渦河恩怨

第六節

　　團市委經常召開中學團委書記會議，在張昭華的引薦下，殷立紅認識了張好雨，二人很快成了好朋友。這天一大早，張好雨風風火火騎著自行車到八仙庵中學來找殷立紅。

　　“立紅，你趕緊通知蔣光遙，郭某人要……要殺他啊！”

　　“到底怎麽回事？好雨，你慢慢說！”

　　“昨天晚上，郭某人在外麵喝醉了酒，跌跌撞撞地回到家，讓我猜他帶回什麽好東西來了。我以為又是回民家的臘羊肉、臘牛肉什麽的，就沒有在意，誰知他從腰裏拔出一把黑洞洞的手槍和兩顆子彈，說是一顆備給趙天成，另一顆備給……蔣光遙！老天爺，你趕緊給光遙傳個訊兒！”

　　“你看清楚是真槍？”

　　“千真萬確！西郊一座軍火庫被造反派搶了，不少槍支流傳到社會上。萬一這家夥鬧出亂子，可怎麽得了！我孤兒寡母受苦倒也認了，關鍵是對不起光遙全家！”

　　“這麽重要的事，你怎麽不自己跟光遙去說，卻繞了這麽大個彎子來找我？”

　　“以前我對不住光遙，我去說，怕起副作用！”

　　送走張好雨，殷立紅心急火燎地趕到楊家牌樓小學，把消息告訴給蔣光遙，並說：“張好雨知道她以前對不起你，才不好親自來對你說。希望你大人大量，別把不痛快的事情掛在心上。好雨也有她的苦衷啊！”

　　當晚，蔣光遙便讓李一男把兒女們領回盤龍中學去住，一再叮嚀：“沒有我發話，你們千萬別回來！”

　　“那你怎麽辦？”李一男焦急得直流眼淚。

　　“我要是也走了，郭某人還能不尋找？我就留在這兒！隻要你和孩子們安全，我怎麽都好辦，你放心就是！隻要一對一，姓郭的不是我的對手！”

　　李一男按計劃行事自不細說。蔣光遙給趙天成通知後，還專門跑去找張昭華，給他交待說：“萬一我有個一差二錯，請你看在老同學的麵子上，一定要把你嫂子娘兒五個招呼好！”

　　張昭華嘴上說著：“你不會有事的，郭某人黔驢技窮嚇唬人呢！”心卻提到了嗓子眼。

　　蔣光遙買來兩張鐵網紗釘在前後窗子上，又給門背後放了一根粗壯的鐵棍和幾塊半截磚。夜裏，隻要外麵稍有風吹草動，他就“嗖”地彈起來伏在窗上向外張望，隨時準備投入戰鬥。雖然幾次有人向他窗前門後扔磚頭，但始終沒有發現郭幹事的影子。蔣光遙外鬆內緊，時刻保持著高度的警覺，就連出門辦事，提兜裏也放著一錠秤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