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侖帝國

第三章 “偉大的名聲隻能得之於東方”—進軍埃及

　　波拿巴的東方理想

　　遍覽世界，居住在非洲之北、地中海之南、紅海之東的古埃及人是世界上最早脫去原始的胎毛，洗去野蠻的氣息，步入文明的門檻的民族。文明的曆史在埃及源遠流長。古埃及人以其特有的智2創造了一項項匠心獨具的世界奇跡：巍峨的金字塔，宏偉的卡爾納克神廟，壯美的法洛斯燈塔，還有那千年不腐的木乃伊。偉大的古埃及人創造了光輝燦爛的古代文明古代埃及不僅文化繁榮，而且土地富饒，經濟發達。由於尼羅河每年定期泛濫，季節變化也有規律，使得埃及土地有著無窮的肥力。古埃及人受著尼羅河的滋潤，從別的地方的土地耕作者難以逃脫的大部分工作中解脫出來。他們澆水時所消耗的體力，隻及在歐洲氣候條件體格相同的人於同樣時間內消耗三分之二。就連牲畜的工作效率也比歐洲的高半倍。輕鬆的勞動換來的卻是豐收的收獲。埃及每公頃播種麥種155升，在一般的年份即可收2325升。而在法國，最富庶的省份每公頃也需要200升的麥種，產量則為2000升。

　　換句話說，埃及土地的收成是1比14或15，而法國最富庶的省份土地僅為1比10，最貧瘡的省份則隻有1比3.必須指出的是，法國的土地需要人工施肥，而尼羅河畔的鄉村土地隻需要自然的泛濫。但當埃及強盛不再時，愷撒、屋大維、亞曆山大岡比西斯等都曾闖人這片神秘的土地，征服、奴役這片土地上的人民，摧殘這片土地上的文化，2000多年來，埃及久遭外族人債，久為異族統治。時至巧世紀，奧斯曼土耳其人主埃及，成了埃及的統治者。到18世紀，奧斯曼土耳其素丹統治業已衰微，帕夏（總督）形同虛設，近衛軍跋啟驕橫。既是地方官，又是包稅人的馬木魯克首領各據一方，任意征兵收稅，胡作非為。整個埃及社會動蕩不安，天災人禍，層出不窮，封建剝削嚴重，人民無以為生。18世紀時，古埃及的輝煌不再。許多偉跡己維覓蹤跡，人們也不再認識古埃及創造的如圖似畫的象形文字，古埃及的曆史已人雲裏霧裏。隻有那巍峨的金字塔和靜靜的尼羅河一直在無言地敘說著古埃及的燦爛和滄桑。這更增添了埃及的神秘。踏上這片神秘的土地，探索這片土地的神奇成了許許多多的人心中的夢想，也是波拿巴心中的夢。在中世紀，地中海沿岸是東西方貿易的重心。至巧世紀，奧斯曼土耳其勃興，橫行地中海東西方貿易大受阻礙。西歐各國紛紛另辟商路通往東方，新航路被開辟出來。地中海的地位今不如昔但是途經地中海畢竟是捷徑，而且奧斯曼土耳其剛興即衰，地中海之地位仍然重要。而處地中海之南的埃及地位顯而易見。亞歐交往、亞非往來、歐非貿易都常常離不開埃及。資本主義在經曆了兒個世紀手工工廠時代的積累之後，終於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17世紀70年代，英國率先從棉紡織業進行工業革命，法、德、美、俄、普魯士、奧地利等紛紛步其後塵〕隆隆的機器聲代替了手工工人的喧鬧聲，成批量的商品代替了匠心獨具的技師的作品。這些規格整齊劃一的商品被輪船乍馬運往世界各地傾銷隨著發達商品經濟時代的到來，西方各國經濟取得了飛速的發展。與此同時，廉價的勞動力和原料、廣闊的銷售市場成為資本主義經濟爭奪之對象。西方諸國不恤財力和百姓性命，為爭奪殖民地而戰，為爭奪勞動力、原料市場而戰，為各國利益而戰。西班牙王位戰爭、奧地利王位戰爭、七年戰爭、英荷戰爭一個接著—個。終其原因，都為商品而戰。故人們稱這一時期的。牧爭為商業戰爭。諸國之爭，以英法最烈自17世紀以來，英法兩國在歐洲、北美、亞洲（尤其在印度）等地均鬥得你死我活。由於大英帝國在17世紀就建立資本主義製度，又最早開展工業革命，而且英國海軍實力又遠在法國之上，故在海外殖民地爭奪中，法國輸多A少。尤其在印度，法國勢力幾乎全被排擠出去。此後，英國從印度攫取了大量的財富。在1757—1780年間，僅孟加拉流往英國的財富總額就達3800萬英鎊。從某種角度說，英國工業革命本身就是“掠奪印度財富的一種結果，。印度成英帝國工冠上最明亮的一顆寶石英國雖稱雄印度，但印度離英國有萬裏之遙。英國要控製印度，必得確保英印航線的暢通。地中海是其必經之地，而地中海之南的埃及地處歐亞非三洲交通樞紐，是通往印度的孔道，其地位至關重要。誰控製了埃及，誰就能取得戰略的主動權到18世紀末法國大革命以後，法國人渴望將這顆寶石據為己有。1789年法國爆發大革命，引起了歐洲各國統治者極端的驚慌和仇視。俄奧土普瑞等隨即緩和舊的矛盾和衝突，齊把矛頭對準法國。1792年革命的法國在瓦爾密大敗普奧聯軍。此後，法國把戰爭推向法國境外，法國要用軍事上的勝利來鞏固法國大革命的成果。雅各賓專政時期，熱月黨統治時期，直至督政府時期，法國又憑借軍事上對反法聯u的一係列勝利，在自己的周邊建立了一批附庸國：巴達維亞（荷蘭）、黑爾維第（瑞士）、山南共和國、利古裏亞（羅馬）、帕爾特諾比等，構築了一個藩籬地帶，以保證法國不受侵犯和保證對中歐和意大利的統治，實現了法國從亨利四世時就開始追求的”天然疆界：大西洋、萊茵河、地中海、比利牛斯山、阿爾卑斯山1797年，在戰勝歐洲強國奧地利之後，法國迫切要求同反法同盟的主要組織者英國直接交戰。他們要與東方貿易，他們要奪回在以往戰爭中被英國奪走的殖民地，要打破英國在海上的霸權地位，要成為歐洲的霸主。對於與東方貿易，亨利四世、黎塞留時代就開始渴求；稱霸歐洲，亦法國人夢寐以求。西英國卻屢屢粉碎其夢想。英國成了法國實現其目標的主要障礙，擊敗英國也成了法國人的夙願那麽，經曆了大革命的法國如何與英國相爭呢？橫渡英吉利海峽人侵英國為最直接快速的方案。但由於英國之強大，法國海軍實力之所限，以及英吉利海峽之隔，此方案幾乎無法實現。故法國隻能采取迂回手段。

　　許多法國人認為，駭人聽聞的英國財富是虛假的，一旦它的商業在印度遭受頭敗，並從萊茵河、易北河一帶的大陸中心被排擠出去，它的威望和財富就會一落千丈。

　　因此，在法國人看來，要與英國爭鋒，第一步是取得對具有極其重要戰略地位的地中海的控製權。法國人如果控製了地中海，就等於掐住了英國的咽喉〕地中海之北的意大利和地中海之南的埃及就是與英國爭霸的重要戰略基地。波拿巴遠征亞平寧半島，威震意大利，占領了愛奧尼亞海，己取得了對地中海的部分控製權。但這還不夠，要打破英國的海上霸權，威脅英印生命線，法國還必須占領埃及。如果法國占有了埃及，就可以進而控製近東，奪取英國在地中海和紅海的貿易特權，並進一步遠征印度。

　　於是，遠征埃及的方案被提出來了。這個方案主要內容是：占領蘇伊士地峽，切斷英國通往印度的一條通道；變埃及為法國的殖民地；為進一步奪取英帝國王冠上最明亮的那顆寶石—印度。

　　1797年12月7日，遠征意大利的波拿巴回到了巴黎。軍民以古羅馬歡迎愷撒的隆重典禮在盧森堡宮為他舉行了大典。之後，又在羅浮宮為他舉行了盛大的慶功會，並將他以前所住的一條小街改為“勝利街”凱旋的波拿巴聲名大震。但督政府對波拿巴卻心有疑懼。在他凱旋之日，督政府就要求他卸去意大利軍團司令之職，回到巴黎的波拿巴除了受到無數人的讚美外，無所事事波拿巴決不是甘心一輩子為督政府服務之人。但他也知道他奪取最高統治權的時機還不成熟。他還明白，如果他呆在巴黎無所事事，他的榮譽就會很快損耗，威望就會漸漸褪色，“在巴黎，人們不會老是惦記著往事”。他必須不斷地創造奇跡震撼巴黎人的心，才能永保輝煌。他想去征服英格蘭，去打敗法國人最想打敗的仇敵—英國。但軍事天才波拿巴也知道，戰爭奇跡不是無依無據，巧婦終究難為無米之炊，渡海去不列顛島擊敵英國人幾乎是不可能的。現實的目標就是進軍埃及，同時把西方年輕文明帶到金字塔下同東方文明中最古老、已被人忘卻的文明會麵早在他童年時期，他就抄錄過雷納爾的一段話：“鑒於埃及地跨兩洋，位十東方與西方之間，亞曆山大大帝曾設想，把世界帝國的首都建在埃及，使埃及成為世界的貿易中心。這位最最開明的征服者意識到，如果有什麽可行的辦法，把所征服的國家聯合為一個大國的話，那就是利用埃及來作為非、亞、歐的連接點”兒時的話始終沒有從波拿巴的記憶中淡化。1797年8月，《坎波—福米奧和約》簽定以前，波拿巴寫信給督政府指出：“不久的將來，我們會感到，要真正打垮英國，就必須占領埃及。”他敦促督政府向當時屬於土耳其的埃及進軍，把埃及、敘利亞置於法國的控製之下，以便在英國通往印度的道路上打擊英國，威脅英國的印度領地從遠征意大利回到巴黎後，成為國家科學院院十的波拿巴的這種願望更加強烈了。他倍加仰慕古埃及的文明，他更渴望建功立業，再築輝煌。他的心飛向了埃及。他想步亞曆山大之後塵，去追尋尼羅河古老的文明；他想踏愷撒之足跡，把法蘭西的南而天然疆界推進到金字塔下；他想發海陸精兵南出地中海，先占領西西裏島南方的馬耳他島，然後往東橫越地中海占領埃及，切斷英國與印度、奧地利的海上貿易，迂回打擊英國，再取敘利亞，後進兵印度，建立一個“東方帝國”。可以說，無論是在意大利，還是後來在埃及，在巴勒斯坦，或在維斯杜拉河彼岸和蒙古諸帝國的方向土，他都在無盡無休地尋求日出之國，他都自始至終在向它進軍。波拿巴知道：“偉大的名聲隻能得之於東方。”

　　波拿巴的東方理想恰逢法國的東方政策，二者一拍即合。正是這二者的相合，釀成了彼拿巴的千秋偉業，迸射出一道逢人的曆史光芒。

　　波拿巴的軍事和科學遠征

　　1797年果月政變後。“勝利的組織者”卡爾諾為督政府所不喜，被從法國國家科學院名單中劃掉，需要新人替補。熱衷於院士之職的人迅速投人到競選之中，一下子就站出來11位。第一個站出來的是已84歲高齡的前侯爵德·蒙塔朗貝爾。他本應知天命，但卻功名熏心，是所有應征者中最迫切的一位。隨後而至的是朗波拉爾第，路易·貝爾杜，狄龍，布雷蓋，讓維埃，卜萊，格羅拜爾，莫拉爾，勒努瓦和塞爾維埃爾。除了最後這位不為人所知，其餘皆赫赫有名。他們或為機械師，或為工程師，或為大數學家。就是那位不為人所知的塞爾維埃爾也寫了一部題為《怎樣采摘樹葉和用它們來喂牲口》的學術著作，此外，還有一部有關用橫著觀察溫度計的方法而不是像我們習慣上豎著那樣觀察的方法的作品。科學院正在犯難，如何從這些人中作出選擇時，又出人意料地殺出第12個競爭者，這就是被整個法蘭西瘋狂崇拜的年輕英雄，正在遠征意大利的波拿巴將軍作為一個數學家而言，波拿巴將軍沒有任何優越條件。雖然他清清楚楚記得他所學過的東西，但他學過的知識並不多，沒有超過貝茹特編寫的用於軍校的高等數學教材。但他對科學，特別是天文學有著難以割舍的情懷。他揭望：“夜晚，身旁是一位漂亮的女人，頭頂是一個美麗的天空；自天，用於計算和觀察。”1797年秋天，當已結交國家科學院物理和數學類院士蒙日，且與之過從甚密的波拿巴得知增補院士這一消息後，他心裏升起了一個無法抗拒的念頭：成為一個科學院院士！

　　波拿巴深知自己的知識是無法與其他競選人相比的，但他也深知，在這樣的年代裏，誰會要求一個給他們贏得了皮埃蒙特、阿爾科萊、洛迪、卡斯奇裏恩、裏沃利、曼圖亞以及累歐本的人去做數學演算，準會拒絕一個給法國帶來巨大利益和榮譽的人進入研究院呢？因此，波拿巴成竹在胸。遠在意大利的他先派蒙日回巴黎打頭陣，自己在12月7日也回到巴黎，參加一場輸贏已定的比賽。

　　12月15日，科學院院士選舉按照著名數學家博爾達發明的一套極其複雜的程序進行。其大致程序是：每一名院士把候選人名單按喜歡與否的相反順序排列，即把他最不希望選中的人排在第一位，最希望選中的人排在名單的最後。然後，按順序把這些名字編號，把每個人在各張選票上的編號相加，獲得總數最多的前三個候選人就成為正式候選人，參加第二輪選舉。事實上，選舉程序的規定比這複雜得多。在那些素稱具有數學頭腦的科學家中，竟然也有一人由於名單排列發生錯亂而不得不將他的選票宣布作廢。但是不管怎樣，波拿巴獲得了壓倒的多數票。這一加法運算出自18世紀末期法蘭西引以為豪的最負盛名的數學家之手。但隻要學過小學數學的人都會發現305十166十123＝594，而不是624.不知這是選舉程序太過複雜，吾輩不能理解，還是計算星星重量誤差不過1克，測量天體大小誤差不過1厘米的科學家的錯誤。當然，波拿巴的當選是毫無疑問的。即使去掉30票，波拿巴得到的選票依然占多數。況且，另兩位候選人也從末提出這方麵的質疑。在當選為科學院院士後，波拿巴很少出入官方的場合，但卻經常出人研究院，參加研究院會議。更重要的事是，他在籌劃遠征埃及，籌劃成立埃及研究院。波拿巴開始讓阿爾諾為他搜羅人才，他想帶著詩人、作曲家、歌唱家去那個古老的、神秘的國度去探索、去作詩、去詠唱。不過一開始時很讓他失望。他希望帶去的杜西、梅於爾、拉伊等都不願隨行。杜西以年邁為由拒絕，梅於爾表示不願外出，拉伊以自己身體不好為由謝絕。此外，勒邁西埃、勒古維等都予辭謝。幸好尚未發表過一首詩的沙龍詩人帕斯瓦爾？德？格朗麥鬆自告奮勇，才免阿爾諾求覓之苦很快地，埃及之行引起了人們的極大興趣，社會上掀起了一股類似十字軍東征時的狂熱。終日大所事事或懷才不遇的人，包括藝術家、流亡歸來的貴族、小職員、甚至還有商人都想去埃及去碰運氣。要求前往的人像潮水般蜂擁而來請求阿爾諾，弄得阿爾諾隻好去找波拿巴，而波拿巴又推給杜法爾加將軍。5月份，一支雜七雜八的隊伍離開巴黎，開始向那個神秘的國度進發，其中有法國著名數學家蒙日、雕塑家德農、化學家貝爾特萊、博物學家饒弗羅瓦·聖一伊萊爾等100名科學家和工程師。

　　1798年5月10日，“科學院院士、東方軍總司令。”

　　波拿巴率領遠征軍自土倫遠征埃及。其中海軍擁有13艘戰艦、14艘巡洋艦、小型艦72艘、運輸船300餘艘，司令是布律埃納；陸軍3.5萬人，內有騎兵和炮兵，由克雷耳拜指揮。另有隨軍學者、技術工人、隨軍商人等2000餘人。出征前，波拿巴號召士兵：“你們要習慣於船上的各種活動；要成為你們陸上和海上的敵人所懼畏的力量；在這一方麵，你們要效法羅馬的士兵，他們既善於在平原上同迎太基人作戰，也善於在戰艦上同迎太基人作戰”但波拿巴也深知法國海軍的實力，如何渡海去埃及需費一番周折。故他在出發前故意散布空氣說，法軍要穿過直布羅陀海峽，繞過西班牙，前往進攻正在發生起義的愛爾蘭，以便從那裏打擊英國。當時歐洲很多人隻知道法國南部各港口都在進行緊張的準備工作，有大量的法軍不斷開往法國南部，但是這些軍隊究竟要開往哪裏去遠征，他們不知道。在地中海指揮英國艦隊的納爾遜上將，也琢磨不進法軍的意圖。但他指揮的艦隊在直布羅陀海峽等候法國艦隊的到來以便迎頭打擊之時，波拿巴卻率領法軍駛向馬耳他島，並於6月10日占領該島。納爾遜得知這一消息後，估計法軍將前往埃及，並立即率所有艦隻揚帆追擊。然而由於過分匆忙，反而超過了法國艦隊。當英國艦隊重新回過頭來駛向君十：

　　坦丁堡尋找法國艦隊時，波拿巴的軍隊已在7月1日上午10時到達亞曆山大海麵。當晚9時，法軍在亞曆山大港西麵的馬拉布特登陸法國人行動進行得很秘密土耳其素丹賽裏木三世還相信法國人的友好聲明，根木料不到法軍的人侵。法軍迅速擊潰了腐朽的士耳其軍隊和馬木魯克軍隊。土耳其艦隊被摧毀，土耳其陸軍遺棄全部武器。逃往敘利亞。馬木魯克術團退往開羅。倒是亞曆山大港人民以房屋為依憑，用原始武器（矛、槍、弓箭等）頑強地進行阻擊，使法軍付出了重大代價，死傷300人，將領克萊貝爾和梅諾受傷，波拿巴險些喪命。但這井不能阻止法軍占領亞曆山大在攻占亞曆山大港之後，波拿巴發表“告埃及人民書”，軟硬兼施。一方而告慰埃及人說：“統治埃及的貝伊們曾長期侮辱法國，傷害它的商人；他們受懲罰的時第三章”偉丈的名聲隻能得之幹東方“—進軍埃及刻已經到來了”“我是來恢複你們的權利和趕走篡奪者的，我比馬木魯克更尊敬真主，尊敬他的先知和《古蘭經》律法師們、酋長們、阿訇們，請告訴人民：我們是穆斯林的真止朋友。”另一方麵他又威嚇埃及人，要他們放下武器，與法軍合作；否則，他們將走投無路，全被消滅。“災殃—成三倍的災殃將降臨到那些為馬木魯克拿起武器同我們作戰的入身上！”7月7日，波拿巴讓克萊貝爾率8000—9000人留守，自己率德塞、雷尼埃、邦、迪加和維亞爾將軍指揮的五個加強師；繆拉將軍指揮的一個2000人後備隊；還有紮格切克和安德烈奧西指揮的兩個各有1500人的投有備馬的騎兵旅，共2丈萬人向開羅推進。

　　一路上，水井都被阿拉伯人堵塞。法軍頂著炎炎烈日，忍著酷熱幹渴，行進在無邊無際的沙漠裏，士兵們怨聲載道。一些卓越的將軍如拉納、繆拉在煩躁時，也當著十兵的麵，把他們的繡花帽子拋在沙灘上，用腳踐踏。在他們眼裏，波拿巴的理想似乎是沙漠裏的夢幻泡影。他們不隻一次陰謀卷起這支軍隊的旗幟，設法把他們帶回亞曆山大港。有一次，波拿巴激動地A到一群心懷不滿的將軍中間，嚴厲地對其中一個身材高大的將軍說：“你曾發表過煽動性言論，你得小心，我將會履行我的職責，你那五英尺十英寸高的身材將不會妨礙你在兩個小時內被槍決掉。”這支征服過意大利，分享過財富、官階、安樂和尊敬的軍隊難以適應埃及的沙漠和在埃及的那種艱辛，但波拿巴依靠自己的感化、氣魄、光榮將他們維係住了。8日，波拿巴到達了綠樹環繞的達曼胡爾。10日，法軍部隊進抵尼羅河上遊的臘赫馬尼埃，他們終於看到了尼羅河的奇妙美景。13日，沿尼羅河水陸同時南進的法軍與穆拉德貝伊、易卜拉欣貝伊率領的約8000名馬木魯克和土耳其步兵和水兵在肖布臘克希村展開大戰。法軍大敗敵軍，繼續向前推進。19日，部隊到達離開羅巧公裏、位於三角洲起點對麵的奧姆一迪南爾，第一次望見了巍峨的金字塔。與此同時，敵軍也在此附近建立了陣地，準備迎擊法軍〕其右翼由土耳其步兵、阿拉伯人和開羅民兵2萬人組成，他們在布拉克對麵、尼羅河左岸的昂巴貝赫村前麵隱蔽的兵營裏，兵營裏配備了40門大炮。正麵由馬木魯克、土耳其軍官、謝赫和埃及的其他知名人物組成，共1.2萬人，他們每個人都騎馬，每人有三四個徒步者服侍，從麵構成了一條5萬人的戰線。左翼靠近金字塔，由8000名阿拉伯貝杜因人組成，這條戰線長達12公裏。

　　另外，從昂巴貝赫村到布拉克和老開羅的這一段尼羅河中，幾乎布滿了分遣船隻，桅牆如林……右岸擠滿了開羅的居民：男人、女人、兒童，他們趕來看一場決定他們命運的戰鬥。

　　21日上午9時左右，戰鬥打響了。波拿巴指著金字塔對士兵們說：“士兵們，40個世紀現在正注視著你們！”法軍士兵個個奮勇爭先。麵敵軍雖人敗眾多，但缺乏統一指揮。當穆拉德貝伊的馬木魯克騎兵和農民軍同法軍鏖戰之際，右翼的易卜拉欣貝伊卻按兵不動。很快，法軍就擊敗了馬木魯克騎兵，其中被法軍逼進尼羅河而溺斃的達敗百人之多。在戰鬥後的幾天，法軍士兵忙於從尼羅河中打撈屍體，尋找金幣。許多人從屍體上弄到了二三百枚金幣。當穆拉德的騎兵潰逼時，右翼的易卜拉欣貝伊驚慌失措，竟下令燒毀船隻，攜帶金銀財寶，率同土耳其帕夏，逃往敘利亞。穆拉德率殘部退到上埃及。金字塔一役，法軍死傷300人，敵人包括馬木魯克、阿拉伯人、土耳其人，被俘、死傷共1萬人。大受震動的埃及人稱波拿巴為“火之王”，馬木魯克人稱之為“神之鞭”。

　　金字塔大破敵軍後，波拿巴派歐洲第一位東方學者、曾在君士坦丁堡和伊斯蘭各國生活過40年的旺蒂爾前往開羅勸降。波拿巴表示要保護這個國家的貿易和土著居民，保證他們的財產安全，尊重他們的宗教與其他風俗習慣。開羅歸順了。24日，法軍開進了開羅，馬木魯克被消滅了。整個下埃及和首都開羅在23天內就都歸順了。在體整10天後，波拿巴繼續收拾殘餘勢力。勒克萊爾將軍前往埃爾漢卡赫，對付易卜拉欣貝伊；繆拉將軍向凱利烏比埃進軍；德塞帶領前往上埃及，追擊穆拉德貝伊。很快，易卜拉欣貝伊被迫連續撤退，後退往敘利亞；穆拉德貝伊也連戰連敗，後被迫投降了波拿巴。

　　波拿巴遠征埃及，用他們的槍炮炸開了古老的埃及大門，結束了它與世隔絕的狀態。這的確給埃及人民帶來了沉重的災難，但同時也將先進的歐洲資本主義因素強行輸人了埃及。正如埃及曆史學家們指出的：“埃及在封建割據狀況下經曆了漫長的歲月，直到1798年法國的入侵才在埃及的曆史上打開了新的一頁。”

　　1798年5月，大批專家學者滿懷憧憬、幻想隨波拿巴離開巴黎，前往那神秘的東方古國埃及。但是，現實卻並沒那麽美好，不遂心的事很快就接踵而至：擁擠的船艙、單調的生活，一望無際的湛藍湛藍的大海總是橫在眼前，巴黎種種耳目繁華的娛樂已遠離他們而去。

　　除卻海上的飛鷗片帆、天上的雲湧風起、還有帶有腥味的海風，他們不能有新的接觸。盡管輪船行駛在蒼茫的大海上，但他們卻如缺水之魚，實在忍受不了。經過12天的航行，船才到了撒丁島的海麵上，真不知何年何月才可到達那個神秘的地方。

　　為了給無聊的人找點事情幹幹，波拿巴組織專家、學者、高級軍官們天天展開討論。論題有：盧接的人民主權，私有製何題，各種各樣的政府間題，戰爭問題，宗教問題，地球的演變問題，等等。專家學者或許能從中找到一點欣慰，但軍官們則覺得無聊進頂，以至於朱諾在大家討論時打著震天響的呼嚕。生活依舊百無聊賴。當船到馬耳他水域時，科學遠征的組織者阿爾諾率先當了逃兵，他找了一個理由上岸，直奔巴黎而去。經過了6個星期的漫漫航行，他們終於踏上了那神秘的土地，見到那個他們認為“每走一步都將發現值得引起仿效的遺跡”亞曆山大城。之後，他們狂飲聖潔的尼羅河水，擁抱漫漫的大漠黃沙，觸感神奇的金字塔。

　　為了更好地了解埃及。研究東方文明，在法軍攻占開羅後，波拿巴旋即成立了“埃及藝術與科學研究院。”

　　研究院分為數學、物理學、政治經濟學和文學—藝術四部。每部由12名院十組成。研究院的主要目標是：

　　（一）知識的進步及其在埃及的傳播；（二）探討、研究和出版有關埃及的自然、工業和曆史的真相；（三）就政府可能谘詢的各項問題提出意見。研究院每兩年還提供用於研究“關於埃及文化進步問題”及“關於工業發展間題”的兩項獎金。研究院每旬要開兩次會議，並規定法蘭西部隊所有將級軍官都得參加這些會議。波拿巴在第一次會議上就提出了不少有意義的問題，如：從節約燃料的角度出發，部隊能不能用爐子烤西包，怎樣烤？埃及是不是有什麽東西可以代替忽布來w造啤酒？

　　什麽是淨化和冷卻尼羅河水慣用的方法？在開羅目前的情況下，製造風力磨或水力磨是不是更恰當些，埃及有沒有製造火藥的材料，是什麽材料？埃及的法律和教育狀況怎樣？在這些方麵，什麽是可能的和為人民所希望的改進？等等。

　　埃及研究院的學者們對埃及作了大量的研究。他們通過對埃及地理和地質情況的勘察和測量，繪製出了第一部埃及地圖集；他們通過收集大量的動植物標本，為後人研究尼羅河流域的生物留下了寶貴的資料；他們通過對長期折磨埃及農民的常見病—眼炎的研究，在防治眼病方麵取得了進展。埃及研究院的學者們還在傳播西方的科學文化方麵起了不可忽視的作用。他們在開羅辦了圖書館、印刷所、機械學實驗室和物理實驗室；他們把研究院的儀器、標本陳列在宮廷花園裏；他們把關於先知穆罕默德的書、自然史和醫學方麵的書、伊斯蘭教方麵書籍的法文譯本陳列在圖書館裏；他們創辦了埃及的第一家報紙和埃及最早的期刊“埃及旬刊”。他們的研究成果後來被逐步整理出來，編成了一部巨著《埃及記述》，第一次向歐洲和全世界展示了那時埃及的全貌法國在埃及的科學遠征，還有一件事不可不提，那就是羅塞塔石碑的發現。1799年的一夭，法國士兵在地中海沿岸一處名叫羅塞塔的村落旁修整工事，挖出一塊高1米、寬0.75米的黑色石碑。上麵是14行象形文字，下麵是54行古希臘字母文字。大概是受波拿巴科學遠征的影響，軍宮沒有把這塊者似平常的石頭用來修築工事，麵是送到了開羅，但後來卻輾轉進人了大不列顛。希臘文被輕而易舉地翻譯出來。其主要內容是：公元前I%年埃及諸大神廟的僧倡對古埃及國工托勒密的頌詞。碑文的最後特別提到此碑文係用象形文、象形文簡化字（公元前1000年左右出現的通俗體象形字）和希臘文三種文字寫就。古文字工作者都想抓住這個契機，從已知推出未知，一舉破譯象形文字，立下千秋偉業。但情況並非如此簡單，他們在這14行文字麵前一籌莫展。直到1822年，一個天才的年輕人商博良才將象形文字釋讀成功。這樣，一門新的學科—埃及學誕生了。古埃及5000年曆史的寶庫向人類重新敞開7大門。商博良也當之無愧地成為埃及學之父。

　　埃及研究院在埃及的研究和探索，對於古埃及文明重現天日，對於西方人了解東方文化，對於東西方文化的交流、整合起了一定的作用。

　　四千萬人注視著波拿巴法軍開進開羅後，波拿巴像個素丹皇帝似的住了F未。他發表了第二次“告埃及人民書”，聲言埃及已經被法軍“解放”，埃及人民應該和法軍親善，恢複秩序，安居樂業。波拿巴還聲稱自己K依了伊斯蘭教，是伊斯蘭教的“保護人”，並戴著伊斯蘭教的頭巾到清真寺裏參加禮拜。他還鼓勵部將和埃及人通婚波拿巴如同在意大利一樣組建政府統治。他指派舍爾葛成等10名長老為部長，組成傀儡政權國務會議，負責執行他統治埃及的意誌。他下令在埃及各省成立行政、警務、征稅機構。各省政府由7人組成。各地警務由一名受法國總督調遣的警務官統領60名武裝的當地人員負責。各省設監察官，監察租稅和國家歲人的征收事宜，總管由法國人擔任。

　　正當波拿巴躊躇滿誌之時，納爾遜率領的英國艦隊在阿布基爾海戰中給了他沉重一擊。8月30日下午2時半，強烈的西北風呼嘯不停，英國艦隊滿風鼓帆地突然出現在法軍亞曆山大的警戒線上。法軍發現英國艦隊隻不過由11艘裝有74門大炮的兵艦、1艘裝有50門大炮的兵艦和1艘實力更小的三桅艦組成。下午5時，英國海軍上將認為以自己這樣一支實力不強的艦隊進攻法國艦隊看來是不可能的。晚上8時，在夜幕籠罩下，停泊在亞曆山大港西麵的兩艘英軍主力艦悄無聲息地漸漸逼近。而法軍卻以為，隻要敵人在夜間無其他兵艦增援，戰鬥將推遲到第2天進行，因為納爾遜僅憑現在的這些兵艦，無力與法艦杭衡。所以，當英軍主艦悄然出現在戰場，並進人法艦大炮射程之內時，法國海軍上將卻來發出開火命令，這使雙方都大為詫異。納爾遜命令英艦拋錨，一艘對一艘地進攻法國兵艦，目的是使每艘英艦都能擊毀一艘法艦。阿布基爾大海戰打響了。遼闊的海而上空交雜著密集的炮火聲，濃重的夜色被炮火撕開一個又一個裂口，大約9時，法國艦隊旗艘“奧裏安”號（即“東方”號）中彈起火。到10時，船上發生了爆炸。法國艦隊司令布呂埃斯表現出極大的勇敢精神。他雖兒次受傷，卻拒絕到繃帶站去包紮。他站在司令台上指揮作戰，直至犧牲。但停泊在岸邊的法國海軍上將維耳涅夫不知是畏懼狂風，還是怕死，在戰鬥打響後18個小時他才割斷錨索，率領有80門大炮的兵艦“維耳格耳姆·帖耳”號和“熱涅遼”號，以及巡洋艦“迪阿納”號和“尤斯提斯”號出海。而組成右翼的其餘兵艦都停泊在海岸邊，幾乎沒有參加戰鬥。英法艦隊水兵都一致認為：維耳涅夫本來是能夠保證法軍取得勝利的，他在晚上8時就能做到這一點，在“奧裏安”號爆炸啟的午夜他仍能做到這一點，可是他沒有這樣做法國艦隊失致的命運就這樣被注定了到2日正午的時候，戰爭的結局已明朗化。維耳涅夫此時才加人戰鬥，這已於事無補。阿布基爾一戰，英方傷亡了801人，他們俘擄了7艘法國主力艦。法軍被俘和陣亡的人數幾乎達3000名。回到亞曆山大的有3500人，其中有900名傷員是英國人遣返的。這一戰役使在埃及的法軍完全失去了與英國在海上較量的能力，法軍死死地被困在這個被海洋與歐洲分離的非洲大陸上。它也使在埃及的法國人的全部對外貿易都停頓了。納爾遜將軍憑借這一戰役永垂青史。

　　與此同時，土耳其素丹對法軍攻取埃及大為震怒9月I日，土耳其向法國宣戰，其武裝力量在敘利亞的幾個地方集中。埃及人民對法軍的到處劫掠人為不滿。

　　全國各地掀起反法浪潮。10月21日，開羅人民舉行了第一次武裝起義，殺死開羅衛戍部隊司令杜布、擊斃法軍上校薩勒考斯基。盡管法軍傾瀉了成千上萬發炮彈，下令屠城，將起義鎮壓下去，並將4000名起義者殺害，但許多埃及人拒絕與法軍合作，農民和牧民組成的遊擊隊到處襲擊法軍，以至法軍不敢隨便離開兵營在這樣的情況下，波拿巴決定增援3萬精兵，並力圖發動敘利亞人驅趕土耳其人，然後揮兵攻陷大馬士革和阿勒頗，占領美索不達米亞，直接威脅印度。再北入小亞細亞攻打君士坦丁堡，打垮土耳其。待亞洲穩定後，再回歐洲，經亞得利亞海，擊滅奧地利，從維也納凱旋巴黎1799年1月，在蘇伊士的邦將軍從西奈半島進人巴勒斯坦。2月11日，波拿巴留德塞於埃及，親率1.5萬人從開羅出發。指揮先頭部隊的克萊貝爾曾迷失在把亞洲和非洲分開來的那片沙漠裏。24日，法軍進入巴勒斯坦，攻陷加沙。為了贏得阿拉伯人的支持，波拿巴和高級將鎮聲稱自己是伊斯蘭教徒，並說：“我要像真主一樣仁慈，不但對人民仁慈，也要對貴入仁慈”他希望敘利亞人與法軍一起對付英國人和馬木魯克。3月4日，法軍攻打雅法城，激戰七日而陷之，守城的4000名阿爾巴尼亞士兵投降。法軍糧食缺乏，無法供養俘虜，又不願釋放他們，增加敵軍兵力，故把他們全部槍斃。波拿巴這一舉動，失信於入，也激怒了對手。3月19日，波拿巴率軍攻打阿克。據守阿克的查薩爾不僅得到英國的物質支援，還得到英國艦隊的火力支持，土耳其軍隊和阿拉伯人民也從陸上夾擊法軍。此外，法軍內疫病流行，數千士兵染病。法軍屢攻阿克而不克。有一次在戰壕裏，波拿巴還虛驚一場。一顆炸彈突然落到他的腳邊，他的兩名勇敢的衛士多梅尼爾和蘇雄立即撲到他身上，把手臂舉到他頭上，把他的各個部分都掩遮起來。幸好炸彈寬肴了大家，沒有人出事。多梅尼爾立即被提升為將軍。後來他在莫斯科戰役中失去了一條腿。1814年，反法同盟占領了巴黎幾個星期，他在萬森要塞仍然堅持不屈，並對勸降者答複道：“當你們把我的腿還給我的時候，我會把我的要塞交給你們”法軍戰事不利，士兵們怨言紛起。當軍隊穿過敘利亞的時候，每一個士兵都哼著伏爾泰的《紮依爾》中的詩句：“此後，法蘭西人已經厭倦於尋求，司令神並非為他們創造的水土；他們不願意離棄他們富饒的祖國，淒涼地稽留在這不毛的沙漠阿拉伯”波拿巴後來也回憶說：“士兵們對要幹的事並不熱心；開始時，他們老是想卷起他們的軍旗跑掉。”在這樣的情況下，波拿巴隻好撤兵。5月20日，法軍從阿克撤圍。6月14日，波拿巴回到開羅，其部隊隻剩下12萬人。攻打敘利亞法軍共損兵5000人。真是雄獅再威武，進人沙漠也無奈。

　　當1798年5月波拿巴遠征埃及時，老謀深算的英國就立即糾集心懷不滿的俄國、土耳其、奧地利、那不勒斯等國又組成第二次反法同盟。它們不僅打算把法國人趕出北意大利，而且要推翻法國的共和製度，恢複波旁王朝。

　　1799年3月，反法同盟在德意誌西南部、瑞士、意大利北部同時發起進攻。其中，俄國元帥蘇沃諾夫親率俄奧聯軍進攻意大利北部地區。反法聯軍先後打敗了莫羅、麥克唐納和茹貝爾指揮的法國軍隊。4月29日，聯軍占領了米蘭。5月26日，又占領都靈。俄奧聯軍在多瑙河上打敗了儒爾當，在北意大利打敗了莫羅和馬塞納；南阿爾卑斯共和國被消滅了；哥薩克已經抵達了阿爾卑斯邊界；曼圖亞要塞遭受圍困。法國差不多被趕出了亞平寧半島，就連法軍的軍團司令茹貝爾將軍也被俄國士兵擊斃。波拿巴第一次遠征意大利得來的勝利果實幾乎被喪失殆盡。8月下旬，反法聯軍經瑞士向法國邊境推進。英國軍隊亦在荷蘭登陸，控製了荷蘭的北部，並吞了荷蘭全部海軍。

　　法國形勢岌岌可危，督政府卻腐敗無能，根本無力領導反抗外敵的戰爭。法國形勢日趨惡化，整個法國充滿著混亂和不滿。大資產階級指責督政府毫無魄力，不能建立一個鞏固的資產階級專政；中小資產階級抱怨督政府無所作為，不能給他們帶來任何利益；上兵群眾把督政府看作是貪汙和腐敗的象征，不願意再為他們去流血和賣命；廣大工人和農民更是深惡痛絕這個督政府，深為自己又開始惡化的處境而憂心。總之，整個法國社會，包括各階級和各行業的人們，對於督政府都喪失了信心。經過了風風雨雨的法國人這時候明白了，什麽人權、憲法、共和國都不能實現法國的穩定，不能保證自己的利益；要實現自己的利益，就必須有一個人、一個強有力的統治者、一個真正的“佩劍人”、一個英雄！

　　莫羅、茹貝爾、波拿巴都被看成是這樣的候選人。而遠在埃及的波拿巴將軍由於受英國艦隊的封鎖，對此竟一無所知。但曆史非常垂青那個勇敢的、富有冒險精神的、極具軍事和政治天才的科西嘉人。它選擇了最恰當的時機把這個信息透露給廠他，讓他冒險從神秘的東方回到巴黎去抓住這一曆史機遇，成為法蘭西的主宰，創造法蘭西的光輝曆史，增添世界曆史的神奇光環遠在埃及、被英軍切斷與法國的聯係、得不到任何來自歐洲消息的波拿巴焦急萬分。正在這時，法軍贏得了阿布基爾戰役的勝利。波拿巴與封鎖海岸的英國艦隊司令西德尼·史密斯進行了談判。表麵上，他與英國人討論交換戰俘；實際上，他想刺探法國的信息。信息在此時遠勝過金錢。英國艦隊司令西德尼·史密斯對法國在歐洲的局勢幸災樂禍，他把近幾天的報紙交給了法國代表。被拿巴弄到了他垂涎的報紙—信息。當一名副官把報紙拿到波拿巴的帳篷時，已經人睡的他一骨碌地坐了起來，跳下床來，奪過報紙，整整讀了一個通宵法國的局勢令人沮喪：敵軍大軍壓境，督政府風雨飄搖。但波拿巴了解了之後卻非常興奮：機會來了，波拿巴拯救法國的機會來了，波拿巴主宰法國的機會來了。盡管此時英國戰艦雲集地中海，去土倫的路尚不順風，但巴黎是他的歸屬之路。他應該冒險回國。第二天清晨，波拿巴召見海軍司令岡多姆，與之密談了兩個小時。然後，波拿巴回了開羅，作回法國的準備8月22日，波拿巴在亞曆山大港總司令部發布了《告東方部隊書》，他說：“看到來自歐洲的消息，我已經決定回國。”他任命克萊貝爾將軍為東方部隊總司令。他還對埃及的軍事政治作了部署：對外方麵，東方部隊不應當為另一個戰役去冒險，可以與奧斯曼土耳其政府締結和約，即使以撤出埃及為主要條件也可以。但前提條件是：雙方簽訂一個為期6個月的停戰協定，以便雙方辦理換文手續。對內方麵：始終把基督教徒作為朋友；政治土依靠開羅的顯要長老統治埃及；在軍事上。牢牢掌握亞曆山大港和阿裏什兩個要塞，這是埃及的兩把鑰匙；在思想文化上，用法國的習俗、語言、文化去同化埃及人，創造一切條件把馬木魯克送到法國去學習；在經濟上，對是否由法國人自行收稅的新稅製要三思而後行。

　　當天晚上，在尼羅河三角洲一片閱無一人的海灘上，波拿巴帶著貝蒂埃、拉納、繆拉、安德烈奧西和馬爾蒙將軍以及蒙日、貝托萊公民和500精兵登上“米爾隆號”和“卡雷爾號”兩艘小型三桅戰艦。前一艘戰艦是以一個中尉的名字命名的，他在阿科萊戰役中，以身體掩護波拿巴而中彈身亡。臨行前，他告訴梅努將軍：“我的親愛的，好好堅持下去。所有在這裏的其他一切人都要好好堅持下去；如果我有幸在法國登陸，那麽空話連篇的統治就結束了。”夜色蒼茫，星光點點，英國艦隊在巡弋。具有高超駕駛技術的岡多姆啟動了馬達，載著偉大的波拿巴駛進了地中海，迎著海風，踏著海水，踩著生與死的交界線，麵臨著消亡與輝煌的抉抒，向著法蘭西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