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娟一直把他送到編輯部才回北京。
張津生進去一看大家對他的態度都有些曖昧,知道不妙。他到主編那裏,氣勢已經沒有過去那麽囂張了。
津生,有些事情不是我能左右的。
甭羅嗦,有嘛話就說。
上麵知道你的事情了,正在研究處理意見。
關鍵是你,你要是官報私仇,我跟你沒完。
津生,不是我的意思,你問所有人,我在上麵來人麵前是怎麽說的你。
張津生瞪了主編好長時間,扭頭走了。
這種事情,在不大的天津文化界傳得極快,馬上沈萍萍就知道了,掐指一算剛好三十小時。也就等於轉天晚上,沈萍萍下班之後急匆匆回到家裏。
到底是怎麽回事?她問。
我就因為請了兩天事假,他們要開除我。
我問的是為什麽你在三講的關鍵時刻請假?
北京有一個重要采訪。
什麽采訪重要到你連工作都不要的地步?
我也不知道會是這樣。
你是不是在外麵有女人了?沈萍萍一下子把戰爭升級了。
有女人也沒把你怎麽樣。他不想撒謊,甚至覺得不如幹脆這樣把事情挑明了。
你以為隻有你會這樣,是吧?別以為我們就沒人要了。
你想這樣,我也沒辦法。
那就散。
張津生錯愕了一下。然後冷靜下來,就開始收拾東西了。沈萍萍還在氣頭上,胸口一起一伏的,張津生還真沒見到過她發過這麽大的脾氣。他把簡單的東西整理好,帶上自己買房子以後剩下的一點錢。這時候沈萍萍才知道他是真的了。
你,真要走?
也許,分開一段時間比較好。
別走,我剛才太不冷靜了。她過來抱住張津生,把臉貼在他的背上。
張津生停在那裏,過了片刻,他提醒著沈萍萍我已經沒有工作了。他知道這對於沈萍萍來說無疑是嚴重的打擊,她的身份哪能允許自己的丈夫沒工作呢?她就是再掉價,也不能找一個沒組織的人當丈夫。
我可以幫你,我找市裏領導去。
張津生知道市裏領導她很認識幾個,她甚至能把這件事情辦好。但是他不願意,他不想欠她的情,將來難免再有口角的時候,那會兒她把自己的功勞擺出來,麵子往哪裏放?主編這小子明顯地想官報私仇,自己麵臨滅頂之災,還是爽快一點,幹脆把工作辭了,當一個自由撰稿人。他顧不上那麽許多,他決定了。
咱們都冷靜一下,要是有緣分的話,也許我們還能在一起,我想那時候你的決定才是認真的,經過深思熟慮的。
你還是要走?
咱們把時間定為一年,當然你可以做任何選擇。反正我是一年之內不會結婚的,哪怕我有人了。
我等著你。
不要說這樣的話,太早。再見。
再。見。
張津生在院子裏舒了一口氣,他抬頭向天上看去,才九點左右,已是漫天星鬥。他不想去任何朋友家,打算就這麽在天津消失掉,也挺好。天津對自己來說沒什麽可掛念的,不如自己闖出點名堂之後再來更合適。他給娟娟打電話。
大哥,有啥子事情?
你能不能來接我,大哥離家出走了,現在沒有火車,大巴也沒有了。
大哥說在哪裏集合?
張貴莊高速公路收費站裏麵,外麵就要多收幾十塊錢。
好的,我一個小時二十分鍾之內準到。大哥把手機打開。
一定。
這期間,他到編輯部最要好的一個朋友家去,做了最後的交代。他希望自己來信他能幫自己收起來,因為很可能裏麵有王小菁的信函。一二三,四五六,包括幫他把房子賣掉的事情,他考慮要真是和沈萍萍離婚房子隻能贈送給她了。他前前後後全囑咐了,正好一個小時。他出門打上出租,直奔高速路口。
娟娟已經等在那裏了,她正想給他打電話,他的出租就到了。
他穿過收費口,值班的還想找他說說,他把記者證拿出來,給人家講了一番道理,說這就和坐地鐵一樣,三塊錢可以坐一天。人家把他倆放走了。
大哥,怎麽回事?
大哥因為前兩天來北京,被單位開除了。
不怕,正好咱們大家一起幹,我們正缺人手呢。
我就是跟你們,也不能瞎參與,專題片方麵還可以,剩下的一律你們做主。
大哥,我很高興,你都加入我們的大軍,心裏更有底了。
但是大哥的主要任務是找你小菁大姐。
我們幫你,大哥我們不是那麽小氣的人,走南闖北的,還不知道這個?
張津生笑了,他側臉看了看正在開車的娟娟,她雖然年齡和沈萍萍一樣大,但是生活經曆上她和沈萍萍比起來,簡直不能同日而語。
大哥看我,是不是我又在大哥麵前冒傻氣了?
不是,正相反,我對你更加尊重了。
大哥,有你這句話,啥子全有了。大哥,今天我把大哥送到小黃那裏?
為嘛?
小黃也喜歡大哥。
我真不知道你們這些人是怎麽想的?你們就這樣把人送來送去的?或者你不喜歡大哥了?要是那樣的話,你把大哥安排在一家小旅館得了。
大哥,你千萬別誤會。好好,你住在我那裏。
娟娟接著就不說話了,張津生見她半天沒動靜,側臉看了看她,天呐,她在擦眼淚。
也許,大哥應該去。
大哥,你別誤會,我們倆是多年的好姐妹,說好了的,有富同享,有難同當。你要是不去,她認為我故意不讓你去的,會傷我們倆的感情。
簡直是天方夜譚,那怎麽才能不傷你們倆的感情呢?
大哥去她那裏就可以了。
去多長時間?
我也不知道,反正大哥應該在我們倆之間來回就是了。
你們這樣好,將來還結婚不結婚?
接呀,那必須是那個男人喜歡我或者小黃,而我和小黃又必須喜歡他,就可以停止這樣的來往了。
也就是說,我假如決定和你結婚,小黃就不能和我那樣了?
對,大哥說得沒錯。
要是有壞人想在你們倆之間占便宜怎麽辦?
好辦,拿錢來。一樣,我們會更加互相推薦,為的是掙錢。
可你們為什麽不在大哥身上掙錢呢?
我們都喜歡大哥,再說大哥不是在我們之間占便宜的人。
天呐,這簡直是你們倆的首創,可以稱做黃、娟定律了。那麽為什麽不同性戀?
掙不到錢,沒啥子意思。
那好,大哥就到小黃家去。
張津生雖然這麽說,但是他覺得這真不是事,哪有這樣的?娟娟高興得差點沒從車上跳起來,她馬上給小黃打電話,讓她把家收拾幹淨,大哥無家可歸,暫時就由咱倆照應了。
小黃別看表麵不苟言笑,內心的情感比火還旺。張津生進屋之後,娟娟就要走,小黃還不太好意思,不知下麵進行什麽,想讓她陪自己一會兒。
你先陪大哥吃點東西,這還用我教你?大哥,周末你是我的,我到時候來接你。
咱們可說好了,大哥還是要找你們大姐姐的。
就是為了大哥的重情重義,我們先替姐姐保管好大哥。
那,你走吧,別忘了把你們的手機打開,我在給報社的信上把咱們四個人的手機全寫上了。隻要人家撥通一個,你大姐姐就算找到了。
放心吧,我的手機從來沒停過,除非和大哥在一起,和別的老板我們不停手機就是。
你走吧,大哥知道該怎麽辦。
小黃,把大哥照顧好了。我走了。
小黃見娟娟這樣磨嘰,在一旁隻管笑,張津生都不好意思了。
快走吧,我又不是外國元首,不至於的。
娟娟終於走了。小黃才把大門關上,回頭對張津生說。
大哥,我剛在超級市場買了一隻雞,燉了半天了。
正好我有點餓,你真會體貼人。咱倆一起吃,邊吃邊聊。
大哥吃,我在減肥。
不至於的,減嘛肥呀,挺好的。
大哥不知道,體形是我們的本錢,也是飯碗。
真是的,為了保住你的飯碗就不端飯碗了?
張津生剛吃完,小黃過來對他說。
大哥洗澡,這是洗浴用的東西。
小黃,你把那個桌子上的東西挪一下,大哥好在上麵寫東西。
大哥一會要寫東西?
明天,你們忙的時候。
小黃這才鬆了一口氣,她很敏感,怕張津生不喜歡自己。張津生洗浴的時候,就已經有點急不可待了,三天來沒有這個事情了,正適於廝殺。盡管他很著急,但他還是從容地洗了個痛快澡。出來以後,他看見小黃穿著睡衣,已經站在那裏。他把小黃摟在懷中,小黃在他的懷裏抽泣起來。
為嘛?誰欺負你了?
我以為大哥看不上我了,嗚。
大哥不是愛你大姐姐嗎?
我們又不耽誤大哥的事情,嗚。
好了,這兩天大哥好好向你賠罪。
小黃這才有點破涕為笑,不好意思地往他的懷裏紮。張津生情不自禁地開始吻她,小黃十分投入地迎上前來。張津生覺得缺少點什麽,便把她的睡衣輕輕一提,然後扔到沙發上,小黃就赫然醒目地矗立在他麵前。張津生驚奇地上下打量她的身材,不由自主地說。
沒想到,你們倆真是各有千秋。
小黃聽了不好意思地紮向他的懷中。四川的妹子,個頭不高,娟娟大概一米六三,小黃差不多一米六四,於是就象可人的尤物了。她身上的一切都是十分精致的,那雙乳,精美,在張津生的手裏跳動著。他把她抱到床上,進攻是由他首先發起的。他按照自己的方式把小黃整個梳理了一遍,然後就有點累了。小黃知道戰役預備隊該開上去了,便以逸待勞地想向他反撲。她和娟娟一樣,都是不緊不慢地開始,在他的麵前從熱身到進入賽場,到最後得分。整個下來,小黃給張津生的印象哪裏是一個羞澀的女孩子,簡直是一隻靈敏的狸貓。從始至終,她都在他身邊跳來跳去,自己則像一隻笨拙的老黃牛,慌亂地四顧著她,而永遠不知道她還要在哪個方位又要向自己進攻。
狸貓也有累的時候,她把自己和張津生都折騰夠了的,才把張津生饒了。她倆躺在床上,互相都在喘著粗氣。小黃怕張津生還不滿意。
大哥,要不要把娟娟叫來,我們兩個一起?
大哥不行了,就是有力氣也不想那樣,不文明。
大哥不喜歡倆人?很有意思的。
這樣的事情不要再提了,還嗎?
曉得了。
你舒服嗎?張津生怕她整個陪太子攻書。
大哥還怕我不滿意?隻要和大哥在一起就會舒服,哪怕不幹事情也舒服。別人就不行,他就是比大哥能幹十倍,也不如大哥碰我一下愉快。因為我喜歡大哥。
張津生知道自己的書該怎麽寫了,下麵就要涉及她倆,自己當好生分析她們的心理狀態。她們代表的不是一個人,夫妻之間,隻要有了芥蒂,把丈夫累死老婆也滿意不了。他覺得在小說裏除了敘述外,還有很多精彩的議論,把現在人們對情和愛的看法說說清楚,要寫的東西實在太多了。他準備好好睡一覺,明天還要在電腦上拚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