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關於經濟方麵,則現在情形與彭允彝時代並無差異,章士釗到任以來曾為北京大學籌過若幹經費,本校同人當各知悉;即使章士釗真能按月撥付,或並清償積欠,但既是彭允彝一樣的無恥政客,同人亦當為公義而犧牲利益,維持最高學府之尊嚴,如若忽變態度,拋棄曆來所歎讚提倡之“狂狷的精神”,而采取“有奶便是娘”主義,我們不能不為北大同人羞之。北大十七教授為反對章士釗事致本校同事的公函。
彭允彝的時候,北大與教育部脫離關係,所有教育部的公文都一律退還,可是教育部發的經費卻都受下來了,這樣的既盡公義而又不犧牲利益的“有奶不是娘”主義,大約是北大同人的光榮吧?
“此次北大方麵,以為財部對各校直接發款,已有成例,不虞經費不能照領到手。聞北大於此,曾先向財部探商,財部當有允可照發之意,北大然後始放膽脫離教部雲。
“當北大評教會議討論脫離教部案時,教授中須有謂本校如牽入政潮,因反對章士釗而脫離教部,教部勢必不再照發本校經費,目前更有無款維持學校之困難,事前應擴充分審慎。反對派當謂北大不向教部領費而徑向財部取款,從前已有先例,最近分潤金款,亦由財部直接分配。本校脫離教部後如章士釗抗不發款,不妨徑與財部接洽。就目前情勢觀之,財教兩部當局未必事事合作,財部當可答允發款,本校可以無慮,於是脫離之議遂決。
上麵的新聞如果是《晨報》所載,也許免不了是謠言,可是幸而是已經屢次被證明為消息靈通,記載翔實的京報所載,大約是確實的了。
這樣看來,假使先向財部探商的時候,財部沒有允可的意思,這個膽是不放的了吧?那時候怎樣對得起“曆來所歎讚提倡之‘狂狷的精神’?那時候“有奶便是娘”呢,“無奶不是娘”
呢?
章士釗“既是彭允彝一樣的無恥政客,同人亦當為公義而犧牲利益,維持最高學府的尊嚴。”那麽財部總長大約是“有恥的政客”了?其餘各部的總長都是“有恥的政客”了。要不然,大家都是“一樣的無恥政客”政府也不免是無恥的政府,那麽為了一個“無恥的政客”便“當為公義而犧牲利益”,為了一個無恥的政府更應當怎樣呢?那麽因為否認一個無權勢的“無恥政客”
卻去巴結奉承五六個有權勢的“一樣的無恥政客”又怎樣的可羞呢?
“至北大被停給之分內應得經費,教部方麵,主歸其餘國立各校瓜分,各校亦自願如此。
有許多同人是北大的教員,又是另一個或幾個國立各校的教員,有許多同人是北大的專任教授,又是另一個或幾個國立各校的專任校授。在北大“而采取‘有奶是娘’主義”是可羞的,在他校大約還不要緊吧?北大的經費雖然停發了,卻仍舊“歸其餘國立各校瓜分”了,那麽在一校因“為公義而犧牲”的“利益”
仍可在他校得到相當的賠償,可以算行善得善了。一般平素不兼的自然絕了奶,可是誰叫他們做那樣的傻瓜啊!
“即於前日閣議時提出兩部會同嚴格執行停費之議案。
閣議既決,北大方麵不禁若失,一時亦別無善法斡旋,聞仍將在學生身上用工夫,日內或有舉動表現,亦未可知。
既然“當為公義而犧牲利益”,又何必“不禁若失”呢?無論如何,我勸他們在“學生身上”少“用”些“工夫”吧。反對一個人的方法極多,最初何必輕輕用學校做兵器?現在如再“在學生身上用工夫”,鬧起一個大風潮來,小言之,段政府如不倒,章士釗未必去,而學生一年半載的光陰又虛擲了,大言之,安和北大不為女師大第二呢?
星期一北大許多學生開會反對考試,一個學生演說道:“他們利用我們去驅章,我們也交換條件,利用他們不考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