渦河恩怨

第七節

　　夜已深沉。蔣光遙伏案溫習白天的功課，李青雲給兒子端來一杯熱茶水，坐在一旁，靜靜地端詳著兒子讀書的模樣。母子倆偶爾對視一眼，彼此漾出幸福的微笑。蔣光遙突然道：“娘，我給你寫了首詩。”

　　“噢？快念來娘聽！”

　　蔣光遙喝了口熱茶，潤了潤嗓子，抑揚頓挫地念道——

　　將相出府邸，龍鳳濟寒門。

　　恩師身先教，慈母汗殷殷。

　　青雲明亮的眸中漾動著激動的淚水，把兒子摟在懷裏，好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正在這時，屋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少奶奶！小少爺！”

　　“誰？”李青雲的心“突”地一跳，低聲問。

　　“是我。孫歪嘴。少奶奶趕緊開門！”

　　李青雲三步並作兩步，拉開門，卻見滿臉灰垢、滿身汙血的孫歪嘴一個踉蹌栽進屋來。李青雲驚得“啊”了一聲，一邊扶攙孫歪嘴，一邊戰兢兢地問：“孫管家，你怎麽成了這般模樣？新貴他……”

　　孫歪嘴淚如泉湧，嘴巴使勁張了幾下，卻說不上話來，很快便又急死過雲。嚇得蔣光遙麵如土色，抱住孫歪嘴，哭個不停。約摸過了半個多時辰，孫歪嘴才緩上氣來，抱住光遙又是好一陣痛哭：“失守了！亳陽……失守了！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