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六點半,劇組的人起得非常早。賓館的前坪擺著一張紅色條桌。桌上有一盆香爐,兩隻香燭,一頭烤乳豬和一台被紅布蓋著的攝影機。鞭炮聲中,劇組中的每人手執三炷香向天遙拜,為開機大吉祈福。
儀式結束之後,單小單立刻跑出去透了透新鮮空氣。這時,蘇雅打來了電話。
“親愛的,我現在鄭重其事的告訴你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你要有個心理準備哦。”蘇雅幹咳了兩聲,接著說,“我和譚雨哲在昨天晚上八點四十四分的時候分手了。”
單小單沒握緊手機,險些掉落到地上:“不會吧,動真格的呢?”
“我覺得這事兒遲早得讓你知道,所以幹脆還是我來告訴你吧。我們真分了。”
“沒有一點挽回的餘地?”單小單試探性的問,轉而又大聲問,“你腦子到底進沒進水啊?我說你別玩大了,感情的事情可不能隨便開玩笑。”
“我沒開玩笑。是真的。所以我才讓你做好心理準備。”蘇雅嘟著嘴說,“我知道在你們所有人看來我們倆是無比的般配和登對,無論是從個性上還是喜好上,幾乎如出一轍。所以,所有人都認為我們應該在一起,我們理所當然要結婚在一起。可是,我不想成為別人眼中的想當然。我會慢慢的尋找我要的幸福。小單,你會支持我,是嗎?”
單小單覺得詫異,蘇雅這次沒有罵一個髒字。
“小單,和他在一起,我感到沉重和疲倦了。我記得你以前和我說過,上帝在造人時,取了男人亞當一根肋骨造了女人夏娃,於是男人和女人開始互相尋找。可是你忘了告訴我,找到了肋骨後移植手術戀愛,一旦骨型不對,出現排異反應該怎麽辦?我和譚雨哲的結合證明也是錯誤的,我們不是彼此的肋骨。”
“那……你準備怎麽辦?你們倆家父母都見過麵,彼此早就認定了。你說你傷譚雨哲多大的心了?蘇雅,雖然你倆是我這媒婆撮合的,但是我真的希望你們結合後是幸福的。”單小單恢複理性過來說。
“我一直以為譚雨哲是和別人的男人不一樣的,結果我發現我想錯了,天下男人一般黑。對於愛情,他們隻在乎得到生理的滿足和快感,他們從不會想,其實女人付出的是身體,可卻需要的是愛,一種心靈上的愛。我和譚雨哲這些年為一點芝麻綠豆都會爭吵不休,吵吵鬧鬧都越來越不像我們自己了,還為一點小事動幹戈。我他媽愛得累了,真的累了,不想愛了。”蘇雅知道隻有發小兒單小單能讓她放縱情緒,做回真實的自己。
“蘇雅,你現在認真的聽我說,不管你提出的分手是出於感性還是理性,你都必須好好的反省,這麽多年的愛情怎麽就說分就分了?不要告訴我是沒有原因的。”
“嗯。親愛的,我好想你在身邊,可以借給肩膀給我靠一下,還能說好多好多的話來安慰我。我好想你回北京來,我想你還是那個我一撥119立刻就趕來的消防救助。”蘇雅撒嬌道。
“我有工作在身,暫時回不去了。你自己找個清靜的地方想清楚了再給我說。”單小單摁下了電話。她必須給蘇雅足夠的時間和空間去思考,她不能一直呆在她身邊給她忠告,蘇雅要經曆風雨才能成長。愛情,真的是一個女人一生的必修課。
單小單走在香格裏拉酒店的花園林蔭道上,很是疑惑。蘇雅怎麽會突然說分手?為什麽這世上有相戀又會有分手?人與人之間可以這一秒深情相依,下一秒殘忍分離,這是為什麽?分手的傷痛,嚐過的人都懂。
“灝然,放雨哲一個年假吧。”單小單發了條簡訊給歐灝然。
歐灝然拿起手機,閱讀著這條短信。看來,單小單知道了蘇雅和譚雨哲分手的事。然而,他給單小單打過去電話卻說著與之無關的事。這世間每天都在上演著悲歡離合,他們更需要堅定,一個可以讓對方都堅定下去的理由而已。
“丫頭,記者會上很緊張嗎?記者的問題很刁鑽,不過你回答的都不錯。”
“啊?”單小單很驚訝他竟然轉移別的話題。
“灝然,你說……我們會不會也有分手的一天啊?”單小單對蘇雅這件事深有感觸,於是又給灝然發了條短信問。
“不會。地球是圓的,即使分開了我還是會把你再找回來。”歐灝然短信的語氣很堅定,“丫頭,若你離去,誰許我餘生幸福?你就是我餘生的幸福,以後不許隨便開這種玩笑。”
若你離去,誰許我餘生幸福。沒想到,這句話竟然是從理科才子歐灝然口中說出來的。單小單不再說話了。她知道,許諾是一件太輕易的事,但守住一個承諾卻比想象中艱難。當年她和高遠都曾許下幸福的諾言,可最後卻隻能眼看著幸福中途退場,殘忍離去。
也許,太多人都在年輕的時候許下一輩子的承諾,最初高遠和單小單,歐灝然和沈雪曼,後來高遠和夏一昕,蘇雅和譚雨哲,再到現在單小單和歐灝然,誰也不知道一輩子到底是多久多長,就像奚璐所說,兩個人的餘生加起來太漫長,幸福隨時可能走過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