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槍

第三十七章 打開是書、是音樂

　　我們都在這種構成的不同地方，抑或它構成的是山、是水，是生命構成的變奏之變奏，並這麽形成各種演化之演化。我真不知道這些年你在和誰做遊戲。我告訴問我的人，說我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用有的人的說法可能就是夢幻清朝，夢遊在那個曆史節點上，西安城究竟經曆了什麽，或者講那裏究竟是一種什麽現實情況。找到了？我說也算吧？問我的人似乎有點不解，什麽叫也算吧。我說回頭再告訴你，還是讓我看看今天的情景。你這家夥沒有發燒吧？後來有人說，他我知道上哪裏去了。說完這話似乎又很是詭秘地一笑。說著似乎輕輕將手一抬，說音樂。這家夥其實也沒有什麽，唯一就是在山崩地裂的巨響之後，把方向給搞錯了，而變調的時候又沒有跟上節奏，便成了今天這個熊樣，就像什麽地方掉下的瓦片、磚塊似的。

我說，你懂個屁。那人說，有點感覺了，起碼有近似尿液流出的聲音。這時候有人又說，音調再高點。我說，你們是不是在耍猴？有人又喊，還是再高點。這時他們恍惚看到我站了起來，再有人喊，好，音樂停。我恍惚這時感到了一種什麽東西將我的尾巴給切掉了。奇怪的是，我沒有感到疼，也沒有感到有什麽特別異樣，有人笑著說，這家夥也夠好玩的。也難怪，各種魔幻的魔幻，讓這家夥幾乎不止一次魂飛魄散，隨風那麽飄舞了。

還是讀讀海明威吧，讀讀他的《太陽照常升起》。我想說什麽呢。我欲言又止。

我點了一根煙。恍惚就像從什麽地方回來了。說起來，在西安打響的那一槍，似乎從整個過程看並不複雜，仿佛是一個普通的休息日，似乎和今天的某個星期日也沒有什麽不同，但正是在這樣的一種看似不會發生什麽事情的氛圍下，槍聲響了，似乎很多人還在夢中，感覺就像天變了。而走構成的再走，有些事便開始複雜，有了事物的分岔，類似樹葉和花瓣落下，並那麽形成了景象之中的另一景象。就我的感覺我似乎從純時間的地方走了，那感覺就像曾經的一切都在那兒，似乎就那麽被保存、放置，似乎就像沒有聲音的影像。我慢慢從那裏退場的時候，我似乎感到了一種水流和氣流，並那麽將我朝出湧、朝出擠。仿佛在說你到這裏幹什麽來了，就你這小胳膊、小腿的還想了解真相，就是一些曆史的親曆者想了解它，最後都被另一真相吞沒了。某些時候現實就是隨波逐流，就是讓一些東西輕起來，並有似乎大家都飛翔的感覺，這樣一來似乎我們在一些地方才能夠看到真相和真實，才能使有些東西更顯路徑。

這些天，我似乎剛剛從一個沒有路的地方，抑或從大地深處出來，這讓我猛然有了認識人間邊界在那裏的感受。這時我發現人們看我的目光似乎都有點異樣，抑或正是這樣的異樣，我才覺得我似乎怎麽都像在翻一本小人書，而且還那麽樂此不疲。這家夥究竟是什麽，原來似乎不怎麽看小人書，現在這是怎麽了？我用眼神看了看他們，這叫返老還童，或用你們今天的話，這叫歸零，叫不斷讓自己歸零，讓自己在現實的現實中近似什麽都無，近似就那麽走在路上，走在一種心情和心境的路上。

有人看著我說，這家夥從什麽地方轉了一圈似乎變得不像以前，似乎很多時候就是無語，就是那麽像低頭看螞蟻似的。我不知道是我此次的曆史或時間之旅讓我知道了什麽，還是讓我什麽也不知了。仿佛在什麽地方我都是那麽一個點，那麽一個生命本身，仿佛之仿佛就是大地，就是一本書的封麵。一切東西都可以在這上麵以自己的方式和喜好續寫，並那麽形成新的景象和植被。可能更多時候隻有深入和更深入地認識時間，我們才可能理解時間。理解時間就是理解生命和生活，就猶如我們看到什麽是什麽和什麽又不是什麽。我想說，在這裏輕、再輕，甚至可以說是輕中之輕，我們才有蒸發感，才有氣韻和氣韻形成的更具生命的特點和特征。

世界就是時間的一條水平線，而正是這樣的一條水平線，才讓生命有怎麽都在水中的感覺，這是我們常說的一種浸泡，是我們常說的那種踩水的情形。至於說時間的水麵下有什麽，我們說已經無關緊要，我們仿佛僅憑身體的感覺便知道。

從另一方麵講，我想說人在世界其實就是不斷甚至是一刻不停地走入曆史的過程，無論我們在此做什麽，或不做什麽，實際上情形都是這樣的。我現在感覺自己就同浮在這樣的水麵，就同這麽靜靜地在時間中。感覺就同原本是自己彈奏，此時似乎更像騰出舞台，讓他人彈奏，讓更生命和景象的東西那麽顯現在自己的眼前。

我現在似乎更多時候就是讀讀書、看看報，之後上什麽地方溜達。這時候你會發現，雨似乎一直在下，花也像一直在開。夢中無夢才是恬淡。恍惚的恍惚，我像順著一個山坡往下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