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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春月估計得沒錯,除了那些心寬膽正者外,相當一些市民心有餘悸,特別是有老人和小孩的家庭,有的在建築物的空曠處搭建了臨時帳篷,有的讓家人住在車裏,有的聚集在學校操場上過夜,有的到住平房的親友家借宿,還有個別家庭把病危老人或臨產孕婦送到遠離地震的外地投親靠友。這個時候,春月餐館門前是另外一番景象:餐桌全部擺在餐館門前的露天地,就餐的,喝茶的,諞閑的,坐滿餐桌。旁邊放了一台電視機,正在滾動直播地震新聞,站在那裏看電視的,圍的黑壓壓一片。世界上的事情就是這,你如果能替大家夥兒著想,大家夥兒也會替你著想。春月餐館的營業額,不但沒有因為看電視喝茶諞閑傳受到任何影響,還一個勁兒翻著跟頭往上躥。

  這個時候,有個家住附近的,小時候被貓咬過頭頂的老光棍兒,乳名叫貓咬的常客。雞窩頭,光膀子,大褲衩,赤著腳疙蹴在椅子上,端個大老碗,雷吼似的吃麵條。看見宋仁厚喜形於色心花怒放,心裏就給他打主意。不一會兒,把筷子從麵湯裏抽出來,用滴著湯點的筷子頭示意宋仁厚過來說話。宋仁厚看見他那架勢,訓斥說:“能不能好好坐在那裏?”貓咬笑著又用筷子頭指著地上一雙剪掉塑料鞋膀的油乎乎的自製拖鞋說:“我穿著鞋呢,腳不髒!”說著邊晃腦袋邊斜眼瞪他,故意壓低聲音說,“老宋,今天給地震爺燒香來沒?”宋仁厚看著他賊眉鼠眼的樣子,說:“你問這話啥意思?”貓咬還是小聲說:“我要是你,早都給地震爺把碌碡壯的香燒了!老人家不多安排,一年安排上兩次地震,銀子從餐館溢流不出來,朝我臉上唾!”宋仁厚馬上沉下臉來,小聲訓斥道:“拿嘴說話呢,還是拿啥說話呢?沒看現在是啥時候,是不是想當娃樣子(典型)了!”正說著,一隊戴著治安紅袖標的公安巡警正好路過。貓咬吐了下舌頭,雙腳趕快從椅子上溜下來塞在拖鞋裏,頭埋在碗裏繼續吼雷。

  宋仁厚白大褂穿在身上寬敞得能浪費多一半,除了吆喝服務員幹這幹那,還要親自忙裏忙外跑前跑後,忙裏偷閑少不了和顧客們插科打諢。柳春月好象不是這個店的老板娘,倒象個躲地震的閑散市民,擠在看電視的人堆裏,盯著搶險救災的電視畫麵,時而唏噓感歎,時而淚流不止,時而破涕為笑。這一陣兒宋仁厚要去廚房叮嚀事情,無意中瞧了一眼柳春月,氣不打一處來,真想說她幾句。一想不對,無論是生意上還是家務上,大主意都是人家拿呢,自己已經躲了大半輩子清閑,再要多此一舉,就有點自討沒趣了。想到這裏,壓了壓心頭火氣,繼續忙起手裏的活路來。剛才還烈眉瞪眼的,一下子就變成了笑臉菩薩。

  宋仁厚到廚房忙完事情,剛要出飯店門,沒想到和陳振江碰了個滿懷。陳振江給宋仁厚邊遞煙邊說:“大姐夫真是要錢不要命,沒看這是什麽時候,還丟不下那破生意!”宋仁厚嘴裏噙著煙卷,用手捂著陳振江伸到麵前躥得老高的打火機火焰,趕快吸著煙說:“我要是象你這大款,錢在銀行壓摞摞的話,不要說現在,就是平時,睡在床上連起都不起來。我們這不拿工資的窮農民,吃了上頓沒下頓,一時兒不動彈都不行!”陳振江給自己點著煙,啪地關了打火機,說:“你還是窮農民,大飯店開著,生意這麽火的,還給人哭窮呢!”宋仁厚又貪婪地吸了兩口煙,說:“想吃啥就說,別隻顧拿我們窮開心!”陳振江取下煙卷,笑著說:“大姐夫,你也太小看人了,我會平白無故地到你這裏來蹭飯?”宋仁厚刁著煙卷眯著眼睛說:“不是蹭飯,來幹什麽?”陳振江彈了彈煙灰說:“我說你小看人,你還不承認,想吃飯,隻要有錢,隔壁就是大酒店,誰能看上你這路邊店!”宋仁厚說:“路邊店咋啦,我這路邊店也沒見餓死,他那大酒店也沒見撐死!”陳振江說:“我說我看不上,並不代表人家看不上!”宋仁厚仍然固執地說:“既然看不上,可跑到這裏幹啥來了?”陳振江吸了兩口煙說:“我是來專門看你和我大姐的,與你們餐館這飯沒有任何關係!”宋仁厚彈了煙灰說:“我倆又不是年輕的帥哥美女,有什麽好看的?”陳振江笑著說:“這不是地震了嗎!”宋仁厚說:“地震了就應該來看?這是誰給你規定的?那大前天,也沒見地震,你來看啥味氣呢?”陳振江說:“都說大姐夫是老實人,其實才是個大怪熊!”宋仁厚硏滅煙,往耳朵背後一夾,坐在一旁的空凳子上說:“我不老實,我總沒哄人吧,你老實,你一進門假話說的不停點!”陳振江說:“我說什麽假話了?”宋仁厚說:“沒說假話,為什麽要叫我們大姐大姐夫?”陳振江說:“這有什麽新鮮的,反正改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宋仁厚說:“我不管你什麽時候改的口,反正我是第一次聽你這麽叫!”陳振江說:“不信,有我大姐作證,我前天來就叫她大姐了,也沒見她說個不字。”宋仁厚說:“她願意是她的事,反正我不願意你這麽叫!”陳振江說:“我還不知道你的意思,不願意當大姐夫是借口,反對我和冬月談戀愛才是目的!”宋仁厚說:“還算你不糊塗!”陳振江說:“我就弄不明白,你為什麽要反對嘛,憑什麽反對嘛?”宋仁厚說:“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的事情,還需要我囉嗦!”陳振江說:“什麽是明擺的事情,是紀律有規定,還是法律不允許?”宋仁厚說:“紀律法律我管不上,我認的是倫理道德,隻要和倫理道德相違背的,你就是說出朵花來,我該反對還是要反對!”

  陳振江一聽這話,吭一聲笑了,說:“好我的大姐夫呢……”沒等他說完,宋仁厚就說:“你哪怕白搭話都行,千萬不要叫我大姐夫,不然,惡心得我吐出髒法咋辦!”沒想到,接著便說出一段繞口話來,“大姨父就是大姨父,大姨父就不是大姐夫,大姐夫更不是大姨父,你想叫就叫大姨父,不想叫什麽也別叫,千萬不要叫大姐夫,我也不是爭競你叫大姨父,有的是人叫我大姨父,不管你叫不叫大姨父,實際上,我實實在在就是你大姨父!”無奈,陳振江隻好說:“今天一進門,我不叫大姐夫不說話,說起冬月的事,也是把你讓來讓去。結果,給足了麵子,說盡了好話,你還是一意孤行。是你不尊重你,可不是我不尊重你!我今天給你把話說明白,你們家的事我還多少了解點,我和冬月的事,你同意,也好不到哪裏去,不同意,也壞不到哪裏去!”宋仁厚說:“你的意思我明白,你不好意思說出口,我替你說出來,省得你藏在肚裏不舒服。實話告訴你,在我們家,大事小事我是不作主,全是你大姨說了算。你可能認為我無能,我卻認為我有福氣!為什麽?影響不了我娃姓宋,改變不了你大姨宋家媳婦的身份,宋家的財富不但不會減少還會增加。人常說,笨人有福,能人命苦。我放著甩手掌櫃不當,為什麽要去當事無巨細的夥計娃!再說了,我不拿主意不等於我沒有主意,不然,我不成了行屍走肉了?所以,對你和冬月的事,我不光現在反對,就是將來不管到啥時候,堅決反對到底!我知道我說服不了你大姨,也主宰不了這件事,但是,冬月不再是過去的冬月,你大姨能不能主宰還兩說呢!算了,你在我這裏再表現沒有用,趕快找你大姨去吧,小心把正經事情耽擱了!”陳振江趕快順坡下驢,問:“我大姐在哪裏?”宋仁厚根本不用正眼瞧他,頭往外一擺,仍然固執地說:“你大姨擠在人窩裏看電視呢!”陳振江看見柳春月,趕快就往外走。

  柳春月和那些看電視的,正在聚精會神為解放軍戰士,徒步深入重災區拍手叫好呢。陳振江走到跟前喊了一聲,她猛一回頭是陳振江,以為剛才趕到,趕快擠出人堆迎上去,讓他坐在餐桌旁邊的凳子上。嘴裏不停地感歎:“這次地震來得太厲害了,震了大半個中國不說,連國外都有震感。”陳振江說:“就是因為地震厲害,我才擠了點時間,看你和我大姐夫來了。”春月說:“到底是幹大事的,知道啥輕啥重,不像我那幾個妹子妹夫,不要說來看我了,我給她們打電話,還一個個傻不啦嘰的。你大姐夫在裏邊忙活呢,你沒進去看看?”陳振江臉頓時沉下來,說:“看過了,人家不領情。”春月問:“他都說了些啥?”陳振江見春月認真起來,害怕引起矛盾,換了笑臉說:“其實也沒有多大事情,人家嫌我叫大姐夫把他輩分叫低了。”春月說:“你別騙我,你不想說我也知道,那人想事情不拐彎子,他並不是嫌你叫大姐夫,是不願意你和冬月的事。”陳振江說:“大姐夫那人我知底,有啥說啥,沒有啥壞心眼!”春月說:“人肯定沒麻達,就是因為他有看法,使問題複雜化了。”陳振江說:“再複雜的問題還能難住你,隻要是你看準了的事情,沒有弄不成功的。”春月說:“你說的是前多年的老皇曆了,現在這一夥,在城裏住久了,眼界寬了,心眼多了,翅膀硬了,不好領導了。這一次在你這事情上,人家幾個合夥起來跟我作對。先說滿月吧,老是對我耿耿於懷,說我看門不看人,隻要是有城市戶口的,拿國家工資的,不管長相和能力咋樣,非壓住成親不可!一再給我聲明,冬月再嫁的事,完全由人家自己作主,不允許我再硬性包辦。再說冬月,雖然不象滿月那樣埋怨我,但對她再嫁的事,很有主意,她的意思是,嫁你爸是她的命,誰也不怪,就是絕對不能再嫁你,不然,寧願守一輩子寡!秋月是鞭長莫及,她說隻要冬月自己願意,她沒有任何意見。夏月很不象話,因為隻小我一歲,好多事都想和我平起平坐,她嫌我作主給她找了個後婚,已經過上了油摻麵的日子,還要給我雞蛋裏挑骨頭。這一次就是她在背後挑頭給我出難題,就這還在我麵前裝好人。加上你大姐夫不停的砸洋炮,撇涼腔,說我之所以願意你還是看上你有錢。結果,使很簡單的問題,變得越來越複雜了。這就是我給你拍了胸脯,還遲遲給不了結果的原因!”陳振江說:“你要是這麽悲觀的話,我看這事情十有八九沒戲了。”春月說:“有難度是事實,要說沒戲,我還不信這個邪!我今天不是給你撂大話,我要是不發狠,他們還敢擰瓷幾下,要是發起狠來,看她誰敢皮幹一句!振江,你不要把我逼得太急,隻要能達到目的,能好說盡量好說,不到萬不得已,輕易不能來硬的!”陳振江說:“大姐,我也不逼你,你的想法是對的,畢竟在城裏呆了這麽多年,辦什麽事還是穩妥點好。”春月說:“這不是穩妥不穩妥的事情,關鍵是有個思想轉彎子的問題,要不是你爸這個背景,根本就不用費這麽多口舌。”陳振江說:“多費口舌,都不害怕,就害怕夜長夢多!”春月說:“這一點你不要擔心,隻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陳振江說:“那就拜托大姐了。”春月說:“大姐這裏沒問題,隻是這工作要兩頭做呢,光我做不行!要想讓事情從根本上有所轉機,關鍵是你要在冬月身上多下點功夫。人常說,緣分靠來往,感情靠培養。隻要你從心裏關心她,嗬護她,就是塊石頭也會捂熱的。隻要她願意,誰說啥也不頂用!”陳振江說:“大姐的點撥我完全領會,其實我一直是這麽做的。既然大姐對我這麽好的,我也向大姐表明我的心意,不管這事情成不成,我永遠把你當長輩敬!現在啥話不說了,我給你們和孩子買了點東西,你讓服務員跟我去後備箱去取,我就不閃麵了,不然大姐夫又會給我絆難看的。”

  夏月和春月通完電話,趕快就給秋月打電話問情況。結果咋打打不通,她這才恍然大悟,有可能是由於地震,長途線路不通,也可能是互相打電話,線路忙不過來。無奈隻好給滿月打電話,讓她在郊區電信部門工作的丈夫黑建設幫忙。滿月說:“要是這情況,不找他找誰!”

  滿月剛接完電話,就有電話打進來。她一看是黑建設的電話,心裏說,你咋知道我要給你安排活路,就不請自到了。所以趕快按下接聽鍵,說:“建設,你趕緊給三姐打電話,看她那裏有沒有啥情況?”黑建設說:“我不給你打電話,你也不給我打電話。這好不容易把電話打通了,我的死活你管不管也就是那麽回事了,總該說說你和孩子的情況吧。不問平安,也不報平安,隻知道劈頭蓋腦地布置任務,恐怕有點說不過去吧?”滿月說:“你這人咋這麽囉嗦的,你不平安能給我打電話,我娘倆不平安敢不給你說!平時老愛說舍己為人,到了關鍵時候,想借你個光,還隻是讓你為人不舍己,也沒說態度積極點,還把架子拿得生大!你隻說今天這電話打不打,你不打我另外找人打,真格離了狗屎還不秧黃瓜了!”黑建設心想,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這才真真正正是吃屎的把拉屎的箍住了,就這還得抓緊表現:“不就是打個電話嘛,這在我手裏還不是碎碎個事,有必要那麽厲害嘛!”

  不是滿月對大姐有意見,黑建設的長相上確實配不上滿月。要不是大姐看上黑建設的大哥在地區電信局當局長,又給他在郊區電信部門安排了工作,才下茬硬整捆綁成夫妻的話,兩人就不可能成一家人。黑建設,姓黑,人也黑,個子敦實,性格耿直。柳滿月在她們五姊妹中,可以說挑著梢子。個頭高挑,人也白淨,濃眉大眼,長得洋氣,電影明星一般。隻可惜操持著賣饃營生,經常和麵粉打交道,成天彌得土兒沫耠。有人遺憾,有人叫好。因為長相出眾,生意比別的饃鋪紅火。時間一長,也有了自己的粉絲。好多粉絲還總結出她那具有代表性的美好瞬間,這就是柳滿月在揉饃的時候優美姿態:頭頂一方折疊的如護士帽般的藍底白花方帕,身著藍底白花的緊身無袖小褂,腰裹一片粉色荷葉圍裙,淺灰色的七分短褲,加上時髦的一腳蹬,特別是那亭亭玉立曲線優美的身軀,隨著兩手揉饃的節奏,很有規律的舞動著。這時候,一個個形美色白酷似工藝品的罐罐饃,從她那舞動的手中源源不斷地跳躍出來,瞬息間,在案板上橫排豎行。

  黑建設接受了這個任務,想三下五除二盡快完成時,才意識到這個任務的艱巨性。先是用手機打,咋打打不通。接著又用固定電話打,還是打不通。最後連衛星定位電話都派上了用場,關鍵是對方地處深山,沒辦法聯係。就這,滿月催要結果的電話卻接連不斷。一開始,他故意不接電話,以為很快就會聯係上,何必要現在叫人數落。

  誰知道辦法用遍了,還是沒有接通,急得他頭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滾。這個時候,不得不接通電話任由發落。果不其然,柳滿月狠狠發了一通火。等她冷靜下來,他才說:“我已經把不想的辦法都想了,那你說現在咋辦?”滿月這才說:“我剛才也是心裏著急,亂發脾氣呢,其實我也知道這一陣兒,長途電話不好打。關鍵是大姐嫌二姐不濟事,連個電話都打不通,美美發了一通脾氣。二姐有氣沒地方出,又把我狠狠數落了一番。四姐不但不替我說話,還火上澆油,說我該省的時候不省,不該省的時候摳門得很,連個電話也舍不得讓你打。現在啥話別說了,你就看在一家大小和三姐在老家的份上,能不能給大哥說說,讓縣上電信局安排個人,開上車專門到老家去看看情況,花錢多少我一包袱包了怎麽樣?”黑建設說:“隻要你下命令,我肯定執行嘛,還說費用幹啥,你出我出有什麽區別?再說了,大哥本來就對你家支持咱倆的婚事很有好感,要知道這是三姐的事,肯定比誰都著急!”

  春月餐館門前,喝茶的,諞閑的,就餐的,特別是不時響起的地震報道的片頭曲,憾人魂魄,催人奮起,電視畫麵把圍觀群眾和前線救災軍民緊緊聯係在一起。

  宋仁厚高聲把正在關心抗震救災的春月喊過去,指著服務員拿來的禮物劈頭蓋腦說:“八字還沒見一撇呢,收人家禮物幹啥?”春月說:“看你說的那是啥話,有理不打笑臉人,人家把禮物拿來了,我好意思讓拿回去!”宋仁厚說:“我的意思是,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軟,咱不能拿冬月的終身大事當兒戲!”春月說:“你看我是不是拿姊妹們終身大事當兒戲的人,滿月不是我,能跟上拿高工資的女婿?冬月不是我,能有四室一廳的房子和城市戶口?夏月不是我,能有那麽大的產業?就是秋月不聽我的話,說啥不當城裏人,想著法子要往農村嫁,結果窮得揭不開鍋不說,眼看臨產了還要讓人操這麽大的心!”宋仁厚說:“你說起自己來功勞大得很,其實除了秋月,人家哪一個不埋怨你?現在一定要吸取教訓,不能光看錢,看家當,看權勢,關鍵是要看道德品質呢!人家自己的事情,盡量讓人家自己作主,不要動不動就搞包辦代替!”

  春月看說不過宋仁厚,一下急了,說:“表麵上看,你倒象個正人君子,實際上你心裏打得啥鬼主意,我知道得一清二楚!還不是嫌我管了她們,花了你的吃了你的。實話告訴你,宋家現在這家當,是我柳春月一手創的,不是你先人留的。要按你宋仁厚的弄法,我吃了上頓還不知道下頓在哪裏!所以,我為柳家花多花少,沒有你放的屁!”宋仁厚笑著說:“我跟你說理呢,你要推踅車子呢,我有啥辦法。那我問你,幾個姊妹的大小事情,我操過心沒有,跑過腿沒有,花多花少我擋過沒有,你多虧遇上了我這瓜老實,要是多少有點心眼的,能讓你說了算才日出鬼呢!你剛才說我有我的鬼主意,這話沒說錯,我確實有私心,我一方麵是為這個家著想,娃娃要上學要成家,咱們要養老要住房,哪一樣少了錢能行?一方麵是心疼你,忙忙活活一輩子,力沒少出,錢沒少花,到頭來落了一身的病,落了一堆的不是。啥事要順其自然,不能強人所難。人常說,弓硬了傷弦,人硬了傷錢。錢花多花少我都不說啥,我就害怕你再為冬月的事,要再象秋月那次想不開,有個三長兩短,把我和孩子閃到半路上,叫天天不應,喊地地不靈咋辦!”宋仁厚這一番話打動了春月,但是她有個怪脾氣,不管心裏怎麽想,嘴上始終不會認賬。所以她說:“現在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地震這麽厲害的,也沒說讓把茶水供上,把飯做快點,老呆在屋裏鑽這牛角尖有啥意思!”

  春月這麽一說,宋仁厚才出餐館去忙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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