渦河恩怨

第十一節

　　重操舊業，蔣新貴的內心並不自在。劉山虎終日忙於兵馬操練和工事構築，天天叫囂著要跟解放軍決一死戰，讓解放軍有來無回，知道他劉山虎不是麵捏的金剛、泥塑的羅漢！與此同時，李青雲、蔣光遙母子情深意切、一語中的的勸說一遍遍衝入他的耳膜：“得民心者得天下。共產黨出生入死，救苦救難，不拿群眾一針線，在國內外享有盛名；國民黨朝令夕改，內訌不斷，爭權奪勢，發動內戰，給被日本鬼子糟蹋得體無完膚的中華國土上雪上加霜，民不聊生，怨聲鼎沸！是非曲直已經十分明了，若再同解放軍為敵，就是對老百姓的犯罪呀……”

　　蔣新貴依此道理多次勸說劉山虎，均被劉山虎生生地堵了回來，一字一板道：“蔣兄弟，我看你是書讀多了，中起共產黨的毒來！你想想，身為國民黨亳陽城防大隊聯防主任，你說你一槍沒打，誰相信呢？不把十條、八條人命摞在你的頭上，你找我來！共產黨耍的這招叫——張開口袋，請君鑽來；鑽進口袋，休想出來！待作了板上之肉，人家會刀下留情？你是地主少東家出身，‘秋後算帳’四個字總該不陌生吧？你我患難相逢，情同手足，大哥能把你朝火坑裏推嗎？聽大哥的，別被共產黨的鬼話迷了心竅！共產黨敢攻陵陽，咱就美美地打，隻要有陵陽城在，你我就有享不盡的榮華，受不完的富貴。哪個放著官不當想做百姓呢……”

　　“民心向背，大隊長心裏應該比我清楚，這仗咱可千萬不能亂打，個人前途存歿事小，戰事無情，咱可不能把兵士和全城百姓往火坑裏推呀！”

　　“蔣新貴，我勸你說話注意點！什麽民心向背？什麽把兵士和全城百姓往火坑裏推？你少在這裏擾亂我的軍心！要不是看在你是條好漢、能助陵陽一臂之力的份上，我當初就不該留你！”

　　“請大隊長裁決！”

　　“繳出你的兵權，回去好好考慮幾宿，待想明白了，再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