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最值得的投資就是更新自己。每一個新的自己都預示著一種新的成功。想成為永遠走在別人前麵的人,就要有穿過迷霧看到別人沒有看到的遠景的銳利目光,要有在貧瘠土地上挖掘財富的本領。不做別人的追隨者而做自己命運的主宰者,抓住每一個創造的機會,讓自己變得更有力量。
有變有通,萬事不難
一個懂得適時變通的人是不會讓自己的思維走進死胡同的,是心中有一潭活水的,是不會輕易被人打倒的。
“踐墨隨敵,以決戰事”,這是《孫子兵法》中的一句話。意思是說:在對敵應戰時,敵變我變,靈活地決定自己的作戰計劃,不能墨守事先定好的計劃一成不變。
可見,變通對於適應時局的重要。一個懂得適時變通的人是不會讓自己的思維走進死胡同的人,是一個心中有一潭活水的人,是不會輕易被人打倒的人。胡雪岩就是這樣的人。
人隻要用心去找,必定可以成就自己;找到適合自己的方法,善於發現,必定可以為自己廣開生財之路。為自己開拓財源,要有精明的生意人眼光,要能看得準,看得遠,同時還要眼界開闊,頭腦靈活。所謂眼界開闊,頭腦靈活,簡單地說,就是不要死守著一個自己熟悉的行當,而是要善於在其他行當中發現可以開發的財源。說到底,也就是要時刻想著去不斷地尋找新的投資方向,不斷地擴大自己的投資經營範圍。一個生意人如果隻能看到自己正在經營的熟悉行當,最終隻會抱殘守缺,連正在經營的行當都不一定經營得好,更不用說為自己廣開財源了。
胡雪岩的生意就做得極為活絡,胡雪岩為自己的蠶絲生意和幫辦王有齡潮州官府的公事,幾下湖州,結識了在湖州頗有勢力的民間把頭,現正做著湖州“戶房”書辦的鬱四。胡雪岩憑著他的仗義和豪爽,也因為他幫助鬱四妥善處理了家事,深得鬱四敬服。為了報答胡雪岩,鬱四做主,為胡雪岩娶了寡居的芙蓉姑娘做“外室”。
芙蓉姑娘的娘家本來也是生意人,祖上開了一家牌號為“劉敬德堂”的大藥店。“劉敬德堂”傳至芙蓉姑娘父親一輩時也還有些規模,沒想到她父親十年前到四川采辦藥材,舟下三峽,在新灘遇險船毀人亡。她的叔叔本來就是一介紈絝,極盡揮霍還特別好賭,接下家業不到一年就無法維持,藥店連房子帶存貨都典當給了別人,自己落得以借貸為生。俗話說的“瘦驢不倒架”,還有那麽一點顧及臉麵的硬氣。比如自己窮困潦倒到了極點,卻還死活不同意侄女芙蓉給人做“偏房”,說是我們劉家窮是窮,但也沒有把女兒給人家做偏房的道理。所以,芙蓉再嫁後,他死活都不想認胡家這門親戚。
胡雪岩娶了芙蓉姑娘,這位不想認親又嗜賭如命的叔叔自然也是一個麻煩。這時的胡雪岩可以有兩個選擇:一是按鬱四的想法,用錢幫助;一是按芙蓉姑娘的想法,變賣秘方獨自過活。然而,胡雪岩卻不這樣想。他一定要認了這門親,因為他看出藥店生意今後定是一個相當不錯的財源。在亂世當口,一是軍隊行軍打仗,轉戰奔波,一定需要防疫藥;二是大戰過後定有大疫,逃難的人生病之後要救命藥。因此隻要貨真價實,創下牌子,藥店生意就不會有錯。而且,開藥店還有活人濟世、行善積德的好名聲,容易得到官府的支持,在為自己賺錢的同時,還能為自己掙得好名聲,何樂而不為?
自己不懂行不要緊,有親戚懂,這樣想妥之後,胡雪岩便請鬱四幫忙,擺了一桌隆重的“認親宴”,就在這認親宴上便談妥了藥店開辦的地點、規模、資金等相關事項,補救之後藥店開張。
一個錢莊老板,在本業之上還要去做蠶絲生意,在做著蠶絲生意的時候又想起開藥店,胡雪岩這種四麵出擊,不斷為自己廣開財源的“活絡”,確實令人歎服。
事實上,做生意最沒出息的就是死守家業。因為一筆生意再大,也隻能有一次的賺頭,一個行當再賺錢,也隻是一條財路。真正做大生意的人都是能深刻理解“財源廣進”這四個字的人,這裏的“廣”就是指的不拘於一域。因此,胡雪岩才說,做生意要做得活絡。
自然,活絡也是有很多方麵的,不光是生意,做人交友都是一樣的道理。這樣朋友多了,路子又廣了,路子廣了,財源又多了……這樣良性循環下去才是真正魅力的人生。
有一次,王有齡補了湖州知府的實缺,要去湖州府上任。啟程那天,胡雪岩和一幫朋友在船上開桌擺酒,給王有齡送行。三吳之地,水網四通八達,由杭州到湖州,自然船行水路比陸路車馬方便和舒服,因此,這一行,胡雪岩又雇請了阿珠家的客船。沒想到,胡雪岩在阿珠家的客船上與阿珠娘一席交談,竟然促成了他涉足生絲生意的決心。
船行至湖州境內,兩岸的桑林引起了胡雪岩濃厚的興趣。憑職業的敏感性,他仔細觀看河邊,見桑林連綿,無邊無際,有如綠色海洋,寬闊浩瀚。胡雪岩怦然心動,他早就有心要做生絲生意,隻是苦於無從下手,沒想到應在湖州地麵。做生意講究天時,地利,人和。胡雪岩盤算,眼下正當產絲季節,可謂天時;湖州為產絲地方,正合地利;最後一個也是頂頂重要的條件,王有齡赴任湖州,坐鎮地方,令行禁止,誰敢不從?可以成為做絲生意的強大靠山。
江浙一帶,原本就是著名的生絲產地,清政府在蘇、杭專門設置“織造衙門”,杭州下城一帶,更是機坊林立。蘇杭一帶的女子,十一二歲便學會養蠶繅絲,養蠶人家一年的吃喝用度,乃至婚喪嫁娶的大事開銷,都主要得自每年三四月間一個“蠶忙”季節的辛苦。繅絲織綢自然也是大有講究。絲分三種,上等繭子繅成細絲,上、中等的繭子繅成肥絲,剩下的下等繭子繅成的就是粗絲。
王有齡外放的湖州就是江浙一代有名的蠶絲產地,產出的細絲號稱“天下第一”,連洋人也十分看好。胡雪岩當然知道湖州生絲的好處,也知道生絲生意有錢好賺,隻是此前他既沒有資本和條件來涉足這一行生意,同時,也確實不太懂這行生意的門道。這次送王有齡赴任湖州,而湖州正是阿珠家鄉,阿珠娘自小耳濡目染,也頗懂得一些關於養蠶、繅絲甚至蠶絲生意上的事情。一路上成為了胡雪岩的講解員,對他提出的問題知無不答。
“我也想做做絲客人,不知道其中有什麽訣竅?”
阿珠的娘說,“照我想,第一首先要懂得絲的好壞。第二要曉得絲的行情,絲價每年有上落,不過收新絲總是便宜的。”
“絲價的漲落,是怎麽來的呢?出得少,價錢就高,或者收的人多,價錢也會高,是不是這樣子?”
“我想做生意總是這樣。不過,”阿珠的娘接著說,“我聽人說,絲價高低,一大半是‘做’出來的,都在幾個大戶手裏。”
聽得這話,胡雪岩精神一振,知道絲價高低,取決於大戶的操縱,而這裏麵的把戲他最在行。阿珠的娘這時越談越起勁了,而且所談的也正是胡雪岩想知道的,蠶繭與生絲的買賣。
“收繭子的有繭行,同行‘繭業公所’,新繭上市,同行公議,哪一天開稱,哪一天為止。價錢也是議好的,不準自己抬價,不過鄉下人賣繭子常要吃虧,除非萬不得已,都是賣絲。”
“為什麽要吃虧?”
阿珠答道:“繭行殺你的價,你隻好賣,不賣擺在那裏,裏頭的蛹咬破了頭,一文不值!”
“喔,我懂了。你倒再說說絲行看,也要向部裏領牙帖,也有同業公所?”
“當然囉,絲行的花樣比繭行多得多。大的才叫絲行,小的叫‘用戶’,當地買,當地用,中間轉手批發的叫‘劃莊’。還有‘廣行’、‘洋莊’,專門做洋鬼子的生意,那是越發要大本錢了,上萬銀子的絲擺在手裏,等價錢好了賣給洋鬼子,你想想看,要壓多少本錢?洋鬼子也壞得很,你抬他的價,他不說你貴,表麵跟你笑嘻嘻,暗底下另外去尋路子,自有吃本太重,急著想脫手求現的,肯殺價賣給他。你還在那裏老等,人家已經塌進便宜貨,裝上輪船運到西洋去了。”
胡雪岩聽到這裏一心在想怎樣賺洋鬼子的錢。他知道,跟洋鬼子做生意,也要像繭行收繭一樣,就是這個價錢,願意就願意,不願意就拉倒,那樣一來,洋鬼子非服帖不可。不過人心不同,各如其麵,但也難怪,本錢不足,周轉不靈,隻好脫貨求現,除非……除非能把所有“洋莊”都抓在手裏。
當然,天下的飯,一個人是吃不完的,隻有聯絡同行,要他們跟著自己走。
胡雪岩心想,洋莊絲價賣得好,哪個不樂意?至於想脫貨求現的,有兩個辦法,要麽賣給我;要麽用多少款子,拿貨色來抵押。這樣一來,此人如果還一定要賣貨色給洋鬼子,那必定是暗底下受人家的好處,有意自貶身價,成了吃裏扒外的半吊子,可以鼓動同行,跟他斷絕往來,看他還狠到哪裏去?而事實上在這一方麵,胡雪岩相信自己無疑是個行家。
在想通了這些情況之後,胡雪岩立馬就和阿珠娘商量,由自己出資請阿珠父親出麵做“絲主人”,在湖州開一家絲行,自己做“絲客人”,並要求他們此次一回湖州就立即著手辦理。
對於胡雪岩的安排,阿珠娘疑惑地問道:“你自己為什麽不來開呢?”
“這話問得對了!”胡雪岩連連點頭,然後解釋說:“為什麽我自己不來開呢?第一,我不是湖州人,做生意,老實說,總有點欺生;第二,王大老爺在湖州府,我來做‘客人’不要緊,來做‘主人’,人家就要說閑話了。明明跟王大老爺無關,說起來某某絲行有知府撐腰,遭人的妒忌,生意就難做了。”
雖然胡雪岩表麵上要“避嫌”,但內心裏早就打好了自己的小九九,那就是王有齡一到湖州,公款解省,當然由他的阜康錢莊代理“官庫”來收支,這正是開辦錢莊之初就設想好了的。王有齡一到湖州,第一件事當然就是征收錢糧,因而也必然地將有大筆解往省城杭州的現款。胡雪岩要來一次生意運作,即用在湖州收到的現銀,就地買絲,運到杭州脫手求現,解交“藩庫”。反正隻要到時有銀子解交藩庫就行了,對公家不損一毫一兩,對自己卻是能賺萬利,一筆無本錢的買賣,何樂而不為呢?當然,變戲法可不能夠讓別人窺見底蘊。
胡雪岩的這一個移東補西的經營方式是單純用一筆資金做一樁生意,比用代理官庫的銀子經營錢莊兌進兌出的業務,又高明了許多。因為一筆資金隻有在流動中才能增值,用胡雪岩的話說就是:“放在那裏不用,大元寶不會生出小元寶來。因此,做錢莊生意,絕不能讓‘頭寸’爛在那裏。”
雖然,胡雪岩將官庫的銀子轉移替換,除了他那樣的官商之外,一般的生意人很難效仿,但一個生意人既要懂得如何去籌措資金,更要學會如何使用資金。怎樣才能將自己的資金變成“活錢”,而不使任何一筆資金閑置,這理財的學問不是一說就會的。
從這個角度看,想做成活絡的生意,首先要有一顆活絡的心,靈活沒有定式的思維,與眾不同的見解創新精神,知道如何去“移東補西”,而且“不穿幫”,對於每個想成功的生意人來說,這都是一種本事,而且還是一種大本事。
眼光看多遠,生意就能做多大
錢不會自己長腳靠近你,任何人想財源滾滾都要有能“摟”的精神,有最合適摟錢的方式。求變就要自己先變,自己變化要從眼光和思想開始。
俗話說:“男人是摟錢的耙子,女人是裝錢的匣子”。錢不會自己長腳靠近你,任何人想財源滾滾都要有能摟的精神,有最合適摟錢的方式。拿現代的話說就是懂得投資,懂得以錢生錢。
胡雪岩曾經有過一種很是大氣的表示:“我有了錢,不是拿銀票糊牆壁,看著過癮就完事。我有了錢要用出去!”生意人就應該有這股子大氣。有了錢就用出去,在不斷賺錢的同時,也要不斷地以投資的方式去擴展經營範圍,去獲取更大的利潤,沒有能力準確發現投資方向,或者不敢大膽投資的人,換句話說,有了錢不想著用出去或不敢用出去的人,絕不可能成為一個成功的實業家。
縱觀胡雪岩的發達過程,他能由白手起家,不幾年間,便成富可敵國的超級富豪,以致成為中國曆史上第一位也是唯一位“紅頂商人”,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他總是不限於一門一行,總在不斷地為自己開拓著新的投資方向,並且看準了就大膽投資,沒有絲毫的猶豫。
在胡雪岩事業的鼎盛時期,他的生意範圍幾乎涉及到他所能涉足到的所有行當,長線投資如錢莊、絲茶生意、藥店,以及典當業和房地產等,可以說是金融與實業無一錯過。短線投資如軍火、糧食等,所有這些生意在當時條件下都是能賺錢,而且能賺大錢的生意。胡雪岩的靈活變通由他投資的曲線就可以發覺一二,再加上他的投資方式變化多樣,不會固定一種或幾種,更多的時候是相互結合,在長線投資的同時根據社會形勢與需求穿插適當的短線,所以他的生意麵就像一張錯落有致的網,四通八達起來。
很顯然,胡雪岩如果沒有那種有了錢一定想方設法用出去的大氣,如果死守著自己熟悉的錢莊生意而不思開拓進取,他的事業絕不可能做得如此轟轟烈烈。因為他的內心有開拓創新的精神所以才會有這樣過人的膽識和魄力。
當然,胡雪岩的超人經商膽略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而是自己磨練出來的,善於在各種情況下看出戲來。求變就要自己先變,自己變化要從眼光和思想開始。胡雪岩有句話“頂要緊的是眼光”,他認為:“做生意怎樣精明,十三檔算盤,盤進盤出,絲毫不漏,這算不得什麽!”隻有眼光才是“頂要緊的”。這話可謂道理很深。
胡雪岩所說的眼光,從常理上看,不外乎一是要看得“準”,能在別人看不到門道的地方看出門道來,比如胡雪岩由戰事起落影響糧食生產看到販運糧食的前景;因為戰爭的傷痛看到需要幫助的士兵與平民而經營藥業,這些都是看得準;二是要看得“開”,不能隻把眼睛盯在自己熟悉的那一行當。比如胡雪岩做錢莊,卻在糧食販運一行看到了自己可以一為的天地。
從經營範圍的選擇和拓展的角度來說眼光特別重要。不過,胡雪岩過人的氣魄和膽識,給人們的啟發是:一個沒有在商場上開疆拓土氣魄的商人,絕不可能在本業之外看到自己還有可以一為的天地。比如同在一起的古應春和尤五,天天看著大上海,對上海的熟悉遠勝過胡雪岩,而且也都知道戰亂年代糧食的價值,可他們就是想不到要去做糧食生意。看到商機才能創造新的發展空間,才可能獲得新的成功,胡雪岩的成功就是從這裏開始的。
由此可見,大生意人的眼光,往往能夠看到十年二十年後的機會;而小生意人,則隻會留意眼前的機會。要想成為一個大手筆的生意人,要有眼光,有膽識,最重要的還要有開拓的精神。這時候對於眼光的要求就更高了一個層次,不僅要“準”還要“開”要“遠”,從別人看不到的地方發現自己的財路。
所以,胡雪岩才這樣說:“做生意要將眼光放遠,生意做得越大,目光就要放得越遠。不要怕投資過大。隻要能用在刀刃兒上,投資都會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因此做大生意,一定要看大局,你的眼光看得到一省,就能做下一省的生意;看得到一國,就能做下一國的生意:看得到國外,就能做下國外的生意;看得到天下,就能做天下的生意。”可見,在胡雪岩的心裏裝的永遠是在自己的領域開疆拓土,一切的條件和要求都是為此服務的。
新由心生,巧由心生
新由心生,巧由心生,贏也由心生,隻有心裏的算盤打得又快又穩才能得出自己想要的結果。
同樣多的資金,在不同人的手裏就能用出不同的效果價值,這是無可爭議的事實。之所以會有這樣的天壤之別,關鍵就在於“生意智商”的高低。這種智商有先天的成分但更多是後天的培養。一個懂得培養自己的人才能成為生意場上甚至人生中最終的勝利者。胡雪岩懂得這個道理,並能以此活用到自己的每一次挑戰之中。
胡雪岩在湖州收到的生絲運到上海時,正值小刀會要在上海起事。小刀會占領了上海縣城,不僅隔開了租界和上海縣城之間的聯係,也封鎖了蘇、鬆、太地區進出上海的通道,斷絕了上海除海路之外與內地的所有聯係。上海與外部交通斷絕,上海市場生絲的來路也隨之中斷,僅存上年存積的陳絲,而此時又傳來消息,駐在上海的洋商由於戰事在即,更加急於購進生絲以備急需。這在胡雪岩看來,無疑又是一個絕好的賺大錢機會。因為如此一來,生絲的價錢必然看好,完全可以乘此機會大賺一票。這一情況更堅定胡雪岩要“銷洋莊”的打算。
然而,要做“銷洋莊”的生意,第一步首先是要控製洋莊市場,壟斷價格。這是最為關鍵的一步,大致有兩個辦法:一是說服上海絲行同業聯合,公議價格,彼此合作,共同對付洋人;二是自己拿出一筆資金,在上海就地收絲囤積,使洋人要買絲就必須找我,以達到壟斷市場的目的。
前者需要的齊心協力必須有一個說話有分量的人倡議,才可能達到積極的效果。而對於生絲生意剛剛起步的胡雪岩來說是很難達到的,同行的認可度和威信都不夠。因此第一個辦法還不一定能夠收到理想的效果。而從生意運作的角度看,即使能成也不能完全放棄第二個辦法。因為自己現在的情形十分需要囤積更多的生絲做生意談判的基礎和保障,所以在上海就地買絲的辦法是可取的。這既是控製市場、壟斷價格的基礎,也是能使自己在實現了控製市場的設想,迫使洋人就範之後能夠獲得更大利潤的條件。同時,生絲囤積量的增加也可以提高他在上海絲商中的地位,為聯絡上海同業的運作增加影響力。
不過,問題是資金。在上海就地買絲需要大量本錢。胡雪岩此時隻有價值三萬兩的生絲存在上海裕記絲棧,就算加上生意夥伴尤五的最多隻能籌集到七萬兩銀子。如此算來,胡雪岩要在上海就地買絲又可以說是沒有一分錢的本錢。不過,胡雪岩的生意智商非常人能比,他總能想出化腐朽為神奇的辦法。
胡雪岩的辦法是這樣:第一,他準備把存放在裕記貨棧那批十萬兩銀子的生絲作抵押,向洋行借款,把“棧單”化成現銀,在上海就地收貨。對於胡雪岩的想法,尤五不理解地問道:“你的腦筋倒動得不錯,不過我就不明白,為啥不直接向錢莊做押款呢?”
胡雪岩笑了,略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五哥,我要拿那張棧單變個戲法兒。”他低聲說道:“‘三大’那麵的款子,要有個說法,就說我有筆款子劃給你,不過要等我的絲脫手之後,才能料理清楚。棧單給他們瞧一瞧,貨色又在貨棧裏不曾動,他們自然放心。哪曉得我的棧單已經抵押出去了?”
可見胡雪岩在才智過人的同時還緊緊抓牢對方的心理,這巧用資金的同時還是一場名副其實的智力大比拚。
等他解決了漕幫借款到期的問題,就可以將這張棧單再使用一次,用它來與洋行交涉,議定以裕記絲行的生絲做抵押,向洋行借款,這樣也就把棧單變成了現銀。洋行有棧單留存,不會不給貸款,而棧單也不會流入錢莊,“三大”方麵也不會知道棧單已經抵押出去了,戲法也就不會被揭穿。
第二個辦法,一直是胡雪岩的理想,絲商聯合起來跟洋行打交道,然後可以製人而不製於人。這個理想之所以稱謂理想就是它的實現有很大的難度,不是一朝一夕能達到的事情。而眼前胡雪岩打算利用尤五的關係和他自己的口才,說服在上海的同行彼此合作也有兩個辦法。“第一個,我們先付定金,或者四分之一,或者三分之一,貨色就歸我們,等半年以後付款提貨。價錢上通扯起來,當然要比他現在就脫手來得劃算,人家才會點頭;第二個是聯絡所有的‘絲客人’,相約不賣,由我們去向洋人接頭講價,成交以後,抽取傭金。”
這樣一來,十萬兩銀子就可以做五十萬兩銀子的生意。這是一次典型的“八個壇子七個蓋,蓋來蓋去不穿幫”。一張棧單,托了中外兩家,一“轉”一“亮”,就蓋住了兩個“壇子”,手法極其精到熟練。實際上,做生意既是一種資金和實力的較量,更是一種智力的比拚。做生意要有本錢,但如何為自己弄到本錢,卻是要靠智力,要靠精明的頭腦和靈活變通的手腕。一個真正成功的商人,總是能夠憑借高超的智慧為自己“變”出本錢來。
在這個過程之中必須時刻注意既要膽大心細,又要時刻提醒自己,凡事都要謀而後動,想妥當了再動手。也就是俗話說的三思而後行。畢竟精明是一回事,風險是另一回事,要想兩邊都穩妥,就需要在精明的同時全神貫注地“算計”,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落入對手的陷阱,往往會一著不慎,造成滿盤皆輸的局麵。
利用頭腦想出有創造性的辦法,還能行之有效地進行,但保證不出現疏漏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此,馳騁於生意場上,既不能恃強鬥狠,更不能大意粗心。新由心生,巧由心生,贏也由心生,隻有心裏的算盤打得又快又穩才能得出自己想要的結果。不僅做生意,人生路上很多事情都是同樣的道理。
思路決定出路
麵對新的問題和困難要有靈活的思路,不受原來規矩的局限,要有衡量利弊輕重的過程才能使難題得到巧妙的解決,達到各方麵都滿意的結果。
三百六十行,行行有規矩。按照規矩辦事是理所應當的事,但規矩是經驗的反映,是人在不斷探索中得到的共識。所以相對於墨守成規而言,新的探索是更有意義的事情。隻要這種探索是合理的、是對人有益的,是能解救危機的。
做生意必須手腕活絡,不可固守成法。胡雪岩幫助王有齡解決運送漕米時采用的就地買米的辦法,就是打破常規,推陳出新的典型例子。
漕運,就是將在江南稻米之鄉征收的稻米由運河運往京城,以供應宮廷用度及京官的俸祿。因為這些稻米都由運河北運,故而稱為漕米。漕運水路南起杭州,北抵京師,全程兩千多裏。依照定例,漕船必須至遲於每年二月底開行,啟運太遲就會影響下一年的漕運。漕米征收是各地州縣的公事,征多征少也有定例,但漕運積弊已久,主管漕米征收、解運的人都可以從中得到好處,漕糧一事實際上已經成為各層官吏盤剝小民百姓的“黑”路。
按當時的做法,朝廷征收的數量按戶口攤派,一般情況下不得增減,而朝廷也不負擔運輸費用。這樣,漕運的耗費,各路人員的好處,自然也都出在小民頭上。征收漕米時,各地州縣往往將運輸費用、想得的好處加征在老百姓應交的數量之上,這也就是所謂“浮收”。“浮收”額度至少在規定額度的一半上下,也就是本來隻需交納一石的,卻要交納至少一石五鬥。正是因為有了這“一半的能上能下”才有了各層官吏的利益均沾。
王有齡坐上浙江海運局坐辦的位置,一上任就遇到運送漕米的公事。隻是浙江的情況卻有自己的特殊性。浙江上年鬧旱災,錢糧征收不起來,且運河淤積嚴重,河道水淺,旱季甚至斷流,沒有辦法行船,因此浙江漕米直至九月還沒有啟運。同時,浙江負責運送漕米的前任藩司椿壽與撫台黃宗漢素有恩怨,被黃宗漢抓住漕米沒能按時解運的問題狠整了一道,以致自殺身亡。到王有齡做海運局坐辦時,漕米由河運改海運,也就是由浙江運到上海,再由上海用沙船運往京城。現任藩司不想管漕運的事,便以改海運為由將這檔子事全部推給了王有齡。
漕米是上交朝廷的“公糧”,每年都必須按時足額運到京城,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哪裏的官員就沒好日子過,所以,看來不大的事情卻關係到官場的前途,甚至身家性命。因此,王有齡自然不敢怠慢。而江浙因為漕米欠賬太多,再加上由於河運改了海運等於是奪了漕幫的飯碗因此不願出力而導致運力不足。漕幫與官府就形成了魚死網破的局麵,你不讓我吃飯我就讓你丟官。
王有齡請胡雪岩幫忙,胡雪岩巧思妙計就化險為夷。胡雪岩認為朝廷要米,看的是結果,並不管你的米是哪裏來的,各地的米也沒有太大的差別,因此隻要能按時在上海將漕米交兌足額,也就算完成了任務。既然如此,浙江可以在上海買米交兌,差多少就買多少,這樣省去了漕運的麻煩,問題也就解決了。
但凡不合常規的事情都要更加小心為事才好。這個妙計之中就有幾個必須要注意的環節,胡雪岩也一一闡明,還幫其分析了利弊。
第一要能得到撫台認可。買米抵漕糧是違反朝廷規製的,認真計較起來也是罪行一樁。但此時的府台與王有齡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利益攸關,要是沒有按期交足米糧也是一起倒黴。所以應該問題不大。
第二要說動浙江藩司挪用現銀做買米之用。這也是不按規矩辦事的,甚至可以說是擅作主張,玩忽職守了,不過俗話說:“官大一級壓死人”,隻要撫台同意,做下屬的藩司也不能怎樣。
第三要能在上海找到一家大糧商,肯墊出一批漕米補出買米不足的差數,等浙江新漕運到後再歸墊。雖然說一般商家是不願意做先賣出後買進的生意的,違反規則不說漕米的成色也不好沒有盈利的空間,但隻要有現銀貼補差價,自己不吃虧,給官家幫忙要眼光放長遠些以後生意保護也方便些,所以總的說來還是可以的。
胡雪岩的三點提醒很重要,也很能解決問題,能夠按時足額交兌漕米,能為浙撫台分憂,為王有齡在權場鋪了路,一舉多得,唯一不太完美的就是要花上幾萬銀子以保事情順利進行。不過與沒完成任務被朝廷治罪相比這點銀子花的太值了。
嚴格說來,就地買米,解決麻煩並不是通常意義的做生意,但從這裏我們卻看出來胡雪岩遇事思路開闊、頭腦靈活能隨機應變的本事。在他的觀念裏,與其幹著急不如新事新辦。既然浙江的困難是特殊的,那就要拿出特殊的應對辦法。光在原來的思路上發愁是沒有用的,情勢不同還可以有新的運作方式。
由此可見,麵對新的問題和困難要有靈活的思路,不受原來規矩的局限,要有衡量利弊輕重的過程才能使難題得到巧妙的解決,達到各方麵都滿意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