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史在女人麵前拐彎·外國卷

第四節 雷霆手段抓政經

　　馬科斯外逃，科拉鬆得以順利上台執政。但當上了總統後，她不得不麵對馬科斯留下的爛攤子。此時，國民經濟處於崩潰邊緣，菲律賓共欠外債260億美元，國內失業率居高不下，全國勞動力的1/3找不到工作，連首都馬尼拉都有200萬人生活在極端貧困中，其中有60萬人無家可歸。當時的菲律賓，除了色情業以外，幾乎再沒有一個行業能讓人感到繁榮興旺。與此同時，國家內部還存在著戰亂和分裂的隱憂。“菲律賓共產黨”有自己的一支軍隊，並且當時已發展到兩萬人，在科拉鬆上台以前一直致力於武裝鬥爭；而“摩洛民族解放陣線”由於自己的穆斯林信仰與天主教格格不入，與政府矛盾一直很深，所以也建立了自己的武裝，並要求脫離菲律賓，獨立建國。除此之外，菲律賓軍隊派係林立，而支持馬科斯的少數部隊也頻頻向新政府發難。麵對國內嚴峻形勢，科拉鬆並不驚慌，她冷靜地呼籲人民給她時間處理這些問題。在宣誓就職的第三天，科拉鬆就下令釋放了39名政治犯。她宣布說，政府將“毫不例外地釋放所有政治犯”。3天之後，科拉鬆政府釋放了菲律賓共產黨領導以及其他被拘留的政治犯，總共517人。接著，科拉鬆又在一些公開場合表示，她準備同菲共的新人民軍對話。她說，如果與新人民軍對話取得成功，釋放被馬科斯關押的以西森和丹蒂為首的反叛高級首領是必要的。為了以引人注目的方式向新人民軍表示誠意，科拉鬆首先下令在棉蘭老地區中部單方麵停火，停止對新人民軍和“摩解”組織的軍事行動。她要求軍隊把注意力轉移到準軍事部隊方麵，追回選舉期間發給馬科斯支持者的非法武器。在3月22日的菲律賓軍事學院畢業典禮上，她向2000多名學員發表了演說。她說，她現在對菲律賓人民首先要做到的就是消除侵犯人權行為，“隻有揭露錯誤行為，我們才能開始我們的新生。”“隻有對過去做出誠實的判斷，才能使今後有個幹淨的開始。過去的惡習要調查，確實有罪行或嚴重錯誤的軍官和士兵要適當處理。”接著，她向叛亂分子呼籲，稱他們是“我們在山上的兄弟姐妹”，“你們進行反馬科斯的戰爭，因為他是最不公正、貪婪和殘忍的化身。我同他鬥爭也是出於同一個原因”。

她勸他們與政府和解，共同建設菲律賓。與此同時，科拉鬆希望從世界銀行得到安置新人民軍等反叛者計劃的援助。但是，建立內閣委員會審查各部門提出的計劃需要5個月的時間，內閣認真著手做這件事情又需要5個月的時間。如果讓反叛政府的武裝力量回歸，政府必須首先為他們提供土地、工作和住房。經過努力，一些地方的教會、社會團體幫助政府解決了這個困難，但還有更多的問題需要政府去解決。科拉鬆為此而不懈地努力著。她甚至成功地與菲共和“摩解”達成了一些協議，並實現了短暫的停火。令人惋惜的是，更多的當權者似乎更喜歡自己的國家處於混亂中。他們一係列的愚蠢行為使科拉鬆疲於奔命，進展甚微。不管怎麽說，同菲共以及“摩解”取得的協議，是科拉鬆·阿基諾執政以來最出色的成就。美國官方對菲共疑懼頗深，但也支持科拉鬆同菲共和談的政策。除了努力使菲律賓國內環境保持穩定，科拉鬆還積極進行發展菲律賓經濟的努力。上台後，科拉鬆首先凍結、沒收了前總統馬科斯及其親信搜刮來的不義之財，打破了20年間馬科斯的親信對菲律賓經濟命脈——食糖和椰子業的行業壟斷；鼓勵發展私人企業和中小企業，同時，組織了霍維托·薩隆加方主持的廉政委員會，該組織負責追查馬科斯在國內外的財產。科拉鬆還非常重視農業經濟的發展。她在政府的中期發展計劃中，把發展農業作為重點。這包括增產稻米和作為輕工業原料的經濟作物。她特別撥款39億比索作為農業的緊急就業費用，救濟貧困農民；同時，調撥60億比索作為農村基本建設經費，取消農業產品的出口稅，降低化肥、農藥的價格和農業貸款利率，積極吸引外資以支持鄉村企業的發展。在新政府的努力和農民生產積極性得到發揮的情況下，菲律賓1986年下半年的農業產品收成比例比上半年增長約10%。如果按照這個增長速度，到1987年，菲律賓的糧食就能達到自給自足的水平。菲律賓是一個農業國。這就標誌著它仍是一個經濟上十分落後的國家。所以，要讓菲律賓三分之二的農民逐漸富有，完成農業向工業的過渡，首先要進行的是改變生產關係，解放生產力，也就是進行土地改革。這是廣大無地農民強烈而迫切的要求，也是發展農村經濟的必由之路。科拉鬆注意到了這一點，上台後，便組織一批人積極製定土改方案。1987年4月，科拉鬆批準了一個“六年加速土地改革方案”。

該方案計劃在6年內將390公頃土地分給200多萬農民，這包括地主擁有的稻田、玉米地種植園，政府閑置、沒收和征購的土地等。除此之外，科拉鬆還計劃了另外一些促進經濟發展的措施。首先，她提倡自由經濟，鼓勵私人企業發展。1986年4月30日，科拉鬆在馬尼拉舉行的亞洲發展銀行年會上致詞說，她的主要目標“是使政府較少地幹預經濟”。她把從馬科斯及其親友那裏沒收來的公司和企業發售給私人，並從稅收經營方麵給予私人企業各種鼓勵和照顧。她還特別強調要加強外貿輸出，多生產質優價廉的出口產品，使它具有國際競爭力。科拉鬆認為，隻有發展出口產品的生產，促進外貿，才能促使菲律賓加快經濟增長。為此，科拉鬆從1986年6月起，取消了木材以外的所有商品的出口稅。在這之前，政府的經濟部還撥款16.6億美元作為公共建築開支，刺激建築業的發展，並計劃在18個月內雇用100萬工人。1986年10月，科拉鬆向菲律賓商界透露，政府還在擬定經濟改革方案，它的內容包括：削減赤字、重新振興政府的金融機構，特別是強調發展銀行和國家銀行扶植私人企業等。科拉鬆形象地比喻說：“政府已經造成滿壘，現在是要商界出擊全壘球以便獲得滿分。”其次，她決心敞開國門，麵向世界。1986年6月和11月，她不顧菲律賓盛傳的政變謠言，先後飛往美國和日本，向這兩個國家朝野介紹菲律賓的經濟現狀並尋求貸款。科拉鬆在當年9月份抵達美國。由於菲律賓特殊的大選和全世界都意想不到的結果，使科拉鬆·阿基諾早已成為全世界的名人。但美國政府的看法多少有些不同，美國總統裏根和他的顧問們不喜歡科拉鬆對叛亂、美國基地和外債等問題上的不肯定態度，而科拉鬆對裏根與馬科斯之間的友誼、美國的援助承諾遲遲不兌現也極為不滿。但她與裏根總統的會談是很成功的，彼比都產生了一種默契。談話預計10分鍾到20分鍾，結果他們談了一個小時。科拉鬆為了盡快獲得美國的援助還特意趕到美國參議院，站在美國的議員麵前講起了自己死去的丈夫和他的追求，以示他為此而付出的沉重代價。她也談到了新政府對民主的信念。她告訴參議員們，丈夫的死“使我們恢複了勇敢和信心，隻要有了這些，（人民）可以再次獲得自由。於是就開始革命，革命把我帶到民主最有名的故鄉——美國的國會”。她接著說：“……在我們建立一個新的民主國家的被壓迫者的避難所時，和我們站到一起吧！”科拉鬆的同行者抱怨她的講話裏“沒有外交政策，沒有經濟政策，沒有足夠的政治家的風度……”但當科拉鬆走下講台時，美國共和黨多數黨領袖參議員羅伯特·多爾說：“科麗，你打出了一個全壘球！”科拉鬆一笑，說：“我希望奠定一個基礎。”訪問完美國後，科拉鬆·阿基諾又來到了日本。

科拉鬆在日本首相中曾根為她舉辦的宴會上說：“我們希望能在菲律賓成功，在亞洲和整個世界發揮我們應有的作用。”她還說：“我深信菲日關係將會更好。”她在日本下議長和上議長設的宴會上說：“我們需要援助，但更重要的是，我們需要日本對菲律賓的繁榮和希望表示出信心。”中曾根事後讚揚科拉鬆“姿態甚為坦白、誠實，同樣洋溢著愛國之情”，“她的每一言詞都給日本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是一位偉大的領袖，慷慨的女性”。科拉鬆於6月5日回到菲律賓，她對記者說：“日本被證明是一個支持菲律賓發展的真正可以信賴的朋友和盟友”，“盡管菲律賓國內存在著政變的謠言，有不穩定的因素產生，但日本明確表示支持菲律賓政府，並慷慨地提供了援助”。科拉鬆的美、日之行，取得了相當巨大的成功。美國政府批準給菲律賓新政府兩億美元的貸款。日本政府決定向菲律賓提供1000億日元的援助，其中包括404億日元特別貸款，供菲律賓建設卡拉卡火力發電站；500億日元貸款（作為第14次貸款）；還有無償資金合作約為90億日元。後兩項都比以前同類貸款數目增多了。科拉鬆在美國和日本特別注意同商界名流接觸，請求他們到菲律賓來投資。她還將政府沒收的馬科斯及其親友的企業（約合18億美元）向日本商人兜售。接著，科拉鬆又派代表飛往加拿大、德國、法國、澳大利亞、新西蘭、丹麥、挪威等國廣泛開展聯係，力爭做到外援多元化，外國投資多元化。科·阿基諾與業界婦女在一起為了把有限的錢用在刀刃上，科拉鬆特別注重開源節流。同時，科拉鬆政府還在政府的經費使用上大做文章。1986年內閣會議上，科拉鬆作出決定：內閣成員出國履行公務必須控製開支，任何部長都不得訂購頭等艙機票，不得住豪華旅館。科拉鬆在會上說：“既然是一個革新的政府，就不能違背簡樸的原則。”

她不僅要求別人這樣做，也能嚴於律己。在執政後她沒有住進豪華的總統宮——馬拉卡南宮，寧願每日從奎鬆市開車上班，並自帶一頓午餐。後來，為了節省時間，她與家人搬到了離政府比較近的一套住宅中，而馬拉卡南宮仍隻是她會見國內外人士和辦公的地方。她去美國訪問時，買的是普通機票，隨身隻帶了兩個皮箱。在她的積極倡導和帶動下，1986年3月至9月的總統辦公室開支節餘3148萬比索，較1985年同期節約開支1.3億多比索。科拉鬆注意對菲律賓旅遊業的發展和開拓。她認為，菲律賓旅遊資源豐富，大可利用。她除了把總統府的一部分改為博物館以吸引國內外遊客之外，還組織專人研究開辟更多的旅遊點和建設各種旅遊設施。1986年8月和9月出現了國外遊客增多的現象，據官方統計，1986年，菲律賓觀光業總收入為6.5億美元，較1985年增加27%。科拉鬆·阿基諾通過與政府內閣成員的不懈努力，使菲律賓在她執政的第二年，就有了顯著的成績：1986年的經濟增長率為0.13%。這個數字雖並不耀眼，但這是她的新政府在廢墟上建立起一個樂園的開端。因為在這之前，菲律賓經濟是負增長。同時，新政府領導下的通貨膨脹已大幅度下降：1984年菲律賓的通貨膨脹率為50%，1985年為23%，1986年就減少到3.3%；外貿赤字也有明顯的好轉，1986年1月至8月共為8200萬美元，而1985年同期為3.28億美元，外貿赤字下降了75%；匯兌率也從科拉鬆·阿基諾執政前的25比索兌換1美元變到21比索兌換1美元；外匯儲備，1986年2月底僅有9.11億美元，到1986年底就上升到20億美元；國內貸款利率在馬科斯統治時期曾高達50%，現在穩定在15%，優惠貸款利率甚至下降到12%～14%。稅收改善也非常明顯，1986年第一季度稅收虧損11億比索，到了4月份，就開始趨於上升；到5月份，兩個月的稅收比去年同期增加了5.6億比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