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球文學朝聖

第一節 塞萬提斯：監獄中誕生的傳世名著

　　塞萬提斯出生在一個貧困之家中，父親是一個跑江湖的外科醫生，塞萬提斯和他的七個兄弟姊妹隻得跟隨父親到處東奔西跑，直到1566年才在馬德裏定居下來。顛沛流離的境遇，再加上艱難的生活處境，使得塞萬提斯隻能讀到中學，就與學生時代永遠告別了。不過，塞萬提斯特別喜歡讀書，沒有錢買書，就到處找人借書看，有時見到地上有一張帶字的破爛紙，也會撿起來讀一讀。

23歲那年，他來到意大利，當上了紅衣主教胡利奧的家臣。一年後，土耳其入侵西班牙，他滿懷愛國熱忱，和成千上萬的西班牙青年一起奔赴前線，參加了著名的勒班多大海戰。在這次戰鬥中，帶病堅守崗位的塞萬提斯胸部受到兩處槍傷，還失去了左胳膊，成了殘廢，此後他便以“勒班多的獨臂人”自稱。

經過四年的征戰，塞萬提斯和他的弟弟羅德裏格決定返回家鄉西班牙。基督教聯軍統帥胡安與西西裏總督塞薩公爵分別給西班牙國王寫了推薦信，讓塞萬提斯帶在身上，期望著他能受到國王的重用，也不枉在前線的流血犧牲。

然而，塞萬提斯注定命運多舛，他在途中遇上了土耳其海盜船，被擄到了阿爾及利亞。海盜們從他身上搜出了那兩封推薦信，以為他是個重要人物，就開出一筆贖金。塞萬提斯的親友們拿不出這麽多錢來，海盜就把他賣為奴隸。塞萬提斯是個不肯輕易屈服的人，在長達五年的奴隸生活中，曾有一年時間都在計劃逃跑，但不是被其他人告發，就是被抓回來，而每一次失敗他都會遭到一頓鞭撻。

後來，塞萬提斯被押到開往君士坦丁堡的船上服苦役，沒有一個人能活著從那裏回來。幸運的是，塞萬提斯遇上了一個好心的修士，名叫胡安·希爾，他籌集來很多金錢把塞萬提斯搭救出來。1580年，經曆了九死一生的塞萬提斯終於回到祖國，這一年他已經34歲了。

回國後的塞萬提斯本應得到英雄的待遇，可是他並沒有受到西班牙國王的重視，一貧如洗的他隻得終日為生活奔忙。他在政府裏當過小職員，幹過軍需官，還曾被派到美洲公幹。盡管一天忙到晚，他還是養不活一家老小，隻好把文學當成了救命稻草。他給商人寫過一個又一個廣告，卻隻能掙到幾個可憐的小錢；他寫過連自己也記不清數目的抒情詩、諷刺詩，但大多沒有引起多大反響；他還應劇院的邀請寫過三四十個劇本，但上映後都沒有獲得預想中的成功。1585年，他出版了田園牧歌體小說《伽拉泰亞》，雖然他自己很滿意，卻沒有引起文壇的注意。

就在塞萬提斯陷入貧困潦倒中的時候，好不容易謀到一個征稅員職務，可是沒過多久，他卻被關進了監獄。原來，他看到自己管轄區域內的老百姓饑腸轆轆沒有糧食吃，而一個大教堂牧師家裏邊的糧食卻堆積如山，就擅自下令征收這個牧師家裏邊的糧食，抵償了農民所要繳納的賦稅。為此，他受到了達官貴人們的報複，把他抓進了監獄。正是在條件極其惡劣的監獄中，塞萬提斯開始構思和創作長篇小說《堂吉訶德》。

《堂吉訶德》全名為《奇情異想的紳士堂吉訶德·德·拉·曼卻》，主人公是一個瘦弱的沒落貴族吉訶德，他因為迷戀古代的騎士小說，便模仿古代騎士穿上破舊的盔甲，騎上一匹駑馬，把醜陋的牧豬女想象成美賽天仙的崇拜貴婦，帶上矮胖的農民桑丘作侍從，前去周遊天下，夢想著創建扶弱鋤強的騎士業績，結果鬧出不少笑話，到處碰壁受辱。

1604年，塞萬提斯寫成了《堂吉訶德》第一部，還沒有正式出版，手抄本就開始在馬德裏等地流傳開了。1605年新年伊始，《堂吉訶德》開始銷售，立即風行全國，在裏斯本、巴倫西亞和薩拉戈薩等地還出現了大量盜版。發行後僅三個月，奎斯塔出版社就開始著手第二次印刷。一年之內，這部小說竟再版了六次。書中對時弊的諷刺與無情的嘲笑，引得讀者忍俊不禁。當時流傳著這樣一個笑話：西班牙國王在王宮陽台上看到一個學生一邊看書，一邊狂笑，就斷定他一定在看《堂吉訶德》，否則就是個瘋子。國王派人前去查看，果然他在看《堂吉訶德》。

1614年，有人出版了一部偽造的續篇，站在教會與貴族的立場上，肆意歪曲、醜化《堂吉訶德》中主人公的形象，並對塞萬提斯本人進行惡毒的誹謗與攻擊。為了抵製偽書的惡劣影響，塞萬提斯趕寫了《堂吉訶德》第二部，於1615年推出。它與第一部一樣，又是大受歡迎，幾乎被譯成各種文字流傳於世。

《堂吉訶德》給塞萬提斯贏得了不朽的榮譽，卻沒有幫助他擺脫貧困。1616年4月23日，塞萬提斯在貧病交加中去世，結束了他傳奇的人生。他死後被埋葬在馬德裏三位一體修道院的墓園裏，卻沒有人知道確切的墓址。順便說一句，人們經常提到塞萬提斯和莎士比亞是在同一天去世的，並紛紛猜測兩位西方文學大師一起離開人間，這種非常罕見的巧合中很可能寓有深意。這種巧合實際上是不存在的，西班牙當時采用的是格裏曆，而英國一直采用的是儒略曆，儒略曆的4月23日是格裏曆的5月3日，所以他們兩人並非在同一天去世。

　　§§第七章 挪威文學朝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