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不要相信我的美麗,也不要相信我的愛情。
在塗滿了油彩的麵容之下,我有的是一顆戲子的心。
我開始喜歡京劇緣於很偶然的機會,是因為陸小曼,小曼是喜歡京劇的,她和誌摩最初的戀從昆曲開始,昆曲是京劇的底蘊,我喜歡有底蘊又妖嬈的東西。
他們唱《牡丹亭》時我看得淚水漣漣,“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悅事誰家院。”曾經的愛情落花流水了,二十九歲的陸小曼不肯回北京,她要一份紙醉金迷的生活,可以和瑞午在午睡後唱京劇,那時的上海煙鎖春樓,怎敵得上京劇的旖旎與婉轉。彼時,徐誌摩正穿著有空寬大袍子給北大的學生上課,在免費的飛機上寫著《我不知道風向那一個方向吹》,那時,我會流淚,為誌摩,也是為小曼。
隻有旖旎的小曼才可以把京劇唱得那麽好,我不是小曼,但我也喜歡京劇,程派的青衣,從程硯秋到趙榮李世濟張火丁遲小秋,所有程派青衣我全喜歡,那麽幽咽婉轉、冷豔絕倫,“去時陌上花似錦,今日樓頭柳又青”,我在網上把這兩句話加在自己的介紹裏,然後有一個人回了我一句話,“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裏人。”
我加了他,連一絲猶豫都沒有,如果他不懂得京劇,不會知道我說的是什麽。
那天他對我說,蝶衣,你認識我以後,會再活一次。
他是這麽說的。我在網上的名字叫蝶衣。
你知道的,我如此喜歡著李碧華的《霸王別姬》,如此喜歡著張國榮,而他演繹的虞姬是悲情的頂峰,沒有一個人可以把虞姬演成那樣帶著傷感的綿長的豪情。
而秦鬆然說,喜歡戲的人,可以活幾生幾世,每唱一出戲,都可以把自己的前生活上一次。
在沒見到秦鬆然之前,我已然陷落,因為四大名旦之後,除了梅葆玖之外,再也沒有好的男旦讓我心動,但秦鬆然說,蝶衣,我可以唱你到心醉,因為你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