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民族偉大複興的曆史轉折

第二十七章 龍雲在抗日民族統一戰線中的積極作用

　　吳承越李勝豪

龍雲於清光緒十年十月初二日（1884年11月19日），出生在雲南省昭通縣炎山區鬆樂村下營盤，原名登雲，字誌舟，彝族。他的彝名是納吉烏梯。

龍雲出生於彝族土司家庭，早年畢業於雲南講武堂，以後在滇軍中曆任重要職務。在孫中山先生的影響下，參加過討袁、護法鬥爭。1929年起，他掌握雲南軍政大權，並宣布響應北伐。大革命失敗後，龍雲依靠蔣介石是特定曆史條件下的必然趨勢。對龍雲來說，這在當時是比較穩當的出路；對蔣介石來說，鞭長莫及，隻得先羈縻利用，再待機行動。龍雲控製了雲南，很希望在力所能及的條件下，為家鄉人民做點事，“並不完全聽命於蔣介石，往往要根據自己的利益行事”。

因此，龍雲依靠蔣介石是有條件的。隨著時間的推移，龍雲與蔣介石之間的矛盾遲早要表麵化。蔣介石曾經幾次利用機會，企圖控製雲南，都因受到龍雲的抵製而沒有得逞。

抗日戰爭開始後，龍雲積極響應，派出部隊參加抗日。他受到中國共產黨的抗日民族統一戰線政策的影響，主張團結對敵。武漢淪陷後，蔣介石采取消極抗日、積極反共的反動方針，先後發動三次反共高潮，龍雲在雲南沒有附和這些陰謀活動。當時，隨著北方一些大學的內遷，大批進步教授和青年學生集結在昆明，給雲南的抗日民主運動帶來了新的活力，使運動得以蓬勃地開展起來。中國共產黨派華崗同誌到昆明，同龍雲建立聯係，進行幫助，使他對蔣介石鏟除地方勢力、排斥異己的一貫手段有了更深的認識，對中國共產黨的政策有了進一步的了解。抗戰期間，昆明一度成為大後方抗日民主運動發展的重要地區之一，是同龍雲先生的同情和支持分不開的。

一、在抗日民族統一戰線旗幟下

抗日戰爭爆發後，中國共產黨提出並實行的抗日民族統一戰線政策，使國共兩黨達成了共同抗日的協議，實現了國共的第二次合作，形成了以國共合作為基礎的全國範圍的抗日民族統一戰線，推動了全民族的抗戰，並奪取了抗日戰爭的最後勝利。雲南各民族人民的抗戰，是在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旗幟下進行的。

當時的國內外形勢是：日本帝國主義於1931年製造“九一八”事變，侵占了我國東北三省；1932年初，又製造“一·二八”事變，全麵進攻上海。日本帝國主義妄圖征服中華民族，霸占我國領土。在中華民族和國家麵臨生死存亡的嚴重關頭，全國一切政黨和政治軍事力量，理所當然地應毫不猶豫一致奮起抗擊日本帝國主義的侵略，挽救民族和國家的危亡。但當時控製著南京中央政權的國民黨蔣介石頑固派，堅持“攘外必先安內”的反動政策，對日本帝國主義的猖狂進攻竟采取不抵抗主義，置中華民族和國家的生死存亡於不顧。

中國共產黨鑒於民族危機空前嚴重，中華民族和日本帝國主義的矛盾上升為我國的主要矛盾，提出了“以民族革命戰爭驅逐日本帝國主義出中國”的主張。中國共產黨在“九一八”事變後，於9月21日發出了《為日本帝國主義強暴占領東三省事件宣言》，9月22日又作出了《關於日本帝國主義強占滿洲事變的決議》。“一·二八”事變後，又發出《中央為上海事變給各地黨部的信》；4月15日，發表《中華蘇維埃共和國臨時中央政府宣布對日戰爭宣言》；1933年1月，中華蘇維埃臨時中央政府和工農紅軍革命軍事委員會發表了《為反對日本帝國主義入侵華北願在三條件下與全國各軍隊共同抗日宣言》，號召全國一切抗日武裝聯合起來，“以保衛中國及爭取中國的獨立統一與領土完整”。在中國共產黨的一係列呼籲和號召影響下，1933年11月發生了“福建事變”，國民黨第十九路軍陳銘樞、蔣光鼐、蔡廷鍇聯合李濟深、黃琪翔等人，在福州成立“中華共和國人民政府”，宣布反蔣抗日，要求與中國共產黨合作。1935年8月，中華蘇維埃中央政府和中共中央發表了《為抗日救國告全體同胞書》（即《八一宣言》），建議一切願意參加抗日救國的各黨派、各團體以及一切地方軍政機關，共同組織統一的國防政府，建立抗日聯軍，並提出了抗日救國的十大綱領。《八一宣言》比較完整地提出了中國共產黨建立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策略方針。因此《八一宣言》得到全國各界的熱烈擁護，產生了巨大影響。在中國共產黨抗日民族統一戰線政策的影響和全國抗日民主運動的推動下，1936年12月12日，張學良、楊虎城發動“西安事變”，扣留了蔣介石，迫使蔣介石停止內戰，一致抗日。中國共產黨積極參與解決西安事變，蔣介石同意國共合作，共同抗日，西安事變得以和平解決。西安事變的和平解決使中國時局得到了根本性轉變。

1937年2月10日，中國共產黨向國民黨五屆三中全會提出五項國策和四項保證，作出了積極的有原則的讓步。國民黨五屆三中全會通過的決議確認停止內戰、國共合作、擴大民主和釋放政治犯等原則，表示了抗戰的意願。國民黨五屆三中全會通過的決議，標誌著國共兩黨第二次合作初步形成。

日本帝國主義懾於中國全民團結抗戰局麵開始形成，悍然製造“七七”事變，發動了全麵侵華戰爭。7月8日，中共中央發出《中國共產黨為日軍進攻盧溝橋通電》，提出：“隻有全民族實行抗戰，才是我們的出路。”7月15日，把《中共中央為公布國共合作宣言》交給了蔣介石；9月21日，蔣介石發表談話，實際上承認了中國共產黨的合法地位。這就標誌著抗日民族統一戰線正式形成。

二、中國共產黨對龍雲的爭取

中國共產黨的抗日民族統一戰線政策，對於爭取雲南地方實力派，推動雲南投入全民抗戰，具有積極的意義和巨大的作用。

中國共產黨對雲南地方實力派的統戰工作，早在抗戰之前即已開始。1935年，中央紅軍長征過雲南時，在上海的滇籍中共黨員陳康雅，以雲南旅滬同鄉會名義寫信給龍雲，提醒他警惕蔣介石乘機消滅異己，勸告他不要與過境紅軍為敵。1936年，紅軍二方麵軍長征進入雲南，中共又托請貴州著名愛國人士周素園寫信給龍雲和滇軍將領，希望他們給紅軍讓路。

抗戰全麵爆發後，國共兩黨重新合作，建立了抗日民族統一戰線，全國抗日救亡運動全麵高漲。這時，中國共產黨進一步加強了對地方實力派的統戰工作，在雲南就是更加注意做對龍雲的爭取和團結工作。1937年8月8日，龍雲乘飛機前往南京參加“國防會議”，途經西安，龍雲在西安和中共領導人周恩來、朱德、葉劍英等會麵，並同機抵達南京。在南京，朱德、葉劍英和龍雲就團結合作、共同抗日問題反複交換了意見。龍雲受到極大的啟發，熱情地表示要派出20萬兵力，支援全國抗戰，還要派人向八路軍學習遊擊戰，並要求和延安建立電訊聯係。龍雲由於受到全國抗戰高潮的推動和中共高層人士的啟發鼓勵，對參加抗戰表現出了很高的熱情和決心。他在南京對旅京雲南同鄉會的人們發表談話時說：他“代表雲南1300萬民眾表達愛國護國之赤誠，願將全部人力物力貢獻中央，決心為國家民族神聖抗戰奮鬥到底。”中國共產黨鑒於龍雲願意在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旗幟下，積極參加全民族抗戰的決心和勇氣，繼續對他進行鼓勵和支持。1938年8月21日，朱德致函龍雲說：“抗戰軍興，滇省輸送20萬軍隊於前線，輸助物資，貢獻於國家民族者尤多。……在將來抗戰中，在爭取最後（勝利）的搏鬥中，雲南將肩負更大責任，成為抗戰的一個重要根據地。”

三、龍雲的積極作用

1938年，龍雲電邀隨紅軍長征到延安的周素園（時受聘為八路軍高級參議）到昆明，聘為省政府谘議。中共中央委托周素園做龍雲的工作，營救被關押在雲南的一批共產黨員出獄。在此期間，在《雲南日報》工作的中共地下黨員，編發了毛澤東、朱德、彭德懷的大量文章，雲南地方當局采取了默許態度。1939年4月，中共雲南省工委為加強對雲南上層人士的統戰工作，由馬子卿擔任省工委書記，原省工委書記李群傑不再任書記，專搞統戰及情報工作。李群傑通過雲南省政府秘書長袁丕佑的關係，進入省政府當秘書，做龍雲身邊一些要員的工作，間接地向龍雲宣傳了中共團結抗戰的主張。

1940年日寇南進後，9月26日、27日，朱德、吳玉章又分別以師生、故交關係，寫信給雲南的國民黨元老、著名愛國人士李根源，盛讚他的愛國熱情，向他陳述中共對抗戰的看法和主張，籲請他發揮影響，策動抗禦日軍南進。11月，《新華日報》派記者到昆明訪問龍雲、李根源，龍、李都表示了要抗戰到底的決心。

中共雲南地下組織積極努力做爭取、團結龍雲的工作，國民黨頑固派則一再竭力逼迫龍雲反共。1940年4月，國民政府委員、參謀總長何應欽專程到昆明，責成龍雲在雲南建立黨政軍聯席匯報會，加強對中共的防範和鎮壓。龍雲有意拖延，遲遲不辦。1941年初，國民黨頑固派製造了“皖南事變”，掀起新的反共高潮。中共雲南省工委及時將皖南事變真相告知，並將朱德、彭德懷、周恩來等人的文電分發給龍雲，揭露國民黨頑固派的陰謀。蔣介石派特務頭子劉健群到昆明，逼迫龍雲鎮壓中共雲南地下黨，龍雲隻口頭應付，並不行動，實際采取了中立態度。7月，何應欽再次到昆明，敦促龍雲建立黨政軍聯席匯報會，並帶來了黑名單，命龍雲搜捕共產黨人。龍雲被迫成立了由他負責並指定地方人士參加的黨政軍聯席匯報會，抵製了國民黨中央的控製。李群傑被任命為匯報會的秘書，並拿到了何應欽帶來的列有100多人的黑名單，中共雲南省工委得知後，作了緊急疏散。由於龍雲拒絕與國民黨特務合作，中共雲南地下組織始終沒有遭到破壞，而且“民先”、“民青”、“工盟”等地下黨外圍組織也沒有遭到破壞。

在此期間，中共雲南省工委根據南方局的指示，向龍雲提出了十條建議：“一、堅持團結抗日，才能得到各方麵的支持，對國家作出貢獻。二、與川康鄧錫侯、潘文華、劉文輝合作，互相支援。三、與共產黨和民主黨派取得聯係，互相配合。四、與民主愛國人士多接近，幫助其解決困難，爭取支持。五、對中央軍進駐雲南要加以限製防範，如杜聿明部在昆明的防守司令部，其醉翁之意是明顯的。六、蔣介石把中央特務和憲兵十三團派到雲南，主要是對龍，因此要限製憲特的活動。七、要搞好社會秩序，明文規定昆明治安由地方憲警維持，其他任何機關不得在市區搜查、捕人。八、增強地方軍事實力，改進軍隊政治工作。九、獨立自主辦好地方經濟。十、支持辦好地方性、進步性報紙。”龍雲對十條建議是理解和接受的，後來他大體上是根據十條建議來進行工作的。龍雲曾為此下令保護社會團體，嚴禁非法捕人，並對大學教授和貧困知名人士給予生活補貼等。龍雲的措施，限製了國民黨特務的活動，有利於愛國民主運動的發展，穩定了雲南政局，也加強了地方實力派在反控製鬥爭中的力量。

以龍雲為首的雲南地方實力派，在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旗幟下，為推動抗日民族解放運動的發展，作出了積極的貢獻。

（作者單位：雲南師範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