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菁到了凱萊大酒店,副司長已經在那裏等候半天了。
副司長彬彬有理地請她自己選擇口味,西餐還是粵菜。王小菁覺得西餐談事情比較好些,就同她來到餐廳。副司長沒有一點要談什麽部裏事情的意思,而是目不轉睛地看著王小菁吃飯,自己也不時地吃上兩口。
司長今天請我來就是為了吃飯?
還想送你一個禮物。
什麽禮物?
這是我去年在歐洲買的化妝品,沒有人送,就給你吧?副司長說著,拿出一瓶高級香水,認認真真地遞給王小菁。
這怎麽可以呢?你還有老婆可送。
她不需要了,恐怕永遠沒機會給她了。
倆人出現了問題?
五年了,就等著辦手續了。
你送我沒有別的意思吧?我總覺得你有什麽事情?
我十多年的回報,感謝你的。
此話怎講?
我也是166中學的,你剛進校時我差不多要畢業了。大家把你當成校花,我才在他們的指引下注意上你。你當時給我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我想這輩子哪怕請你吃一頓飯,或者你當著我們班同學的麵子請我出去玩一玩,哪怕出了校門就分手,死無遺憾了。
我理解。
不過,我心裏還是不平衡,要不是我正好負責你丈夫的工作問題,你還是不會和我見麵的。利用職務,沒意思。
這你倒是多慮了,現在大家活得都很明白,別說是你,就是一般人邀請我也會去的。
過兩天我們班同學聚會,你去嗎?
隻要你認為我去合適。
大家每次都在一起談論過去學校的事情,經常還談起你。
我是記者,很喜歡交往,當然願意知道師兄們都怎麽樣了?
那好。我到時通知你,大家這次可有話題談了,我想最多的問題是你當時為什麽高傲。
我不高傲還逮誰跟誰跑?給一塊糖我就陪人溜馬路?
你好象連女同學都不太說話?
沒什麽好說的,我當時隻注意我們班的兩位白馬王子了。
一個是你李桓,當時我們替你分析過,跟他不可能。
一個是張瀧,後者長得英俊。王小菁承認。
為什麽沒跟他?
我當時就明白了,好看的臉蛋不能當大米吃,我得要內力功底深厚的。這種人在大學裏才會出現,我得熬到那時候。
你認為你們老馮怎麽樣?
有一得必有一失,我圖他的才華了。
也不為錯,英俊小生照樣下崗。往往長的難看的反而奮進,因為他們隻有這一條道。
才貌雙全的也大有人在,隻是我沒遇上。她不避諱說真話。
女孩子也要貌美的?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們也是人呐。
後來遇到了嗎?
王小菁沒有直接回答,她不知道像張津生這樣的算不算才貌雙全的。他要不是誰還會是呢?反正丈夫老馮肯定不屬於貌美的,副司長也算不上精神的,沒人說他長得困難已經不錯了。
好象最近有一個同行倒是有些接近,起碼讓女孩子們見了不討厭。
你現在喜歡當官的還是有錢的?
這也屬於很重要的問題嗎?
每個男人都或多或少有一種心理,自己看上的美女當時沒搞上,能不能通過後天的努力實現他的夢想。
理論上這種夢想能成功。
年紀大一點的你們也會考慮?
現在的人們全明白了過來,大個十歲八歲根本無所謂。
我今天沒問題了。
副司長這才大口吃起來。他吃得很香,王小菁知道他用理想做美味佳肴,當然很香了。
丹丹等老蕭回家之後,把提前準備好的飯菜擺到桌子上,她對自己昨天晚上的事情一句話也不提,她想把他感化過來,至少以後不能像昨晚一樣再讓自己擔驚受怕了。她是憋著一口氣這樣做的,要還不能把他改造過來,自己就破罐破摔,自己把怨氣憋的時間太長了。一個人到底有多大的承受能力?憑什麽讓我一個人肩負?實在不行就找張津生,他不願意就找報社同事,那裏有一群餓狼在等著自己呢,好幾個怕是要餓昏過去了。
昨天的會議怎麽樣?丹丹一邊在桌子上給老蕭盛飯一邊問。
還可以。老蕭不知道丹丹的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她怎麽一反常態?
嚐一下我做的菜,比不上飯館的也難吃不到哪裏去。
老婆做的菜嗎,當然好吃。
老蕭莫名其妙地把老婆好吃的菜吃完了,他等著她的下一步動作。丹丹連碗都沒洗,就讓老蕭去洗澡,老蕭知道今天晚上要有故事了。他隻好硬著頭皮去洗澡,丹丹把床整理齊整,在上麵躺著。老蕭還挺認真,半天還不出來。丹丹無聊地從床頭櫃上拿起一本雜誌翻弄著,沒勁,又把電視打開,裏麵全是大獎賽什麽的,跟自己一點關係也沒有。她聽見老蕭出來了,趕緊把電視關上。
你們這兩天工作還可以吧?老蕭當領導都產生了慣性。
一如既往。
王小菁怎麽樣?
她呀,看上了一張津生了,倆人有點如膠似漆。
這很難免,丈夫不在家,還不允許人家交往一個異性朋友?
所以你盡量別出差,一點空子都不應該給我們女人留。
我盡量不出長差就是。
短的也盡量少出,啊?
那,革命工作怎麽辦?
這地球缺了誰都照樣日行八萬裏。
我要是老不去,別再讓我下崗。
我養著你。
丹丹說完,就像蛇一樣爬向老蕭,這一舉動令老蕭生理上產生了嘔吐感。他簡直不敢相信,當自己被動地被人家要求做愛時,女人的行為竟然如此令人生厭。老蕭昨晚已經耗盡了最後的力氣,他手下的戰將業已疲倦地在那裏跟自己打著馬虎眼,盡管敵人已經攻占了前沿陣地。他打起僅剩下的精神倉促應戰,估計還有自己平時三成功力。他的戰將疲疲塌塌,像一個即將沒電了的機器人,眼看著就要栽倒在戰場。丹丹幹脆把自己脫個精光,用各種錄象裏學來小動作挑逗著老蕭,技術指標已經超過了妓女,可老蕭還是無動於衷。
可,能是剛吃過飯的原因?他羞愧地解釋著。
那,過一會再說。
丹丹放棄了,她知道他的情緒不在自己身上。這種現象在過去出現過,當時她沒在意,如今看來問題多多,不像是年齡大了自動退步的結果。她本來想進行一次曆史性突破的做愛場麵就這樣擱淺了,她失望地躺在床上,把頭扭向一邊,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粒粒掉了下來。和幾天前張津生的那場風花雪月的夜比起來簡直是天壤之別,那種刺激,那種驚心動魄在自己做愛史上是罕見的。今後還會不會再有,那就很難說了,即使他張津生本人二度出山,也未必達得到那種境界了,空前絕後。可以斷言,和張津生那次就是曠世奇緣,以後再難遇到。
整個一晚上,丹丹都在想著自己和張津生和別人在床上的光榮曆程。他倆誰也沒再提做愛的事情,他們在把飯做夾生的情況下,艱難地把飯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