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遇對於每個人來說是公平的,但是最大的差別在於你是否牢牢地抓住了它!抓住了,柳暗花明又一村;抓不住,山窮水盡仍無路。就在蔣韌被情所困、被事業出路所困的當口,一位在外地掙了大錢、回到家鄉開發項目的某集團公司董事長在已退休多年的省體工隊楊總教練的陪同下,登門聘請蔣韌“出山”任該集團公司正在緊鑼密鼓籌備成立的省乒乓球俱樂部總教練。有淚不輕彈的蔣韌以重獲新生的亢奮,美美地嚎啕大哭了一場,繼之一口氣喝光了一整瓶“西鳳酒”,酩酊大醉,痛快淋漓。
不知天昏地暗地睡了多久,蔣韌恍若隔世般睜開眼睛,不禁一骨碌從床上坐起:“紅梅!真的是你嗎?怎麽是你呢?莫非我……還在夢中?”
“是在夢中。你和我都還在睡夢中。隻是,這場夢……實在太漫長、太殘酷了!”
說話的正是蔣韌十多年來久久無法忘懷的王紅梅。
父母的心是最無私、往往也是最狹隘的。在那誰也說不清孰是孰非的年月,王廳長和夫人見紅梅和蔣韌形影不離,惟恐女兒背上“黑鍋”,就一狠心將她送到鄰省一位做教育局長的朋友那裏讀書。等王紅梅大學畢業分配在該省做了電台記者,在父母親的“半包辦”下,她同教育局長的兒子結婚生子。婚後前十年,夫妻倆相敬如賓、恩愛有加。但自從丈夫升任省廣播電視廳副廳長後,夫妻倆的感情便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女人所特有的細致的感觀和記者久經錘煉的敏銳的洞察力告訴王紅梅:白頭到老的諾言已成為昨天的童話!知識分子兼幹部家庭出身、如今仍是知識分子兼幹部的王紅梅夫婦,以好合好散的方式為這樁正在被太多的人們所羨慕的婚姻畫上了句號。
王紅梅的精神實在太空虛了!空虛得使她恐懼,令她窒息!這是一種曾經有過的、切膚的感覺,十年前緣於蔣韌,而今,她複又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想念起那個言語不多、卻極其深刻、頗有幾分女人俊秀的令她銘心刻骨的蔣韌來!此時此刻,他應該早已為了人夫、人父,那麽,他還會接納我這個不速之客嗎?他的家庭會同意他接納我這個不速之客嗎?想到這裏,王紅梅不禁有些害羞,有些緊張,有些無地自容。
終於,王紅梅下定決心——調回西京,調回那個使她魂牽夢縈的城市,見見那個令她牽腸掛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