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球文學朝聖

第六節 左拉：為正義挺身而出

　　左拉雖然出生在法國的巴黎，他的父母卻分別是意大利人和希臘人。不幸的是，身為建築工程師的父親在他幼年時就病逝了，母親負了一身債，他是靠外祖父的接濟和助學金才勉強讀完了中學。哪知，外祖父母這時又相繼死亡，左拉一家陷入了更加貧窮的境地。1859年，左拉參加中學畢業會考失敗，繼續讀書的願望成了泡影，就是職業也難找到，即使找到了也做不長，家中的東西都被當光賣盡，一天中隻有一塊麵包做午餐。盡管如此，左拉並未氣餒，因為他在中學求學時就樹立了成為作家的理想，從古今文學作品中，他找到了精神寄托。

這一天天氣非常冷，左拉像往常一樣，坐在盧森堡公園的長椅上沉思默想，準備做詩。這時，一個麵熟的少女走過來，聲音發抖地對他說：“我一點兒錢也沒有了，已經一天一夜沒吃一點兒東西了。”

“我和你一樣啊！”左拉回答道。

聽了他的回答後，那個少女卻沒有走開。左拉稍稍思索之後，把自己的上衣脫了下來，交給那個少女說：“我隻有這件上衣，你拿到舊衣店去換幾個錢，差不多夠你吃頓了。”

那個少女接過上衣，不知道說什麽才好。左拉與她告別後，冒著寒風，隻穿著一件襯衫，泰然自若地回到他住的閣樓上去。

1862年，左拉進入阿歇特圖書出版公司工作，起初做的是釘箱、背箱和打包的工作，沒過多久，他的寫作才能得到了老板拉羅的賞識，把他調到出版部門，很快就升為主任，並結識了一些出版家。從此，他逐漸給報紙和雜誌投稿，開始了他的文學生涯。

25歲那年，左拉出版了他的第一部作品《柯勞德的懺悔》。由於他在書中批評了市政當局，警察突然找上門來，厲聲嗬斥左拉是騷動的製造者。公司老板嚇壞了，急忙把左拉叫到辦公室，告訴他：必須馬上停止寫作，否則將被開除。

左拉聽了，昂然地回答道：“拉羅先生，你去繼續發財，繼續出版那些聽話的作家寫出來的言之無物的作品吧！我將做一隻田鼠，仍是這裏掘掘，那裏挖挖，把翻出來的東西寫成文章，寫成書。對於像你這樣精美的鼻子，還有那些社會保安部門裏的老爺的鼻子來說，這些東西一定是不好受的！”

左拉非常崇拜現實主義大師巴爾紮克，巴爾紮克想要寫出“19世紀法國整個社會的曆史”，而左拉則想寫出第二帝國時代“一個家族的自然史和社會史”。他的設想與規劃與巴爾紮克的《人間喜劇》一樣宏大，他也像巴爾紮克一樣，給後世留下了數量驚人的作品。

1897年，左拉在寫作短篇係列小說《三城市》時，接觸到了一些有關德雷福斯事件的文獻。德雷福斯是一名有著猶太血統的法國軍官，法國總參謀部中有人誣陷他向德國人出賣軍事機密，結果以叛國罪被判處無期徒刑，而真正的罪犯卻被輕易放過了。

左拉仔細研究了文獻後，得出德雷福斯無罪的結論。於是，他挺身而出，投入到為素昧平生的小人物德雷福斯申冤的鬥爭中。他接連發表了數篇文章呼籲社會主持公道，但是未見效，誣陷德雷福斯的凶手卻被宣告無罪。左拉憤怒到了極點，於1898年1月發表了題為《我控訴》的致共和國總統的著名公開信。

此舉立刻在法國社會中引起了巨大的騷動，右派人士紛紛跳出來，大罵左拉是“賣國賊”。不久，有人以“誹謗罪”將左拉告上法庭，他多次受到法院的傳訊。在作家克列孟爾、畫家莫奈以及其他友人的保護下，左拉出現在法庭上。他麵對法官這樣說：

“我發誓，德雷福斯是無罪的。我用我的生命和名譽來打賭。德雷福斯是無罪，我敢以我40年的辛勤勞動和它所能給我的權利來打賭。我發誓，德雷福斯是無罪的。萬一德雷福斯並不是無罪的話，就是失去一切，就是我的著作完全毀滅了，我也不在乎！”

可是，顛倒黑白的法庭還是判處左拉敗訴，對他監禁一年，罰款3000法郎。左拉被迫流亡到英國。左拉的另一部短篇係列小說《四福音書》的前三篇就是在英國寫成的，第四篇還沒有寫完，德雷福斯事件真相大白，蒙冤22載的德雷福斯被宣告無罪，左拉這才勝利地返回祖國。

文學小常識

左拉與自然主義

自然主義是文學藝術創作中的一種傾向。

作為創作方法，它一方麵排斥浪漫主義的想象、誇張、抒情等主觀因素，另一方麵輕視現實主義對現實生活的典型概括，追求絕對的客觀性，崇尚單純地描摹自然，著重對現實生活的表麵現象做記錄式的寫照，並企圖以自然規律特別是生物學規律解釋人和人類社會。

左拉是科學決定論者，他認為自然主義是法國生活中固有的因素。

他從19世紀60年代中期開始提出自然主義創作理論，主張以科學實驗方法從事文學創作，按生物學定律來描寫人，無動於衷地記錄現實生活的一切方麵。

不過，他在創作實踐中強調深入體察社會，大量掌握生活素材，因此他所遵循的基本上還是現實主義的創作方法。

文學小常識

《盧貢-馬卡爾家族》

1871年，左拉發表了長篇連續性小說《盧貢-馬卡爾家族》的第一部《盧貢-馬卡爾家族的命運》。隨後，每年出版一部。1877年，第七部研究酗酒後果的《小酒店》問世，左拉一舉成名，從此踏上成功之路。接著，他又用16年時間寫完了餘下的13部，其中重要的有《娜娜》、《萌芽》、《金錢》、《崩潰》、《巴斯卡醫師》

等。從某種意義上看，《盧貢-馬卡爾家族》是從拿破侖三世上台到1870年普法戰爭法國戰敗這段時期法國生活各個方麵的寫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