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現在到永遠

第31章

　　既然老馮不適時地要回來，張津生隻能在帷幄裏稍加運籌，不得不調整目前的部署了。丹丹，當然不能再在王小菁家裏休養。回她自己家去？怕萬一老蕭回去辦什麽事情穿幫了。沒辦法，還得拜托三姐妹。娟娟的家能當做調養的好場所，找她商量，娟娟知道大哥的事情，沒商量，把家裏打掃一番後就迎來了丹丹和大哥大嫂。趁著老馮還沒回來，張津生和王小菁回她家把房間收拾幹淨。他倆先在床上做了愛，雖然不象奧運會比賽時那麽全力以赴，但也屬於平時訓練中較為刻苦的一次了。

　　他倆在床上休息時，才有機會得以討論一下今後。

　　你考慮過咱倆的問題嗎？她問。

　　你都做了那些精神上的準備？

　　張津生說這話的意思是把情況調查清楚，一定要做到知己知彼。自己製定戰略方針，要根據戰場上瞬息變化。

　　我好辦，幾種思想準備全有了。如果咱們的難度太大，我就隻好和你這樣偷情著，也很好，我反正覺得其樂無窮。

　　為嘛其樂無窮？

　　我好象發現了一個道理，夫妻生活，特別是性生活永遠也沒法和情人之間的做愛相比。

　　這好象又是理論問題，我且聽聽。

　　你想呀，中國人總有一種饑餓感，在這種意識的支配下，人們總希望得到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比如說錢，突然有一天你身邊發現了一百萬塊錢而又沒人知道，你肯定要把它據為己有。女人也是一樣，別人的老婆，自己可以享用豈不美哉？要不他們總在說孩子是自己的好，老婆是別人的好呢？具體到和別人的老婆做愛的時候，那種刺激所帶來的快感，那種因偷偷摸摸所賦予的驚險，那種珍惜時間所帶來的認真，都會給做愛帶來令人瘋狂的效果。這就和尋常夫妻不一樣了，老婆和丈夫就放在那裏，你隨時可去取，就沒人那麽惦記著對方了，早晚還不是我的？好了，老婆想做愛了，丈夫想你今天還沒把家裏收拾好呢就想在我這裏討到便宜？你沒讓我滿意就異想天開地享受做愛的快樂？一是沒門，二是做愛時我也對付你。這是好的，壞一點的丈夫幹脆拿自己老婆和別人比，誰誰誰就比老婆好，她愛幹淨，把家操持的那叫一個利索。誰誰誰的老婆能幹，在外麵工作給丈夫帶來無限榮耀。誰誰誰的老婆漂亮性感，和自己的老婆比起來，那就是西紅柿和癟茄子之分。自己要是能和那樣的老婆在一起做愛那該多好呀，就是不能在一起的話，哪怕和自己的老婆做愛時想著人家的老婆才能達到性高潮。

　　我早就說過，你隻有嚐試過情人這一關，才能真正地成熟起來。他總結著。

　　這隻是我對情人的認識，還有夫妻的認識呢。

　　願聞其詳。

　　當今天下大事，無非一個財字，一個性字。合法地財是從正道上來，像你我這樣的估計這輩子基本上不愁，但是難免我們潛意識裏的貪婪要不斷地侵蝕著我們。很多犯罪分子已經是大款了，還要繼續犯罪，就是不知道適可而止。就象你我，已經在工作上滿意了，還非要折騰，於是你就背井離鄉來搞什麽“北漂”，無非是為了更大的功名和更多的經濟收入。在這一點上，我們和尋常人沒有兩樣，都是永不滿足的。那麽性的合法便是婚姻，你有自己的小娘子，我有滿好的一個丈夫，對外是那麽的令人羨慕。特別是你的嬌妻，基本上屬於花魁一類的出色了，可是到底怎麽樣？你還要為心目中想象美女上下而求索，結果會怎麽樣呢？首先是求不到，就是求到了你也不會承認是你原來設想的那個美妙的女人。你隻能是要求更高，幾乎是要盡善盡美的那種。所以你一輩子都在尋找中度過，於是所有女人在你的眼裏都成了過眼煙雲。我何嚐不是？幾天前我還有資格向世人保證，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我先且不說找到情人的歡愉，就說這忠誠於丈夫的所謂幸福吧，我真的幸福嗎？他當然不能滿足我的一切了，首先他的長相就差強人意，個子小，沒有你威武吧？我忍了。他是南方人，難免帶來南方人的一些陋習，我還可以忍。他為了自己，當然也是為了我們，非要到國外去爭什麽功名，把我舍在家裏，我開始還在忍，最後你知道的我終於忍不住了。一切因素造成的，能光怨我嗎？他要是一個聰明的丈夫，在他為自己的事業玩命之前，本身就應該把自己妻子要移情的危險打到風險投資的不可預見一欄裏。夫妻在一起對付過一輩子容易，但是要求質量高簡直是比登天還難。這叫論點，以上為論據。所以從這個意義上看，我隻能得出這樣一個結論，咱倆過日子，肯定比我和老馮有意思得多，但是也達不到天人合一的境界。換句話說，我要和你結婚，必須準備好你將來在外麵找情人的承受能力，否則不敢輕舉妄動。

　　你呢，光說我了，你就保證能對我忠誠？

　　世界上沒有絕對的事物，我不敢保證，但是我敢肯定對說，隻要你沒破壞君子協定，我是不會對它有半點的損害。

　　那麽你再說一下，咱倆偷情將會是一個嘛樣的情景呢？

　　這就很有意思了，也是我這些天想得最多的。客觀上我們兩地分居，造成相互想念的局麵。這要比在一個單位或者你我離得很近強的多，後者很容易互相煩了，天天看見你，連吃飯的動作都了如指掌，甚至你吃到第幾口準要打一個嗑我都知道，你覺得有意思嗎？而且，越近越容易出事，周圍左右的議論也是要參考的，舌頭底下壓死人。遠一點，別太遠，剛好合適，還不宜發現。你從天津可以隨時來北京，又不象哈爾濱到廣州那麽遠，即便做火箭也要費一定的周折。我要是想你了，開著車就過去，我很方便的呦，我可以和丈夫說自己出差。咱倆的約會，肯定是一方強烈地需要了，所以經過不大的辛苦，幾個小時之內就見麵了，於是在一起互相一碰就興奮，難道不好嗎？要是哈爾濱到廣州，我去之前還興致勃勃，好不容易到了情緒沒了，這就叫客觀帶來的不方便影響了主觀願望。

　　離遠了，你就不怕我在天津找別人？

　　情人就是這點好，你不要為我背包袱，我也不為你承擔什麽。我去天津見你，你勉強的話，我會立刻發現的，就會自然疏遠你。我去，你熱情，和我做愛仍然充滿了刺激，即便你在天津有了別的情人與我何幹？我隻要求倆人在一起通通快快，否則就像你和丹丹一樣，你不滿意了，還願意和她繼續做愛嗎？同樣，我在天津有一個比你更精彩的情人，我去就是為了找人家，這時候你求我和你睡覺，哪怕跪在地上我也不會跟你的。

　　you understand？

　　Yes I do。那麽咱們討論一下技術問題，你我和丈夫妻子分開的難度。

　　關鍵在於你是不是舍得你的嬌妻，也就是說當你把沈萍萍拋棄之後，你把我帶到你的同事朋友麵前大家對你的態度你受得了受不了。如今人們都注重外在，沈萍萍無論從年齡還是美貌都超越了我的自然條件，你能不能放得下她？這個問題我不要求你現在回答，甚至不是兩三個星期能想得清楚的，你目前還不具備立刻能決定的素質，這很正常，你也是人，離不開社會這個環境。咱們還是把這個問題放下，今後有的是時間討論，你看好嗎？

　　王小菁見張津生半天沒有反應，知道他幾乎現在就要回答，她認為這已經很難得了。她還是不想勉強他，沒經過深度思考就是決定了未必是好事。於是，王小菁便到屋裏做搬家的準備工作去了。

　　丹丹其實已經好了，三天，對於別的偷情的女人來說已經是富翁了。好多人為了做流產，不得不偷偷摸摸，最後造成終身遺憾的大有人在。可是丹丹覺得這樣很新鮮，就想和大家在一起湊湊熱鬧，所以聽說到另外一個女人家的時候，她第一個舉手讚成。

　　於是又出現了麻煩，王小菁要回家接待老馮，小黃和娟娟晚上要去掙錢，家裏隻留下丹丹和張津生。張津生決定回天津看看，順便把詳細大綱搞出來。這裏的事情讓小黃和娟娟多照應一下，她倆盡量幫丹丹把晚飯解決掉，白天大家在一起沒什麽問題的。好在離一星期還有三天，大家誰都可以互相諒解的，隻是自己和丹丹在一起的事情不能通融，這是原則，不能叫王小菁不高興，所以也叫王小菁定律。

　　王小菁見張津生如此堅決，知道為了自己，不由得心情舒暢。她和張津生一直呆到不得不去飛機場接老公了才分手。以後電話聯係吧，張津生真該感謝上蒼，英國工業革命四百年，我們改革開放二十年，目前和他們一樣的享受著現代化通訊設備。要真是古代還麻煩了，一封快信即使八百裏加急，得跑死多少馬，才能保證主人五天之內得知對方的佳音？現在，隨時隨地就能在任何時間和她說上話。當然，這幾天不大方便的是她老公在，必須得算計時間，自己也是一樣，王小菁要是想自己了，也必須考慮在白天。好家夥，什麽都不管不顧，半夜撥通電話，那還不如直接到家裏來跟沈萍萍或者老馮談離婚的事情呢？

　　這幾天，多少大事需要同誌們去解決。老蕭和丹丹馬上都要“出差”回來，王小菁和老馮要夫妻歡聚，張津生和沈萍萍還要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王小菁比別人還多了一個負擔，她不知道老馮這麽快回來是為了什麽，真像張津生說的有什麽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