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散文精典·當代卷

第十九節 我生命的核心

　　上帝創造天，並不是為了叫我們不要去看它。科學是塊麵罩：揭掉麵罩，去看吧！

去尋找美！

美為野獸而存在，美吸引野獸。美促使它們選定各自的友情期。它們懂得美是信號，是幸福和健康的保障——可是，會思考並相信思考的人，如今卻對野獸始終懂得的串，睛—無所知。人們造就我們，是為了讓我們接受不幸。人們強加給我們的可惡的教育，從我們的孩提時代就向我們隱匿掉光明。

人到了能夠概述自己不斷體驗美妙事物的年紀，是何等的快事！

大自然的一切景象都是美妙的。隻要去愛，就能洞察它們的奧秘。惟一的愛的思想，即熱愛大自然，是我生命的核心。

環境決不會壓倒精神，也決不會壓倒法則。

審美感是必不可缺的，是不朽的。

在我感到自己的欣賞功能如此活躍時，我深信這一點。這一功能，人人都有。它會昏昏入睡，也會大夢初醒。

我也不是從來就認識全部真理的。我對那些向我揭示真理的力量多麽由衷的感謝！——今天，通過這個花香四溢的春日清晨，我的回憶簇擁著我，把我送回我的過去，我想起漫長而美妙的學習：它們給了我生活的情趣，並把它的奧秘教給了我。我從何處得到這一恩惠的？

起初，是從我穿過森林的多次遠途散步中；散步使我發現了天；天，從前我自以為我每天都看見它，但是，有一天，我才看見了它。

以後，是從模特兒、從活人模特兒身上；模特兒對我不言不語，卻激發起我的熱情，使我變得很有耐心，並給我以理解作為眾花之花的這朵人類之花的歡欣。我的讚美之心總是越來越高漲，越來越博大，我的觀察力也變得敏銳了……對我來說，掌握一種手藝，可以使我向大自然傾訴我的愛，是何等的幸福！——啊！這位模特兒，這座生命的聖堂……這便是我在我的心中采集的蜜。我在永恒的感恩中看到，心的雄辯的使者紛紛飛向上帝，飛向上帝造出的妙人兒。另一些人願意享受同樣的幸福。而且，我深知，那些人，眼下，就像所有的世紀，和我一起，崇拜著美。美不會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