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現在到永遠

第15章

　　張津生和沈萍萍離開他倆之後，在燕莎繼續轉了一會兒，下麵準備重要一項，大吃一頓。他們在燕莎旁邊的一家看起來就要被宰的餐館坐下，張津生仔細地點著菜，他知道沈萍萍的口味。等待上菜的時候，沈萍萍問張津生。

　　你覺得王小菁漂亮嗎？

　　她漂亮？你是嘛眼神？

　　你不太客觀，她怎麽說也是漂亮範疇。

　　那也是漂亮範疇裏不漂亮的。太豐滿，將來要了孩子像蘇聯老大媽。

　　她將來胖不了，腰細的人你記住了胖不了。再說唐朝喜歡胖的，楊貴妃是美人。

　　現在時興你這樣偏瘦的，要不然讓你當主持人呢？也許下個世紀又轉回來，到那個時候你再讓我欣賞她。張津生當然不能讓沈萍萍觀察出一點蛛絲馬跡，他糊弄她簡直是小兒科。但是他覺得好象沈萍萍看出點嘛來了，他開始認真起來。

　　我看你對她的印象還不壞。

　　不好，自己剛才和王小菁開玩笑暴露了。以往自己在天津很少和女士耍貧嘴，可天津能把貧嘴耍到王小菁這樣程度的不多呀，別說實戰了，連熱身的機會都沒有。在北京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忘乎所以了，既然沈萍萍問起來，還是要對付她一下。

　　北京人太自以為是，根本不把咱們天津人看在眼裏，不給他們來點厲害的，他們就不知道咱們外地人都是三隻眼的馬王爺。我頂看不起他們的就是誇誇其談了，可見他們生活在全國的文化中心了。

　　不過，她倒是沒什麽惡意。

　　那當然，畢竟是同行嗎？少不了還要合作的，那個王小菁的文章不錯，在北京有一號。張津生趁早把話先說出來，免得早晚有一天讓她發現了，也好有個回旋餘地。

　　她丈夫好象深藏不露的，是幹什麽的？

　　老板還是嘛的，不太清楚，懶得打聽他們的事情。

　　剛才你們差點把我蒙了。

　　嘛兒？

　　黃河的事情。

　　你也是，真實在，跟北京人不能厚道了，一不留神就讓他們涮了。所以他們說你病了，你就趕緊喘；他們要說你還行，你就趕緊把自己當作麻將裏的“會兒”用。

　　後來才知道你們是在開玩笑，我說也是，海河怎麽又養育了黃河了呢？海河跟黃河比起來，就是一條胳膊。

　　跟北京人說話，你得誇張，要不然他們看不起你。

　　那也不能沒邊呀，咱們的娘娘宮怎麽能跟天壇比呢？咱們的動物園和北京的比起來簡直就是家庭養殖廠。

　　對，咱們的一把手和在北京的最高領導比較起來，那就是團長與軍區司令之別，或者說是你跟你們台長的差距。張津生善於拿小事情比喻大事情，逆向思維。

　　所以你別老跟北京人較勁兒，小巫見了大巫還瞎折騰嘛呀？沈萍萍勸他。

　　主要是為了活躍一下氣氛，北京現如今娛樂市場不是有些疲軟嘛？

　　新聞界方麵也是高手如雲吧？

　　這個我倒是不太服氣，來日方長。

　　我最喜歡你的就是不服輸的勁頭，就還有發展。這個盤龍膳的味道不怎麽樣。

　　所以不要輕易相信北京的東西，名不副實。你再嚐嚐這個紅鱒，腥味還沒去掉呢。

　　我看不如天津吃的舒服，還貴吧？

　　所以到北京別吃飯，餐館的門口就是鍘刀的架子，你一進去，鍘刀就落下來了。

　　那也不能不吃呀？現在也不時興帶一籃子幹糧到外地走親戚。

　　要不說輕易別來北京呢。北京就像一個巨大的油鍋，進北京就等於認頭下油鍋，而且不把你炸幹了都不帶把你夾出來的。

　　不想吃了，算了吧。沈萍萍撅著嘴看著眼前的菜。

　　進行第二項，打保齡球。

　　第三項是什麽？

　　回賓館睡覺。

　　你還知道嘛？嘻嘻。沈萍萍一邊嘲笑張津生一邊隨他站起來。

　　王小菁和老馮離開後，也不是沒話說，他們在車裏就交流了。

　　那個女的長得挺漂亮的，是吧？王小菁問。

　　哪個？老馮故意裝不知道，好象什麽女人在自己這裏都不會留下任何印象。

　　那個叫沈萍萍的。

　　哦，她呀，還可以。

　　王小菁看了看他，心裏笑了。老馮肯定不實在了，對這樣的女人沒什麽印象，簡直是瞎掰。你要是說親愛的，除了你我對任何女人都不太上心，但是剛才那個女的確實漂亮，就真實得多。大家在一起又不是沒有議論過鞏俐、劉曉慶什麽的，哪裏長得好，哪裏是不足，毫無禁忌，怎麽麵對現實中活生生的女人就羞澀起來了呢？他怕我王小菁多心？老馮的心眼小一點，他欣賞某個女人難道我還吃醋嗎？他還是那樣，南方人脾氣，細膩，要是張津生早就說出來了。這就是觀念問題了，那麽女人應該喜歡哪類人呢？張津生那種沒遮攔的當然有其好處，可老馮這樣也不壞，他會充分地照顧你的麵子。就拿剛才自己的問話來說，張津生就會說那個女的比起你來要精彩的多，自己聽了這種話難受不難受？換個愛吃醋的女人非打起來不可。自己總是標榜自己大大咧咧，不在乎這個不在乎那個，其實老馮真說了沈萍萍比你漂亮，估計自己至少三個星期不願意和他同床。比來比去，王小菁還是認為老馮這樣的處理問題是可取的。

　　你覺得那個張津生怎麽樣？王小菁開始玩火了。

　　不錯，就是有點油嘴滑舌，沈萍萍肯定是他侃大山白唬來的。

　　光靠白唬？那說相聲的沒幾個有沈萍萍這樣的老婆呀？

　　那沈萍萍這樣的主持人也沒幾個有老張那樣的老公呀？

　　主持人應該有什麽樣的老公呢？

　　我看報紙上說，女主持人或者女演員都找演義界的，再有就是嫁一個大款。

　　這個問題王小菁不想再問了，她已經清楚了老馮看不起張津生，但對沈萍萍印象不錯。下麵再問他一個激烈點的問題。

　　要是當時讓你從我和沈萍萍中間挑選的話，你要誰？說心裏話。

　　當然是你了。老馮毫不猶豫就回答了。

　　為什麽？王小菁來了情緒。

　　她們屬於拋頭露麵的，一般男人都不敢動這個念頭，正所謂沒有金剛鑽別攬瓷器活兒。

　　你要是世界前一百號之內的富翁呢？

　　那也應該找你這樣的。

　　你虛偽得讓我好高興呀，前麵是個深淵，聽了你這話也想往裏麵跳了。

　　醜媳婦兒家中寶哇，要不然再弄出什麽緋聞來。

　　我醜，是吧？

　　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當然不醜，隻是和你說的那些所謂的演義界的人比起來，沒他們。風騷。

　　王小菁笑了，她當然明白老馮的意思，狡猾的老婆拿實在的老公開玩笑真是挺好玩的。她越來越覺得老馮不錯了，他身上的優點還是多。但是她也太了解他了，老馮目前的謙虛是暫時的，他心裏早就想著笑熬江湖了，隻是要等到自己成為炙手可熱的富翁。她早就看出來他是個雄心勃勃的人，上學那會兒，張勇勇雖說英俊，但是胸無大誌，鼠目寸光，自己經過思考，是動了心思的，才決定選擇老馮。果不其然，老馮兩年下來便把張勇勇甩下老遠，她的判斷被證實了。她認為自己天生具備當記者素質，遠在上中學，到大學，一步一步走到現在，一一被證實了。不僅如此，自己成功的經驗還在於老公時時刻刻想著自己，全身心的為自己的利益去奮鬥。換了張津生這樣的人，他或許能為你掙來榮譽，但是他在外麵犯自由主義也是夠猖獗的。她相信老馮在外麵不會找別人，他心裏有一杆稱，他不會為了一堆芝麻而丟掉西瓜的。由於他自身的條件，他也不能夠不顧老婆去玩什麽火的。

　　其實王小菁錯了，女人致命的毛病，就是把事情往好裏想。人家的老公打上門來，一般的老婆還要護著自己丈夫，認為是那女的勾引的老公，這就是中國婦女的通病。按照沒有絕對忠誠的丈夫的公式，老馮也自然逃脫不了幹係。對於男人，女人應該是這樣的態度：上來就是一頓鞭笞，然後再繼續審查，絕對沒有冤假錯案。女人對男人隻能是這樣，把情節不嚴重的叫做好人，那種屢教不改的才應該淩遲處死。那麽，老馮應該稱做好人，或者是準好人；張津生這樣的，屬於無期徒刑那個檔次，最輕也得二十年以上的監禁，不能再商量了，更甭說在此之前還得給法官行大賄。於是，照樣要犯通病的王小菁回家給不會被判刑的老馮做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