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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 “第一夫人”的風采

  開始宋美齡以“第一夫人”和“私人秘書”的身份伴於蔣介石身邊,後逐漸在政治上起作用,西安事變時,隻身赴西安,營救蔣介石。

  婚後,蔣介石在上海拉都路311號設置了新居。蔣宋原計劃去美國度蜜月,因蔣忙於複職活動,未能成行。12月3日,也就是新婚後的第3天,蔣介石親自召開了國民黨中央二屆四中全會預備會,拉開了蔣複職再出的序幕。1928年2月2日,國民黨中央三屆四中全會在南京召開,蔣介石被各派共同“推舉”為中央執委會常委、軍事委員會主席、國民革命軍總司令2月23日,被選為國民黨中央組織部長,3月7日,又被委任為中央政治會議主席。從此蔣介石把黨政軍大權又重新集中到自己手中。宋美齡也就成了名副其實的“第一夫人”。

  蔣介石重新上台後,宣布繼續進行北伐,指揮四路大軍直逼平、津。新婚燕爾的宋美齡首次以蔣夫人的身份隨軍行動,相伴於蔣介石身邊。1928年6月,張作霖被日本軍國主義分子炸死,張學良於12月。“易幟”表示歸國民政府和國民黨中央,蔣介石實現了全國形式上的統一。

  也正是在婚後第二年,蔣介石攜新人宋美齡回奉化老家省親、祭祖,正式確定名分。雖然蔣家族人也曾在豐鎬房內特地為宋美齡布置了一間西式臥房,但囿於毛福梅事實上的主婦之位,宋美齡一直隨蔣介石居於樂亭別墅或慈庵,直到抗戰勝利後,毛福梅已於1939年離開人間,宋美齡與蔣介石回溪口才搬回豐鎬房。

  1930年,蔣介石在宋美齡的一再督促下,接受江長川牧師的洗禮,正式皈依基督教,兌現了他早先向宋美齡求婚時對宋氏家族的承諾。

  毋庸置疑,作為妻子,宋美齡對於蔣介石的影響力,遠遠不限於婚姻生活。婚後,宋美齡雖然未在國民黨政權中擔任任何具體官職,但她以“第一夫人”和蔣介石“私人秘書”的身份成為蔣介石處理內政外交的助手和高參,直接入到國民黨統治的最高決策層。

  “蔣宋聯姻”之際,正值南京國民黨政權初創、根基未穩的“艱難”時期,宋美齡不僅動員了宋氏家族成員傾全力支持蔣介石,為其內助、外援,她自己更是把整個政治生命押在蔣家王朝的前程上。她親隨蔣介石奔波於全國各地,從軍閥混戰的戰場,到“剿共”前線,無處不有她的身影。

  為了解除國民黨官兵為蔣介石賣命的後顧之憂,宋美齡創設了“革命遺族學校”和“勵誌社”,與國民黨軍隊之間建立起密切的聯係。宋美齡還一度被蔣介石委任為國家航空委員會秘書長,為籌建現代化的國民黨空軍出謀劃策,立下了汗馬功勞。至於蔣介石倡導的所謂“新生活運動”,實乃出於宋美齡的提議,當然她更是身體力行,積極推廣,組織實施,並借此成為全國婦女界的領袖人物。同時她還被推選為國民黨中央執行委員和國民政府立法院立法委員。

  1936年12月,震驚中外的西安事變爆發,蔣介石被主張“停止內戰,一致對外”的抗日將領張學良、楊虎城實行“兵諫”,扣押於古城西安。張、楊通電全國提出八項抗日主張。事變發生後,在國內外引起了強烈而複雜的反響。南京國民黨政權中的親日派何應欽等人力主“武力討伐”,蓄意擴大事態,並電邀親日派領袖汪精衛從意大利返國主政。全麵內戰一觸即發!

  西安事變爆發時,宋美齡正在上海治病。對於蔣介石的被軟禁,她追悔莫及,長歎說:“年內,委員長出巡各省,餘必相隨,此次獨因病未果,深覺悵然。蓋餘每自信,倘餘在西安,局勢當不致惡化至此。”為了確保蔣介石的安全,宋美齡返回南京後立即周旋於國民黨各派之間,消弭內亂。她據理力爭,阻止親日派欲借機加害蔣介石的“輕舉妄動”。

  宋美齡並決定親自赴陝,與張學良、楊虎城進行談判,以設法營救蔣介石。她先派出原為張學良顧問、後為蔣介石顧問的澳大利亞人端納,以及“勵誌社”總幹事黃仁霖去西安探聽虛實。同時,還帶去一封信給蔣介石,勸慰他保重身體,並告知“南京方麵戲中有戲”。黃仁霖從西安返回南京後,帶回了蔣介石給宋美齡的一封信:

  餘決為國犧牲,望勿為餘有所顧慮。餘決不愧對餘妻,亦決不愧為總理之信徒。餘既為革命而生,自當為革命而死,必以清白之體還我天地父母也。對於家事,餘無所言,唯經國、緯國兩兒,餘之子亦即餘妻之子,望視若己出,以慰餘靈。但餘妻切勿來陝。

  宋美齡看到此“遺書”更為不安,又請宋子文赴西安,並捎給蔣介石一封信:“如果三天之後子文還沒有返回南京,我就到西安和你生死共存。”12月22日,宋美齡在了解西安方麵並無傷害蔣介石的意圖以及中國共產黨和平解決西安事變的方針後,親赴西安。她形象比喻:“西安的形勢是:端納先生已打好了地基,子文蓋起了牆壁,隻有等我去鋪房頂了。”

  在西安,宋美齡、宋子文兄妹代表南京方麵,代表蔣介石,與張學良、楊虎城以及周恩來進行談判,基本上接受了西安方麵和中共代表團提出的“停止內戰,一致抗日”的主張,並說服蔣介石以“領袖人格”擔保實現承諾。宋美齡還巧妙地利用了張學良個人極強的英雄主義弱點,軟硬兼施,終於使張學良私自決定放走蔣介石。12月24日,張學良親自送蔣介石、宋美齡回南京,從此失去自由。

  關於西安事變的全過程,當事人多有親曆記或回憶文章刊行於世,其曆史功過,史家亦有定評,這裏不再冗述。值得注意的是,宋美齡在和平解決西安事變中的特殊作用。在事件突發,形勢陡然嚴峻,前景未卜的情形下,宋美齡衝破親日派欲借此“難”,釀全麵內戰之禍的重重阻力,在國民黨決策層中率先倡言和平解決,並親赴西安進行調解,打破僵局,救蔣介石“危駕”安然返京,充分表現出一個女政治家的不凡識見、才幹和膽魄。以西安事變的和平解決為契機,隨後出現的10年內戰終結、第二次國共合作形成及抗日民族統一戰線建立的新局麵,宋美齡於其中所起到的作用不可小視。

  當然,宋美齡也借此曆史舞台的出色表演,大大強化了她在國民黨政權中的地位和影響力,增加了作為蔣介石“內助”的分量和發言權。“患難見真情”,蔣介石曆此磨難而轉危為安,對挺身而出的宋美齡感念於懷,夫妻關係經受住了一次嚴峻的考驗,在日後處理“黨國”大政方針時愈發倚重宋美齡。宋慶齡曾對埃德加·斯諾說:蔣宋兩人“開始並沒有愛情,但是我認為現在有愛情了。美齡真誠地愛蔣,蔣也真誠地愛她。”宋美齡開始逐步介入國民黨權力中樞。

  西安事變和平解決後,蔣介石為了粉飾自己這段“敗走麥城”的曆史,下令刊行由他口授、“文膽”陳布雷執筆的《西安半月記》。而在這千載難逢的機遇中風頭出盡的宋美齡,也沒有放過這絕好的自我塑造的機會,撰寫了影響後世的《西安事變回憶錄》,並公開發表。在這兩篇文章中,蔣介石、宋美齡都成了這一曆史事件中“扭轉乾坤”的傳奇人物。加上一些與蔣家、宋家有關的國外記者大肆渲染,蔣介石、宋美齡成為這次改變了中國曆史軌跡的西安事變中的惟一勝利者,蔣介石與宋美齡的照片印在美國《時代》雜誌的封麵上,被選為“新聞人物伉儷”,在國際上重新樹起強有力的中國領袖形象,成為引人注目的世界名人。

  抗戰中,她鼓勵軍官,讓大家說“跟我上”,她登上美國國會講壇,要美國人民支持中國抗戰。開羅會議上,邱吉爾拍著羅斯福的肩膀說:“這位中國女人可不是弱者!”

  如果說,西安事變的和平解決,是宋美齡政治才識的“偶爾露崢嶸”的話,那麽在國民黨政權的外交舞台上,宋美齡則長期無可爭議地充任主角,是蔣介石對外交往中其他任何人都無法替代其特殊地位和作用的主要助手。

  抗戰全麵爆發後,宋美齡全力協助集國民黨黨、政、軍權於一身的“中國抗戰領袖”蔣介石策劃對日作戰。她親自出麵召集全國各界婦女領袖開會,製定“全國婦女參加抗戰工作計劃綱領”,並決定以她所領導的“新生活運動促進總會婦女工作指導委員會”,為戰時全國最高婦運指導機關。宋美齡還親自抓大後方難民的收容救濟工作,組織建立“慰勞總會”,並在各省設置分會,從事勸募和勞軍的活動。同時,宋美齡還經常親隨蔣介石奔赴各抗日戰場,視察抗戰前線,慰問抗日官兵。同時,宋美齡還為中國抗戰爭取國際社會的支援而從事繁重的對外宣傳與外交工作。

  抗日戰爭開始時,西方國家對中國的態度十分冷淡,美、英政府甚至還借中日戰爭的機會發“戰爭財”。宋美齡廣泛搜集了日本軍隊的侵華暴行,寫文章,發表講話,通過報刊雜誌、通信和廣播對西方國家廣為揭露,說明中國抗戰所麵臨的艱難處境。宋美齡不留情麵地抨擊英、美的“恐日症”,她警告西方世界,中國不過是第一個遭到法西斯攻擊的民主國家,坐視中國孤軍奮戰反抗侵略,看不到日本侵略對西方國家造成的威脅的“精神近視”,必將導致不可估量的嚴重後果。

  在抗戰時期,宋美齡事實上成為中國對外宣傳的總播音員。1940年至1941年間,宋美齡對外宣傳文字的3部匯編本《戰爭與和平中的中國》、《我們是我們的中國》、《中國即將複興》,以多種文字刊行於海內外,在西方社會尤其是美國引起極為強烈的反響,美國朝野一致呼籲西方世界改變對華政策,全力援助中國抗戰。海外華人也紛紛捐款捐物,甚至親自回國奔赴抗戰前線,支援對日作戰。

  為了牢固樹立“中國抗戰”的國際形象,贏得世界各國對中國抗戰的廣泛支持和援助,宋美齡還積極介入抗戰以來國民黨政權的曆次重大外交活動。

  宋美齡通曉6國語言,尤精於英語,蔣介石與英、美等國來訪者的任何會見,均由宋美齡來翻譯,既是夫人,又是助手,於公於私,都是蔣介石不可或缺的“內助”與“外助”,人們視宋美齡為蔣介石對外交往中的代言人及國民黨外交的權威人士。

  抗戰8年間,宋美齡在外交舞台上最輝煌的演出莫過於1942年至1943年出訪美國及1943年出席開羅會議。

  美國人對宋美齡沒有陌生感。早在震驚中外的西安事變中,宋美齡已經樹立起傳奇般的形象。抗戰開始後,宋美齡的對美的越洋廣播,使更多的美國人認識了這位“抗戰夫人”。1941年,美國作家埃米莉·哈恩(中文名字項美麗)寫了《宋氏三姐妹》一文,更是大大提高了宋美齡在美國的知名度。

  宋美齡是在1942年11月由重慶飛抵紐約的。此前,蔣介石曾致函羅斯福:“內子非僅為中正之妻室,且為中正過去15年中,共生死、同患難之同誌,對中正意誌甚明了,當非他人所能及。故請閣下坦率暢談,有如對中正之麵專馨也。”宋美齡先進入美國醫院治療多年來纏身的各種疾病,進行療養。身體康複後,宋美齡就開始以國民政府代表及蔣介石特使的身份對美國進行國事訪問。“宋美齡旋風”就此而起!

  宋美齡剛到美國,羅斯福總統的夫人埃莉諾就親自到醫院探望,並說了那句後來為宋美齡廣為炫耀的話:“我真想幫助她,照料她,把她當作我自己的女兒一樣。”宋美齡出院後,羅斯福總統邀請她到海德公園的總統別墅小住了兩個星期。1943年2月17日,宋美齡抵達白宮,成為羅斯福總統的上賓。18日,宋美齡應美國國會的邀請,在埃莉諾陪同下,對參、眾兩院發表演說,強調中美兩國人民的曆史友誼,呼籲美國朝野對中國抗戰予以更有力的支持和援助。宋美齡在國會山的演說為當時美國四大廣播網現場直播,全美各大報紙亦全文登載,並加特寫,《紐約時報》還以“中國第一夫人”為題發表社論。19日,宋美齡在羅斯福總統的陪同下,在白宮橢圓形辦公室舉行了有近200名新聞記者參加的招待會口。3月1日,宋美齡的照片再次刊登在美國《時代》周刊的封麵上。

  接著,宋美齡展開全美巡回演說。3月1日,宋美齡出席紐約市長主持的歡迎會,並接受榮譽市民的稱號。3月2日,宋美齡在紐約麥迪遜廣場發表演說,美國東部9個州的州長均到會參加,18000名紐約市民到會聆聽。3月3日,在紐約的中國僑胞假卡奇尼大會堂舉行歡迎大會,雖然是暴風雨交加,會場內外仍擠滿近萬名聽眾,盛況空前。

  3月6日,宋美齡離開紐約,由美國戰時海軍婦女輔助團團長、前韋爾斯科學院院長麥克菲女士陪同回母校訪問。3月7日,宋美齡在韋爾斯科學院校友會向全體師生發表演說,同時由無線電向全美廣播。3月19日,宋美齡抵達芝加哥,該市市長向她贈送金鑰匙。3月22日,在芝加哥體育場,宋美齡對27000名來賓發表演講,呼籲擁護羅斯福總統倡導的“四大自由”,並聲明中國將為世界文明而抗戰到底。3月31日,宋美齡在洛杉磯市政廳演講。4月4日,洛杉磯在好萊塢影城舉行盛大的歡迎會。

  在此期間,加拿大首相也專程赴紐約,會見宋美齡,並邀請她赴加拿大。4月14日,宋美齡自紐約奔赴加拿大首都渥太華作3日訪問。4月16日,宋美齡在加拿大國會發表演說。從加拿大返回紐約後,宋美齡於6月24日,三度訪問白宮。6月25日,赴喬治亞州接受宋家三姐妹的共同母校威斯裏學院贈予的榮譽博士學位,並代表宋藹齡、宋慶齡接受該大學的同樣學位。6月29日,宋美齡離開美國,7月4日抵達重慶。

  宋美齡在美國長達7個多月的訪問,折衝樽俎於美國上層,並以其非凡的個人魅力征服了眾多美國人的心,使她成為全美家喻戶曉的人物。她這一次訪問所造成的深遠影響是,直到1967年為止,宋美齡每年都被列為美國人最崇拜的10位女性之一。在宋美齡所到之處,都掀起了對華救濟捐款的熱潮,而隨宋美齡之後回國的,是數以億計的援助,有力地支持了中國的抗戰。蔣介石曾對新聞記者稱讚宋美齡說:她的價值相當於20個師!然而令人遺憾的是,大多數來自海外的錢物最後都落入了四大家族的私人腰包,或成為日後蔣介石政權發動內戰的資本,真正用於抗日軍隊和苦難中的中國人民身上的則為數甚微。這恐怕也有違宋美齡訪美的初衷吧!

  1943年冬,宋美齡又親隨蔣介石遠赴埃及,出席有美國總統羅福斯和英國首相邱吉爾參加的開羅最高首腦會議。會議通過了《中美英三國開羅宣言》,明確規定:“三國之宗旨在剝奪日本自1914年第一次大戰開始以後在太平洋所奪得或占領之一切島嶼;在使日本竊取中國之領土,例如滿洲、台灣、澎湖群島等歸還中國。”蔣介石、宋美齡帶著獲得世界四強之一的領袖地位的自豪感凱旋返國。

  大國地位和蔣介石的領袖尊嚴煞費苦心,相當程度上緩解了蔣介石由於無知與無理而出現的外交困境。開羅會議後發表的與會各國最高首腦的合影中,宋美齡赫然位列其間。這張舉世聞名的照片,左起第一人是蔣介石,挨著蔣的是身著黑色西裝的羅斯福,羅斯福以高超的技巧側身麵向蔣介石,好像在跟他說話,蔣介石的臉上露出微笑,好像他懂得羅斯福所說的話。第三位是邱吉爾,他身著一套白色西裝,一雙白色皮鞋,最後是宋美齡,穿著黑緞旗袍,外麵穿一件白色短外套,在與邱吉爾談笑風生。事後,邱吉爾曾對羅斯福講:“這位中國女人可不是弱者!”

  在開羅會議上,風頭最健的應屬宋美齡。她周旋於各國政要之間,縱橫捭闔,為維護中國的開羅會議,可以說是蔣介石、宋美齡政治生涯的頂峰,他們的領袖地位和威望在國內外都升至了平生所能達到的最高點。自此而後,蔣家王朝就開始由盛轉衰,蔣氏夫婦的政治生命開始了下坡路。

  1944年,宋美齡再度赴美,一方麵繼續治病、療養;另一方麵為尋求美國方麵加強援助中國抗戰。宋美齡在美國一直滯留到1945年8月抗戰勝利,方才返回。

  1948年底,宋美齡再赴美國求援,受到杜魯門冷遇,卻因鼻子最美當選為“世界十大美女之一”。離美前稱,要一點點抹去甲國的紅色部分。

  抗戰結束之後,蔣介石冒天下之大不韙,悍然發動全麵內戰,欲圓統一天下之夢。由於民心難違,蔣介石“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短短幾年時間內,國民黨政權基業盡失,在政治、經濟、軍事上全麵潰敗。在此危難之際,蔣介石於1948年再遣夫人赴美,欲再現1942年至1943年宋美齡訪美所創造的奇跡,尋求美國的支持和援助,為已奄奄一息的蔣家王朝輸血打氣。

  然而,1948年的形勢畢竟不是1943年的再版。當時羅斯福總統支持的是“抗戰的中國”,而現在杜魯門總統無法對一個氣數已盡的“內戰的中國”無止境地援助。蔣介石政權的腐敗,在美國朝野人士中已不是什麽秘聞,何況蔣介石在1948年的美國總統大選中,全力襄助杜魯門政敵杜威的競選,早引起後來當選總統杜魯門的不快。因而,1948年宋美齡的訪美沒有什麽“旋風”可刮,也就不是什麽意料之外的事情了。

  在宋美齡赴美之前,杜魯門通過馬歇爾通知中國方麵,蔣夫人隻能是以“私人資格”接受邀請,而不能若以往那樣代表“國民政府”。1948年11月28日,宋美齡乘美國國務院派來的海軍專機由上海飛往美國,12月1日抵達紐約。

  斯特林·西格雷夫在《宋家王朝》中指出:這次,華盛頓沒有給宋美齡鋪紅地毯,沒有邀請宋美齡在白宮過夜,也沒有邀請她向國會講話。杜魯門用挖苦的口吻說:“她到美國來是為了再得到一些施舍的。我不願意像羅斯福那樣讓她住在白宮。我認為她也不太喜歡住在白宮,但是對她喜歡什麽或者不喜歡什麽,我是完全不在意的。”

  1948年12月10日,杜魯門夫婦在白宮約見了宋美齡,他們很客氣,也很冷淡,杜魯門給宋美齡半小時為自己的要求進行辯解。宋美齡舊話重提,要求美國發表支持南京政府反共救國的正式宣言,派遣高級軍事代表團來華主持反共戰爭的物資供應與戰略製訂工作,提供30億美元的軍事援助。

  杜魯門說:“美國隻能付給已經承諾的援華計劃的40億美元,這種援助可以繼續下去,直到耗完為止,美國不能保證無限期地支持一個無法支持的中國。”杜魯門不僅沒有給宋美齡麵子,而且不客氣地向報界發表一篇聲明,透露美國向蔣介石政權提供的援助總額已超過38億美元。

  宋美齡此行,被美國輿論界譏之為“秦廷之哭”,與1942年的訪美形成鮮明的對照。由於蔣介石在中國大陸的政權氣數已盡,民心盡失,蔣夫人雖然個人魅力猶存,然而卻是風光不再。時勢使然也!

  由於杜魯門“見死不救”,宋美齡千裏乞援一無所獲,“有辱使命”。看到再也無法創造奇跡,宋美齡憤而離開華盛頓,躲到紐約孔祥熙別墅隱居起來,從此再沒有踏上大陸之土。

  作為對宋美齡訪問受到冷落的補償,全美藝術家協會公布:蔣夫人美齡當選為“全世界十大美人之一”。她何以天生麗豔而美冠群芳的呢?請看《紐約時報》的電訊:“蔣夫人之鼻列為世界最美”,且莫小視這一“殊榮”,據美國藝術家協會秘書長柯納宣稱:“此項選舉係由會員投票,內有美國著名藝術家多人。鼻以愈不凹愈美,蔣夫人鼻內部與麵部其他各點完全調和,故能入選”。再看看其他同時入選的美人亦非等閑之輩,他們是:杜魯門總統的公主瑪格麗特的耳朵最美;英國瑪格麗特公主眼睛最美;溫莎公爵夫人的額頭最美;影星列達·希赫芙的嘴唇最美;影星伊素麗絲的大腿最美;影星蓮達丹妮的小腿最美……

  宋美齡此次訪問期間,曾於1948年12月6日、1949年1月15日,連續兩次發表公開聲明,呼籲美國朝野人士一如既往,救助危難中的國民黨政權,以免“大陸徹底淪入中共之手”。然而,回應者寥寥。正是在宋美齡訪美期間,杜魯門政府為推卸國民黨政權失敗責任,斷言國民黨政權已腐敗無能和無可救藥的《美國與中國的關係》白皮書於1949年8月5日公開發表,為美國對華政策辯護。當然,美國策動的由李宗仁取代蔣介石的“換馬”策略也未能挽救國民黨政權在中國大陸徹底覆亡的命運,蔣家王朝被迫敗退台灣。遠在美國的宋美齡隻能隔洋長歎!

  1950年1月8日,宋美齡發表離美前的最後演說:“本人已經極疲憊,要求和平與休息之心,較為要求米飯與麵包更為迫切,美國對華援助,應出自美國人的良知。”她對新聞記者“不服輸”地宣稱:“你們也許用紅墨水標誌中國部分,但我們必定要把這些顏色,滴滴點點,一步一步抹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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