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現在到永遠

第43章

　　王小菁當天就到了新的報社，領導見麵之後，效果更好，沒想到她才貌雙全。她和領導的默契是自己改名字叫王虹，領導幹脆說你就定這個筆名吧。根據她的業務能力安排她采訪企業家和知名人士，她的文筆肯定沒問題。她先是被安排在集體宿舍，所謂集體宿舍指的是報社出麵租的單元房，她和另外一個新分配進來的女大學生在一個兩居室的單元裏，自己做飯。她很快就和女大學生搞熟了，對方筆名叫文軒，她也隻好跟著叫文軒。文軒知道她的業務很強，對她十分恭敬，弄得她都快不好意思了。文軒處理不了的文章就求教於她，她也總是耐心地講解。生活上是沒什麽問題，隻是工作上由於她的業務是直接接觸老板有些討厭。比如第三天讓她采訪一個私人企業的大老板，叫徐總。

　　王女士今天能否賞光和我吃飯？采訪過後徐總邀請她。

　　非常感謝，我必須回家給丈夫做飯。

　　王女士丈夫在哪裏高就？

　　也是同行。

　　那他的業績肯定不如王女士了？

　　何以見得？

　　王女士才貌雙全，又能幹，一般誰能是王女士的對手？

　　我丈夫偏偏是這行業的大腕，我崇拜他還惟恐不及呢。

　　那就難說了。

　　徐總，最多三天，我把寫好的專訪給您傳過來？

　　通過郵件也行。

　　OK，徐總再見。

　　王小菁寫這類專訪太輕鬆了，出手就不凡，報社同事們私下議論王虹果然不愧為大報出來的。徐總見到發表的文章，感覺是寫自己文章中最好的，派人來專門送她五千塊錢。這種事情在北京也是一樣，她沒客氣，一律收下。

　　由於她深入淺出，除了上班就是回家，同事們的聚會也從來不去，所以也沒遭受什麽嫉妒之類。業餘時間她就在自己新買的電腦前麵寫報告文學，她要堅持寫完，至於寫完了之後幹什麽，連她也不知道。

　　徐總之後沒兩天，又采訪一個趙總。由於時間本來就晚，不得不在一起吃飯。趙總特地挑選一個包間，吃完之後請她去聽歌，被她婉言謝絕。趙總便當時就把手伸向她。

　　趙總，我的職業專門采訪大人物，如果我想這樣的話，您想能輪得到您嗎？在這裏，比您有錢有地位的大有人在，您還是讓我把您的文章寫好是真的。

　　趙總果然對她肅然起敬，以後成了很好的朋友。

　　像這類事情簡直太多了，王小菁憑著自己的條件，在當地簡直如入無人之境。她當然誰也看不上，她心裏隻有張津生，她唯一的任務就是把文章寫好，以示紀念。於是，她的生活在表麵上看，就像是個苦行僧，整天清新寡欲的。這樣也好，文章寫得很快，每天保持在一萬字左右。她比較滿意的是她對蘭蘭、娟娟、小黃三個人的刻畫，她認為寫女性心理，自己不能不說有點獨到之處。文軒見她整天悶在房間裏很是奇怪，無意中發現她在寫東西也就理解了。王小菁的刻苦，也帶動文軒的創造熱情，她以大學生生活為題材也開始寫起了小說，她上來就寫中篇小說。文軒長相不好看，但是題目卻很嚇人，叫《告別輝煌》，好象是寫一個漂亮的女大學生終於完成了四年的大學生活，她很懷念在那幾年裏發生的事情。王小菁看了個開頭，也沒說什麽，隻是鼓勵她繼續寫，堅持下去，必有好處。一個人有沒有觀點，平時生活中就看得出來，文軒屬於特別愛上街買東西的那種女孩子，要讓她把思想深邃了除非把商店都變成地獄。

　　王小菁到了新報社不久，便給蘭蘭家裏電話打了，她不能打她們的手機，因為手機上能顯示她的地區號碼。

　　嫂子你是怎麽想的？

　　我沒什麽想法，隻是覺得不能影響你大哥的正常生活。

　　大哥知道嗎？

　　我沒告訴他，你們也別告訴他。從今天起，我把手機關了，然後在這裏買個新手機，你唯一幫我辦的事情就是把我這個月的手機費到銀行交了。你能做到嗎？

　　當然。可是你。

　　蘭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道路，你本來不還是想給老蕭生一個孩子嗎？你都能做出這麽大的舉動，難道我還不能選擇自己的工作嗎？

　　那你現在在哪裏？

　　這個恕我也不能說，我隻是祝福你們全都開開心心地生活，也不枉咱們朋友一場。

　　將來咱們還能見麵嗎？

　　看緣分了。

　　這裏還有你的股份，看來馬上就要贏利了，到時候往哪裏寄錢給你？

　　身外之物。

　　大姐。蘭蘭竟然哭了起來。

　　王小菁又給丹丹打電話，告之自己已經在外地了。

　　你為他犧牲太大了，值得嗎？丹丹永遠現實。

　　這不是值得不值得的問題，這叫尊嚴。

　　為了尊嚴你放棄了自己優越的生活？

　　人活得必須真實，我不能欺騙自己，欺騙老馮，甚至欺騙張津生。

　　你在哪裏？我好知道你的下落。

　　這個不能告訴你，反正你們休想找到我。

　　那張津生也找不到你？

　　我既然想隱居，就把一切都想好了。

　　那你還會來電話嗎？

　　過年過節吧，打個電話互相祝願一下。

　　看來我隻能被動地等你的電話了。

　　看來是這樣的。

　　那，我祝你生活愉快。

　　你也是，丹丹，老蕭不容易，你好好和他過吧。

　　聽你的，我可得吸取你的教訓，太可怕了，我不幹你這個路子。

　　再見吧。

　　再見。

　　王小菁把電話掛了，要說的都說了，信息也全傳遞過去，自己算是誰的情也不欠了。她開始了正常了生活。

　　當然，蘭蘭知道了，馬上也就娟娟、小黃甚至張津生也知道了。張津生兩天沒接到王小菁的電話，以為她在臥薪嚐膽地拚稿子，也沒以為然。蘭蘭來了電話以後，他突然反應了過來。他也顧不上什麽三講了，立刻乘火車到了北京。

　　他們四個人坐在一起，研究著對策。首先分析王小菁為什麽要走，張津生隻好坦白自己拿不定主意，等於沒給王小菁以希望，她當然要走的了。

　　大哥，你想不想和大姐好呢？娟娟問。

　　這不還沒下最後的決心嘛。

　　那就難怪了。

　　她的性子也太急了。

　　她恐怕有她的苦衷。蘭蘭為王小菁開脫著。

　　她倒是說過，和她丈夫沒法過下去。看來她很尊重自己的感情，關係不好就不能在一起，我這點做得就不好。

　　那大哥的夫人和大哥過得怎麽樣？聽說夫人是美人。

　　要命就要命在這裏，她也簡直太出色了，使我很難下決心。

　　夫人愛你嗎？

　　愛，那是肯定的，缺點就是不會愛，不知道怎麽愛。

　　大哥，沒有十全十美的人。蘭蘭發話了，就拿老蕭來說，當時我認為他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後來發現他隻不過是個當官的，身上還有很多毛病。如果你讓我現在選擇嫁給他，我還是嫁的，我相信他能把毛病解決掉。

　　我是六神無主了。

　　那大哥想不想找到大姐？

　　不管怎麽說找是一定要找的。

　　那，找到了呢？

　　就要好好談談。

　　大哥，你這點不好，還有啥子可談的？你們該了解的早就了解到了，難道還有啥子不清楚的地方？

　　我要是和你大哥的未婚妻吹了，對她的打擊更大，她可能會受不了的。

　　那大姐呢？她就受得了？娟娟替王小菁鳴不平。

　　這件事情主要看幾個人的幸福，大哥要是和未婚妻結婚，三個人都不幸福，要是和大姐結婚，至少你們倆能幸福，隻剩下一個人痛苦。蘭蘭還是年紀大點，一語中的。

　　看來現在的任務是找到她了。張津生下了決心。

　　她會去哪裏呢？娟娟本來對找到王小菁就沒多大的把握。

　　不會去當尼姑吧？小黃說，那是你的性格，你要是遇見了這種事情，逃避的手段就是上山當尼姑。娟娟說。

　　當尼姑有啥子不好？

　　沒啥子不好，就是天天吃素。

　　還減肥呢。

　　當尼姑還鬧著減肥，你打算給誰看呢？

　　娟娟說完，連小黃都笑了，小黃說了一句給和尚看唄。

　　大家全笑起來，包括張津生。

　　你們呀，還想當尼姑？香客裏隻要有長得漂亮的你們就飛眼。他說。

　　然後尼姑庵成了幼兒園了。娟娟自己就嘲諷起來。

　　還是幫大哥想辦法找大姐吧。蘭蘭有點急。

　　哎，不知道她現在過得怎麽樣？吃的啦，住的啦，怎麽能和北京比呢？張津生慨歎。

　　大家見他一往情深，都不免把頭低下。

　　大哥，要是你實在找不到，以後來北京就到我們這裏，我們不在乎你有妻子。

　　娟娟說完，小黃和蘭蘭臉紅得像一叢花，顯得分外燦爛。

　　大哥，我們說得是真的，到時候你先和蘭蘭好，然後是小黃，你和她那天也沒痛快了。

　　你真是舍己為人呐。張津生用這樣的話來製止娟娟。

　　我們反正幫大哥找，找不到就是天意了。

　　再說吧。張津生站起來。

　　大哥你要去哪裏？

　　找丹丹，她一定知道些嘛。

　　大哥晚上到這裏來住。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