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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雜胡安祿山

  安祿山乃雜種胡人,在流浪生活中長大,魁壯別勇,性情狡詐。時值東北“兩蕃”叛服無常,戰爭頻繁,安裸山風雲際遇,拚露頭角。張守窪拔用於前,唐玄宗信任於後,遂使安裸山專製東北軍事,青雲直上,拜爵封王。

  安祿山是營州柳城(遼寧朝陽)的雜種胡人,大約生於武則天長安三年(703),其父是康姓胡人。其母阿史德氏是突厥巫婆,相傳她因多年不育,析禱於突厥戰神軋牽山,感應而孕,生下兒子,故而取名“軋蘋山”。棍血胡兒軋蘋山,從小跟著母親生活。後來,其母嫁給了突厥將軍安延僵,軋蘋山長大後,便冒姓改名為安祿山。

  安祿山十多歲時,部落流散,跟著安延但的侄兒安思順等人逃出突厥,輾轉來到幽州(北京西南)。在流蕩生活中長大的安祿山,性情殘忍,好詐狡猾,善於察言觀色,揣摸別人意圖。由於從小混跡於多民族雜居地區,安祿山通曉6種民族語言,當上了互市牙郎(翻譯兼經紀人)。安祿山有個交情深厚的同鄉史思明,兩人出生相差一天,史思明為大,也當互市牙郎開元二十一年(733),張守矽任幽州長史。平日裏慣作愉雞摸狗無賴勾當的安祿山,因盜羊事發被捕,張守矽下令將其亂捧打死。安祿山臨刑大叫道:“大人不想滅掉奚和契丹嗎?為何要殺我!”張守佳看這安祿山身高體胖,言語豪壯,一副剿悍之相,便免其死罪,讓他和史思明一起充當捉生將,聽候驅使張守矽是開元年間的邊宿將,其人儀表壯偉,騎射超群,性情慷慨,崇尚節義。他曾轉戰於北庭、隴右等地,在與突厥、吐蕃作戰中,智勇雙全,屢建戰功。開元十八年(730),契丹部落內亂,牙將可突幹殺其頭領,又脅迫奚部落叛降突厥。唐軍連年征討,先勝而後敗,幽州道副總管郭英傑戰死沙場,局勢極為不利。開元二十二年(734),唐朝廷任命張守佳為幽州節度使,寄予厚望。是年六月,張守矽出兵大破契丹。十二月,可突千詐降,被張守矽識破,遂使用反間計,斬契丹王屈烈和可突幹,傳首東都洛陽張守矽受命之日,軍情危急,正是用人之時。安祿山9勇過人,加上熟悉山川地形,知曉奚和契丹的內情,有一次隻帶幾名騎兵就擒獲了數十名契丹人,令張守矽感到驚奇。安祿山常能以少勝多,戰功不斷,深得張守矽賞識,很快就被提拔為偏將,並收為養子。不到3年時間,安祿山便升任平盧討擊使、左衛將軍(從三品)開元二十四年(736),安祿山奉命出擊奚和契丹,恃勇輕敵,貿然進兵,招致慘敗,依法當斬。張守理愛其武勇,不忍下手,便派人將安祿山押送到東京洛陽,推給朝廷處理。宰相張九齡批複:“春秋時齊景公的大將司馬樓宜為號令三軍,殺了顯貴驕橫的監軍莊賈;吳國的將軍孫武為演練兵法,殺了不聽軍令的後宮寵姬。張守矽已經下過軍令,安祿山不能免除死罪”。

  但是,唐玄宗見過安祿山後,也像張守建一樣,惜其體形魁壯,相貌威猛,不忍處於極刑。對於皇帝的特赦決定。張九齡據理相爭:“安祿山兵敗喪師,按照軍法應當斬首臣觀其麵貌,乃是一副反相。若是今日不殺,將來必成大患”玄宗聞言麵色不悅,說道:“你可不要像晉朝的王夷甫遇見石勒那樣,隨便臆斷安祿山難以控製廠結果,安祿山又幸免於死,被撤掉官職,以”白衣將領效命軍中,立功贖罪。

  開元二十七年(739),張守佳屬下將領假傳命令,發兵進攻奚族部落,結果遭到慘敗。張守矽恐懼朝廷問罪,遂隱瞞真情,謊報獲勝。事後又賄賂奉命核查的宦官,繼續蒙騙朝廷,被知情者告發,貶官為括州(浙江麗水)刺史,到任後不久,便背發毒瘡而死。

  開元二十八年(740),安祿山又被起用,擔任平盧鎮兵馬使。安祿山慣於投機取巧,巴結上司,討好左右。因而有不少人替他擺功捧場。凡是皇帝左右的人來到平盧視察,安祿山都以重金賄買交結。禦史中承張利貞為河北道采訪使,來到平盧,安祿山殷勤獻媚,極力巴結,對張利貞身邊隨員,皆贈以厚禮。張利貞回朝後,對安祿山大加讚揚。安祿山因此被提升為營州都督、平盧軍使、兼兩蕃(奚、契丹)渤海黑水四府經略使。天寶元年(742),又被任命為平盧節度使。

  天寶二年(743)正月,安祿山奉命進京。唐玄宗對其特加寵幸,可以隨時人宮晉見。朝見皇帝時,安祿山煞有介事地報道:去年秋天,營州發生蝗災,危害莊稼。臣焚香禱告上矢說:“我若操心不正,事君不忠,願讓蝗蟲吃我的心。我若沒有辜負天地神明,祈請上天顯靈,趕走蝗蟲”。臣禱告剛畢,隻見一群紅頭青鳥從北方飛來,頃刻之間就把蝗蟲吃光了。臣請求把這件事記錄下來交付史宮。

  安祿山這番話,極盡撒謊編造,阿談獻媚之能事。但是,年近花甲,信道學仙的唐玄宗聽後,卻是滿心歡喜,誇獎安祿山忠誠直率,並予以重賞,加授騎大將軍(武散官從一品)。

  天寶三載(744)三月,安祿山又兼任範陽節度使。原範陽節度使裴寬人朝任戶部尚書。劄部尚書席建侯擔任河北道6使,受安祿山賄賂交結,在奏章中極力稱讚其公直無私,嚴正奉法。裴寬和宰相李林甫也迎合玄宗的心意,讚美安祿山。這三個人都是玄宗信任的大臣,安祿山由是更受皇帝喜愛,地位越發穩固,不可動搖隨著權力增大,地位顯貴,安祿山看清了朝中權臣可以賄賂買通,神仙皇帝可以欺哄蒙蔽。為了以功邀賞,鞏固寵信,安祿山多次出兵,襲擊已經歸降的同羅、奚、契丹部落,任意殺教,告捷於朝廷。結果,奚和契丹都殺掉朝廷的和親,公主而反叛。安祿山又以此為由,出兵討伐,殘酷鎮壓生長於蠻夷之地,蒙受皇思,榮寵備至,心中常感慚愧。臣愚蠢不足勝任,隻有獻身許國,才能報答陛下的思情。玄宗聽了沒有立即誇獎,心裏非常滿意。當時,正好皇太子(李亨)進殿來陪侍,玄宗讓安祿山拜見太子。安祿山居然不肯跪拜,並問左右內監:太子是什麽宮獷玄宗解釋說:聯百年之後,由他來繼承皇位。安祿山這才謝罪道:臣愚鈍不懂朝廷禮儀,一直隻知道有陛下,不曉得還有皇太子。臣罪該萬死!

  然後叩拜太子。安祿山裝癡賣傻,唐玄宗卻看作誠實可愛,又是誇獎,又是賜宴。

  這年冬天,安祿山上奏稱:“臣征討契丹,途經北平郡(河北盧龍),夢見先朝名將李靖、李求討食物,便為之立廟。獻祭的那天,神室梁上生出靈芝,一株十莖,形狀如珊瑚盤疊,靈芝是吉祥征兆,預示著人神相協,鎮服蠻夷。臣伏請將此事宣付史館記載,以彰揚神明幽讚之功。”這一欺君上的伎倆,與上次的“飛鳥食蟲”,如出一轍天寶六載(747),安祿山又兼禦史大夫之職,握有糾舉地方州縣長官的監察權力。天寶七載,玄宗封安祿山為柳城郡開國公,賞賜食封300戶,並賜給享有特權的鐵券。天寶九載五月,安祿山又受封為東平郡王。這是唐朝將帥封王的開端。夫榮妻貴,安祿山的兩位夫人康氏、段氏也受封為國夫人(一品命婦)。安祿山的11個兒子,都是唐玄宗禦賜名字。

  安祿山外表看似愚笨樸實,內心卻是狡詐無比。他派部將劉駱穀留住京城,隨時探聽朝廷動向消息,遇到有事上奏,也由劉駱穀代寫奏章。安祿山每年向朝廷進獻的戰俘牲畜、奇禽異獸、珍寶玩物,絡繹不絕。沿途州縣為了轉送這些貢物,疲勞不堪。

  為了討好取悅唐玄宗和楊貴妃,安祿山挖空了心思。他派人弄來兩隻美麗的白鸚鵡,進獻給楊貴妃。唐玄宗喜愛歌舞音樂,安祿山在宮廷宴會上活動起肥胖身軀,表演以騰跳旋轉著稱的“胡旋舞”,據說竟能夠疾如旋風安祿山大腹便便,自稱體重300多斤。他騎乘驟馬人朝,要用能馱500斤以上的良馬,還要加用一副小鞍具,承放他的大肚皮。雖然形象笨重愚癡,但在玄宗麵前,安祿山卻是應對敏捷,語言詼諧。其時,楊貴妃正寵冠後宮,常與玄宗並排而坐。安祿山晉見時,先拜貴妃。玄宗問這是什麽禮節,安祿山故作慌亂道:臣是胡人。胡俗先母而後父。方才臣行的是蠻夷之禮,忘記了朝廷禮儀廠玄宗釋然道:這胡兒真是誠實可笑!隨即指其大肚皮戲問:你這肚子裏裝著什麽東西,竟如此之大尹安祿山應聲回答:“沒有別的東西,隻有對陛下的一顆忠心”。

  更有甚者,安祿山厚顏無恥,請求做楊貴妃的“養兒氣而他要比楊貴妃年長16歲。唐玄宗為了籠絡其心。竟予以答應。在此之前,唐玄宗曾讓安祿山與楊貴妃的兄弟姐妹們敘兄弟之禮。從兄弟到”養兒,亂了人倫行輩,可謂荒唐至極。

  但卻是“祿兒”更加得寵的標誌每年八月五日,是唐玄宗的生日—天長節天寶九載(750),安祿山為表忠孝,進獻山石功德、幅花香爐等貢物唐玄宗崇信道教。安祿山又特意進獻一套36件的玉石天尊,雕刻細致,工藝精湛在唐玄宗眼中,安祿山鎮守北疆,“聲威振於絕漠,捍禦比於長城”,既有戰必克平的武略,又有腹懷“赤心”的純誠,因此重用而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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