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小心地搜索了周圍,並沒有發現什麽。敵人的手段與裝備都非常專業,這渾水摸魚的活並不是想象中那麽簡單。魚的影子還沒見到,卻被王八先咬了一口。每個人心裏都有一股無名的邪火。
第二天,我們在死去的黑人兄弟墳前舉行了簡單的儀式,便繼續朝雨林深處進發。每一個人都沉默著。
大頭的神智恢複得很好,人也精神了許多。似乎心理暗示我們的人就把範圍定到營地這裏,在繼續深入雨林後,我們再也沒遇到類似的麻煩。
令人奇怪的是,這雨林深處的道路並不崎嶇,那樣子很像人為修築過的。如果納粹曾經在這裏修建過什麽設施的話,這裏有這樣的道路卻也合理。
路不知道有多遠,又行了一日,一路上似乎所有的阻礙都消失了。不管是用心理暗示嚇唬我們的人,還是用病毒麻醉槍襲擊我們的人,似乎都很有把握把我們留在先前的營地裏。他們並沒有繼續難為我們。而我們也發現了很多人類探險的痕跡。我們順利地又過了一天。第三日,隨著持續的深入,一切都歸於安靜,整個雨林甚至靜得有點可怕了。除了我們的腳步聲,其他一點聲音都沒有。既沒有獸吼,也沒有鳥鳴——在這生機盎然的雨林深處實在是有點奇怪。
終於,還是讓我們發現了點有價值的東西——一處破敗的住宅。那是一座二層的簡易樓,落葉蓋滿了房頂,好像被人遺棄了很久。
而在小樓旁邊則有帳篷和生火的痕跡,而且是最近的痕跡。看來是有人在這裏駐紮過,而且規模似乎相當大。
我們仔細探察了整個建築,像一個指揮所。裏麵各種設施齊備,全部為德國設備。電機、電台、生活與軍事設施,均為德國二十世紀三四十年代的產品。但混亂不堪,槍械、軍服丟得到處都是。歲月雖然已經把這些東西摧殘得破敗無比,卻依然能看出當時德國人撤退時的倉促。
仔細檢查了一圈,找到了很多文件。苦於沒有明白德語的,當時也不能研究出什麽。這雨林深處的秘密基地在任何文獻或情報中都沒有出現過,估計這裏是當年德國人在東非的秘密軍事設施之一。東西兩大陣營的秘密機關常年來都在搜索世界各地的納粹秘密基地,沒想到卻讓我們這些中國人發現了一個,實在是有點“踏破鐵鞋無覓處”的感慨。
整個建築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不過樓板上卻密布著很多手指寬的槍眼。不曉得德國當年的武器是不是真這麽強,一公分厚的木板外加水泥地板,槍槍都能洞穿。我有點懷疑他們是不是在這裏實驗航空機槍。
大張拿起一把德製MP40衝鋒槍來回搗鼓:“我說劉子,德國人當年的玩意兒還真不賴,這槍栓還能拉呢。”
“不嫌累你就帶著。”我可沒心情跟他囉唆。我來回把整個建築周圍觀察了個遍。
這裏很隱蔽,不知道到底是指揮什麽軍隊的指揮所。奇怪的是撤退得過於突然了,無論軍人撤離到什麽地方,即使再倉促,也不可能把自己的槍丟了。而這裏甚至連軍官佩帶的德製手槍都找得到,卻沒有屍骨。這裏的人也是神秘消失的?不過現場似乎曾經發生過激烈的戰鬥,除了那奇怪的槍眼,牆壁上也布滿彈痕。難道這些人當年是與魔鬼打的仗嗎?
“你怎麽看?”雷總問我。
“當年似乎有過激烈的戰鬥,但是卻沒有任何屍體,很奇怪。”
“嗯,我也這麽認為。如果有人來收過屍體的話,那這裏這些東西不會保存得這麽完好。看來當年德國人在這裏跟什麽戰鬥過。至於對手嘛,就說不上是人是鬼了。”雷總的想法和我一樣,他接著說,“就這樓的規模來看,這裏至少得是個團級的指揮機關。而且有很多房間是做科研用的,我看並不是單純的軍事部門,他們曾經研究過什麽吧。”
“也許是。不過他們的營地或者設備工廠在什麽地方呢?這雨林裏麵有座小樓可以隱藏下來,要是真有個工廠或者基地什麽的,總不會掩蓋得一點痕跡也沒有吧?”
“擅攻者動於九天之上,擅守者藏於九地之下。地上找不到,我們就鑽地洞,到這裏就離得很近了。能和黑先生交手,也實在是榮幸!”雷總說話的時候有點發狠。
我一出門,迎麵碰到大張,這家夥竟然朝我來了個舉手禮:“嗨,劉特勒。報告首長,前麵就是莫斯科了,打還是不打?”
我一看樂了,連忙一舉手:“張美爾元帥,限你三天拿下莫斯科,爭取回家過年。”
大張又舉手道:“嗨,保證完成任務!”
這時候雷總也出來了,看我倆一眼,皺皺眉道:“你倆閑得難受嗎?該幹嗎幹嗎去。人家卡鬆達那邊剛犧牲了三個人,你倆在這裏貧什麽呢,也不看看場合。”
與前麵的坎坷比起來,我們發現秘密入口的時候,感覺實在是太簡單與順利了。
在營地東麵五百米左右的一處岩石邊,我們發現了一道鐵門。門不大,外麵布滿了破碎的混凝土。很明顯這裏是最近被人敲開的,整個門曾經一度被封死過。
門口並沒有什麽奇特的,那依稀可見的鷹徽正是第三帝國的徽章。裏麵像防空洞一樣,狹窄的台階向下排去。沒有燈,也不知道下麵有多深,有多大。單就門口而言,應該是個規模不大的防空設施。不過要是聯係上那廢棄小樓的規模,這設施的規模應該也不小。
我們站在門口,下麵呼呼地朝外吹著陰冷的氣息。即使在這炎熱的夏天,仍能覺察出一絲寒意。
“怎麽辦領導?下還是不下?”大張那邊先擼起了袖子。
雷總在洞口來回踱著步子,命令道:“下,必須要下。看來我們來的時候走的彎路過多了,讓別人領了先。大家都準備好,搜索前進。記住一件事,這下麵除了我們之外,如果還有其他人的話,絕對不會是我們的朋友。你們可以搶先開槍,保護好自己是最重要的!”
大家整理好隨身設備、彈藥以及水糧,丟了些不必要的東西,輕裝前進。畢竟不是什麽天然洞穴,道路估計會比較好走。
大張舉槍在前,我緊跟其後。後麵是雷總、卡鬆達等人,大頭在最後麵。
樓梯不知道有多長,總感覺向下走了很久了,還是沒有到頭,眾人有些緊張了。
沒想到會這麽深入地下。我們攜帶的電池並不多,所以隻開了一盞手電。空氣似乎還好,我們就這樣一直走了下去。大概走了半小時,才算走到終點。下麵竟然是一處隧道。
隧道中有小鐵軌,還停著幾列礦山裏常見的那種小火車。這火車似乎隻有一列是用來拉礦石的,其他的都是坐人的。沒有頂棚,有點像現在兒童遊樂場裏的過山車。
我們出來,都打開手電,四處照了照,發現樓梯口有個崗亭。
我湊過去,拿手電一照,整個崗亭似乎被子彈打成了馬蜂窩,而裏麵椅子上則坐著一具屍體。雖然年代久遠,也依稀看得出那是標準的德軍黨衛軍製服。而那人腦袋上除了戴著德式鋼盔外,還蒙了個防毒麵具。那人手上還握著一把MP40衝鋒槍,似乎死的時候還在射擊。
大張開口說:“這哥們兒夠累的,站了小三十年崗了。臨死還讓人打成這樣,真夠倒黴的。”
大家不敢大意。這個時候卡鬆達在崗亭對麵十幾米的地方發現了一具屍體,他連忙招呼我們。
我們圍過去一看,似乎死亡時間不長。是個亞洲人,身上穿的衣服和先前在叢林裏發現的一樣,趴在那裏,背上至少中了十幾槍。
“果然啊,這個人就是先前算計我們勘探隊的人之一啊。看來我想的不錯。”雷總思索著說。
“這個人死得似乎有點蹊蹺。”大頭湊了過來。
“怎麽了?普通的槍傷啊。”我問,“有什麽問題嗎?”
大頭一指崗亭說:“你們看這個位置,如果屍體沒被挪動過的話,那他肯定是被人從那個方向射殺的。”
“你什麽意思?難道這小子是被崗亭裏那納粹老幹屍殺的?”大張明白過來。
“不可能,那人早死挺了。”我趕忙說。
眾人不約而同地把手電朝崗亭照去。可怕的是,裏麵那屍體不再是仰著頭,而是端坐了起來,我甚至能看到他防毒麵具上的反光。而他手中的衝鋒槍,也已經對準了我們。我想,這就叫做陰魂不散吧。
還沒等我們明白過來,大張的槍先響了,一梭子子彈連停都沒停全都掃到了崗亭上。這家夥是有點冒失了,還好裏麵那東西並沒有開槍。
我們趕忙跑過去查看,那人的確是死了好久了。也許是我們神經過敏了。
“不對,”大頭仍然懷疑,“剛剛我聽到這邊傳來了哢嚓聲,這個東西的確想朝我們開槍。”
大張不樂意了:“大頭,你看仔細了,這爺們兒死了小三十年了,還會開槍?你是不是腦子真壞了?”
我把那人手上的衝鋒槍拿了下來,卸下彈夾,朝桌麵上一扔,說:“看看吧,空的,咱們又撿了條命。”
雷總揮了揮手:“把防毒麵具給我摘了,仔細看看。我剛剛也聽到哢嚓聲了。”
大張趕忙把那麵具摘了。大張那一通亂掃,一顆子彈正打到這屍體的麵門上。
不摘麵具還好,摘了以後更匪夷所思的事情呈現在我們麵前了。這具屍體整個軀幹都成幹屍狀了,唯獨腦部還是活的。大張的子彈敲碎了他的腦殼,那彈孔中竟然朝外流著白花花的腦漿。
我拿手輕輕一觸,還是溫的。“這怎麽可能?身體死了快三十年,大腦卻仍然存活!”
而那幹屍似乎並沒有死挺,甚至還把頭扭向了我們這邊。那黑爛臉上空洞的眼神還意味深長地望了我們一眼,嚇得眾人連忙後退。
人在受到驚嚇的時候要麽癱軟,要麽瘋狂,我心裏不知道哪兒來的一陣邪火,上去一腳把那屍體踹倒在一邊,“去你媽的,嚇唬誰呢,早死早托生吧!”
“嘩啦”一聲,那屍體連人帶椅子都倒在地上,再也沒有什麽動作,這回看來是真死挺了。
雷總攔住了我:“夠了,沒什麽大驚小怪的。西方的黑魔術中早就有這種僵而不死的傳說,今天隻是見到而已。我們現在沒有時間繼續研究這個了,大家繼續前進,我們必須搞明白這裏麵到底有什麽。”
不清楚這個隧道會延伸到哪裏去。基地裏麵也沒有電,那礦山火車是別指望坐了,我們隻能步行前進。
微弱的手電光在這巨大的黑暗中實在是微不足道,路途看來會非常遙遠。大家都很累,但是無論如何,也得先進去再休息。也不知道第三帝國到底在這裏保留了怎樣的遺產,更不知道那前麵死去的亞洲人是幹什麽的。至於那幾個年輕的黑先生,更是不能小瞧的對手,他們掌握的未知秘密與科技實在超出我們的想象。
我忽然覺得自己像隻耗子,到處鑽來鑽去的。前幾天鑽進蓬萊轉了個圈,如今又鑽進了這非洲的地底,誰知道前麵有啥。不過,至少先前有一批人在我們前麵鑽進去過,有什麽殺人機關替咱們先擋了。看來有些時候有敵人也不是什麽壞事。
又前行了大概1千米,我們麵前忽然出現了很多屍體。手電光實在昏暗,我們也數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橫七豎八地躺著。似乎這裏曾經發生過激烈的槍戰。仔細分辨,隻有亞洲人的屍體。至於他們到底與誰發生過戰鬥,還沒辦法確認。似乎這是一場一邊倒的戰鬥,有一方並沒有人員傷亡。
難道又是納粹的幹屍部隊?也不可能。剛剛那幹屍就算大腦沒死,他的身體機能也不怎麽樣。幹個偷襲的活還成,要是與全副武裝的人正麵衝突,恐怕實力還次點,不會發生這樣一邊倒的狀況。
“死了多久?什麽死因?”雷總問我。
我大體檢查一下說:“大概十天以上吧,都有些臭了。全部都是被擊斃的。”
“有點意思。這些人和誰在這裏玩地道戰呢?”大張也挺納悶,“這幾位怎麽搞的?這麽麵,對方一個人也沒撂倒?”
“趕緊前進。他們比我們早來了十幾天,現在不知道走到哪兒了。”雷總催促我們。
這些都是小麻煩了,大家沒再繼續研究什麽,加快前行腳步。
隧道是蜿蜒向下的,坡度不大。也不知道我們現在深入到地下多少米了,呼吸似乎有點困難了。
走著走著,我們都聽到了流水聲。似乎前麵是地下暗河。
水聲不大,看來水流並不湍急。
我們趕忙緊走了兩步,總算走出了隧道。
眼前仍然是一片漆黑,不過通過水聲的回響,我們可以感覺這是一個地下的天然大洞。
我們把手電全部打亮,四下看了看,果然是條地下暗河。河也就五六米寬。德國人當年似乎在這裏建了個小型的水閘,水閘的那邊竟然是個地下湖泊。規模也不是很大,也就幾千平方米。
“這就到頭了?奇怪,德國人挖這個簡單的隧道做什麽?”路似乎是走到頭了,我們既沒發現亞洲人的影子,也沒有看到黑先生的蹤跡,更沒有發現什麽秘密設施。這一切似乎太簡單了點。
雷總仔細看了看周圍:“你們看,這邊還有幾間小屋,這裏是不是能停小船?”
我在水邊仔細查看,果然有拴船的鐵樁。
“應該是這樣的。你們看,這裏還有船樁。”我招呼他們。
大家觀察了下,雷總安排我們休息,又問:“你怎麽看,先前來的人去哪兒了,難道消失了?”
我思索著說:“這裏應該有船,他們肯定是坐著船走了。這個地方不會就這麽簡單。”
“嗯,先休息會兒吧,都累了。吃點兒東西,一會兒再研究吧。”雷總思考了一下,並沒再說什麽,而是點了煙,去跟卡鬆達聊著什麽。
這個世界上的事情就如同人的手掌紋一樣,沒有任何一件是相同的。納粹的神秘軍隊也一樣。前麵那幹屍雖然有長年不死的特性,但是並不同於江西的病毒。他們似乎並不具備傳染性與食人特征。倉促前進的我們並沒有時間繼續研究那東西,不過一個有思想的生命在這隧道中端坐了幾十年,也足讓人感歎敵人的殘忍手段。
黑暗中隻能靠手電照亮。現在前麵又沒有路了,我們到了進退兩難的地步。退回去,以我們的作風,是絕對不可能的;前進,又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入手。我和大張隻是不停吸著煙。如今,也隻能等雷總的命令了。那種黑暗中的焦急與煩躁,絕對能讓普通人精神崩潰。
這裏並不炎熱,甚至還有些涼意。正當大家一籌莫展的時候,我們身後隧道的燈突然亮了。
我趕忙回頭看去,隧道內的主要照明燈並沒有開啟,而亮的竟然全部是紅色的警報燈。由於年代久遠,這些警報燈隔一段才有一個完好的,把那隧道照得一片慘紅。
而隧道遠方,竟然傳來了一陣小火車開動的聲音。很顯然,有人竟然開啟了隧道的電力係統,正坐著小火車朝我們這邊趕來。到底是誰?至少就現在看來,來人一定不會是朋友。
“我操,後麵還有人。這裏是旅遊名勝嗎?都他媽的趕來投胎啊?”大張邊咋呼邊提著槍朝隧道口走去,大有拚命的架勢。
“別魯莽,不要硬碰!”雷總趕忙招呼我們躲進了旁邊的建築中。他一再強調,沒有命令絕對不能開槍。
我和大張趕緊丟了煙P股,跑進了湖邊的小建築。
這裏似乎是個中轉站。大家都隱蔽在黑暗的角落當中,黑洞洞的槍口全部都朝隧道口瞄去。這次來的人明顯比我們更熟悉這裏。
隨著小火車的聲音由遠而近,我們都緊張到了極點。來人馬上就到了。
一列小火車終於開到了我們這邊的終點。在慘紅的警報燈下,我看清了來人,真的讓我非常吃驚。
領頭的人我們見過,正是旅館內那兩個年輕的歐洲人。而和他們同行的是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人。那人戴著醫生帽,實在看不清楚是什麽樣子。而他們身後,竟然還有二十幾個穿納粹軍服的德國士兵。奇怪的是,在這樣炎熱的夏天他們仍舊穿秋服,還戴著手套與防毒麵具。
火車最後拉著一個很大的集裝箱,看樣子很重。
過去幾個德國兵,竟然很輕鬆地把集裝箱抬了下來。難道是空的?
而那兩個年輕人,每人背後都背著一杆從未見過的長槍,樣子非常奇特。那個醫生打扮的人像是他們的領導,在對他們指手畫腳地講著什麽。同時,又有幾個德國士兵端著衝鋒槍朝我們這邊走來。衝突,一觸即發。
空氣似乎都凝結了。望著越來越近的敵人,我拿槍的手已經被汗濕透了。對方至少二十五人以上,而我們隻有七個人。就算偷襲,我們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我甚至能聽到身邊卡鬆達的心跳聲。這哥們兒不論心理素質還是身體素質,都在我們之上,如今也緊張到這樣的程度,難道真的是環境造成的?
“不要輕舉妄動,聽我命令。不要出任何聲音。”雷總小聲囑咐我們。
“幹吧,領導,再近就發現我們了。”大張沉不住氣了。
“閉嘴!”雷總瞪他一眼。
就在他們走到離我們十幾米遠的時候,突然被喝住了。我從小黑屋裏向外一看,原來那醫生模樣的人把他們喊到了地下河口。我們這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我仔細觀察了一下,原來那河道口有一道小型水壩。那群德國兵都圍在那裏,拚命地拉動一根粗鐵鏈子。這個水壩似乎並沒有什麽動力,全靠人工開合。
過了一會兒,他們終於把那水壩拉上了。我這才發現,那水壩竟然把整個地下暗河口封住了。這是為什麽?
我轉頭問雷總:“要不然咱們開槍吧?這個距離我們偷襲他們應該很順手。”
雷總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遠方的敵人,小聲說:“輕舉妄動的後果隻有死。這些人並不尋常,帶頭的三個人還算正常,但是這群士兵,我卻感覺不到他們有生命的跡象。我懷疑他們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人!”
“這不可能吧?你看他們的動作,非常靈活,至少不會是僵屍,不會與看門的那家夥一樣吧。”大頭接了話。
“這隻是表麵現象。夏天穿著秋服,還戴著防毒麵具,就很能說明問題。另外你看他們,除了領頭的三個人有交談,其他的任何人都沒有說過話,這絕對不正常。”雷總又說出了他的疑慮,“等著摸魚是我的目的,還不到我們拚命的時候。你們都少安毋躁,我們不會總是被人算計的。”
很多年以後,當我回憶起當時的情形時,也為雷總當時的正確判斷而慶幸不已。如果當時跟他們硬拚了,那麽活著回來的,絕對不是我們。
地下河的水被切斷了。過了一會兒,我們終於發現了他們的目的。
那三個人站在地下湖邊,一直向下張望,似乎在等待著什麽。果然,地下湖的水開始逐漸退去,最後現出一個巨大的坑。原來這根本就不是什麽湖泊,竟然是一個人工開鑿的垂直礦坑,坑的周圍露出了石質的盤旋階梯。這個地下設施的規模與複雜程度,就現在看來已遠遠超過了我們的估計與想象。納粹真正的基地竟然在這地下坑底。
不知道這個巨大的地下礦坑有多深。那三個人很耐心地在岸邊等待著,而他們的隨從則在一邊列著隊。那麽長時間所有的人都是紋絲不動,看來第三帝國的餘黨繼承了他們先人嚴謹的作風。
大概過了有一個小時,他們終於開始有所動作。這個時候,又有一列小火車開了過來,上麵拉的是四個和先前一樣的集裝箱。看那集裝箱的樣子,也是年代久遠了。
醫生打扮的人先走了下去,剩下的兩個年輕人招呼著其他士兵把集裝箱抬著,緩慢地跟著走了下去。
那對青年男女背著奇怪的大槍,走在了最後麵。
就在這個時候,那年輕女人俯下身子拾起了什麽。我仔細一看,心中大叫不妙。她發現了我們扔下的煙P股,這實在是重大的疏忽。
那兩個人討論了一會兒,幸運的是他們似乎並不想追究這煙P股的主人,而是招呼幾個德國士兵留下了一個集裝箱。她打開集裝箱前門,由於我們在後麵,看不見集裝箱內到底裝的是什麽。
兩個年輕人在對著手表,卻見那年輕女人突然摘下身後背著的大槍,朝集裝箱內開了一槍。那槍無聲無息,似乎是靠氣壓推動彈丸的。我真搞不明白他們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搞完這些事情之後,兩個人才走下那旋轉階梯。而那年輕女人臨下去的時候,竟然朝我們這邊望了一眼。她似乎覺察到我們的存在了。
他們下去了好久,我們才敢出來。這地下湖中到底埋藏著什麽,現在我們誰也不知道。但是對於我個人來說,那更像地獄的入口。我的一隻腳已經踏了進去,但是在事情搞清楚前,我絕對不能把腳收回來。我的榮譽和驕傲,全部都建立在與這些黑暗的、未知的事物打交道的基礎上。這是我的宿命,也是我的使命。
我們圍到集裝箱邊,不知道那相貌美麗的“黑先生”又給我們留下了什麽麻煩。
借著手電光朝集裝箱內看去,我著實出了一身冷汗。一頭巨大的野獸正趴在裏麵,整個身形像頭獅子。與我們印象中的獅子不同的是,那家夥特別巨大,比普通的非洲雄獅大了一倍以上。
一隻,不對,是兩隻,我至少看到了兩個獅子頭。再仔細一看,哪裏是兩隻,竟然是一隻獅子長了倆腦袋!這怎麽可能?
我壯著膽子進到集裝箱裏麵,仔細查看了一下。果然沒錯,是一個獅子長了倆頭。不過奇怪的是,兩個腦袋都是後來縫合上去的。這也不是一隻活的動物,身體早就冰冷僵硬了。這些納粹搞的研究真是五花八門。這算什麽?丟這裏嚇唬我們?
我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出來對大家說:“死的。這群納粹看來還是標本愛好者,弄個獅子標本還縫倆腦袋,估計丟這裏是來嚇唬我們的吧。”
眾人好奇,都進去看熱鬧。
雷總站在集裝箱口問:“這麽簡單?你看清楚了嗎?”
我說:“當然,就是一個奇怪的標本。這些德國佬不知道真傻假傻,淨搞些奇怪的東西。”
“馬上都出來!絕對不會這麽簡單!”雷總忽然有些失態。
集裝箱內突然傳來一聲低吼。那怪物,活了!
最後一個往外退的是卡鬆達的手下,他兩隻腳在箱子外麵掙紮著,似乎被那怪獸咬住了腦袋。
我們連忙拉他的腳,可惜,一切都晚了。我們隻拉出半截身子,鮮血濺了我一身,我一下就晃到了地上。再一看集裝箱內,四隻通紅的眼睛竟然望著我。
“後退!”雷總招呼著我們。
“王八蛋!”我端起了槍,朝集裝箱內瘋狂地掃射。大張拎著我的脖領子,把我拽出去好遠。
集裝箱內的怪獸似乎被激怒了,“嗖”的一聲便躥了出來。它的兩個腦袋同時大吼著,殺氣騰騰地望著我們。
我忽然明白了過來。納粹既然掌握了那種讓死人複活的生物技術,必然有所發展。而他們身背的長槍,就是發射這類病毒的。他們把野獸的屍體縫合成巨大的怪物,在關鍵時刻激活它們,來為他們作戰。
這該死的納粹,果然心機過人,臨走時看表,看來是估算我們出來的時間,再向怪物屍體注射相應劑量的病毒。真是算得絲毫不差!
雷總的眼睛變得通紅,他又要發揮奇特的能力了。我的心稍微安穩了點。
可怕的是,這怪獸隻是稍微有點顧忌而已,它並不懼怕雷總身上的氣息。
也許這樣低級的生物並不具備正常的恐懼感,也許它們隻是被奇怪病毒操縱的肉體而已,並不具備正常生物的思維。這樣的怪物怎麽會受腦波幹擾呢?隻是單純的殺戮機器而已。
“都退到房裏去!”雷總命令我們。
大家邊開槍邊後退,子彈打到那怪獸身上,它竟然毫無知覺,隻能稍微讓它放緩一下腳步。
這個家夥的智力實在不怎麽樣,麵對著我們這些人,竟然不知道從哪個下手,隻是一味衝著我們吼叫。似乎這東西的戰鬥本能並沒有得到完全的發揮。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最先開槍打它的緣故,那家夥最後竟然選中了我,直衝我撲了過來。我甚至能聞到它嘴巴裏的腥臭氣息!
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候,卡鬆達突然脫離了眾人。他到底要幹什麽?
眼前這個黑暗的生物,已經無法準確地對其進行科學定義了。說它是活的,它分明已經死去很久;說它是死的,它卻張著血盆大口要吞噬我們。生命的秘密,納粹到底掌握了多少?他們到底從哪裏得到了這些秘密?
“少尉,聽我命令!”雷總衝他大喊著。
而卡鬆達並沒有理會雷總,他拚命跑到坑邊,站在那坑邊大喊著奇怪的語言,甚至還跳起了奇怪的舞蹈。他分明是在吸引那怪獸的注意力,為我們贏得時間。
“老黑,回來啊!你他媽想死啊?”大張急了。
那怪獸也的確被眼前這又喊又跳的卡鬆達吸引了,它低吼著轉身朝卡鬆達走去。我實在不忍心繼續看下去了,卡鬆達前有怪獸,後有天坑,他是必死無疑了。
怪獸張著血盆大口,朝卡鬆達撲了過去。我兩眼一閉:“完了,這哥們兒得先走一步了。”
在091待了這麽多年,我們為國家立下了汗馬功勞,每一個人都是英雄。無論走到哪裏,我們都有特權與特殊待遇。這也養成了我們內部一些人的驕傲與自滿,我也算其中一個。這次我們不但低估了我們的敵人,也低估了我們的朋友。卡鬆達在我心中充其量隻是個身體素質比較好的人而已,沒想到他的運動神經竟然如此發達。就在那怪獸將要接觸到他的一瞬間,他身形向後一閃,消失了。
那怪獸緊隨著卡鬆達的身影,一縱而逝,跳進了萬丈深坑。坑中傳來了悶雷似的咆哮聲,似乎在訴說著一個又一次回到黃泉的生命的悲哀。
我們連忙趕到坑邊,什麽都沒有了。正當我們要為卡鬆達進行默哀的時候,坑的邊緣伸出了一隻又黑又大的手。老卡正拚命地扒著坑邊說:“看什麽呢?拉我一把。”
“我操,看在黨國的分上,拉老黑一把!”大張眼尖,趕忙俯下身子,把卡鬆達拉了出來。
看到為救我們豁出性命的卡鬆達,我們感激得早已說不出話來。卡鬆達則一臉輕鬆,兩手一攤,眼神中透著無比的驕傲與得意:“怎麽樣?我的功夫還可以吧。”
大張上去立馬來了個標準的美式擁抱:“行啊,哥們兒,你還真牛啊。你當年在北京雜技團留學的嗎?”
雷總長長出了一口氣:“少尉,下次切不可這麽莽撞。要知道,你這樣的人可是你們國家的未來與希望。你要出了什麽差錯,我該怎麽對你的首長交代。”
卡鬆達對雷總敬了個禮說:“雷先生,對不起,我這次沒聽您指揮。隻是事出緊急,我在非洲與野獸打了多年交道,還算有些經驗。我總不能讓遠方來的朋友受到傷害,請見諒。破除迷信,讓科學與文明的光輝在這片大陸上綻放,是我的理想與夙願。我會不惜一切代價與大家一起完成這次任務的,甚至我的生命。”
雷總對卡鬆達的英勇表現讚歎不已:“好,好,我一定帶領大家搞清楚這裏的狀況!大家收拾好裝備,我們走,到下麵去!我們這就去看看,這黑暗的深淵中到底埋藏了怎樣的秘密!”
石質階梯盤旋向下,不知道有多深,不知道有多遠。我總感覺那好像是地獄的入口,黑暗深邃。好在階梯還算寬,並沒有那種身在高處的窒息感。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先前下去的納粹士兵抬的也是差不多的怪獸。他們下去做什麽,不得而知。
出發時我們有十個人,現在我們隻剩下六個人,敵我的差距越來越懸殊。路還在腳下,這總是值得欣慰的,至少我們還知道前進的方向。
地麵濕滑,我們小心前行。黑暗中總是傳來似有似無的笑聲,我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路上,我似乎想明白了這地下大坑與地上黑水湖泊的關係。楚大頭似乎並沒有說謊,也許當那地上黑水湖泊現身的時候,正是這地下河流被切斷的時候,所以大量的地下水便湧到了地表上。這龐大的地下設施,納粹也不可能是在我們來的時候開始建造的,那邊充其量也就是一個臨時出口。至於這些龐大的設備是怎麽運進來的,我想,是另有入口吧。
眾人一路無語,隻是更加小心謹慎。加上我們,至少有三批人在最近進入到這神秘的地下基地。我們的對手一個比一個凶狠殘暴。從開始到達這非洲小鎮起,我們就不停被人算計,尤其是黑先生。他們更像黑暗中的魔鬼,不停地與我們做著各種遊戲。他們似乎並不想一次性幹掉我們,而是更熱衷於拿我們實驗他們所掌握的最新兵器。實在是一群可怕的人。
幸運的是,我們一路向下,並沒有再受到阻攔。大概走了二十分鍾,我們終於來到坑底。剛才被卡鬆達騙到坑底的怪獸正像一攤爛泥一樣趴在那兒。好像整個內髒都被摔爛了,不過仍未完全死去,仍舊瞪著那兩雙通紅的眼睛惡狠狠地瞪著我們。
我們沒再理會它,而是在坑底仔細搜索著。坑底鋪著細沙,並不泥濘。奇怪的是,到了這裏再也沒有前進的道路,先前下來的人似乎憑空消失了。這怎麽可能,他們難道飛了不成?
這個時候,大張有了新的發現。在黑暗中的牆壁上,他發現了一個水密門的旋轉開關。大家圍了過去,全部打開手電。我這才看清那是一道巨大的鐵門,大小足夠通過一輛解放卡車了。隻是那坑下實在黑暗,門也早就腐鏽不堪了。大張轉了下水密門的旋轉開關,還轉得動。幸虧前麵的人把它轉動了,如果我們先下到這裏,光這個門我們也沒辦法開啟。
轉了半天開關,終於轉開。雷總命我跟大張把門推開。這門可真沉,我估計能防原子彈。
我倆使了吃奶的勁兒,總算推開了一個能進人的空間。門內透出了一絲詭異的綠光。
雷總的眼睛變得通紅,他第一個進入了裏麵。我們魚貫而入,在沒有任何危險的情況下發動自己的能力,在我的印象中,雷總還是第一次。
進去以後我們發現,這裏已經是完全人造的設施了。鐵製的地板走起來當當響,那空間也著實不小,是個足有幾百平方米的寬敞大廳。大廳中央正是納粹的巨大鷹徽,兩邊排著兩排巨大的奇怪裝置。由於被帆布蓋著,我們並不知道下麵蓋的是什麽東西。隻是那帆布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彈孔。而我們前方,還有一道水密門。
“關好身後的門。”雷總囑咐我們,“大張,小劉,去把帆布掀了,我看看那後麵到底是什麽東西。注意安全。”
接了命令,我跟大張端著槍小心地走到帆布邊。
大張攔下了我,他獨自上前把帆布掀開。不掀不知道,大張這一掀,我的眼珠差點掉到地上。呈現在我們眼前的,不就是雷總口中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們的科技也在不斷進步,現在的東西總比過去的先進,這是我們每一個人的常識。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想我一生都會這麽認為。但是,當我見到眼前的東西時,這樣的信念動搖了。
那帆布下麵竟然蓋著兩台巨大的金屬機器人,也許說是人形機器更為確切。即使它們以坐姿呈現在那裏,也足有兩米高。外表刷著標準的德國灰,納粹徽章、部隊徽章、番號一應俱全,明顯是投入使用的設備。
兩台金屬梯架在旁邊,該機械腳部巨大,應該是為了保證平衡才這樣設計的。身體部分類似長方形,兩邊肩膀部位各掛著兩挺MG42機槍。我與大張順著金屬梯爬到上麵,類似二戰時代戰鬥機的座艙赫然在頭部位置。
由於年代久遠,座艙上麵蓋滿了油汙,已經看不清楚裏麵是什麽了。我倆費盡力氣終於撬開一個座艙風擋,發現裏麵各種儀表排列其中,還有兩個駕駛杆。金屬坐椅已經腐朽,一套破爛的黨衛軍服鋪在裏麵。駕駛員的屍體已經不翼而飛。
與這金屬機械的粗獷外表相比,其內部結構的精密程度卻遠遠超出了我們的想象。以前在地方部隊的時候,我接觸過我軍的坦克與其他裝甲車輛,總體的感覺是,沒有任何一款現役武器在複雜程度上能與該機械媲美。
隨著機械身上各個維修門的打開,我們窺視到其內部的情景。總的來說與現代機械不同。機器內部大部分都是齒輪與鏈條組合,大大小小的,很少有電子線路。巨大的發動機在身後位置,不曉得是燒柴油還是汽油。
可惜的是,這些機械都因為受到攻擊而被破壞,足有五十毫米厚的胸部裝甲許多地方已經被洞穿了口。
大張捏著鼻子把裏麵那衣服甩出了座艙外,自己一P股坐到裏麵。他使勁推動著駕駛杆:“我操,鏽得動不了了。你別說,感覺還不錯呢。報告劉特勒同誌,我軍迷路了,這裏不是莫斯科,敢情咱爺們兒打火星來了。”
“你別在裏麵待著了,領導還沒上來看呢。趕緊出來吧。”我趕緊提醒他,雷總還在下麵等著呢。
大張這才不情願地爬了出來。我們下去匯報了一下,雷總與卡鬆達等人也耐不住好奇,紛紛爬上去查看。
雷總下來後背著手,站在那機械前思量了好久。
他問我道:“你怎麽看,這樣的東西?”
我搖頭說:“這不符合科學理論,太過超前。機械行走技術我聽說過一點,不過目前世界範圍內的研究成果也就限於模型理論階段。納粹竟然早在幾十年前就把其實用化了。這過於複雜,就實用性講,我不看好它。”
“嗯,的確,這樣的東西如果放到東歐平原上,它的作戰效能也許比不上一輛普通的T34坦克。但是如果這樣的機械放在山地或者其他複雜地形裏,其作戰效能必然比坦克更強。納粹的科學家大概是這個世界上最敢想敢幹的一群人了。比起對這機械的好奇,我更想知道到底是誰在當年破壞了它們。你看那彈痕,是中口徑火炮所致。這個地方似乎並沒有高射機槍。”雷總走到那機械身邊,仔細研究著上麵的彈孔,“這隻是個基地,並不是前線。再說就是有人襲擊過這裏,巨大的高射機關炮是怎麽運到這裏來的?納粹當年在這裏遇到了怎樣的狀況?這都值得我們注意。”
大頭接了話:“我也想不明白,這樣的東西擺在這裏,還是戰損,納粹到底在與誰作戰?最奇怪的是,一路上我隻發現了一具德國人的屍體,再也沒有其他任何屍體了。就當前看到的情況來分析,當年德國人是倉促撤離的,他們不會有時間埋葬同伴的,就是那些死去的納粹被野獸吃了,也該有點頭骨之類的吧。”
雷總讚許地點了點頭:“有道理,這才是你的本來性格。進到這裏後,你的思維越來越清晰了。你懷疑的正是我擔心的,納粹當年在這裏被神秘勢力襲擊,再與人類失蹤事件結合看,讓人憑空消失的力量並不屬於納粹。當然,也絕對不是我們的朋友。我甚至懷疑他們不是人類。”
大張看著這巨大機械出神:“頭兒,咱要把這運回北京,造他個千把台,什麽蘇修美帝的還不全都幹掉啊?”
雷總無奈地搖搖頭:“當年納粹造出了這樣的東西,不還是被蘇修美帝幹掉了嗎?這樣的東西有其先進性的同時,必然有它的弊端。科技的發展從來都是這樣的,人類隻選最合適的,並不選擇最先進的。趕緊丟了你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吧,前麵還有不少朋友在等著我們呢。”
雷總又對我們道:“這隻是基地的入口,就出現了如此不得了的東西,誰知道裏麵還會有什麽。奇怪的是,當年不管是美軍還是蘇軍,他們並沒有在報告中提到這類機械,甚至希特勒的老巢內都沒有。為什麽會在這遙遠的非洲基地出現這樣的東西?它們要對付的是什麽?我們緊趕慢趕,還是最後進到這裏。不過也好,我們在暗處了。前麵都多加小心。”
前麵又是一道水密門,進去之後,呈現在我們麵前的是一座巨大的廠房。幾十台尚未組裝完成的人形機械正靜靜地躺在生產線上。這裏同樣是一片狼藉,除了生產線上的機械是排列整齊的,其他都顯得非常混亂。
燈光非常昏暗,我們貼著牆邊小心前行。我仔細觀察了這生產線,悄悄地對雷總說:“這些設備是怎麽運進這裏的?就我們剛剛進來的入口來說,大型機械設備可進不來啊。”
“我們來的地方更像個應急出口,我想這裏應當有更大的入口吧。生產線都建到這裏了,自然會有更大的入口,我們走著看吧。”
卡鬆達突然發現了什麽,他指給我們看:“你們看,上麵有人!”
黑暗中我們趕忙抬頭,果然上麵有幾個人趴在那裏。雷總示意我們不要有動作,他瞪著眼睛仔細觀察著。
“死的。上去看看,腳步要輕,盡量別出聲!”
我們也看到了上麵,一支步槍橫在那裏,邊上有一具屍體。
我和大張兩人小心地順著梯子爬了上去。上麵是個類似操作間的地方,地板是鐵格,在上麵看下麵非常清楚。三個人死在那裏。我查看了一下,似乎死的時間不超過兩個小時,體溫尚存。這三個人裝備精良,都是亞洲人,兩人帶著自動步槍,一人抱著狙擊步槍,標準的狙擊小隊。而房間內堆著他們隨身攜帶的物品以及食物。就吃剩下的罐頭來看,這些人在這裏駐守了至少兩周以上。
我檢查完兩具拿自動步槍的屍體後,準備檢查那狙擊手,這個時候意外出現了。這個狙擊手的屍體非常奇怪,當我要把他翻過來看個究竟的時候,他的皮膚竟然像皮球一樣癟了進去,然後全身皮膚緊緊裹在骨架上。這太讓我吃驚了,我拿手指稍微使了點力氣,一戳他的頭骨,竟然被我戳了個洞!
大張有點傻眼:“怎麽個情況?劉爺,您這練的什麽功?爐火純青啊,一指頭把人腦袋戳個洞。我以前沒發現你有這樣的能力啊!”
我厭惡地甩掉了手指上的屍水,說:“練你大爺的頭。趕緊把雷總他們招呼上來,不得了了!”
大張急忙招呼雷總他們上來。
“什麽情況?”雷總蹲在那奇怪屍體旁邊問。
“屍體三具,為亞洲血統,兩人持自動步槍,死於衝鋒槍射擊。一人持狙擊步槍,死因奇怪,肌肉內髒組織完全消失,皮膚高溫,骨質酥軟。”我趕忙大體匯報了一下。
雷總仔細查看了屍體,說:“你們看,這個人的組織都化成血水流淌到下麵去了,真是奇怪的事情。屍體在短時間內腐化,大概又是納粹的神秘生物武器造成的吧。這幾個人應該是留在這裏對付我們的,不過被納粹清理了。這樣解釋應該合理。你們仔細搜查他們的行李,看看能找出線索嗎?他們是什麽人,我們現在也不知道!”
我們連忙查看這些人的隨身物品,可惜的是這些人的保密工作非常出色,所有的攜帶物品上甚至連個帶文字的東西都沒有。唯一有點線索的就是,這些人竟然養了幾隻非洲紅蠍子。蠍子被養在一個罐頭瓶子裏麵。不知道出於什麽目的,難道是配合心理戰的需要?可是他們的心理戰範圍在外麵營地就停止了,為什麽還會帶到這裏?大概是備用吧。
雷總聽了匯報,說:“帶著這些蠍子吧。帶出去研究研究,看看有什麽秘密在裏麵。這些東西不會無緣無故地出現在這裏。走,我們繼續前行。納粹似乎為我們清理了不少麻煩呢。”
站在上麵我們才發現,這個廠房四通八達。正當我們猶豫著該怎麽走的時候,我右邊的門內突然傳來了一陣令人恐怖的尖笑聲。那聲音尖利刺耳,嚇得我渾身起了雞皮疙瘩。眾人都朝那邊望去。
雷總把耳朵貼在門邊,謹慎地聽著裏麵的聲音。他麵色緊張,始終皺著眉頭。
“裏麵有什麽?是什麽地方?”我小聲問。
“地獄!”雷總搖頭說,“聽到那亡者的笑聲了嗎?”
我驚愕地看了雷總一眼,沒有再說話。地獄,難道真的有地獄嗎?
對於地獄的描述,東西方傳說中都不盡相同,不過唯一相同的是,那是一個可怕的地方。傳說納粹當年扭曲過空間,至於他們把空間扭曲後的目的,我們就不得而知了。這種傳聞的真假我們都不清楚,不過美國軍方的曼哈頓行動我們倒是通過秘密渠道知道了一點。美國一艘驅逐艦就在眾人眼皮底下消失了,這是事實。
從如今的情況來看,想要探索整個基地看來是相當困難了。雷總簡要安排了一下,他跟卡鬆達及其兩個部下一起,到傳出聲音的門裏麵探個究竟;我跟大張以及大頭去其他房間,半小時後到這邊集合。一直追在人家的P股後麵總不是辦法,他希望我們幾個能另外找出點什麽線索來。我們實在不知道這神秘的地下基地究竟有多麽龐大複雜,分兵也是不得已的策略。
雷總吩咐完畢,我們分頭行事。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們探索的腳步能走多遠,隻能交給自己那遠在天邊的運氣了。
離開了雷總,就像離開了一座靠山。雖然我們沒有他也闖過蓬萊這樣的地方,但畢竟當時還有個冒充戰友的隋掌櫃跟著。而現在這個地方,雖然沒有各種奇怪的生物兵,但是卻處處透著詭異的氣氛。現在掐指頭算算,我們,納粹,不明身份的亞洲人,以及當年襲擊納粹的不明勢力,這裏至少混雜了四批人,但是勝者卻隻能有一個。就現在形勢看,我們是最不了解這裏的,這渾水蹚得挺鬱悶。
沒有辦法,我們三個人轉身進了另一個門。這裏似乎是警衛的居住區,都是些不大的房間。每一間屋內都有兩張上下鋪的行軍床,很多房間的地板上都有納粹軍服,我們越走越感覺不對勁。
我問大頭:“這個地方有意思。你看,到處有快腐爛的衣服、槍械,卻沒有一具屍骨,和前麵一樣。看來當時這裏幸存的人不多。”
大頭也讚同我的想法:“應該是那樣的情況。這局麵表明,那讓人神秘消失的力量似乎是無差別地攻擊任何人。”
大張煩躁地說:“也不知道哪路神仙,這麽有魄力,把納粹幹得這麽狼狽。英雄也不留個名,搞得兄弟們在這裏找啊找的,我他媽早就找煩了。”
我看他一眼說:“少安毋躁吧。我們繼續走,看前麵是什麽。這裏看來是找不到那英雄了。”
“得,老雷頭竟然帶著老卡走了,這就快分不清楚誰是親生的了!”大張又開始發牢騷了。
“別叨叨了,快走吧。”我無奈地搖頭。
出了警衛居住區,我們又來到一間大房。順著下去,這裏似乎並沒有連上電,非常黑暗。我們也不敢開手電,怕被敵人發現,隻好摸黑前進。
這樣摸黑也總不是辦法,正想開手電,忽然聽“咚”的一聲悶響,緊接著又聽得大張哎喲喊了一聲。
我趕忙湊過去問:“怎麽了?”
“媽的,碰腦袋了。”
“操,個子高了就這麽點好處。”我幸災樂禍地罵了句。
“啪”的一聲,大張開了手電:“去你大爺的吧。再這麽個摸法,還沒碰到敵人呢,先自己給碰死了。你倆跟著你張爺。操,我就不相信了。”
手電光一閃,嚇得我跟大頭本能地找地方隱蔽。大張站前麵喊:“藏毛啊,出來出來。有燈的地方你們怎麽不藏?跑這裏來,這麽黑,還藏什麽?有什麽事張爺先擔著。我看看這大魚缸裏泡了些啥?”
似乎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危險,我們四周全部都是巨大的水櫃。由於手電光太弱,不湊近了,我們實在也看不清楚裏麵是什麽東西。
大張帶頭舉著手電,來到一個巨大的方型水櫃前。可能是裏麵水太渾,他實在是看不清楚,最後竟然把臉貼到了水櫃壁上,朝裏使勁張望。
我和大頭無奈,同時開了手電。這時候,一盞手電和三盞手電在被敵人發現的幾率上已經沒什麽區別了。
大張在那朝櫃子內使勁瞅著,突然像觸了電一樣叫道:“哎喲,我的媽呀!”
我和大頭大驚,同聲問道:“怎麽了?”
大張回頭朝櫃子指去:“自己看吧。我操,撞鬼了!”
我們兩人趕忙湊到櫃子前,向裏張望。裏麵的水綠瑩瑩的,竟然浸泡著一具奇怪生命的屍體。
我仔細一看,也實在被惡心了一下。卻見裏麵那怪物上半身是人,下半身竟然是馬一樣的生物。
也許是在裏麵浸泡得久了,那東西身上的肉已經大片地脫落。尤其是那張夾雜著白骨與爛肉的臉,實在駭人。
我趕忙與大頭四處查看。這裏無疑就是生物研究部門,四處都是大大小小的玻璃槽。有破碎的,有完好的,大小種類各不相同。很多完好的玻璃槽內都浸泡著奇怪的人與生物的合體怪物。我們如同置身於中世紀歐洲的傳說中一樣,傳說中出現過的各種怪物這裏都有,人頭獅身,人頭鷹身,狗頭人身。也有傳說中並沒出現過的混雜生命,比如一個大肉團。不知道是多少人縫合的,上麵有手,有眼,有胳膊,有大腿。這些東西不知道在這裏浸泡了多少年,每一個怪物的眼神都是那麽幽怨與不甘。這個世界上也許沒有地獄,但是人造的地獄卻無處不在!
各種各樣的納粹邪惡實驗樣本搞得我一陣陣反胃,胃裏的東西一個勁地向上湧。不過大張似乎回過神來了,他晃著大拇指,指著那肉團說:“劉總,楚總,趕明兒回了北京,我請二位吃四喜丸子,請務必賞光。”
我趕忙揮手:“得,得,別說了,你劉爺這就把上星期的飯交了。”
大頭似乎還算冷靜:“納粹厲害啊,這樣的東西都研究出來了。不知道這些東西是做什麽用的,有多少曾經是成功的。”
我看了他一眼說:“估計一例也沒成功吧。我可沒聽說過納粹有這樣的生物兵器。”
大頭忽然說道:“這不見得,你們看這邊。”
順著他指的方向,混凝土牆壁上竟然有一個大洞,大概有一米見方。
“你以為這是走人的?”大頭道,“我剛發現這裏。你們看,這裏似乎並不是機械開鑿的,更像巨大的老鼠洞。再結合這裏的狀態,我懷疑納粹當年有成功的個例!”
大張站在洞口,拿手電朝洞裏照了照,說:“我說大頭,你別嚇唬我啊。你們家耗子打這麽大洞啊?”
“我隻是說類似老鼠洞,並不確定就是老鼠洞啊。”
“類似也不成,有這麽開玩笑的嗎?我們這可是革命工作。”大張似乎忘記了剛剛四喜丸子的事情。
就在這個時候,我忽然聽到似乎有什麽細微的聲音傳來。
“啪,啪”幾聲,我們的手電幾乎同時關閉了,看來都聽到了,大家非常默契。
那聲音由遠而近,並不大,竟然是從天花板上傳來的。
我觀察過那房間,大概三米高,難道上麵還有一層?可是我們並沒有在上麵發現出入口。
三個人湊在一起,手裏緊緊地端著槍,大張悄聲問我:“怎麽個情況,劉爺?”
“噓,天花板上有東西,我也不知道是什麽。”我小聲地回道。
隨著聲音的接近,天花板的一角透出了兩道奇怪的黃色光芒。非常黯淡,甚至暗到我們竟然看不清楚光芒後麵的東西。那光在那裏左探右探,似乎在尋找著什麽。
這是什麽東西?怎麽能在天花板上如履平地?是衝我們來的嗎?
那黃色的光芒搜索著,一直移動到我們的頭頂上,忽然不動了。它似乎發現了我們!
時間在那一刻停止了。上麵似乎伸下來什麽東西,我甚至能感覺到那東西的呼吸。
“不要開槍,開槍我們就暴露了。”我心裏想。真怕大張沉不住氣貿然開火。
好在那東西在我們頭上盤旋了一會兒,忽然飛快地轉身走了,消失在了黑暗中。
直到那東西的聲音再也聽不到了,我這才長長地出了口氣,趕忙起了身。我和大頭都好,大張卻沒了動靜。
這時候我也顧不得什麽了,開了手電。一看大張,正趴在地上,無聲無息,像睡著了一樣。
我立刻緊張起來,慌忙把他扶起。還好,並沒有斷氣。我使勁晃著他:“大張!張國棟!你這唱的是哪出啊?”
“咳咳!”大張咳嗽了幾聲,醒了過來。他掐著自己的脖子說:“我操他大爺的,什麽東西啊,差點要了爺的命!”
“到底怎麽了?”我連忙問。
大張指著脖子說:“有個東西掐我的脖子。我操,當時我就蒙了,連反應時間都沒有,兩眼一黑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我拿著手電一照他的脖子,大張脖子上的皮膚在這一會兒竟然被撕去了薄薄一層。
我問大頭:“看清楚了嗎,那是什麽東西?”
大頭連忙搖頭:“沒有。”
“太邪門了。看看上麵是什麽,那家夥從哪裏來的?”我邊說邊照向那東西來時的天花板。果然天花板上也有個和下麵同樣大小的洞口,襲擊大張的東西就是從那裏出來的。
“奇怪了,那家夥分明發現我們了,為什麽沒下手,反而走了?”我盯著洞口說。
“這還沒下手?是不是把張爺我掐死,你就不奇怪了?”大張摸著自己的脖子說,“我操,真疼!”
“得,得,你還能說話就不錯了。不就掉點皮嗎,那家夥要是真下手,你還能活到現在啊。現在我們的問題是該怎麽辦?”我轉向大頭問道,“我說大頭哥,咱怎麽走啊?老是這麽著,別說搜到點什麽了,連命都可能丟了。”
大頭晃晃腦袋說:“我們如果走正常的道路,似乎危險太多。這裏實在太詭異了,我看不如我們鑽洞吧。這些納粹應該也是多年後重新開啟基地的新人,他們至少不會在這裏麵搞什麽埋伏。而剛剛那鑽洞的東西,我們即使在裏麵照了麵,也可以正麵拚一下,不會這麽被動。你們看怎麽樣?”
“嗯,有道理。”我點頭讚同。
大張不樂意了:“你倆敢情都身高1米49啊?說鑽就鑽,我1米84,鑽得進去嗎!”
我說:“張爺,又不是讓你站著走,是爬著。管你身高1米94還是1米49,都沒關係。走吧。”
“真是‘險山惡水攔不住,耗子洞裏逞英豪’。”大頭諷刺了一句。
“得,得,大頭先,頭大關鍵時刻能擋子彈。劉子第二,我斷後。要鑽就抓緊,別在這裏‘耗子洞裏逞英豪’了,耗子都成精了。”大張不耐煩了。
三個大老爺們兒鑽進了那大耗子洞。我們盡量放低聲音。前麵不遠是一處類似排氣管道的設施,那裏似乎被穿了個大洞。我對大頭道:“從這裏進吧,這些打洞的家夥挺會利用資源呢。從這裏還能探察基地。”
“好,就從這裏進。”
排氣管道似乎更狹窄,我們的速度又慢了不少。透過排氣柵欄,我們又對這裏大致了解了一下。這個地方總的來說是個地下的秘密研究工廠,初步估計當時駐紮在這裏的人至少有一千以上。而且就發現的設施來看,他們是打算長期在這裏生活下去。至於他們撤離的原因,還不明確。不過可能和這耗子洞裏的生命有關係。
忘記當時拐了幾個彎,我們來到了一處類似教堂的地方。
這裏的柵欄比較長,似乎需要更好的空氣流通。我們所處的位置是教堂側上方,三個人都能看見下麵的情況。
在這裏,我們發現了納粹的蹤影。
先說說那奇怪的教堂。那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教堂,隻是設施排列比較像。前麵供奉的並不是西方人傳統信仰中的上帝,而是一座半人半蛇的巨大黑色雕像,那東西很容易讓我聯想起水中長安中的生物,西方人也有這樣的神?
為首的德國人不知道什麽時候換上了一身黑色的長袍,腦袋上套著奇怪的麵罩,正端正地站在前麵的講台上。講台旁邊放著各種奇怪的瓶子。而他腳下還有一個黑色的布袋,天曉得裏麵到底裝了些什麽。而那人手裏捧著一本黑色的、巨大的書,正在翻看著什麽。
講台前麵是一口巨大的鍋。似乎是電熱的,裏麵咕嘟咕嘟地冒著臭氣,不知道煮的什麽東西。
在鍋邊,那對青年男女正虔誠地站在一旁。那美麗的德國女人還捧著一身嶄新的軍服。這是給誰準備的?
而其他納粹士兵則分列兩邊,一邊五個,一共十個。人數似乎對不上,看來他們並不是全部在這裏。而那群士兵之間,竟然停放著一口巨大的金屬棺材。那東西似乎年代很久了,誰知道裏麵裝的什麽人,上麵鏽痕斑斑,很多管線連接到那棺材上。
這是什麽儀式?難道是傳說中的黑彌撒?這些納粹到底掌握了什麽技術?就目前的狀況而言,他們似乎已經把科學與傳說中的黑魔術融合到了一起。他們想做什麽?
台上的男子看了看手表,對台下講了些什麽,似乎是時間到了。
就樣子來講,還真像那麽回事。所有的納粹士兵都筆直地站立一旁,而那對青年男女則半跪在棺材旁邊。他們好像割了自己的手腕,正把自己的鮮血滴到那棺材上。而那棺材裏似乎有暗槽,當鮮紅的血不斷流到棺材表麵上的時候,那上麵也逐漸呈現出了一個血紅色的鷹徽。一切都顯得詭異無比。
這個時候,教堂一角的破留聲機開始唱了起來。雖然那機器年代久遠,不過聲音還是聽得清楚的。
“哦,命運女神。”大頭小聲地說了句。
“什麽?什麽命運女神?”大張看了大頭一眼,問道。
“那是德國19世紀與大小施特勞斯齊名的著名作曲家卡爾?奧爾夫創作的曲子,在西方作為彌撒儀式上吟唱的曲子。”大頭的學識還是相當淵博的。
“操,這你都知道,我看資產階級的腐朽思想快把你給侵蝕了。”
“別說了,當心被人發現!”我趕忙製止兩個人,現在可不是鬥嘴的時候。
“動手吧,哥兒幾個。這些蛋蛋要是再整出個什麽怪物來,咱就更不好收拾了!”大張按捺不住了,把槍向前移了下,想要開槍。
我趕忙阻止了他。當時我心裏非常明白,如果納粹真的要複活什麽東西的話,那麽我們會麵臨更大的麻煩,但是當時的情況並不適合我們動手。我們所處的管道狹窄,如果敵人反擊,我們連跑的時間都沒有。而且巨大的好奇心讓我更想把這場戲繼續看下去。
隨著金屬棺材表麵上的圖案逐漸清晰,那兩個青年人停止了獻血。他們從容地包紮好手腕上的傷口,臉上沒有任何痛苦的表情,又非常淡定地肅立在了棺材兩旁。
前期的工作似乎完成了,儀式要正式開始了。
台上那黑衣人對那對青年男女滿意地點了下頭。他從容地翻開講台上那黑皮大書,接著他好像找到了所需要的咒語,一根手指在書上劃著,開始了低聲的朗誦。反正我是不可能聽明白他在念叨什麽。
奇怪的咒語聲由小漸大,甚至都要蓋過那留聲機的聲音了。在他念咒語的同時,台前大鍋內的髒水也沸騰了起來,他把各種奇怪的藥水倒進了大鍋之內。鍋裏麵忽地生起了烏黑而惡臭的濃煙,迅速地彌漫了整個房間。
咒語仍在持續著。那人念的時候抑揚頓挫,忽高忽低。這時,我注意到那棺材上管線的連接口處似乎還有電火花在閃爍,他們在為那棺材通電流!
其他的納粹都端正地站在一旁,任何動作都沒有。整個房間裏隻有那刺耳的咒語和令人惡心的臭氣。
這樣奇怪的儀式大概又進行了十幾分鍾,終於到達了最高潮。那黑衣服納粹大聲喊著什麽,同時他又把手伸進了黑色的口袋,竟然從裏麵抓出了大把的黑老鼠、毒蛇,還有癩蛤蟆,把他們統統扔進了鍋裏。而在同時,那棺材連線接口處的電火花更加強烈了,裏麵似乎還流出了黑色的血液。整個照明係統似乎都受到了強烈幹擾,燈光變得忽明忽暗。
而那黑鍋中湧出的大量黑煙,早就把整個房間都淹沒了。現在我隻能看個大概了。隨著那納粹瘋狂的喊叫聲到達最頂點,那棺材的電火花也閃到了最亮。黑霧四處擴散,我們這通風口也有大量的黑霧湧入,同時也模糊了我的視線。這個時候,教堂內傳來了驚雷一般的炸響!緊接著,歡呼聲、狂笑聲,甚至哭泣聲充斥了整個房間。不知道這些看起來冷漠無比的納粹為何如此激動,我甚至聽到那電影裏才能聽到的經典的納粹軍禮問候語。
當黑霧散去的時候,我再一次看清了納粹的形勢。他們之間又多了一個身穿納粹軍服的黑衣人,不過那人戴上了防毒麵具。很遺憾,在儀式最關鍵的時刻,正是黑煙最濃重的時候,我們誰也沒看清楚那複活之人的麵容。而現在他正伸展著手指關節,同時還向四周張望著。
這就是傳說中的黑魔術嗎?真的可以讓死人複活嗎?納粹費盡苦心重新開啟這個秘密基地,目標之一竟然是複活這裏的某個大人物。眼前這個黑衣人,至少在這裏躺了二十年以上,是怎樣的力量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的?納粹竟然通過這類科技與魔法的混合儀式讓他複活了,這個人是誰?他身上又埋藏了怎樣的秘密?一連串的謎團迅速從我的腦子裏閃過。
混亂中,大張罵了句:“傻了吧?媽的,最關鍵的沒看到。開槍吧,別管那棺材裏裝的張三還是李四了,幹了再下去研究吧。在旅館裏我就讓你把那洋鬼子幹了,留,留,留,留到現在,麻煩大了吧!”
大頭趕忙阻止道:“千萬別開槍。敵眾我寡,咱這個地方想跑都跑不了,等著當靶子啊?”
“你就是狗膽,怕毛啊!”大張仍舊想冒失行動。槍已經端了起來。
就在這時,教堂的門突然被人踹開了!
門外闖進了足有二十多人。在這黑暗中徘徊了不知道多少時間之後,我們的另一批敵人終於出現了。這些人都端著自動步槍,麵色似乎都相當差。再從他們肮髒破爛的衣著上看,這群哥們兒在這裏鑽了有些日子了。
我有些得意。不管是納粹也好,這些亞洲人也好,他們現在大概不會想到,在不遠處的通風管道內,我們這幾個曾經被他們輪流算計的人,正在瞧著他們即將上演的好戲。
“該來的還是要來!你終於還是從黑暗的地獄回來了嗎?”為首的是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子,戴著一副黑邊眼鏡。身上的衣服雖然破爛肮髒,但仍舊掩飾不住他那文質彬彬的氣質。如果他不是端著自動步槍,你會以為他是某個大學的教授。真想不到,算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