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結束這段百年曆史的穿越,我出來時到了上海,到了即將開幕的世界博覽會的現場。在夢的另一夢幻中,我知道父親當年也在這座城市生活過,作為一位商人,當年的上海便是商業最發達的中國都市,也是各種文化的聚集地,甚至就當時而言,它也很景象,很夢幻,仿佛在這樣的一個地方,沒有哪一生命在這兒不開花。很多時候我們說隻有孕育才可能有被孕育的情景。
我正在這樣的一種沉迷和回憶中,有人碰了一下我,我似乎認識又不認識,但後來我發現他是我二叔的老大。他問我,你怎麽到這裏來了?我說也沒什麽,就是來看看。我知道他在新疆一直在做邊貿生意,而且用他的話說一直都起起伏伏,說好也好,說不好也有不好的時候。他說,我聽家人講你一直都在寫書,現在寫得怎麽樣了?我告訴他也和你做生意一樣,也是時寫時斷。我說完這話,我們都笑了。他說,我們都十幾年沒見麵了。我說,還是在二叔病重我們在新疆見的。他說,你比當時我們見麵時蒼老了。我說,應該講更猙獰了。他說,當年還記得吧,是我全程陪你們遊的新疆。我說我還記得當時在天山腳下,在哈薩克人的氈房裏喝奶茶、吃羊肉的情景,記得我還戴著哈薩克人的花帽。
我說,你是來參加世博會的?他點點頭。我們漫步在黃浦江邊,仿佛依舊沉陷於各種回憶裏,恍惚真像人們所說的有春江花月夜的感覺。
在過去的好些年,我其實經常和你二姐夫見麵。他說,這我知道,他那時常到,甚至常駐西安,我們雖然沒有見麵,但你的很多情況我們了解。
大哥一家人都好吧?我說都還好,現在他們就一心一意地看孫子。他又說,那大姐、二姐一家呢?我說也都還不錯。
曆史就是滿含夢幻的彩石。轉動它,再轉動它,我們便有了更多的迷離。結束構成了沒有結束,這也許就是我們人類生命的存在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