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總教練沒有看錯人,蔣韌當上省體工隊女子乒乓球教練後,工作認真負責、任勞任怨,在省內外舉辦的多次比賽中,都以明顯的優勢取勝,受到領導和同誌們的廣泛好評。
自從和王紅梅分手後,這些年他一直打聽不到對方的任何消息,而王紅梅的音容笑貌卻時常回蕩在他的腦畔。一段時間裏,蔣韌為此痛苦不堪,無法自拔。好多次上街,他都把前麵人群中的某位女青年誤認作王紅梅,但等興衝衝地趕過去後,火熱的心霎時間凍結了,不禁悲哀起來:也許她早已為了人妻、人母,要不然怎麽這麽久連封信都不來呢?心灰意冷的同時,他把全部心血都傾注在女乒訓練上。
楊總教練從內心深處喜歡蔣韌這個少年老成、才華橫溢的年輕人,問他:“小蔣,你也不小了,怎麽不找女朋友呢?”
“訓練這麽緊張,還是暫時不考慮為好!”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訓練再忙,對象還是要找的!你覺著體操隊教練肖虹怎麽樣?”
“人家是高幹千金,怎麽會看上我個平頭百姓家子弟?”
“百姓家子弟又怎樣?隻要是人才,誰不喜歡?你別管人家姑娘看不看上你,你先說你願意不願意談?”
見楊總教練一本正經,窘得蔣韌不知說什麽好。
“實話告訴你,小肖早就瞄上你了!你幹脆給句話,談還是不談,我好給人家回話去!”
雖然平日蔣韌與肖虹接觸不多,但對方留給他的印象倒不錯,於是他的臉“騰”地通紅了,道:“試試吧!”
就這樣,在楊總教練的牽線下,蔣韌和肖虹接觸了幾次,兩人情投意合,情意綿綿,頗有相見恨晚之感。這天傍晚,兩人又手牽著手,肩並著肩,散步在西京城最繁華的東大街上。忽然,肖虹問:“你這麽穩重能幹,以前就……沒有談過女朋友嗎?”
“談過,那是高中時的事了,後來吹了。”說到此,蔣韌深深地歎出一口氣。
“她叫什麽名字?她……待你好嗎?”
“她叫王紅梅,是我從初中到高中的同班同學。那時候,‘文革’還沒有結束,我正是個‘狗崽子’。她見不少同學欺負我,給我桌上貼大字報,給我背上畫王八,罵我‘老子反動兒混蛋’,就憤憤不平,經常不顧一切地保護我。別人都嘲諷她,給她上綱上線,她也不害怕……”
“自古是英雄救美女,你們卻是美女救英雄,真讓人羨慕!後來怎麽又分手了呢?”
“‘文革’之後,她父親當了廳長,嫌兩家門不當、戶不對,讓她轉學走了……我們從此失掉了聯係,說不定她早就成家立業了。”
“要是她還沒有成家立業呢?我是說……你還去找她嗎?”
“這種事情,還是隨緣吧!我想我不會再去找她,因為……我已經隨上了你這個緣!”
“你……想她嗎?”
“想啊,怎麽能不想呢?相處了那麽長時間,結下了那麽深厚的感情,要說一點不想,是假話。但是你放心,我隻是想想而已,不會有什麽結果的。”
“我能理解。”肖虹心裏雖然有些醋意,但還是善解人意地說,“說明你重感情。你要是連這點人情味都沒有,我又怎麽敢把終身托付給你?不過,你要漸漸忘記她,我會全力待你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