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學裏,女生們更對他趨之若鶩,一群一群的女生跑到我們宿舍來,全是為他。
他不喜歡她們,這讓宿舍裏的幾個難兄難弟得了手。有幾個女生成了他們的女朋友,我喜歡那個眼睛大大的女孩子,在她來過無數次感覺到自己沒戲時我向她發出了邀請,我們一起去看了張曼玉的《甜蜜蜜》,在電影院裏,我想趁機拉一下她的手,但她躲開了。
她叫雲玉,一個特別溫柔而美麗的女孩子,就衝著她的眼睛我就喜歡她,可小寬不喜歡她,小寬說,她沒個性。
我就喜歡沒個性的,像小綿羊一樣依偎在你身邊,多好啊。雲玉也和我在一起吃飯,也我和約會,但她就是不和我特別親熱,我們在一起談得最多的就是小寬,她問我小寬喜歡吃什麽?她還問,小寬的生日是哪天?星座?血型?父母?愛用哪個牌子的洗發液?這讓我感覺非常悲哀,她不愛我。
既使我們有一天做了愛,有了肌膚之親。那是大四快結束的時候了,我們在校園的一棵花樹下親吻纏綿,她是第一次,嚷著疼。我顧不得,她忽然問我,你說,小寬和女生睡過覺嗎?這一問立刻讓我不行了,我試圖再作努力,結果怎麽也是枉然,我哭了,眼淚滴到雲玉的身上。
你走吧。我說,以後,再也不要見麵了。
那是我的初戀,結果以那樣寂寞的形式散場,我問過小寬,為什麽所有女孩子全迷戀你?
小寬說,因為她們賤。
這是他給我的答案,那時他還是不會抽煙,手指細長,偶爾拉拉小提琴,獨自坐在窗台邊上玩電玩,像個孩子似的哈哈笑著,但大多時候眼神憂傷。我想那些女孩子們真是,他對她們根本不屑一顧,越是這樣,她們卻越喜歡。
畢業後我們一起開了個汽車租賃公司,他姐姐出的錢,主要是我經營。那時他學會了賭錢,經常跑到很遠的廣州去賭博,後來就跑到澳門去了,再後來,他還去過拉斯維加斯。
他手氣有時好有時壞,賭輸了也不會不高興。我說過,他是個沒有金錢概念的人,如果我要騙他,可以騙他幾十萬。但我舍不得下手,小寬說過,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我看人一般沒錯,所以,我哭著喊著要和你在一個班。
那時他才多大啊,七八歲的孩子就能看出我來?我笑笑,說,你可別看走了眼。
我開始變得越來越像個花花公子,和女人們調著情睡著覺,他還是那麽幹淨純潔,我懷疑他始終是個童男子。甚至,有一段時間我懷疑他是陰陽人,但這一懷疑在大學裏就被破譯了,他具有男性得所有特征,可就是對女人沒興趣。有時我也懷疑過他是不是有同性戀傾向,但我們之間確實什麽也沒有,他總管我叫哥,叫得特別親,就好像手足一樣。
我張羅著給他往回帶女人,妖豔的、純情的、成熟的、大方的、羞澀的……女人們應該是喜歡他的,他有錢,人又長得好,況且家庭背景這麽好,女人們當然是喜歡的,可他說,哥你這是幹什麽啊,考驗我是不是有性功能?沒勁。
後來我看書上有一段話說愛情這個東西,有的時候來得早有時候來得晚,也許命裏那個人來了才行,之前所有的一切全是曲,而這個女人,才是戲開演後的主角。
顏卿出現在小寬命裏好像就是這樣吧。
那是我第一次從小寬嘴裏聽到他說女人,那天晚上,他喝醉了酒回來,不停地和我說著一個人,起初我沒注意,後來驚訝地把體育頻道的足球掐了聽他說,他說,真讓我見了動心的女人了,真是個妖精啊。
懸了多年的心終於放回了肚子裏,我明白,他遇到了自己的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