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月看冬月掛掉電話,因為情況緊急,也不打算刨根問底。接著馬上撥通二妹夏月的電話。電話裏很快傳來“你好,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SORY!”的語音提示。她仍然不死心以為自己調錯了號碼,於是瞅準按穩再次調出號碼,又使勁按了一下呼叫鍵,沒料想傳來的還是關機的語音提示。就這還是心不死,心想,人們都吵成這個樣子,她就是睡得再死,這會兒也該醒來了,說不定現在已經開機了。很快又摁了重撥鍵,結果還是手機沒開。萬般無奈,又撥通家裏座機,隻聽電話響,就是沒人接。這一次心裏徹底毛了,隻好撥通了夏月丈夫雷成功的手機。
雷成功看是姐姐的電話,知道大事不好,趕快說:“姐姐,你們那裏震感強不強,你和姐夫孩子都好吧……”春月劈頭蓋腦就是一陣狂轟亂炸:“這一陣兒別在我麵前裝好賣乖,你一家子隻要活得旺旺的就行了,還管這些姊妹們死活幹啥?如果不是我不停地給你們打電話,你兩口要是能打電話過來,才出怪事呢!”雷成功說:“姐姐,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嘛,火氣咋這麽大的?”春月說:“地震這麽大的事情能算小事情,你還想讓發生多大的事情嗎?我剛從餐館跑出來,首先想到的是妹子妹夫,結果,三番五次給夏月打電話,手機一直不開。急得我沒辦法,又打家裏座機,還是沒人接,你說我心急不急!我現在隻問你一句話,夏月現在到底怎麽樣?”
雷成功感到很委屈,但是仍然心平氣和地說:“姐姐,說實話,從地震到現在,我還沒有顧上給任何人打電話,包括夏月,也包括我爸我媽和孩子!我們集團所屬的學院,有近萬名學生呢,一發生地震,大家就亂作一團,我害怕發生傷亡事故,就和集團領導一起,深入到各學院,分片包幹,組織各學院領導和各班主任,把大家集中在操場上,一個班一個班,檢查人數,穩定情緒。把學生集合起來後,才知道是四川汶川發生了7.8級大地震,咱們這裏隻是餘震。但是到底還有沒有餘震,會有多大級別的餘震,誰心裏也沒底。所以一直沒敢讓學生娃進教室。剛說大家的情緒穩定下來,你的電話就來了,還沒等我說完話,你脾氣先發得不行。話說回來,你能發這麽大的脾氣,說明心裏還牽掛著我們。算了,啥話不說了。讓我趕緊給夏月打電話,讓她好好給你承認錯誤!”
夏月接到丈夫的電話,嚇得吐了一下舌頭,不好意思地說:“地震那時候,我正在睡午覺呢,睡著睡著,好象有人推了我一把,我還以為你上班去呀,讓我起來一塊走呢。結果醒來才想起,你今天中午有應酬不回來。我洗完臉,穿好衣服,走出樓門,才發現樓底下到處擠滿了人。從他們議論中我才知道發生了地震。這個時候,我看到多數人不是打電話就是接電話,才想起要給你和姐姐打電話。結果掏出手機一看傻眼了,原來手機一直沒開機嘛!打開手機一看,姐姐和冬月滿月已經給我打過電話了。我趕快就給姐姐打電話,姐姐電話一直占著線。又給你打,也是電話忙得不可開交。這剛說給冬月滿月打完電話,你的電話就來了。啥話不說了,讓我趕快給姐姐‘賠罪’吧!”
剛才還嘈嘈雜雜的街道,慢慢平靜下來,街道上水泄不通的人群漸漸散去。春月和雷成功通完電話,不由自主地跟著宋仁厚和服務員往餐館走。一進餐館,就來了精神頭,立即吩咐宋仁厚:“瓷瓷貨,給你說話呢,這幾天,那些住高樓大廈的市民,一時半會兒不敢回家,加上來來往往的遊客,一個個站在街道上沒著沒落的,趕快叫服務員把電視機朝外搬,把餐桌餐椅朝露天地擺,大家夥想看電視看電視,想吃飯吃飯,想歇腳歇腳,免費把茶水管飽。”宋仁厚說:“讓大家夥看電視,吃飯,這都沒說的,讓占著座位不掏錢喝茶諞閑傳,那生意咋做?”春月說:“你這腦子到啥時候都不開竅,沒看現在是啥時候,咱們平時攤上時間花著錢,到處燒香磕頭上布施,做夢都想積德行善,現在積德行善的機會來了,你可縮頭縮腦的。我今天算把你看透了,你原來是個口是心非的假善人!”宋仁厚不以為然,擺了擺頭,說:“要說行善,我也不是落後之人!不然,這麽多年,你把咱家的積蓄填還了你娘家,還不要說人來客去,這個白吃,那個白住,有的還連吃帶拿,花多花少,我放過屁沒有?你說句實話,象我這麽皮張厚的人,是不是現在很難找了?”春月說:“不是難找,而是根本就找不到,因為中國不出外國不造嘛!”宋仁厚說:“跟你這號不講理的貨,就沒辦法說!”春月說:“不講理早有年頭了,現在才知道?”宋仁厚知道拿春月沒辦法,故意給自己下台階說,“娃娃們,積德行善的機會到了,手放殘火,腳放麻利,說幹就幹!”
正說著,夏月給春月打來電話,說:“姐姐,對不起,我現在就給你承認錯誤!地震的時候,我正在睡大覺,啥啥情況都不知道。可能是地震把我搖醒之後,走到樓下才發現手機沒開。這個時候,已經遲得不象啥了。這事全怪我,沒有人家成功一點責任!成功不光沒顧上給你打電話,也沒顧上給他父母和我打電話。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別把這事情往心裏去。”春月說:“我是一時著急,胡噘亂罵呢。其實,人家成功根本沒有錯,不但沒有錯,而且還有功!你沒想想,那麽多學生娃在他那裏上學呢,他能盡心盡力保證娃娃的安全,要穩定多少父母的心呢!今天我確實冤枉了人家,有機會我一定給人家道歉。”夏月說:“你別說這話了,隻要你心裏明白,他就謝天謝地了。”春月說:“既然你知道顧全我的麵子,那就先把我的意思給他說一下。等見了麵,我再給人家道歉。”夏月說:“姐姐,你還沒老嘛,咋這麽囉嗦的。”春月說:“不說成功了,還得說你,成功沒有錯,不一定你就沒有錯!我總說你比滿月冬月年齡大,幹啥事比較為穩當,結果地震以後,就先給滿月冬月打電話,怕她倆一個掙錢不要命,一個沒事打瞌睡,誰知道剛好是個反反,人家滿月不但自己知道保命,還知道打電話關心我。冬月下來最早不說,而且手機一直開著,叫人省了多少心,倒是你讓我著了一陣子急。”夏月說:“人有三年旺,神鬼不敢撞。我命大著呢,你不用操那麽多心!”春月說:“胡說,幹什麽事情,都得小心為先。我現在正式給你說,這次地震千萬不敢粗心大意,剛才傳的閑話可多了,有些還說得有鼻子有眼的。不管這些消息確實不確實,操上心總比啥心不操好得多。”
這時候,夏月以為姐姐把話說完了,為了避免節外生枝,準備結束這次通話。春月一下火了,說:“咋,害怕多花你的電話費!”夏月趕緊說:“姐姐,你看你說的那話,我覺得問了你平安,又給你報了平安,目的就達到了,再囉嗦就會耽擱你的生意,所以才想掛斷電話的。”春月說:“那我問你,咱倆平安了,能不能代表全家人都平安了?”夏月說:“那你到底是啥意思嗎?”春月說:“你給我打完電話,還準備給誰打?”夏月說:“給滿月和冬月打了,再給我兒子打,順便也問候問候成功父母,畢竟兒子一直放在那裏。”春月說:“給她們打完,還準備給誰打?”夏月說:“給她們打完,就沒有自家人了,還用得著給誰打?”春月說:“那秋月算不算自家人?”夏月說:“她在老家呢,那裏又沒有高樓大廈,會有什麽問題?”春月說:“我說你是個大大爺,嘴還強得不行!寶雞、漢中一帶出了那麽多事情,咱那裏往西和寶雞交著界,往南跟漢中隻隔一條河,誰敢保證不出一點問題?”夏月說:“那你打過了嗎?”春月說:“我要打過問你幹啥?”夏月說:“你是老大都不打,卻把我批評來批評去!”春月說:“嗯,要在當麵的話,我真想抽你兩耳光!她們結婚我都沒去,到現在連嘴都不招,讓我咋打?”夏月說:“自己親親的妹子嘛,事情已經過去了,還結那麽大的仇氣幹啥?”春月說:“你說了個輕鬆,這不是結仇不結仇的問題!你知道我這個當老大的,今生的目標是啥?父母過世的時候,我發誓要為他們爭個一口氣,一定把咱姊妹們從農村帶到城市,由農民變成市民,真真正正過上城裏人日子。可是秋月倒好,放著有城市戶口,正式工作和拿財政工資的不找,卻要一心去跟靳致水那個農村孩子的娃娃頭,你有啥辦法!”夏月說:“你這話說過一萬遍了,聽得我耳朵早起老繭了。”春月說:“所以,想讓我跟秋月說話,等下一輩子吧!”夏月說:“既然如此,何必管她出事不出事呢?”春月說:“秋月馬上就要臨產了,知道不知道,我知道你心硬不管事,反正我是放不下這條心!”夏月說:“既然你對她心事這麽重的,為什麽不借這個機會,順坡下驢呢!”
春月哇一聲哭了,難過地說:“我咽不下這口氣,她那種絕情的做法,簡直就是用刀子捅我心嘛!”夏月見春月哭得很傷心,隻好說:“算了不說了,好歹已經是過去的事了,說了也沒多大用處,隻能讓人白生氣。再說,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你趕快說,是讓我打嘛,還是你自己打,一刀子兩半截,放幹脆些!”春月說:“我還不幹脆,一開始就讓你打,你就是扭扭捏捏不答應嘛,我有啥辦法!”夏月說:“別冤枉人好不好,我是看你和秋月這麽長時間不說話,想借著這件事讓你們和解呢,沒料想好心還讓你誤會了。”春月說:“是我把你誤會了,還是你說話沒大小?”夏月說:“我怎麽說話沒大小?”春月說:“要和解不是不可以,但是,無論從哪頭說,都應當是秋月先給我打。如果她打了,我要是不理她,你再來數落,我連屁都不放!”夏月說:“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秋月日子緊得八股擰繩呢,哪來的錢打電話?”春月說:“緊不緊是她自找的,怪得了別人什麽!話再說回來,就是再緊,不可能連一分鍾電話打不起?”夏月說:“沒想到姐姐架子這麽大,既然是這意思,就明說嘛,還要假惺惺地裝作關心別人的樣子,是不是有點太城裏人了?”春月說:“別胡說八道好不好,隻說秋月這電話,你到底打不打?”夏月聽春月口氣不對,趕快說:“秋月這電話不但要打,而且是馬上就打,不但要問她們一家平安,還要讓她馬上給你回電話,這樣總該可以了吧?”春月這才無話可說。
宋仁厚按照春月的吩咐,指揮服務員給餐館門前,放好電視,擺好桌椅。很快,看電視的裏三層外三層,吃飯的喝茶的坐滿了餐桌。生意好不容易走上正軌,他這才端起茶杯,擺著頭吹開上麵的浮茶,然後極快地呡了一口。正當他品著茶味的時候,總覺著哪裏有點不對勁。噙著茶水擺著頭尋思來尋思去,不知道問題出在什麽地方。無意中望了一眼打電話的春月,才發現她電話已經打完了,這陣兒正在低著頭抹眼淚。一下子恍然大悟,原來,猛一下沒有了春月打電話的聲音,自己反倒有點不適應了!這才趕快咽下口裏的茶水,走上前問:“咋,電話會議終於開完了?”春月擦了眼淚,沒好氣地說:“你是說話呢,還是放屁呢?人家說正經事呢,砸啥洋泡?”宋仁厚說:“正經事?不就是問個平安嘛,能有個啥正經事,還把你難過得,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春月順便坐在身邊一個空位上說:“把你瓷瓷貨一點沒白叫,秋月快要臨產了,又遇上這麽大的地震,你說這是不是正經事?”宋仁厚把茶杯放在餐桌上,也坐下說:“這一陣兒想起秋月了,早弄啥去來,自己親親的妹子,婚都結了一年多了,眼看娃都快出世了,還跟人家結那麽大的仇氣,象不象話?”春月說:“把你換成我,就她那惡劣表現,你能咽下這口氣?”
宋仁厚說:“你認為秋月表現惡劣,秋月還認為你做法過分!人家高中畢業,和一個同班同學來往密切。你得到消息後,立即趕回原籍,三下五除二,就將人家拆散了。後來把她帶回西安,到餐館學徒,堅決要她與農村一刀兩斷。結果,她不是消極怠工,就是裝病休息。你以為是失戀提不起精神,我覺得是不想廉價給咱打工。你二話沒說,自己找門麵,自己出資,自己置辦家具,自己開張試業,很快一個賣肉夾饃的攤點,就對外正式營業了。剛開始一個月還可以,賣著賣著就出現了虧損,後來連本錢都包不住,再後來不得不關門停業。”
春月說:“實在沒辦法,我隻好讓她回老家暫時調整調整再說。誰能想到人家回去以後,情緒沒有得到調整不說,反而調整出了個名字叫靳致水的戀愛對象。靳致水也是的,上大學期間,班主任就把親侄女、縣委書記的女兒介紹給他,畢業後又分配到縣級機關工作,這是多好的事情!偏不偏在這個時候,咱們的韓老師,拄著拐杖找到他家,流著淚說他患了癌症,沒有多少年活頭了。希望他能辭去縣上的工作,回到破廟裏給孩子們教學,不然這些娃就無學可上了。誰知道致水這瓜瓜娃,竟然把韓老師的話當聖旨一樣!”宋仁厚說:“別說人家致水了,放到你和我也一樣,誰敢把韓老師的話不當話?”春月說:“你這話沒說錯,但是也要看啥情況呢,這事情關係到他的前途命運,就是天王老子的話也不能聽!”
宋仁厚說:“這就說明你當時對靳致水還不是太了解,人家能答應韓老師,有人家的理由。你沒想嘛,他家祖祖輩輩生活在這裏,要不是韓老師當年主動放棄高考,願意留在破廟裏教他,他那裏可能有今天。同樣的道理,為了使山裏的孩子能學到知識,將來有個光明的前程,他不犧牲自己犧牲誰。後來,女朋友母親知道這件事,硬是讓女兒和他一刀兩斷,就這他還始終不為所動!”春月說:“光怪人家致水也不公道,也怪咱秋月太賤。讓人不可思議的是,秋月還認為她倆是真正的誌同道合!”宋仁厚說:“誌同道合有個屁用,就是誌同道合的立方,也招不住你棒打鴛鴦!”
春月說:“你說對了,我知道這件事後,又急急火火趕回原籍。破口大罵,一個老師一年能教出一個娃走出山區,成績就不小了。靳老師已經把自己搭進去就算了,你再把自己搭進去,就有些得不償失了。再說,靳老師是個單身,在山裏是搶手貨,你是有條件走出山區的人,為啥要回來搶山裏姑娘的好事呢!結果可想而知,又一次把她倆拆散了。”宋仁厚說:“你當時高興得合不攏嘴,我咋擋擋不住,夏月有看法不敢公開說出來,冬月認為你是幹涉婚姻自由不近情理,滿月年齡小,根本就不過問這事情。”春月說:“把你們幾個磚頭煙鍋,我根本就沒往心裏去!多虧我吸取了上次教訓,這次在給秋月開賣饃攤子的同時,又物色了一個城裏對象。恰巧在這個當口,秋月同學又介紹了一個碩士。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我理所當然遷就了她。誰知道人家為了和碩士戀愛,竟然又一次關掉了賣饃攤子。後來,每隔一段時間,不斷有好消息傳來。一會兒說碩士分到房子了,一會兒說碩士給她買了訂婚戒指,一會兒說要去碩士家認門。”
宋仁厚說:“我當時一再提醒你,小心上當。你還不以為然,說什麽,她娃再膽大,還敢給我造謊,結果怎樣?”春月說:“我麵麵上把你話沒當事,實際上不得不多個心眼。為了把她拴在西安,想重新啟動賣饃攤子。誰知秋月脾氣大發,人家知道我在公司上班呢,你這麽做不是故意拆我台嗎!時間拖了一年多,當我把所有嫁妝準備停當,就要給秋月和碩士辦婚事時,才知道秋月這些動作,完全是給我打的煙霧彈!她不想做生意,不想和我推薦的人談對象,故意說和碩士談得很好,都是為了遮掩她和靳致水陳倉暗度。為了表示誌在必得的決心,竟然說她懷上了靳致水的骨血。我聽到這個消息,如晴天劈雷,渾身打顫,四肢抽搐,差點把我沒氣死!”宋仁厚說:“好在家裏人手齊全,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春月說:“我醒來後,象發瘋一樣,邊哭邊訴:我這大半輩子,見過多少不爭氣的,也沒見過這麽不爭氣的。城市的光明大道她不走,要走山溝裏那獨木橋。放著國家碩士她不跟,要跟破廟裏的娃娃頭。我要她走出農村,她偏偏要紮根農村。我要她揭掉身上那張農民皮,她偏偏要把它再披上。不知道眼睛叫杈齒戳了,還是腦子叫狗吃了……”說到這裏,氣得她抓起宋仁厚的茶杯,咕嘟咕嘟灌了一肚子茶水。宋仁厚說:“小心把人嗆著了,喝慢點,沒人跟你搶!”
春月接著說:“我實在想不通,我是為了秋月著想,結果沒人支持我,都在為秋月說話。夏月抱著我淚流滿麵,一再勸我,人家已經生米做成熟飯了,你再傷心有啥用?她既然不要你管,你就別管了。不然,你要有個三長兩短,倆娃和我姊妹們咋辦呀?冬月和夏月的態度截然不同,說我愛管閑事,三歲小孩都有自己想法呢,還不要說大人了。還說秋月這一次看人看得準,靳老師是個難得的好人。那年她來西安時,旁邊的河裏發了水,剛走到河中間,眼看就要被洪水衝走。於是天真地想,如果誰要把她救了,她就嫁給誰。就在這個千鈞一發之際,靳老師從破廟裏跑出來,把她救上岸,背到家裏讓老母親照料,自己換了身幹衣服回到破廟繼續上課。老人家給她燒澡水,熬薑湯,暖被窩,烤衣服,做好飯。象這樣的人,別說她三姐了,就是她也想嫁……沒等冬月說完,我忽地站了起來,指著冬月說,你趕快給我滾遠些!我說嘛,秋月這麽膽大的,都是你們這些人在後邊撐腰打氣呢!你們一個個過上了好日子,就不管秋月死活了!就拿你夏月說,不是我當惡人,能有現在這滋潤日子!你冬月不是我給做主,能在城裏有這麽多家產!更可憎的是,你們不但見死不救,甚至還落井下石!說什麽你想嫁給他,早死去來,這一陣知道嫁不成,說起放心話來了。說完,我翻出秋月的嫁妝,取出剪子,要不是你和成功擋,那些嫁妝早都成了布綹綹。”春月停了一會兒,接著說:“叫我想不通的是,我忙活來忙活去,還不是為了讓她過上城裏人的日子,到頭來人家為了回到農村,反倒把我哄得滴溜溜轉!”
宋仁厚說:“真是提起笸籃鬥動彈,說起陳芝麻爛套子,就沒完沒了了。結果你成了祥林嫂,囉嗦來囉嗦去,感染的我也成了話婆婆,如數家珍一樣。”春月說:“還把你形容得好聽的,什麽如數家珍,我看是老狗忘不了陳幹屎!把你那花花腸子我還看不出來,我的功勞一點都記不住,隻要是有損我形象的事情,不但一字一句記得清清楚楚,而且一輩子都忘不了!”宋仁厚說:“不怪你做事太缺德,可該我的記性好,你要是不做那些缺德事,我就是記性再好,能給你無中生有不成?”說著好象想起了什麽重要的事情,趕快說,“隻顧說閑話呢,咋把正經事忘了!你打了半天電話,秋月那裏到底是啥情況嗎?”春月說:“已經安排夏月打電話了,現在是這,咱忙咱的走,等一會兒就會有消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