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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節 在台灣的日子

  到台灣後,由於蔣介石有意扶持蔣經國,宋美齡“第一夫人”的位置日益禮儀化,導致與蔣經國的權力之爭。蔣介石去世後,宋美齡赴美居住。

  1950年,宋美齡兩手空空地結束了長達兩年的滯美生涯,回到了孤島台灣,與蔣似是而非地同做起“反攻大陸”的幻夢,擔任“中國婦女反共聯合會”會長,當選為國民黨中央評議委員及主席團主席。她發現,隨著她對美國的影響力日益減弱,她在民國黨政權中的地位和作用也逐漸降低,雖然“第一夫人”的身份仍受人尊崇,然而已不複有昔日“蔣宋聯姻”之初時的威權。蔣介石扶植親子接班早已不是什麽秘密,蔣經國由蔣介石的助手身份一步步介入台灣國民黨權力中樞,全麵接掌黨、政、軍、特大權。尤其是在蔣介石晚年,蔣介石放手讓蔣經國在台前處理台灣的一切事務,宋美齡則徹底被架空,以往“代言人”甚至“繼承者”的位置均由蔣經國取代,宋美齡不得不為自己政治生命的延續而苦鬥。

  宋美齡與蔣經國“鬥法”的惟一資本,仍是她同台灣國民黨政權的主要支持者美國之間的深遠而密切的聯係。從1950年宋美齡回台灣到1975年蔣介石死的25年間,宋美齡幾乎每隔一二年總要到美國逗留一段時間,以蔣介石私人代表或特使的身份作“親善”訪問,探望故舊,積極活動,為偏安一隅的蔣家王朝尋求支持,遊說援助。然而,宋美齡所取得的能夠炫耀的成果為數並不多。如果說在50年代,宋美齡在美國尚能從國會“院外援華集團”那裏得到強有力的支持,那麽進入到六、七十年代,宋美齡訪美所能產生的影響力則已經是微乎其微了。

  隨著蔣介石日漸暮年,蔣經國大權獨攬,宋美齡的“第一夫人”的位置日益禮儀化,除了必不可少的迎來送往的社交應酬及重大慶典時的象征性點綴,宋美齡即使出席各種會議也大多不具有實質性意義。

  由於沒有了所謂的“公務”纏身,宋美齡有了充足的閑暇陪伴在蔣介石身邊,形影不離。在蔣介石晚年,人們經常可以看到蔣、宋二人挽著手,漫步在台北“士林”官邸的花林掩映的山間小道上。他們也經常邀集兒孫輩前來相聚,盡享天倫之樂。

  在台灣的25年,由於政局相對穩定,蔣介石和宋美齡的生活也相當有規律。每天早晨6時整,蔣介石就會起床,走到陽台上,做一個小時的體操,一邊做,一邊唱“國歌”。也許是長年的習慣所致,蔣介石的這套動作十分守時,到7點時,他會自動停止唱歌,而“士林”官邸的服務人員也以“總統不唱”了,作為開早飯的標準時間。吃早飯的時候,宋美齡總是兩眼惺忪而準時地出現在飯廳裏。她的習慣是每天夜裏一兩點才睡,先睡幾個鍾頭,爬起來陪蔣介石吃早飯,吃完早飯,等到8點鍾,蔣介石上班,再回去補睡兩三個鍾頭,這就是官邸裏人所共知的“回籠覺”。蔣介石早飯一般吃些清粥小菜,為了補充營養,還要吃一個荷包蛋。宋美齡則是“洋式”,一般以牛奶、麵包為早餐。

  中午12點,兩人開始吃午飯。蔣介石吃米飯,再加幾樣可口的家鄉菜,每一個禮拜還要吃隻燉母雞,不過,他的一副假牙隻允許他喝湯。宋美齡則是以牛排、豬排為主食,由於有頑疾,在皮膚病發作期間,她隻好喝牛奶、外加雞蛋。吃午飯時,是夫妻倆交流最多的時候,開始,孝文、孝武、孝勇、孝章等“孝”字輩的孫兒女是談話的主要內容。後來,友梅等“友”字輩的重孫兒女成為這對老夫妻的心肝寶貝。

  中飯吃完,蔣介石仍然去上他的班,宋美齡則找來一幫朋友,或聽音樂,或打麻將,給一向沉寂的士林宮邸帶來不少生氣。不過她們都會在蔣介石6點下班之前提早離去,以免讓生性多疑的老蔣懷疑是在走“夫人路線”,反而對自己夫君的宦途產生不利影響。

  蔣介石和宋美齡剛結婚的時候,雙方除了對權勢的追求,沒有多少共同興趣。結婚幾十年後,兩人終於培養出一些共同的愛好,國畫就是其中之一。據一些行家評論,宋美齡的國畫水平在中等偏上,尤其是竹,特別有水準。有時候,宋美齡作畫,蔣介石就從辦公室裏走出來,站在一旁靜靜地看,宋美齡也不說話,兩人在靜謐的氛圍裏體味時光的流動。據說,每逢此時,侍衛們除了絕對緊急的大事,絕不會進去破壞其中的情調。

  蔣介石與宋美齡在台灣最後相守的25年間,關係基本上是融洽的,但也曾鬧過別扭。1954年,在轟動一時的“吳國楨事件”中,由於蔣介石查出是宋美齡私放吳離台赴美,遷怒於宋美齡,夫妻兩人一度失和,宋美齡負氣出走,幾個月後才重修於好。

  1975年4月5日,蔣介石在台北“士林”官邸因肺炎引起心髒病發作而於23時50分去世。在蔣介石彌留之際,宋美齡與蔣經國、蔣緯國均隨侍在側。4月7日,國民黨中央常委會決議,將蔣介石的靈柩“暫厝慈湖”,待“光複”後奉安大陸。

  蔣介石的去世,對宋美齡的打擊是極為沉重的。從1927年“蔣宋聯姻”攜手共建“蔣家王朝”,宋美齡與蔣介石“風雨相伴”近半個世紀,宋美齡也因此成為現代中國社會最具權勢的“非凡”女性,成為國民黨政權“永遠的第一夫人”。雖然蔣介石與宋美齡之間也有矛盾、衝突,也曾是有離心離德,但總起來觀,蔣介石對宋美齡的“正牌夫人”地位還是極力維護的,他們之間的夫妻感情也還是比較深厚的。在蔣介石平生4樁婚姻中,“蔣宋聯姻”是最為持久、穩定的,是惟一“善始”且“善終”的。蔣介石在世之時,盡管國民黨內部許多人,包括尊稱宋美齡為“媽媽”的蔣經國,一直對宋美齡飛揚跋扈,頤指氣使的霸道作風深為不滿,然而囿於蔣介石的權威,敢怒不敢言。如今,蔣介石這棵“參天大樹”已倒,“蔣夫人”的“失勢”隻是時日長短的問題了。

  蔣介石生前,蔣經國就對宋美齡敬而遠之,明爭暗鬥不已。雖然宋美齡對他也曾極力籠絡,但蔣經國對這個替代生母位置的“蔣夫人”卻一直無法培養起親近之感。加上宋美齡的過強的權力欲,對蔣介石架空夫人,授權於子大為不滿,橫加幹預,蔣經國對她不能不深懷戒心。蔣介石去世後,宋美齡與蔣經國的矛盾公開化,目標都在最高統治權。蔣介石大殮日不久,宋美齡就開始策動人馬,四處活動,欲謀原來由蔣介石擔任的國民黨“總裁”一職。當然,宋美齡並沒有能夠如願。後來接替蔣介石位置的人是蔣經國而不是她。不僅如此,蔣經國還乘勝追擊,連舊時蔣介石封給宋美齡的空軍“四星上將”頭銜亦予剝奪。這樣,宋美齡在失去蔣介石的依傍之後,在國民黨政權中,既沒有地位,更無發言權,平時隻能用“蔣夫人”身份見見外賓,而世界各國當時又紛紛與台灣斷交,無賓可接,宋美齡的淒苦心境可想而知。在此情形下,宋美齡決定稱病赴美,遠走他鄉。

  應該說,這是一個頗為明智的決定。因為如果宋美齡繼續留在台灣,她的身份、角色、地位都將十分尷尬。有“蔣夫人”在側,蔣經國做任何事,都會感到礙手礙腳,何況蔣經國又非是容易受人擺布,喜歡被人指手畫腳的弱者。即使沒病,宋美齡也應明白“此處不留人”。

  1975年9月17日,宋美齡乘坐她的“中美號”專機離開台北前往美國。

  宋美齡的專機抵紐約後,除了台灣當局“駐美”代表沈劍虹夫婦在機場迎候外,隻有一個所謂的美國政府“代表”在場,沒有一個“中央級”甚至“地方級”的官員相迎,宋美齡難免不有人間滄桑、世態炎涼之感慨!

  1976年4月2日,宋美齡為了“追念”蔣介石去世一周年,特地返回台灣。蔣經國雖然知道她返台後會在政壇重掀風浪,但表麵文章還得做足,與夫人蔣方良親自一起到機場迎接宋美齡。宋美齡從蔣經國那裏,感覺到了客氣卻無敬重,她自己也很清楚與蔣經國之間的利害關係,因此,在“追思”禮過後不久,她就再度束裝赴美,自此長居美國。

  蔣介石去世後,宋美齡逐漸淡出台灣事務,1986年為紀念蔣介石誕辰百年回台,蔣經國去世後,一段時間插手國民黨黨務,但沒有成功。

  1978年,蔣經國就任第6任中華民國總統,曾敦請宋美齡從美返台灣參加就職大典,並參加蔣介石去世3周年的祭悼活動。宋美齡雖一度心動,但終究沒有成行,原因是不言而喻的:大權旁落的“第一夫人”再不願“睹物傷情”了。

  宋美齡在美一住就是11年,除了個別時間外出就醫外,常年居於紐約長島和曼哈頓區的兩處別墅。平時除了讀書、看報、寫字、繪畫,就是見見前來探望的蔣家晚輩,生活異常地平靜。宋美齡對於蔣介石的兩個兒子,親緯國而疏經國。宋美齡在美期間,蔣緯國曾幾次專程前往探望,蔣緯國的夫人邱愛倫則常年陪伴在宋美齡的身邊。1986年6月,蔣緯國出任台灣“國安會議”秘書長,宋美齡曾特電致賀。在蔣介石去世後,台灣當局黨政軍官員升遷變動獲得宋美齡如此殊榮的,蔣緯國是獨一人。同年10月,蔣緯國因病住院,宋美齡急電相詢,當電報送至榮民總醫院蔣緯國手中時,據說蔣緯國至為感動。

  在蔣家第三代中,最受宋美齡寵愛的是蔣孝勇。蔣孝勇幾乎每年都要前往紐約,拜見宋美齡一次,而台灣島內蔣氏家族任何需要傳遞的訊息,則必經蔣孝勇。由於宋美齡對蔣孝勇的倚重,致使外界傳言震驚中外的“江南血案”,可能就是宋美齡用來鬥垮蔣經國、蔣孝武父子的一招狠棋。“江南血案”的殺機之一是有關《蔣經國傳》的續篇將揭露蔣經國傳子計劃,宋美齡設計讓蔣孝武指令暗殺江南,一則除掉江南,二則以“江南血案”使蔣經國、蔣孝武父子陷入泥淖,以便她和蔣孝勇坐收漁利。

  但是,宋美齡隱居美國,並不意味著對台灣事務的徹底淡出。相反,對於台灣島內的政局的關心程度,不亞於任何人。雖然她不擔任國民黨的任何實際職務,但由於“永遠的第一夫人”之位,她對於台灣政局、對於台灣黨政軍各界人物有著不可低估的影響力。宋美齡在美國與台灣島內保持聯係,最主要的兩條熱線,是時人戲稱的宋美齡中文和英文的兩個機要“秘書”。

  中文機要“秘書”是台灣故宮博物院的院長秦孝儀。秦孝儀早年做過蔣介石的侍從秘書,後來當過國民黨中央副秘書長。他的聲名大噪乃是蔣介石遺囑之賜,“秦孝儀承命受記”從此成為他的注冊商標。遺囑內容無論用典、用詞都一度是人們茶餘飯後的笑資。對於秦孝儀,宋美齡頗為賞識和信任。宋美齡在美11年,中文方麵的文件大多出自秦孝儀的手筆。

  例如,1982年8月,為了回應廖承誌於7月致函蔣經國進行統一戰線工作,宋美齡也致函寥承誌,以“春秋大義”規勸廖承誌做“總理的信徒”,要廖承誌“幡然醒悟”。1984年2月,宋美齡又致函鄧穎超,勸其信服“三民主義”。這些文件均由秦孝儀代筆。宋美齡的英文機要“秘書”,是國民黨中常委、“總統府”秘書長沈昌煥。由於有秦孝儀、沈昌煥這兩位重要人物作耳目,宋美齡雖然人在美國,台灣政壇的些許風吹草動,她都了如指掌,可以進行遙控。有一個不是笑話的笑話:當沈昌煥的朋友祝賀他就任“秘書長”重職之時,沈昌煥直言可掬:“我主要是在這裏接電話的。”聞者莞爾。沈昌煥“接電話”頗得宋美齡“歡心”:你說上海話,我答上海話;你英文,我亦英文。應對自如!

  1986年10月25日,89歲的宋美齡,乘坐台灣“中航”包機,從她美國紐約長島別墅的隱居地,返抵台北。宋美齡結束長達十餘年的客居生活,忽然返台,緣由何在呢?

  有人認為,宋美齡在美深居簡出已逾10年,鄉愁濃烈,思鄉之念日甚一日。1985年6月,台灣“縣、市長夫人訪問團”訪美時,曾去紐約拜見宋美齡。宋在一次晚宴上,曾向該訪問團透露,她有意翌年返台。因為1986年是蔣介石的百年誕辰,她想回台親自主祭是可以理解的。

  此外,還有人認為,促使宋美齡結束客居生活的,是《宋家王朝》風波。《宋家王朝》一書的作者是美國作家斯特林·西格雷夫。40年代他出生在中緬邊境地區,曾到亞洲許多地方采訪,為一些重要報刊寫過文章。他構思此書達15年之久,為撰寫此書曾向美國國務院、聯邦調查局、國家安全局和美國陸軍總部借閱了數萬份檔案材料,翻閱了時代出版公司和國會圖書館的許多資料,走訪了不少有關人士並閱讀了大批信件。這部書從辛亥革命前宋耀如的發家寫起,直至1975年蔣介石去世宋美齡移居美國和1981年宋慶齡逝世為止,曆史跨度約百年。書中以宋氏三姊妹、三兄弟的變遷為主線,實際上敘述了20世紀這一大變時期的曆史。書中對宋氏家族的隱私有頗多揭露。

  《宋家王朝》1985年在紐約出版後,立刻受到美國報刊和學術界的廣泛注意,盡管人們對它評價不一,但它很快成為美國、香港和東南亞一帶的暢銷書。台灣國民黨當局對此書的出版相當不滿,先是保持沉默,接著是動員了7名曆史學者發表了“嚴正聲明”批判此書,並在《紐約時報》、《華盛頓郵報》等報刊出廣告刊登他們的聲明,同時發動一些親台文人發表文章進行圍剿,最後由台灣警備司令部宣布此書為禁書。斯特林·西格雷夫在江南在美遇刺身亡後,擔心遭到同樣命運,一度遠走他鄉,隱居避禍。由於《宋家王朝》一書的筆墨官司在美國鬧得沸沸揚揚,使得書中惟一活在人世的主人公宋美齡再度成為輿論界關注的焦點,宋美齡欲隱居亦不得,處境十分尷尬,於是決計回台。

  不過,比較客觀地分析,宋美齡返台,主要不是蔣經國的“懇請”。蔣經國晚年疾病纏身,上台後不久即籌劃接班事宜,在傳子受阻後,轉而謀“集體接班”,並擇定李登輝為“法統”繼承人。由於台灣島內派係鬥爭嚴重,自己百年之後能否保持政局穩定,順利實現權力交接,蔣經國自忖無十分把握。因而蔣經國決定向宋美齡求援,欲以宋美齡在國人至為尊崇的地位和影響力,調和各派之間的矛盾,顯示台灣各方麵的團結。蔣經國希望宋美齡能夠捐棄前嫌,以國民黨在台灣統治的“大局為重”,共度危難。

  當台灣當局得知宋美齡願返回台灣之後,就開始將武陵農場蔣介石行館和“士林”官邸重新進行整修。早在半年前,秦孝儀曾致函宋美齡邀請她回台躬親參加蔣介石百年誕辰紀念活動。宋美齡接函後,正中下懷,複信表示1986年10月下旬返台,為參加蔣介石百年誕辰紀念活動而歸,將不過問任何實際事務。

  1986年10月25日,宋美齡回到台北,蔣經國夫婦親至機場迎接。10月30日,宋美齡在蔣經國夫婦及其他蔣家晚輩的陪同下,一起到台北西南的慈湖為蔣介石掃墓。10月31日,宋美齡在台北“中正紀念堂”舉行的蔣介石百年誕辰紀念大會上,首次公開露麵。宋美齡拉著蔣經國的手進入會場,並發表了簡短的致詞,以示對蔣介石的“追念”和對後人的“策勵”。

  1988年1月13日,蔣家在台灣實施統治的最後一代強人蔣經國因病逝世。此距宋美齡自美返台不過一年多的時間。91歲高齡的宋美齡坐著輪椅從側門進入蔣經國的靈堂,哀戚滿麵。雖然宋美齡與蔣經國長期不睦,但是畢竟有著名分上的“母子關係”,何況蔣經國承接蔣介石權柄,延續著蔣家王朝在台灣的命脈。而蔣經國之死,雖然並不現時意味著蔣家影響的徹底消亡,蔣家還會在一定時期內左右台灣的政局,但是事實上蔣家王朝已經宣告終結,台灣曆史將邁入一個“不複姓蔣”的嶄新時代。對此,宋美齡心裏是十分清楚的,即使心有所不甘,然大勢所趨,也是回天無力了!

  蔣經國病逝當晚,國民黨中央常委會召開緊急會議,宣布蔣經國遺囑,並決定由李登輝繼任“總統”。李登輝是國民黨遷台後的第一位台灣“總統”,他宣誓就職後,立即去拜訪宋美齡,執弟子禮,得到了這位“永遠的第一夫人”的認可和支持。

  蔣經國病逝後,台灣國民黨當局原定不推舉中央主席,但是由於局勢變幻嚴峻,李煥等人在征求國民黨高層意見後,決定推李登輝代理黨主席。對此舉,宋美齡深為不滿。她雖然年屆九旬,但對權力鬥爭的內幕仍看得十分明晰,意識到李煥等人急匆匆地推舉李登輝當國民黨主席,是借李登輝阻蔣家的舊班底俞國華、沈昌煥等人的出台,是要奪“夫人派”的權,李登輝在台前,李煥在幕後!在得知國民黨中央常委會將於1月27日通過代理黨主席事宜後,宋美齡於26日晚,急信致李煥,表示此時選舉國民黨代主席時機不當,理應推後,應該在民國黨“十三全”時決定才比較合適。她還表示由李煥取代李登輝將是最佳人選。

  李煥等人經過緊急磋商後,決定婉拒宋美齡要李煥出任代理國民黨主席的建議,一切仍按原議進行。1月27日的國民黨中央常委會,由與李煥關係密切的國民黨中常委餘紀忠主持,副秘書長宋楚瑜首先發言,宣稱:外界對主席繼任人選問題議論紛紛,從“黨國”利益出發,實不能再拖,應在此會議討論原定議題。經此提議,多數與會者表示讚同李登輝出任代理主席。俞國華在會上雖欲奉宋美齡旨意行事,無奈孤掌難鳴,大勢所趨,隻得順從眾意。李登輝順利當選。是年7月7日,國民黨“十三全”舉行。會議召開之際,宋美齡到會,她用微弱的聲音向與會者講了句“各位同誌,你們好嗎?”隨後李登輝代她宣讀了一篇“老幹新枝”的講話稿,試圖施加影響,然而收效甚微。李登輝仍被選為正式主席。至此,國民黨圍繞中央主席一職的權力角逐告一段落,宋美齡遭受重大挫折。

  在“夫人派”人物紛紛落馬、備受排擠之際,宋美齡又把重振權威之希望寄托在蔣家最後一個強人蔣緯國身上。從國民黨“十三全”蔣緯國競爭中央副主席,到第一屆“國民大會”第八次會議蔣緯國競選“副總統”,背後都有宋美齡的影子。然而,天不遂人願:蔣緯國在黨、政兩條路上均被封殺出局,且已永無出頭之日。“李登輝時代”畢竟容不得“蔣家王朝”的任何意義上的延續。

  宋美齡雖是雄心猶在,“無可奈何花落去”卻是不能不承認的冷酷現實。終歸是垂垂老矣!

  1986年宋美齡回到闊別11年的台灣,然而其後5年間,她先後遭逢3次家變:先是蔣經國辭世,繼之蔣孝文病故,後來蔣孝武又離開人世。端的是“老幹”猶存,但“新枝”卻一一凋零,白發人送黑發人,情何以堪?

  宋美齡回台後的5年裏雖然深居簡出,對政治發展仍具相當影響力,尤其是蔣經國死後台灣政壇波濤洶湧,不甘寂寞的她扮演了一定角色。其“我將再起”的演說詞及“老幹新枝”的講話稿,成為引人矚目的話題。

  然而,隨著蔣家最後一位強人蔣緯國在台灣政壇上的失勢,隨著蔣介石銅像的到處被塗黑毀壞,甚至竟有人要以“台灣共和國,來取代“中華民國”,而台灣省當局則明裏暗裏支持“台獨”或“獨台”,宋美齡雖欲“力挽狂瀾”,卻是回天無力。在此情形之下,百般無奈的她也隻能是再度遠避異鄉了!

  1991年9月21日,中秋節前夕,台灣“永遠的第一夫人”宋美齡出走美國,“長期休養”。台灣“總統府”官員表示,宋美齡這次飛往美國,並未像前兩次那樣由“總統府”安排,而是由孔二小姐負責一切事宜。國民黨《中央時報》國際版以顯著位置刊登了有關宋美齡赴美的兩則消息。一則的黑體字標題為“蔣夫人日內赴美長期休養”,另一則主標題為“蔣夫人選擇恬淡寧靜”,眉題是“留居國內近5年,看盡興衰分合,”當局對宋美齡離台赴美的態度由此可見一斑。據台灣報刊透露,“華航”為送宋,將頭等艙改造為臥鋪及專機租費達1500萬元。台灣有關團體曾就此筆巨款由誰支付,要求相關單位說明並控告宋美齡“侵占公家資源”,此事後來雖不了了之,卻已足以使昔日威加台島的蔣家人士“心寒”。“今愁古恨人絲竹,一曲涼州無限情。”

  宋美齡此次赴美並未預定歸期。紐約有她最親密的孔、宋後代,應是選擇前去安養晚年的最好地方。海外輿論界普遍認為:宋美齡此去,帶走的將是蔣家王朝的最後一片雲。

  回台後的宋美齡隨著蔣家王朝的結束,日益不為人所重視,1991年9月起“赴美長期休養”。1995年7月26日,宋美齡以98歲高齡出席了華府為她舉行的敬酒會,難得風光一回。但絕大部分時間她陶醉在基督的愛撫之中。

  據蔣介石的貼身侍從副官回憶,宋美齡1991年赴美定居的消息,曾引起台灣朝野的一片嘩然,人們議論的重點是她究竟從士林官邸帶了哪些金銀珠寶去美國,於是便有了這麽一種形象的說法:“香港有九七大限,宋美齡有九七大件。”但是,據知情人士估計,宋美齡帶走的寶貝該不止97箱,她至少帶走了100多箱的東西離開台灣,當然裏麵也包括隨員們的行李。

  宋美齡到美國後,仍住在長島及曼哈頓的住宅中。但這兩處房子都屬宋美齡的親戚所有,她不過是“借住”親人的房子而已。1997年已過百歲生日的宋美齡一直視住了近40年的台北為自己的家,台北士林官邸的陳設也大都維持原狀,隨時準備迎接老主人的到來。

  沒有了早年台北的官式應酬,宋美齡在美國過著“一般人的家庭生活”。每日早上八九點鍾起床,一日三餐都很固定,菜式簡單,中西兼備,而中餐則以江蘇浙江口味為主。除定期查體、療疾外,讀聖經、祈禱、閱讀是宋美齡每日的功課。天氣好時,她會在家中庭院、附近的公園散散心,有時也到海邊走走。

  在台灣生活了四十多年,出於對台灣的情感,在美休養的宋美齡依然十分關注台灣的情況,但對政治,也僅止關心而已,很少發表意見。

  親人團聚,共享天倫之樂,給客居的宋美齡的晚年生活平添了一抹亮色。事實上,宋美齡在美國的親人比在台灣的多,孫輩如在舊金山的蔣孝章、在蒙特利爾的蔣孝勇;侄輩如孔令偉、令儀、令侃都住在紐約,孔令傑則在德州,蔣緯國的兒子孝剛未遷居台灣時,也在紐約工作。每逢重要節日,如春節、聖誕節,或是宋美齡的生日,大家都會來紐約相聚。蔣緯國素為宋美齡喜愛,雖遠在台灣,仍常來看望;蔣孝勇夫婦及他們的孩子友柏、友常、友青亦時常來紐約探望;孔令儀、令偉姐妹由於和宋美齡住得最近,常過來和宋美齡作伴,而一向備受宋美齡寵愛的“孔二小姐”孔令偉有時就住在宋美齡那裏。

  在美國的蝗蟲穀,宋美齡依然過著寂寞、孤獨的日子,似乎比從前更不關心政治了。

  據《聯合報》報道,宋美齡在美國身體和精神狀況都良好,尤其罹患已久的過敏毛病,比在台北時有明顯好轉。她每天不但定時閱讀各種報紙、雜誌書刊和《聖經》,還經常接見一些來自美國當地及台北的訪客,閑時常在護理人員和家人陪伴下,到花園或草坪散散步。她的家庭醫生說,以蔣夫人的高齡來說,能有如此的體質、精神及健康狀況,非常難得。

  宋美齡每天休息時間均有一定規律。早晨6時起床,梳洗後即用早點,而後休息片刻,接著閱讀各種英文報紙、雜誌及《聖經》,偶爾也看看台灣方麵的通訊,了解島內政情的發展變化。

  宋美齡對台灣的政情也僅止於關心,一些前往長島寓所的客人和她見麵時都不談及敏感的政治領域,隻是敘舊和問候。

  但是,1995年7月26日,宋美齡卻不畏驕陽,進行了她人生旅程上的另一次“曆史性華府之旅”。她應美國國會之邀,前往華盛頓國會山莊,出席慶祝二次世界大戰勝利50周年而為她舉行的敬酒會。

  98歲的宋美齡,重臨舊地,風光程度雖不比1943年2月18日應邀分別向美國國會兩院演說的“中國第一夫人”,但人們從布置在國會參議院羅素大樓致敬會場及雙橡園的曆史鏡頭裏,仍可一睹她當年的風采。

  她從步出專機的那一刻起,就展現了過人的體力,在平地上她時不時地從輪椅上站起來,向致敬的人們招手致謝。步出戶外,她在孫子蔣孝勇及外甥孔令傑之子的攙扶下,高聲向美國各地僑界及台灣來的聽眾問安,並不時含笑揮舞手帕,還以飛吻致意。

  下午2時左右,宋美齡進入雙橡園休憩,並進午餐。剛接受700多僑界人士夾道歡迎的她心情特別好,胃口亦佳,吃完一份牛排。

  下午5點,宋美齡在別人的扶持下步入會場,她身穿棗紅黑底條紋旗袍,外罩黑白相間的披肩,胸前別著蝴蝶形翠玉,搭配翡翠耳環與手鐲,神情愉快。美國參、眾議員及來賓們列隊向她致意,她坐定後,先由被看好的共和黨總統候選人多爾趨前向她致敬。

  致敬會主人賽蒙在致歡迎詞時表示,很榮幸能在二次大戰結束50周年時,有機會向二次大戰碩果僅存的重要人物致敬。他說,宋美齡的光臨讓大家得以重溫曆史舊夢。

  距離上次在美國國會的演說,已經52年,此次宋美齡在國會致敬會上的致詞“返樸歸真”,沒再使用當年令美國新聞記者都得去翻字典的晦澀用語。

  致敬會現場的一位美聯社的資深記者說:“我覺得她的腔調及咬字比撒切爾夫人的演說還要吸引人、有力。”

  前美國總統尼克鬆之女翠西亞在夫婿陪同下,也參加了致敬會。

  翠西亞回憶大約30年前,尼克鬆出任美國副總統時,宋美齡曾到她家拜訪。當時她大概隻有9歲,她請宋美齡在賓客簽名簿上簽字,宋美齡特別在上麵寫上了“給我的小朋友翠西亞”。

  7名熱愛中國的飛虎隊成員,26日也出席了國會向宋美齡的致敬會。他們個個精神飽滿、興致勃勃,曾任14航空協會會長的當年美國空軍上尉副官黎滿倫,在會場拿著宋美齡當年給的中文名片獻寶。他還帶來飛虎隊隊員給宋美齡的紀念牌。

  宋美齡在華盛頓這一天,並沒有遇到任何不愉快的場麵。不論在國會大樓外或是雙橡園內,圍繞在她身邊的都是敬愛她的黃埔、“婦聯會”、官邸舊屬及支持台北執政當局僑社的人士及他們的下一代,台灣新黨也發動了上百位群眾加入了歡迎陣營。

  傍晚,宋美齡出席國會山莊的致敬會後,再回雙橡園,一向被認為很神秘、老是避開群眾的宋美齡此刻又走向了群眾。

  台北駐美代表處在雙橡園樓底入口處鋪設了一條長長的紅地毯,以便宋美齡能在前往歡迎的僑胞及新聞界視線所及處,由禮車右後門下車,接受鮮花。但宋美齡卻選擇從禮車左後門下車,在孫女蔣孝章及孔令傑之子的攙扶下,走向“婦聯會華府分會”的代表。

  來自美國僑界的代表和台灣來的故舊們來到雙橡園。“婦聯會”秘書長章嚴倬雲、“中國國民黨婦工會”主任林澄枝和“黃埔同心會”代表,分贈禮物、紀念品給宋美齡。她接過這些禮物,非常開心,直說不敢當。

  國會山莊和雙橡園的熱烈氣氛之外,中華人民共和國駐美大使館似乎也相當節製,沒有對曆史上的確記載並揚名於國際的“二次大戰中華民國第一夫人”作任何負麵評論。

  美國國務院曾表示,行政部門將不會有任何官員參加這項致敬活動。實際上,若幹在戰前出生的華裔美國政府人士,曾以個人身份出現在國會致敬現場。克林頓政府也已做出決定,不反對來自台灣的民間人士,以戰時盟友的身份應邀參加9月在檀香山舉行的二次大戰結束50周年紀念活動。

  宋美齡返回紐約寓所後,特別交代孫子蔣孝勇代她向國人及旅居美國的僑胞誠懇致謝。蔣孝勇事後說,宋美齡很感動,內心非常欣慰,並由衷祝福大家。

  1997年3月,宋美齡在紐約迎來了她的百歲生日。外甥女孔令儀與夫婿黃雄盛特地在他們位於中央公園東側的寓所,邀請了蔣、宋、孔家在各地的家族成員,以及昔日追隨蔣介石的老部下,為宋美齡的百歲壽辰開啟香檳。

  為宋美齡祝壽的蔣家人有:從台灣趕來的蔣孝文的遺孀徐乃錦,蔣緯國的夫人邱愛倫、愛倫的兒子蔣孝剛一家;從舊金山來的蔣孝勇的遺孀方智怡和小兒子友青,蔣孝勇的大兒子友柏、二兒子友常也放下功課,來為曾祖母賀壽。宋子安的兒子宋仲虎一家,孔令儀的弟弟孔令生的獨子孔德麟也從德州的休斯頓趕來。獲邀前來祝壽的還有總統府資政俞國華、沈昌煥夫婦、郝柏村、台北故宮博物院院長秦孝儀、蔣介石生前的醫生熊丸、振興醫院院長魏崢、華興學校校長茅鍾琪、“婦聯會”秘書長章嚴倬雲和夏功權夫婦等“自己人”。出於禮儀,李登輝也指派台灣駐美代表胡誌強前來祝壽,當麵呈送李登輝拍發的祝賀電報、贈送的人參和象征百歲的100朵紅玫瑰。國民黨副主席俞國華亦應主席李登輝之托率特使赴美,並贈送一幅“山高水長”的國畫作為禮物。

  1988年蔣緯國辭世,蔣氏家族因最高統治權的易主,而不得不淡出台灣的政治舞台。曾長袖善舞、被譽為“政壇長青樹”的宋美齡,晚年親眼目睹了蔣氏家族的衰落,備嚐屢失親人的淒楚,對生死該已看得很清。出身於基督教家庭,晚年更以宗教為“引導”的宋美齡在自己的百歲喜宴上不覺疲倦地對身邊人說:“這一切都是上帝的恩典,我內心是真正的快樂!”

  宋美齡現住在紐約84街東河的“葛萊西”官邸。常常她是蝸居在10層房中,很少走動。年邁的宋美齡最近表示,死也不回台灣,據說在紐約已置好了墓地。

  1998年3月10日,是宋美齡101歲生日,看破紅塵的宋美齡不想把生日搞得太隆重,不想引起媒體的注意,婉然謝絕了很多人為她祝壽的提議。

  但是,最近一段時間,美國一些報紙上還是出現了介紹宋美齡的文章,透露了她鮮為人知的一麵。

  1997年11月,獲得美國國家科學獎章的數學大師丘成桐曾希望宋美齡能夠捐款,成立科學發展基金。

  丘成桐透露,他曾向諾貝爾獎獲得者李遠哲私下提議,希望能帶美國國家科學院院長艾伯特去專程拜訪宋美齡,請她向這個科學交流基金會捐款,目的是鼓勵台灣和美國之間的學術交流,並由美國國家科學院每年給優秀人才頒獎。

  然而,這件事最後不了了之,丘成桐遭到了人們的嘲笑。美國和台灣的媒體說,丘成桐隻知道宋美齡腰纏萬貫,擁有數不清的鈔票,但他不知道這位“百歲壽星”卻是一個一毛不拔的守財奴。

  一位熟悉宋美齡的記者說,她過去在慈善和公益事業上所花的錢,並不是從她的腰包裏掏出來的,也不是從她的銀行賬戶上提出來的,而是花台灣當局的錢。

  宋美齡也許不像法國曆史上的瑪麗、安東尼王後那樣刻薄,但士林官邸過去的侍衛官翁元說,宋美齡是個小氣的人,巧克力在冰箱裏存放不知多少年後,才對下人說:“這些糖你們拿去吃吧。”

  宋美齡雖然人在美國,2003年台灣“總統府”還是為其編列了3位事務工作人員和兩名司機,共416萬元(新台幣,下同)預算。而派駐美國的醫療人員,每人每月的薪水至少有5萬元,再加上節假日獎金,一年6個人至少得600萬元。所以為了照顧宋美齡,一年支出至少1000萬元。

  據了解,派到美國照顧宋美齡的護理人員需要經過嚴格篩選,除了本人自願外,還要有相當的經驗。台灣振興醫院挑好後,士林官邸還得再麵試一次,英文是很重要的考慮依據,因為宋美齡平日講的多是家鄉話和英文,如果英文聽不懂,溝通就難了。考慮到宋美齡年事已高,身旁工作人員不能換得太勤,所以前往照顧她的護理人員一至至少要呆兩年。

  此外,振興醫院隔三差五還要打包一箱箱的藥品和醫療器材寄往美國,包括降血壓藥、助眠藥、點滴針管等,提供給宋美齡和官邸工作人員之用。

  不久前,美國老作家、畫家兼雜誌發行人弗洛爾·考爾斯出版了一部《交友錄》,談到了她的老朋友宋美齡。但在封麵圖片和書內所附的數十幀友人照片中,卻獨獨把宋美齡漏掉了。

  宋美齡和弗洛爾過去關係非常密切,她曾為弗洛爾取了個中國名字:梅花,並送她一個刻有“梅花”的印章和一幅國畫。弗洛爾在1978年曾出版《朋友與回憶》,書中專門談到了宋美齡,然而,時過境遷,《交友錄》已把宋美齡遺忘到一個角落。很多書評家認為,弗洛爾這樣安排,或許是因為今日世界已很少有人知道“蔣夫人”了。

  弗洛爾的社交麵很廣,她把朋友分成10種類型,把宋美齡與菲律賓的伊梅爾達、阿根廷的庇隆夫人和印度的甘地夫人等女強人相提並論,說她屬於“權力型”的女人。

  喜歡兜風和吃冰淇淋。鍾愛民侍衛說:我們到蝗蟲穀的第二天就開始大掃除。光是一個倉庫我們就足足整理了半個月。

  她很喜歡兜風,大約每個星期都要叫我們帶她兜風一次。每次我們出去就是好幾部車,宋美齡每次都叫司機把車開得很遠,或帶我們去吃冰淇淋。

  宋美齡在美國的日子過得很悠閑,她晚睡晚起,作息規律。

  宋美齡在1949年剛到台灣時曾經學過一段時間鋼琴,後來則跟黃君璧學畫,從未間斷過。原本抽煙是她的惟一嗜好,但是蔣介石過世後她就下決心把煙給戒了。

  宋美齡住在長島的時候就經常紐約、長島兩頭跑,長島蝗蟲穀在鄉下,不僅交通不便,還常大下雪,出來一次很不方便,所以她最後索性搬到紐約長住(紐約84街東河的“葛萊西”官邸)。

  大部分時間躺在床上。鍾愛民描述在紐約的公寓時說:那是一棟15層樓的公寓,我們和宋美齡分住9樓和10樓。這棟樓麵對公園,緊鄰東河,離哥大醫院很近。

  宋美齡搬到這裏以後,作息基本上沒有多大的改變。她還是很愛兜風,偶爾也到附近一棟公寓的11樓看牙齒或眼睛。據還跟在她身邊的侍衛人員說,她的牙齒直到現在都還很健康,最多隻補了幾顆;另外她的頭發也沒有全白,並且長到腰際。

  平常宋美齡大多窩在10樓,很少下樓,因為下來麻煩,化妝、梳頭甚至要耗費一二個小時。她有幾個原則:第一,沒化好妝、梳好頭,她是不會下樓或出門的,第二,她隻要出門,一定穿長及腳踝的正式旗袍。

  另一位侍衛何占斌說:宋美齡在她74歲左右就開始行動不便,她好像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坐輪椅的。朱長泰分析宋美齡長壽的秘訣,認為可能有以下幾點:第一,她有宗教信仰;第二,她生活沒有壓力;第三,據我了解,她習慣請人家幫她敲敲膝蓋、捏捏腿,這樣可以促進血液循環;第四,她很注重飲食,少食多餐。雖然她比較喜歡吃硬一點的東西,每餐也固定兩暈、兩素,但她什麽東西都隻吃一點點。

  鍾愛民很肯定地說:我覺得宋美齡不“留氣”,想發脾氣的時候就發出來,這或許是她長命百歲的原因。

  2003年3月宋美齡慶祝其106歲生日。近日她到美國紐約住處附近醫院住院3天,做年度例行健康詳細檢查。據她的外甥孔令儀介紹,醫生認為宋美齡身體健康。

  宋美齡1991年自台北抵紐約定居,除1994年返台兩周看望病危的孔令偉外,不曾在台久住,估計今後也不會再返台。孔令儀透露,宋美齡已表明,死後想葬在紐約,遺體不運回台灣。去年有報道稱,紐約上州芬克裏芙墓園已備好宋美齡的室內墓地。

  不管別人怎樣說,總有一天,生前身後事都得交付曆史。林泉多新鬼,老邁故人稀。風燭殘年的宋美齡,活像一隻風中搖曳的蠟燭,說不準哪一刻就撒手而去。瞻念前程,故國情、故土情,多麽的愁煞人心啊,隨著她106歲誕辰過後,人們會把她同政治越來越分開,人們關注的焦點將是她如何度過日趨衰邁的歲月,為蔣家劃好最後一個句號。

  §§第四章 父業子承的長子蔣經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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