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寫了一首詩。
蘇綺年,你之後,我將再也不會愛上別人了。
你的微笑將是我永世的哀榮。
蘇綺年,你會是我經年的暗湧,一波波,將我淹沒,至死。
這首詩,我發在自己博客上,除了蘇綺年的名字。有誰可以知道我的悲傷呢?
好在我們不久就要畢業了。我盼望畢業,又渴望畢業,畢業了,我就可以離開蘇州這座兩千多年的古城,畢業了,我就再也看不到蘇綺年了。
我想不到蘇綺年會找我來。
是陰濕的下雨天,她沒有打傘,站在薔薇花前,眼淚在眼裏打轉。
怎麽了?
不問還好,一問,她哽咽著,然後看著我:林若離,幫幫我,幫幫你。
怎麽了?到底怎麽了?
我和豐曉寧離散了,他跟一個德國女孩子好了,他要去德國,他不能不要我。不能。她的臉色很蒼白,凜冽的眼神刹那間讓我心疼得似刀絞一般,我沒有想到豐曉寧會這樣,豐曉寧曾經指點江山地說要為蘇綺年在蘇州打下一片天來,如今卻是一片舊山河了。
關鍵是,蘇綺年怎麽知道我會幫她呢?
她低下頭:林若離,我知道你會幫我,我知道的。我看過你的博客,我想,你寫的那個女子應該是我。
原來她什麽都知道。
我答應了她,然後去找豐曉寧。雨下得很大,我把豐曉寧堵在留學生樓的門口,我看到他正要親那個德國姑娘。
我走上前去,拉著豐曉寧:我和你有話說。
豐曉寧扭過臉:林若離,你不要管我的閑事。
這怎麽會是閑事呢?我和豐曉寧拉扯著,拉扯中,我們動了手,我不及豐曉寧高,不及他有力氣,他將我的門牙打掉了一顆,而我抄起門邊的一根棍子,衝著他砸了下去。
他軟軟地倒下。那個德國姑娘驚叫著跑了,我追上那個德國姑娘惡狠狠地說:如果,如果你敢把他拉到德國,我就會追到德國,然後還打你們。德國姑娘一臉的恐懼,我狂笑著,近乎變態。
從此我和豐曉寧成為陌路。
他好了以後找幾個人打了我,我的腿被打折了,但蘇綺年卻從來沒有來安慰過我,她又和豐曉寧重歸於好,我看到他們在紫藤下接吻,而我的腿三個月後才好起來。
周燦說我:活該,早就告訴你,蘇綺年的男人比我們吃的鹽都多。
我一片惆悵。但並不說蘇綺年的不好,她仍然是這樣美,美到炫目。但我知道,她和豐曉寧走不了多久,他們本是一類人,見異思遷、喜新厭舊,所以,注定會逃離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