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天王小菁到賓館拉上張津生,再到老蕭單位把他接上,三個人到蘭蘭家,四個人上蘭蘭的本田汽車,向昌平進發。在昌平的一家小賓館號了兩間房子,張津生和老蕭一間,王小菁和蘭蘭一間。稍事休息,就到了吃晚飯的時間。老蕭執意要買單,他認為大家是來幫助自己的,當然不能讓他倆破費。
吃飯的時候,張津生談天說地,他不想這個時候說正經事情,還是晚上從從容容地解決的好。王小菁注意觀察蘭蘭的舉動,她在那裏悶著頭吃飯,隻是老蕭說些什麽的時候她才偶爾抬頭看一眼他。老蕭和張津生談一些工作上的軼聞趣事,張津生和他對答著,好象兩個老朋友在交流自己目前的狀態。飯菜要的多了一點,張津生建議打包帶走,晚上肯定要談的晚些,備不住誰的肚子餓了。
回到王小菁和蘭蘭房間,大家剛一坐定,茶水還沒泡開,張津生單刀直入了。
老蕭和蘭蘭也許還不知道,我和王小菁準備寫有關“北漂”的事情。什麽叫“北漂”?北京漂泊人員,蘭蘭現在就叫這個,而且叫“漂姐兒”,男的叫“漂哥兒”。
要是這樣,我有好幾個女朋友全是外地來的。蘭蘭才知道他倆大致幹的是什麽。
你認識的女孩子大都混得不錯吧?張津生沒想到還能摟草打兔子。
都不錯,不好的也都淘汰了。
她們經曆複雜嗎?
比我複雜得多。
漂亮嗎?張津生問完,就知道王小菁用眼睛狠狠地瞪了一下自己。
都還可以,但是。
沒你漂亮吧?
差不多吧,有的很曲折,吃盡了苦頭。相比之下,我的命真的不錯了。
好啦,我和王小菁準備寫完之後,搞電視係列專題片,你有沒有興趣?
有興趣,就是得跟你們打工幹一段才能弄懂。
我和王小菁的初步想法,是讓你自己當頭,我們會幫助你的。
我,當頭?蘭蘭不知道張津生是不是在拿自己開心,所以愣在那裏。
老蕭始終不說話,他在觀察,當領導當慣了的人全會這個,保持沉沒是他們必勝的武器。他一聽說讓蘭蘭當頭,開始也是一驚,但是他知道今天他倆叫自己來這裏並不是開玩笑的,其中定有玄機。
我的意思是讓蘭蘭搞組織工作和投資人,她的優勢能聯絡大款投資。再有一個優勢她認識我和王小菁,這在技術上保證了選題的準確,相當於把錢投在一個有效益的項目上麵。至於專題片的製作過程,三五個月就能熟悉。
張津生說到這裏,看見蘭蘭的眼睛裏放著光彩,她的情緒來了。張津生把有關事宜詳細交代,連黃沙風的事情也講了。蘭蘭在張津生強大的宣傳攻勢鼓動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老蕭在幾個細節問題上提出自己看法,都被張津生一一解決,他覺得可行。
我認為張王二位的策劃對蘭蘭是有利的,也適合她現在和將來。首先這項工作比起別的來要崇高的多,屬於上層建築。然後當製片人在經濟利益方麵收獲也相應地會提高,蘭蘭同誌必然要生活的嘛,僅她的房子在物業管理上就要消耗大量的經濟,她幹一般的工作解決不了她的負擔。其三,這項工作就我看來是容易掌握的,主要是管理,現在找一些編導槍手之類不難,至於攝像師什麽的更是多如牛毛。我首先聲明,在選題方麵我雖然幫不上什麽忙,但是在投資方麵我可以想一些辦法。當然,張王二位要是出去采訪有關黃沙風的情況,我可以和省裏麵的同誌們打好招呼,求得他們的幫助,會方便你們采訪的。
老蕭雖然話不多,而且滿嘴打著官腔,但內容十分有價值,實實在在。王小菁又看見蘭蘭的眼睛裏閃現出感動的神情,似乎還有淚水在醞釀。
蘭蘭,你認為如何?張津生問。
既然大家說學這個並不難,投資方麵好辦,我有絕對的把握。隻是不知道每次需要多少錢?
最大的也無非也就兩百萬,小的像“北漂”這種估計一百多萬能拿下來。
隻要大哥有把握賣的出去,我就敢幹,失敗了就把房子賣掉。
到不了那個程度,你從現在起,就注意電視裏的各種專題節目,有不清楚的給我和王小菁打電話討論。關於你在感情方麵的事情,我認為你應該腳踏實地地從長遠考慮,好男人和條件不錯的還是有的。你必須走向社會,整天關在家裏是不行的。
我聽大哥的。我保證不主動給蕭哥打電話,要是他有什麽公事,我也決不談個人問題。
我看蘭蘭的態度是明朗的,她已經不是小孩子了,相信她會處理好自己的生活的。怎麽樣?小菁,我們到另外一間房子裏,讓他倆好好總結一下自己?
那。好吧。
老蕭,我們在旁邊說話,你們盡管把事情談清楚,時間隨便,反正我和小菁在一起還要議論很多事情。
行,謝謝。
張津生和王小菁退了出來,轉身就到了另外一間客房。張津生坐在沙發裏,瞧著王小菁笑,王小菁看見他的表情,氣就不打一處來。
你休想達到目的,別以為我中了你的奸計便能就範。別說和你在一間屋子裏聊天,就是躺下睡覺你也甭想得逞。
我真的挺佩服你,麵對歹人臉不變色心不跳,江姐也不過如此。
達到江姐那水平是我這樣的女中豪傑最基本的課程,我們最高境界是讓敵人看見我們就到自然發抖的程度,我發現你已經開始顫栗了。
別說咱現在心平如靜,就是發抖也是控製自己別犯錯誤時的心理反應。
說實話,作為記者我很好奇,你單獨麵對一個女人時會不會產生犯罪感?她采訪上了。
還是那句話,麵對嘛樣的女士,是不是指的是你?
是我又怎麽樣?
沒有,怎麽會產生犯罪感?我腦子裏反映的全是美好的圖畫。
告訴我,男人是不是都有占有欲?
我沒覺得占有是多麽神聖的,隻覺得應該有成就感。
流氓。
男人總是不斷地攀登,這山望著那山高,永無止境,標誌著自己在這個世界上還有競爭能力。如果在某個女人方麵失敗了,說明他要好好檢討自己哪裏出了問題。
你離著檢討自己不遠了,等著失敗吧。也許你不是無能,實在不能在我身上驗證什麽出來,我天然的不具備被人占有的條件,所以你失敗也不說明什麽問題,你別灰心,相信你在別的女人那裏能得到滿足。繼續努力吧。
第一天我就對丹丹說了,你這人冥頑不靈,沒有可占領性。你也就配給我打打下手,跟你在一起要想在感情方麵有嘛收獲,還不如和動物呢。比如我養一隻狗,我讓它幹什麽它就會幹什麽。
那是我始終認為你是一隻狼,一見到你隻能讓人想起警惕兩個字。
那,有一天我要變成一個可愛的英俊小生呢?
你別套我的話,你就是阿波羅,也沒戲,我有丈夫了。
你要是沒有呢?
那當然還要看你的表現了。就你現在這樣到處留情?還是沒戲。
這麽說你這人湯水都救不活了?
隻能說意誌堅強,鬥誌昂揚。
你要這麽堅定,我就不在你麵前下工夫了,對牛彈琴。
你說實話,我這人當合作夥伴怎麽樣?
馬馬乎乎,目前還看不出來有嘛驚人的地方,隻能算出類拔萃,離不同凡響差遠了。
我之所以同意和你一起采訪,主要考慮你是男的,肯定有把子力氣,到時候幫我拎個包什麽的。
那代表我的紳士風度,別說你是記者,你就成了女乞丐我也照樣為她服務。
你,你真是氣死我了。
二比一。
壞蛋。
王小菁過來想打他,讓張津生製止了。張津生煞有介事地問她。
你說他們倆會不會那樣?
去你的,三句話不離本行,你還知道什麽?
張津生考慮的沒錯,也許注定今天晚上十分重要。比如丹丹在家裏眼皮子一個勁地直動。她心裏很不塌實,她給張津生和王小菁打電話,都傳來不在服務區的聲音。老公出差,這麽巧?他會不會幹什麽事情去?丹丹不斷地膨脹自己的不安,實在支持不住的時候,她決定到蘭蘭家去看看。丹丹打的到了蘭蘭家住的小區,進了院子,看見蘭蘭的房子裏漆黑一片,她也不在?她會不會和老蕭有什麽約會?倆人到外麵喝咖啡,然後回來睡覺?她仔細回憶了這幾年,尤其是近一二年,老蕭總是出差,鬧半天他是會見小狐狸精去了。今天是不是如此。她決定在這裏死守,直到他們倆回來。
世界上最難過的就是等那些沒有約定的事情,要是知道對方幾點回來,哪怕遲到了,總是有個盼頭。這倒好,根本不知道對方是不是在北京便生等,就比坐牢要難捱的多。坐牢者還知道自己一天天消耗時間,總是越來越少,這可倒好,瞎等。丹丹在外麵站了兩個小時,快到半夜十二點了,還不見蹤影。幸虧是春夏之交,要不然還不凍感冒了?她決心繼續等下去,因為外麵的咖啡館大都半夜兩點種關門,他們要是聊到兩點,自己認了。於是,在小區石頭椅子上坐累了,她就站起來轉悠一下,像一個幽靈,更準確地說像一個女鬼。
好不容易,熬到了兩點半,還是不見小狐狸精的蹤影,更不見老蕭在和什麽情人約會。她氣餒了,她想功虧一簣,她知道再這樣等下去也是毫無意義的。簡直是太可笑了,老公明明是出差,自己非要給他杜撰出什麽與情人約會?這想法都不敢和老公談,他會用高傲的目光看著自己,說一些冠冕堂皇的話。自己幹嘛找那個沒趣?不給他機會。罷了,罷了,認倒黴,從現在起,自己認定丈夫是世界上最好的老公。誰說放棄情人比戒掉鴉片還難?自己和張津生不就是戒掉了嗎?丹丹一路上為自己開脫著,到了家裏,她像看完一場夜間電影似的平靜起來,很快地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