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田被送到北京上學,譚雨哲幫她安排到了一所學校。歐灝然留在了四川,也參加了誌願者隊伍,一邊做救援一邊找單小單。
那幾天,大雨滂沱,歐灝然輾轉綿竹、青川分發物資。站立在已經倒蹋的建築堆上,隨處可見孩子們的課本、鞋、衣服和床單,那種悲慟的心情,他一直會銘記。
單小單在北川和理縣兩地跑,眼睜睜的看著生命的逝去卻隻能盡自己的微薄之力。麵對大地的顫動,她覺得生命真是微小又無助。
“小單,我們已經知道你在四川了。一定要和灝然好好地回來!”手機信號剛剛恢複,單小單就收到了馮薇薇發來的簡訊。
單小單這才知道,原來歐灝然也來四川了,此時此刻的他又會在哪裏?她已經無暇顧及他了,這時候的她是一個有組織的隊員,她沒有時間和精力去尋找他的身影。她隻能從心裏祈盼,但願他會好好的。
正當單小單出神的時候,遠處一名誌願者對單小單喊道:“小單,快點兒,那邊還需要物資!”單小單趕緊收起手機,馬不停蹄地跟著一群熱血青年誌願者往北川趕去,每天的生活如此繁碌。
轉眼,炎熱的夏天來了。整整兩個月的時間,單小單和歐灝然都在四川災區的各個角落奔跑,卻從未碰麵。所有人都在齊心協力地抗震救災,在安置點建設新樣板房。兩個月前經曆的那一幕悲慟,是人們心口永遠的疼痛。
由於陸續有各基金會組織的誌願團進來,單小單所在的誌願者隊伍到了七月底便要解散了。那一天,她站在廢墟之中,望著那一片烈日蒼涼之下的廢墟,流下了眼淚。她要告別四川了,近兩個半月的時間,她和很多很多的普通誌願者一樣,竭盡了全力去付出。到了該走的時候,心中總是難過。
“蘇雅,我要離開了四川了。”單小單在離開的前一夜發簡訊說。
“親愛的,快回來吧,我們所有人都等你們!”沒心沒肺的蘇雅還不知道,這兩個月的時間,單小單和歐灝然壓根沒聯絡也沒見麵。
單小單看著簡訊中的“你們”有種漠然的傷心。她和歐灝然離開不過兩三個月,卻明白了生命的真正意義。
“姐妹們,為了支持即將到來的奧運,不給北京交通添麻煩,我決定不回北京了。這次是真的要好好休個長假了。”單小單告知了蘇雅、奚璐和馮薇薇。
“大爺的,你丫這旅行怎麽還有後續唱啊?不能說不回就不回啊!快老實交代,灝然見到你了沒?”蘇雅叫囂道。
“沒。我們根本沒見過麵。”單小單誠實回答。如果有緣,不必勉強也會相見。
“小單,你還是快點回來吧,我對灝然他媽都沒法交待了。”奚璐說。
“對啊,小單,你快點回來,我的預產期是十一月初。”馮薇薇搶了說。
單小單隻是答應。此時的她躺在北川臨時搭建的帳篷裏,終於下定了決心趁奧運期間去一趟九份旅行。
這一夜,青川下著雨。歐灝然睡在臨時搭建的野戰帳篷裏,習慣睡前看著手機主屏幕上單小單的照片,然後反複地撥著那串熟悉的電話號碼,又反複地掛斷。
仿佛,夏天的夜很長很長。單小單在西,歐灝然在北,他們之間隔著不算近也不算遠的距離,卻一直不曾再見過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