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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身體不溝通了,心也就上了鎖

  周末,林夕下班後,洗完澡,抱著瑤瑤玩了一會,見孩子困了,就哄她睡覺。秦文斌在看一個體育節目,她關了臥室的燈,早早睡了。自從瑤瑤生下來後,一直睡在大床中間,夫妻倆被迫睡在兩邊。致使秦文斌有想法時很不方便實施,時常抗議,常常會在瑤瑤睡熟後偷偷把孩子挪在邊上,匆匆行事。完了後又得把孩子重新挪在中間,有次他們偷懶,半夜竟把瑤瑤給從床上掉了下去。挪來挪去的好煩。久而久之,夫妻生活越來越少。身體不溝通了,心也像上了鎖一樣,一天各忙各的,晚上雖躺在一張床上,卻楚河漢界,互不幹擾。

  林夕睡得迷迷糊糊時,忽然感覺有隻手在扯她的內褲,秦文斌不知什麽時候鑽到了她被窩,脫得精光,正在她身上摸索著。她翻了個身,說,睡吧,我累了。他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在她耳邊說,你把瑤瑤挪到邊上去。睡得黏黏糊糊的林夕就像是接到了不可違抗的指令,隻好爬起來把瑤瑤挪到了床邊,閉著眼睛無奈地被動接受著他的撞擊,秦文斌性趣頗高,把個床晃得直響,林夕壓低嗓門說,輕點你!小心隔壁房子劉嫂聽見!這時,瑤瑤吧唧著嘴說了句夢話,林夕以為孩子醒了,急忙抓過枕頭擋住了瑤瑤的眼睛,嚇得秦文斌趴在她身上一下子一瀉千裏。瑤瑤翻了個身,又睡著了。秦文斌頓時性趣全無,很是掃興。在她身邊躺了一會,一句話沒說,就起身挪過瑤瑤,睡到另一邊去了。

  生瑤瑤之前,兩人不蓋一條被子就睡不著,現在,同蓋一條被子反倒睡不著,習慣真是個很奇怪的東西。

  通常,秦文斌要是床笫生活過得滿意的話,第二天就會特別勤快,早早起床去超市買菜、買肉,想方設法給她們做好吃的。就連保姆都會跟著沾光,趁機暫時逃避廚房之辛勞。反之,他的壞脾氣就會在任何時候借機發作,令你防不勝防。這就好像人沒有吃飽就心情不爽要發脾氣一樣。

  這個規律林夕早就摸索出來了,雖極力避免,但有時事態的發展也由不了她。

  第二天,天氣晴朗,秦文斌一起床就給朋友幫忙搬家去了。林夕把被子全都曬在陽台上,院子裏迎親的鞭炮聲劈裏啪啦,看起來又是一個祥和美好的日子。早飯後,劉嫂帶瑤瑤出去玩了。林夕洗著碗筷,水嘩啦啦直響,她一邊衝洗盤子一邊想心事。忽然覺得有點異樣,猛一回頭,秦文斌就站在她跟前,著實嚇了她一大跳,心好像“嗵”的一下掉到了肚子裏。頓時胸悶心慌,很難受。她扶著廚房門框捂著胸口說,你進門也不吭一聲?嚇死我了!逗你玩呢!秦文斌放下手裏的包,進了衛生間。林夕盡量平靜著自己,但還是覺得心掉到了肚子裏,又慌又悶,難受得不行。

  林夕膽小,不經嚇,但秦文斌時常要搞一些惡作劇,以前就發生過這樣的事。有次她一個人在書房上網,聽見防盜門響,以為是秦文斌回來進衛生間了,就繼續玩,好長時間了,怎麽不見人?剛才明明聽見開門聲的呀!她坐不住了,起身去看,廚房、客房、陽台、臥室,甚至連儲藏室都找了一遍,滿房子就是找不見人,心就慌了,剛才明明聽見鑰匙開她家的門來著。院裏前一段時間就傳出小偷大白天撬開住戶門行竊,越想越害怕,最後終於在陽台的櫃子裏拉出了秦文斌,氣得她差點都哭了。

  秦文斌從衛生間出來,點著一根煙抽,林夕本來想堅持把碗洗完,但實在胸悶心慌,難受得不行,就把正洗的勺撂到鍋裏,解下圍裙說,我心裏慌得很,洗不成了。估計她說這話時,帶著氣,臉色一定很難看。沒想到秦文斌一下子就火了,打火機“啪”地一聲摔在了餐桌上。開個玩笑都不行!這家裏人還不敢回來了?算了,我走!我走還不行嗎?!林夕蠟黃著臉沒有吭聲,估計他也就是說句氣話而已,沒想到他還真的摔門而去。

  唉!又來了!

  林夕從廚房窗口看下去,秦文斌已強著腦袋走到了院子,她趴在窗子上又好氣又好笑地朝他喊:快往回走!你走啥哩走?可他頭也沒回真的走了。林夕也生氣了,好好的,一天沒事幹了!明明把人家嚇著了,死不承認,自己還要生氣,真是沒有道理可講!你走就走吧!幾十歲的人了,還要我一天把你哄上不成!心裏又想,他早上出去給人搬家,忙活了半天,不知道飯吃了沒?估計也累了。這會子跑出去,又能到哪去?為了平靜安生地過日子,還是服個軟把他叫回來吧!這就又給他打電話,手機卻在家裏響了,再一看,鑰匙也在家放著,去局裏都進不了門,他能到哪去?估計在樓下轉一圈就回家了吧。

  遠距離的僵持持續了大約一個小時後,秦文斌回來了,臉陰得能擰出水來。一進門垂頭喪氣往沙發上一坐,說,這日子沒法過了!我出去忙了半天,人家叫吃飯都沒去,急著趕回家,又累又餓,連個玩笑都開不得,這一天有啥意思嗎?早知道如此,根本就不該結婚!瞧瞧,屁大點的事,跟結不結婚有啥關係?林夕本來想反駁他幾句,但看著他那垂頭喪氣拉開架勢給人找事的勁頭,就閉緊了嘴巴,生怕說出什麽不對他心思的話,再被他抓住話把,演繹出更多的想不到。搞不好就把這個難得的雙休日給報銷了。為了這點小事,別說是後院起火,就算是後院冒煙她也是不願意的。一個人想要平靜地生活總歸要給自己營造一片棲身的綠地。

  秦文斌沒什麽大毛病,一表人才、幹淨利索、果斷老練,大多數時候也挺可愛。問題是他脾氣一發,你就沒道理可講,沒法和他溝通。他永遠和你想的不一樣,永遠和你邏輯不同,永遠和你不在一個語境,他永遠比你聰明,比你有道理。你永遠說不過他,永遠拿他沒辦法,他的話一旦開頭將沒完沒了沒完沒了!

  不管他說什麽,林夕打定主意死不開口,她想睡會兒,但他還在那沒完沒了喋喋不休,林夕本來想去睡客房,但這不是明顯的對抗嗎?就去睡在臥室的大床上,心想我都睡了,你總該閉嘴了吧!沒想到他越說越生氣越說越來勁,竟把她叫起來,說要好好談談,談就談!林夕也生氣了,忽地一下起來,坐在客廳沙發上,擺好了要談的架勢。其實有什麽可談的呢?無非是一些雞毛蒜皮的瑣碎事,在他的聲討下,林夕覺得怎麽處處都是自己不對,就在心裏一直跟著他的說辭為自己辯解,但嘴上還是一言不發。

  看他一時半會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她隻好起身下樓,把他的嘮叨關在門內,去院子坐坐,順便把劉嫂和孩子找回來。

  在院子轉了兩圈,也沒見到她們,院裏的老頭老太太在樹陰下打麻將,林夕坐在花園的亭子下發呆,坐了一會就靠著亭子裏的柱子開始打盹。好端端的,家裏的床不能睡,把人可憐得在這打瞌睡。

  快五點鍾的時候,電話響了,一看是秦文斌的,他在電話裏說,夕夕,你下午想吃啥?我現在給咱做,瑤瑤都回家了,你咋還沒回來?瞧瞧,聽起來跟沒事人似的!而且還是普通話。秦文斌一旦發火,就會自動轉換頻道,從和風細雨的普通話突然轉換成河東獅吼的陝西方言,你隻要注意聽他要是再自動轉換成了普通話,那多半是已經自個兒喊停了。

  林夕本來想說,我吃啥吃!好好的,你又把我一個休息日給報銷了!但她實在是太渴望平平靜靜、安安寧寧地過日子了,實在是不想再引起什麽事端,就借著這個台階,自己把自己給勸回去了。

  不回去又能怎樣呢?你總不能因此就跟他離婚!

  半個月後,燕兒從新疆回來了,在去省城的車上,她拿出從新疆帶回來的馬奶子葡萄請大家品嚐,一路上嘻嘻哈哈淨說一些不著邊際的話,跟沒事人一樣。林夕心想,這家夥也真是心大,這事要是擱自己身上,不定都愁成什麽樣了。換句話說,自己也不會把事情弄到如此地步。燕兒興致勃勃地給大家講她在新疆的見聞,林夕一聲不吭。坐在副駕駛位上的汪然感到氣氛異樣,瞪著燕兒說,你不吭聲,沒人把你當啞巴。

  燕兒的臉頓時陰得像窗外將要下雨的天,車裏的氣氛有點不妙,老蔡像是唱獨角戲似的,把最近街頭巷尾聽來的奇聞加惡性案件,一件件抖摟出來,路子帆誇張地笑著應和著,隨口發表一些還算幽默的評論,這就是他的厚道之處,窗上的那層“霜”果然很快被老蔡和路子帆配合默契地焐化了。汪然也開始加入他們的行列,從股票直談到金融危機。

  林夕問燕兒回單位去了沒?燕兒說還沒呢,明天就去。

  今天是請馮總來驗收,雜誌社整個裝修布置完畢後,馮總還沒檢閱呢!一打開門,《中國商潮》幾個立體的大字赫然醒目,兩麵巨幅的乳白色落地紗簾拉開後,為世界提供一個中國視點的圓形大玻璃形象牆矗立眼前,裏邊的兩間辦公室一間是社長的,一間是汪然的,左邊區域兩個一米八的大辦公桌麵對麵放著,上麵放著寫有副主編的牌子,右邊區域是四個隔檔,分別掛著各欄目編輯的牌子,最中間部位,是設計成圓形的電腦區,六台新裝的電腦已經到位。路子帆還忍痛割愛,將自己這幾年收藏的幾幅字畫貢獻出來,裝裱後,掛在適當的位置。各區域細節處都有花草盆景點綴。

  哇!太漂亮了!燕兒率先發出驚呼,她坐在電腦前的轉椅說,馮總,幹脆我辭職來給你打工算了。

  馮天毅背著雙手,到處視察一番說,不錯不錯,有創意,有品位,有個性。這是誰整體設計的?

  老總滿意就好,這都是按照汪總的意思做的,就連辦公家具和窗簾等都是他帶我們去挑的。隨從一側的老蔡說。

  林夕心想,就憑這些也可以看出,汪然說他在廣州的公司破產了,這似乎不是空穴來風。這一看就是個幹過大事業、有著大抱負、見過大世麵的人。與老蔡不同的是,林夕並不發表看法。

  老蔡自從在公司上班之後,就不失時機地顯露出他曾當過國營大廠辦公室主任的經驗,展露出他的領導才能。進公司沒幾個月,就成功進入公司中層圈子,一張嘴把身邊對他有利的人個個捧得極為舒服。這樣的人自然令人喜歡。老蔡是聰明的,心裏也是有數的,隻要汪然在場,任何時候,他都主動地堅決捧他的場,老蔡特別善於察言觀色,暗中伺候對他有利的人,具備向上爬的基本素質和經驗。他當然知道同事之間的比試和較量,遠遠不局限於能力和業績。從某種角度來說,他在公司的地位並不完全取決於他自己的才能,多半還得依靠汪總的提攜和成全。以他的心機,豈能看不出汪然對林夕發自內心的賞識和關心!他不動聲色地給每人倒了一杯水,這本應是林夕分內的事呀!他甚至把水端給林夕。他這個老三屆大學生一直把連正規大學門都沒進過的林夕叫老師,這頂高帽子戴得林夕心裏既舒服又別扭,幾次開口糾正,但老蔡就是死不改口,公司裏的人見老蔡都把林夕叫老師,自然一個個都跟著叫。

  林夕和路子帆誇張地搶著坐到靠窗子那兒的掛著副主編牌子的位置,美滋滋地笑著。是啊!他們搶得太有理由、太理直氣壯了!寫字樓南麵有一半圓形露天陽台,就像棄婦一樣被一襲垂簾擋在另一個世界,汪然佇立在陽台上,遠望著遼闊的市井,聆聽車水龍馬的喧囂,竟詩情大發,命林夕把陽台布置起來,並賜名“讀風軒”。

  林夕拿出從總公司帶來的花花草草,纏呀繞呀掛呀的,幾個小時的巧思及忙碌後,棄婦已儼然一個妝成的新娘。最後一道工序自然是請美工店來製一塊牌匾掛上,師傅一看讀風軒三字,不解,問林夕,是不是把“聽”誤當成了“讀”?

  社長坐在陽台上的圓玻璃桌旁,心中大有感慨,正想找人分解一二,汪然趁機提來午飯時喝剩下的半瓶彬州王和兩隻玻璃杯。林夕暗自關切兩位上司對自己傑作的評價,以斟酒的名義加入其中,不想卻惹上一個難題,社長說,我們三個每人用一句成語或一句話概括一下這方新天地的意蘊。

  社長先說:潮起潮落。

  汪然說:風雲際會。

  林夕想了半天,文不對題地和了一句:耐讀!

  老蔡一直坐在旁邊賠著笑臉,見氣氛和諧愉快就說出了他那天提起的請客計劃。他說,下午回去去我家吃火鍋吧?這個提議首先得到了汪然的熱烈響應,他說,好啊!嫂子的賢惠能幹真令人羨慕!我大多數時間在餐館吃飯,燕兒可是個不愛下廚的主。燕兒撒嬌地說,會做飯算什麽本事?不會做飯卻頓頓能吃到做的飯,那才叫真本事。她想起什麽似的問,這麽多人,你家的火鍋有多大?老蔡說,沒事,不行咱放兩個鍋。是這,我給咱在超市把東西一買,咱在家吃,在家吃有氣氛啊!吃完後咱們打麻將。林夕說,行,那我去時把我家的火鍋帶上。

  林夕明明記得家裏有個火鍋好好的,可翻出來一看,鍋的手柄壞了,鍋蓋也變了形,這才想起,這還是他們住在租的房子時,有次,秦文斌發脾氣,一腳把鍋踢得滾下了樓,摔成了這個樣子。秦文斌說,沒見過去人家家裏吃飯還自己帶鍋。林夕說,沒辦法麽,人家家裏的飯就那麽好吃麽!鍋壞了咋辦?買唄!她林夕是誰呀?從來都是一言九鼎、說一不二,她怎麽能說話不算數?於是,跑到超市去買了一個新的電火鍋。

  那天的飯吃得相當熱鬧,兩個電火鍋一連燒壞了老蔡家兩個子彈頭插線板,就差把總線路給報銷了。老蔡說,他媽的啥質量嘛!這不是成心丟我人嘛!天不知何時下起了雨,而且越下越大。他給大家講了一個段子,說是有一個人,他的新毛巾用了幾天,破了;新襪子穿了沒幾天,他“大舅”就露出來了;新房子搬進去沒幾天,管道已經生鏽了;水龍頭一擰就壞了;馬桶衝了水就關不住了;鋁合金的窗戶拉不動了……這人感歎地說,現在這世道,除了兒子是真的,其他一切都是假的,可是後來一做DNA檢查,發現兒子都是別人的。於是他就感歎,現在除了老娘是真的,一切都是假的。大家都笑了起來,路子帆的笑聲尤為失控,嘹亮得近乎放肆。汪然說,這個結論很精辟,在目前的中國,隻有母親是真的。

  大家胃口出奇的好,兩個火鍋都供不上,害得老蔡老婆不得不又去擀麵條,吃飽喝足之後,又撐起了麻將桌。外邊的大雨喧嘩著下個不停,老蔡家裏比大雨更加喧嘩。家庭聚餐的好處就是能迅速拉近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大家歡聲笑語你推我讓吃著水果,老蔡遞給汪然一牙西瓜,汪然說,我糖尿病,不能吃這個。

  怎麽?你也糖了?!敢情咱倆成糖兄糖弟了。這病挺麻煩的,你可得重視啊!鄰居給我介紹了一種食療方法,瑭伴侶,效果很不錯,你可以試試。

  是嗎?那我試試看。

  大家吃著水果,嗑著瓜子,為了事業,五湖四海地聚在一起。沒有上下級之分,沒有敵對,沒有競爭,沒有壓力,彼此互相幫助,互相關心,瞬間親如兄弟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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