一拍額頭，徹底沒語言了。天理何在啊！這年頭，真是鬼也怕惡人呀。

我還在那無語問蒼天呢，胖子已經倒拎著軍刺笑眯眯地朝我走過來。看他那滿臉得意的樣子，我就氣不打一處來，隨即冷哼一聲：“胖子，你就沒覺得手感不對頭嗎？”

聽我這麽一說，胖子的臉上僵了僵，終於回過味來，遲疑地說：“這是。。哎呀，我的娘啊，這好像是肉！”

肉？眾人悚然而驚。“嗯。”

我點了點頭，沉聲說道，“而且是人肉！”我盡量壓低著聲音，緩緩地敘述了我在幻境中的所見。

“那些建造這個墓穴的苦力在還活著的時候被施以酷刑，然後生生剮下他們身上的每一片肉，再搗成肉糜塑成這一尊尊人俑。上麵的那些符應該就是用來禁錮他們的靈魂和無邊怨念的，這可能是一種保護陵墓的術法吧。”我已經盡可能地簡略地敘述了，絲毫不敢涉及具體場景，可盡管是這樣，眾人已經滿臉的難以置信，毛骨悚然。

一陣陰風吹來，大家不由自主地都緊了緊衣服，Helen更是雙手環抱，略略向我身邊靠了靠。

即使以胖子神經之大條，也有點受不住了，他苦澀地問道：“你是怎麽知道的？”

我苦笑一聲，指著人俑說：“他告訴我的。”

“濤子。。你，別說這個了好不好。”Helen又朝我身邊挪了挪，直到胳膊挨著胳膊了才停下來，隔著衣服，我很清楚地感覺到她身體的顫抖。

“太慘了，出這種損招來守墓，不把它倒個底兒朝天，老子的名字以後倒過來寫。”胖子怒不可遏地說，說完還不解氣，飛起一腳就把離他最近的那個人俑掃了出去。

胖子什麽力氣，這一腳又是含怒而發，再加上那人俑又是沒骨頭的物件，受到這一腳之力，在空中就斷成了兩截，“撲通”一聲掉入水中。

胖子有這樣激憤的行為倒不出我的意料，我還不知道他，別看平時一副大大咧咧什麽都不放在心上的嘴臉，卻是最見不得慘事，心裏軟著呢。不像我，斯文秀氣，老擺著與人為善的麵孔，可實是有一副鐵心腸，隻要不是我關心的人受到傷害，我管他天崩地裂、恨海難平。

子，不然還不知道他會做出怎樣的不理智舉動呢。我正想上前去安慰他兩句，卻無意中看到水中升騰起的異象——兩截人俑落水的地方，現在猶如泉湧一般，“咕嚕嚕”地不停冒著水泡。沒過一會兒，水中翻騰起來，而且越演愈烈直如沸騰一般。

“這是。。”他們也注意到了水中的情形，靠近觀察起來。

“爭食。”我一字一頓地吐出。水中的沸騰，正是群魚爭食的結果。“啊！那我們昨天吃的豈不是。。”Helen捂著嘴巴，話還沒說完，便幹幹嘔出聲。不僅是她，其他人也想明白了，無不蹲在地上摳著嗓子眼嘔吐起來。昨天吃的東西現在難道還能吐得出來不成？話是這麽說，但一陣陣惡心感仍不可抑製地湧來。我勉強壓住了胃裏的翻滾，慢慢理著思緒。

每年雨水充足的時候，洞內水位上漲，便能漫上灘頭，將一些人俑帶入水中，為魚所食。血肉符積聚千百年的怨氣便也化入水中，滋養著這些洞魚，因此才能格外鮮美。我的天啊，要真是這樣，那這洞裏得有多少人俑才夠？我不敢往下想了。

他們身上的屍斑應該也是由此而來，以魚為媒介，將咒怨傳遞到人的身上。這種轉嫁，似乎是古巫法的一種，對這個我沒有什麽了解，也就沒法深究了。

造墓者花這麽大的功夫，應該不是為了養魚吧？這些人俑大多殘缺不全，按我看，應該是些殘次品，堆在這裏養魚隻是再利用，真正的成品應該還在前麵等著我們呢！過了好半天，他們也把胃裏的東西吐幹淨了，一個個鐵青著臉，搖搖欲墜地站著。

“別管這些了，前麵不知道還有什麽凶險，大夥打起精神來走吧，別耽擱了。”說完，我扶著Helen當先上了木筏。

大家搖搖晃晃，一個接一個盡最快的速度跳上木筏，一副恨不得有多遠離多遠的架勢。看著他們的樣子，我在心裏歎了口氣，倒鬥這行是這麽好幹的嗎！古人為了防盜，什麽稀奇古怪、慘絕人寰的事幹不出來——早有心理準備了。

撐著竹竿，我們緩緩地離開給我們帶來恐怖記憶的灘頭，卻誰也沒有注意到筏子的吃水線似乎升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