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市場競爭中,兩個實力強大的公司,相互競爭,各不相讓,各有各的優勢,誰也沒有完勝的把握。在瞬息萬變的市場麵前,一方稍有疏虞,就會一蹶不振,另一方也消耗了自己的實力,最終得利的還是別人。
市場是無情的,競爭是殘酷的。
企業在市場競爭中,為了奪取市場份額,今天你促銷,明天我配送;你使殺手鐧,我用回馬槍,拚來拚去,把企業拚入了微利境地,最終都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殺人一萬,自損三千。誰也不會完勝對方。
誰也不要把自己拖入無序競爭的泥潭。
(1)二虎相鬥。
兩家企業在同一塊市場競爭,這塊市場就是一頭牛。這頭牛膘肥體壯,讓人眼饞,兩個公司都誌在必得,並為此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但這頭牛最終是誰的呢?
宋江最清楚最後的答案,因為此時,他變成了一條“牛”。
一是靠實力取勝。
實力是競爭的基礎。如果一方財大氣粗,即可在價格、服務等各方麵,實施更為優惠的手段,爭奪客源,打壓對方。但值得注意的是,如此鬥下去,有可能一損俱損。
這樣的故事就在宋江身上演繹著。
宋江本不該出事的。他精通刀筆,熟諳吏道。為人謙恭,憐貧恤老。在鄆城縣當個公務員,博得一片好評,名聲已經漸漸地傳遍山東、河北。一提起宋江,誰都會伸出大拇指說他是個好人。
好人更容易出事,因為好人不會使刁耍蠻。
別人花言巧語就能擺平的事,好人一生的命運都會在此栽上一個大跟頭。
宋江的事出就出在男女關係上,當他的情婦閻婆惜向他攤牌,決定離開他時,他什麽也沒說,表示同意;閻婆惜讓他再付一百兩金子,他雖然一兩也沒有,也還是答應慢慢地借了給她;閻婆惜說明天必須付否則縣衙見時,宋江一時性起把閻婆惜殺了。
宋江怒殺閻婆惜後,選擇了一條大多數人犯罪後都會走的路——逃跑。
宋江決定到清風寨去。清風寨是青州屬下一個比較偏遠的小鎮,地處清風山下,占據水陸要衝,是青州州衙的門戶,抵擋著清風山賊寇的侵襲。青州的慕榮州長,在清風寨安排了一正一副兩個鎮長。鎮長名叫劉高,是個文化人;副鎮長名叫花榮,是令賊寇聞風喪膽的武將。
花榮是宋江不可多得的知己朋友,兩人已經有七年沒有見麵了。
宋江的到來,讓花榮喜不自勝。花榮除了上班時間以外,天天陪著宋江,讓宋江散心。
轉眼過了大年,看看已到元宵。宋江說吃了晚飯,想去街上看看花燈。花榮要去值班,便讓得力的心腹侍從,陪宋江遊玩。
宋江在街上信步閑走,不覺逛到鎮長劉高門前。人影叢裏,宋江聽劉高的老婆指著自己對劉高說,那個黑矮漢子,是清風山上的賊寇。宋江不聽則已,聽後轉身就跑,還沒跑多遠,就被劉高派出的士兵抓回。
宋江有嘴也說不清了。自己在清風山“賊寇”燕順那裏住著時,劉高的老婆去山上祭奠母親,被燕順的手下抓獲,還是自己出麵相救,才放她下山的。這娘兒們太不夠意思了。
宋江本就有案在身,他不敢對劉高說出自己的真名,謊稱自己名叫“張三”,並非清風山草寇,當時也是被賊寇打劫到山上去的。
花榮一聽劉高把自己的哥哥抓去,如何不急?他當即寫了一封信,迅速派人送與劉高,稱自己的親戚“劉丈”若有不當之處,敬請諒解,以當後報。
劉高與花榮本就有隙,見宋江自稱“張三”,花榮信上卻寫為“劉丈”,根本是驢頭不對馬嘴,顯見是強賊無疑。你花榮每每仗著自己有些本事,不把我這個一把手放在眼裏,我抓住你這個把柄,非把你整死不可。這清風寨早就該我一人說了算。
劉高把花榮的信撕得粉碎,把宋江打得遍體鱗傷。
花榮見不對頭,趕緊帶了幾個士兵,強行闖入劉家,把宋江搶了回來。
花榮以自己的實力,在這次競爭中勝出。
二是靠謀略取勝。
企業在市場競爭中,僅憑實力是不夠的。必須謀略得當,做到出奇製勝,才能確保企業贏利之花盛開不衰。
花榮有實力,劉高有謀略。靠謀略致勝,往往事半功倍。
劉高見花榮公然帶人把強賊搶回,氣得幹瞪眼。
但文化人畢竟是文化人,文化人心竅多。
人們常說文不跟武鬥,男不跟女鬥。有文人解釋這兩句話的意思:一是勸文武相和。二是說明了文人的強大。因為第二句中的男人就比女人強大。
劉高在想,花榮把強賊搶回去後,下一步會怎麽走?他如果把強賊送往清風山去,不管哪一級來調查,事無對證,是不是有口也說不清?
文武失和的事經常有。戰國時期趙國的藺相如與廉頗就是典型的例子。他倆一文一武,都是趙國的頂梁柱,有這兩個人在,強大的秦國硬是拿趙國沒辦法。可藺相如的官越來越大,大到超過了為國出生入死、戰功卓著的廉頗。文人不過是耍耍嘴皮子,動動筆杆子,不流血不流汗,能跟浴血奮戰的武將比嗎。廉頗一想就來氣,遇到藺相如上朝的時候,就稱自己身體不舒服;路上碰到了,連招呼都不打。都是對國家有大功的人,皇帝也拿他倆沒辦法。
花榮一定也知道藺相如與廉頗的故事。他一定會把自己當藺相如,送走宋江後,堂堂正正地跟自己過不去。劉高想到這裏,眉頭一皺,計上心來。他當即安排手下的士兵,在通往清風山的各處小道上設卡。
果然不出所料,後半夜,就有一路士兵把宋江扛了回來。
劉高大喜,偷偷地把宋江反鎖在屋裏,讓人連夜去青州報告花榮的反情,盼上級迅速派人來,越快越好,別讓花榮又把證物搶回去了。
劉高靠謀略取勝,兵不血刃,人鬼不知。這就是文人的本事。
(2)必有一傷。
同一個市場,你爭過去,我爭過來,很可能誰也不會得到。市場還是那個市場,在市場這個風雲變幻、刀光血影的舞台上,各個企業“你方唱罷我登場”,隻有智者才會成為喜劇的主角。
劉高和花榮這兩隻猛虎,為了宋江這頭牛,投入的資本要遠遠大於這頭牛的價值。
一是競爭成功。
劉高捉住宋江,也盼來了青州派來的兵馬都監黃信。
黃信早就對清風山這些草寇恨之如骨。他給自己取了一個綽號就叫“鎮三山”,因為青州包括清風山在內共有三處占山為王的草寇,黃信的意思,就是把這三座山的草寇全給鎮壓了。
聽慕榮州長介紹了劉高和花榮的情況後,黃信把慕榮州長讓他澄清事實的話完全拋在一邊。他認為,劉高是個文官,諒他也沒有這個膽量;而花榮作為武將就不一樣了,花榮社交廣泛,不免魚龍混雜,最後走上邪路。
所以,黃信一到清風寨,首先來到劉高的家裏。
他在看了劉高捕獲的強賊“張三”以後,更加證實了自己的正確判斷。
黃信對劉高說:“我以解和的名義,把花榮請到你這兒來。你先埋伏下士兵,酒席間,我以擲杯為號,讓士兵一擁而上,就席間拿住,連同強賊全部押到州裏去。”
劉高聽後實在佩服不已,他覺得黃信的安排滴水不漏,不愧是州裏的軍官,就是有見識。
黃信到花榮家裏來的時候,花榮正坐在家裏生悶氣。宋江哥哥可不是一般的人,那是自己最佩服的義士,在自己家門口被打,這口氣揉揉肚子也實在咽不下去。
花榮見州裏的兵馬都監突然來臨,已經料到劉高告了黑狀。文人一貫會玩弄伎倆,懂得惡人先告狀那一套。但宋江不在這兒,告到哪兒也沒有用。
花榮一聽黃信果然是來調解的,笑著說:“我怎麽敢欺侮劉高!他仗自己是個正職,處處刁難於我。沒想到驚動了州長,還讓你這個大都監費心跑下來。”
黃信為了把戲演得更逼真,就進一步欺騙花榮說:“他是個文官,能頂個屁用。我會向著你的。你現在跟我過去,咱們三頭六麵把事情說開就行了。”
花榮聽了黃信的一番說辭,隻好備馬,同黃信來到劉高家裏。
花榮終於落入了黃信和劉高設下的圈套。他不甘心自己就這樣被縛,大聲質問黃信:“你憑什麽抓我。”黃信把捆作一團的宋江從內室拖出來,往花榮麵前一丟。花榮和宋江麵麵相覷,目瞪口呆。
劉高開始沾沾自喜了。他實在有理由高興,不僅僅因為捉拿強賊立了功,更因為鏟除了自己的政敵。以後,清風寨沒有第二個人敢跟自己叫板了。
二是好景不長。
黃信和劉高決定,把花榮和宋江押送到州衙裏去,聽從慕容州長發落。
黃信知道,從清風寨去青州,一路上並不太平。劉高心裏更清楚這一點,他專門借了一套軍裝,手裏還緊緊地攥著一柄糞叉。
黃信手提喪門劍,一直走在押送隊伍的前麵。黃信的這口劍可不是用來切菜的,多少綠林好漢喪身這柄劍下,走上不歸路。
黃信仗著這柄劍,在青州可以橫著走路,沒有誰敢阻擋。
但清風山的賊寇這次還是擋住了黃信的去路。他們早就聽說黃信想殺盡青州的賊寇,他們很不服氣。你黃信在青州城橫著走路可以,但在清風山這兒不行。
燕順是這夥賊寇的頭,他也是宋江的朋友。從宋江離開清風山去清風寨以後,燕順就一直關注著宋江的行蹤。宋江也是他最佩服的人。
黃信一見賊寇擋住去路,便大聲讓他們滾開,為了亮明自己的身份把他們嚇跑,他幾乎是扯著噪子喊道:“我是鎮三山黃信,是來辦公事的兵馬都監!”
燕順他們當然知道黃信是誰,當然知道黃信要辦的是什麽公事。也對著黃信喊道:“你就是鎮萬山也不行。除非留下三千兩黃金當買路錢。”他們根本不需要錢,就憑黃信那點工資,又不是州裏的一把手,一個月也掙不了多少錢。他們要的是宋江和花榮。
黃信別說沒錢,有錢他也不會給。他有的是劍。
黃信騎著馬、挺著劍就衝過去。燕順是清風山的頭,領導班子共有三個人,三個人的武功都不弱。黃信隻有一柄劍,他衝過去,就像衝進了好大好大的馬蜂窩,被燕順三人打得頭破血流。
兵馬都監是監不了綠林好漢的。
黃信的威風已經蕩然無存。他扔下了監車,扔下了士兵,也扔下了名望,一個人一匹馬落荒而逃。
劉高卻沒有黃信那麽幸運。他拿的一柄糞叉還沒有伸出去,他的頭就掉了下來。
燕順他們打開監車,救出宋江和花榮。按宋江的主意,大家一同上了梁山。
劉高和花榮都不是贏家,一死一落草,拚得血本無歸。
兩個公司為了爭一塊市場,過多的消耗實力,拚得元氣大傷,其實大可不必。驀然回首,說不定還有一片更加燦爛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