渦河恩怨

第五節

　　夜黑星稀。寒風襲襲。蔣府大院籠罩在一片神秘莫測之中。下午蔣光遙感冒發燒，未吃晚飯便在李青雲的懷抱睡得昏沉。不知為什麽，蔣新貴和李青雲總有一種今夜會有什麽事情發生的預感。他們熄了燈，無心“擰繩繩”，躺在被窩裏輾轉反側，久久不能入睡。

　　朦朦朧朧之中，突然院裏“咕咚”一聲響，警覺的蔣新貴P股上仿佛安了彈簧，“嗖”地躍起，將窗紙捅出一個小孔朝外張望，卻見一個形似蝙蝠的人影躡手躡腳向這邊摸來。蔣新貴示意青雲從枕下遞來盒子槍，一邊熟練地填裝子彈，一邊繼續觀察。

　　“梆！梆梆！”

　　有人輕輕地敲門。

　　“誰？”

　　“蔣少爺，是我，卞胡。”

　　“半夜三更，你來幹什麽？”

　　“我有要事相告。”

　　“你和四爺不是每天都來嗎？有話明天講！”

　　“明天，就來不及了！”

　　黑暗中，蔣新貴將子彈推上膛，一隻手舉槍，一隻手便來拉門閂。青雲死命拽住丈夫的胳膊，低聲道；“新貴，讓我開門，你好護著光遙！”

　　“婦人之見！還不快去看護孩子！”

　　“不行！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個婦道人家可如何是好？”

　　“孩子尚小，沒娘照看怎麽行？”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隻要保全了你和光遙的性命，我死不足惜！”

　　青雲言說間已淚流滿麵，用力扯開丈夫，“咣當”一下拉開門閂。蔣新貴順勢閃於門後，將槍緊緊握在手中。

　　門，開了。卻不見了卞胡的影子。

　　“卞爺！卞爺……”

　　青雲將身子探將出門，卻發現一張紙條被匕首插在門扇上，便扯將下來，將門複又閂死，和丈夫湊在燈下展看字條，不禁倒吸涼氣一口——“謹防盧四爺再對小少爺下手”！

　　夫妻倆恍然大悟：原來欲對兒子下毒手的正是土匪頭子盧四，兩個月前的災難並未散去！

　　“奶奶的，盧四，我日你八輩祖宗！”蔣新貴咬牙切齒地罵道，李青雲也恨得牙根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