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可愛淘

第二十四章 滄助大搜捕

　　早晨的飛機總能給人很舒爽的感覺，在布滿朝霞的雲層中飛行，飛機都鍍上了一層異樣的光彩，很多坐早班飛機的人不是很著急趕時間的人，就是喜歡早晨空中的浪漫風情的人，可惜滄助是前者，他幾乎沒有一點心情看窗外的漫天霞光，心裏隻有日奈一個人，昨天晚上發的短信，她一條都沒有回，不知道她是沒有收到還是不想再理我了呢？給那家旅館打電話，聽著對麵哇啦哇啦的韓語，滄助除了著急之外真的不知道說什麽了。

　　唯一一個有幫助的電話是打給涉穀老師的，涉穀老師盡管無比擔心女兒，還是溫柔地安慰他，滄助閉著眼睛坐在飛機上，涉穀老師溫柔的語調又在耳邊響了起來：“霧川君，我相信你是一個有責任感的男孩子，我也一直很清楚地看到你和日奈之間的感覺，我理解你的做法，日奈是一個外表堅強但是很脆弱的孩子，希望你能用你的愛溫暖她，拜托了，霧川君！”滄助的拳頭微微攥了起來：“無論發生怎樣的事情，我都要讓日奈相信我對她的感情，無論怎樣，我都會在她身邊的！”

　　飛機的艙門剛剛打開，滄助就跳了下去，漢城的空氣裹上了滄助的臉，為什麽世事變得如此之快呢？三四天前，還是我們三個人一起站在這片陌生的土地上，我和日奈還在堅守著彼此的矜持，可是現在，我已經開始為這片土地上有一個我深愛的人而充滿牽掛了，多麽奇妙啊！遠在23世紀的人們，你們永遠不會明白，在你們鄙視的落後的古代，有著這麽複雜的感情變化，對於人類來講，機械的進步和感情的退化，究竟是一種進化還是消逝呢？滄助無法回答自己的問題，他唯一能知道的就是，趕快趕到日奈身邊！

　　那間醫院並不難找，因為此刻的漢城裏，日奈已經是一個小小的名人呢了！滄助隻是把手機裏存下的日奈的照片拿了出來，已經有人激動地指出這就是那個英勇的小女孩了，馬上，日奈所在醫院最詳細的地址就得到了。

　　滄助幾乎要求taxi司機超速行駛了，他此刻隻想趕快到達那間醫院，把病床上的日奈摟在懷裏。

　　滄助衝進了醫院，他猶豫了一下，要不要去找護士帶路，太麻煩了，此刻滄助的心情怎能容許他有一分鍾的耽擱！他趁值班的護士不注意，直接按照地址衝進了那間病房，病房裏很安靜，眼前的一切讓滄助幾乎要崩潰了，天，這是日奈嗎？不是說她隻是輕微的受傷嗎？可眼前病床的日奈帶著厚厚的氧氣麵罩，麵部纏著厚厚的紗布幾乎看不到麵容，手腳都打著石膏，打著吊瓶，滄助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劈哩啪啦地掉了下來，他幾乎無法控製自己，撲倒在日奈的病床前，哽咽的聲音呼喚著日奈：“日奈……日奈……原諒我……原諒我……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再也不會了……你醒過來啊，隻要你醒過來，我寧可自己少活幾年……日奈，你看看我啊……”

　　突然，門開了，一個中年婦人抽抽嗒嗒地跟著護士走了進來，看到滿臉淚痕地滄助，她們都愣住了，半晌，中年婦人才說：“你是我丈夫的什麽人？為什麽在這兒？難道你就是那該死的司機？你賠我丈夫，你賠我丈夫……”滄助嚇得跳了起來：“您……您說什麽啊？這是您的丈夫？不可能，這不是昨天送進來的那個小女孩嗎？”

　　中年婦人也愣住了，她驚奇地看著滄助說：“原來是同胞……”她轉身把滄助的話翻譯給了護士。

　　護士笑了起來，用韓語哇啦哇啦說了半天，滄助目瞪口呆又著急地望著那個中年婦人。

　　她笑了笑，對滄助說：“您要看的是昨天那個上報紙電視的從樹上掉下來的女孩子嗎？她沒有什麽事情，隻是一些擦傷，今天早上已經出院了……我丈夫是剛剛送進醫院的，車禍……”

　　滄助哭笑不得地安慰了那位中年婦人幾句，漫無目的地走了出來，日奈，日奈，你在哪裏呢？

　　突然，滄助的腦子裏靈光乍現：對，日奈一定會回那間旅館的！他馬上又以百米衝刺地速度奔到路邊，搭車直奔旅館。

　　破舊的房間如故，滄助已經站在日奈住過的房間裏了，硬硬的床還在，日奈似乎還坐在上麵抱怨著：“真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衣櫃裏似乎還掛著日奈的衣服，桌子上的茶杯還是熱的，似乎日奈剛坐在這裏看著窗外，冷靜的表情，暗無神光的眸子凝視著窗外。滄助閉上了眼睛，想要忍住奪眶而出的淚水，但是卻怎麽也做不到。

　　客房經理站在他身後，依舊用半通不通的英語告訴他，日奈早上剛回來，就馬上訂了機票，收拾了東西，半個鍾頭前剛剛離開。滄助喃喃地說：日奈，日奈，你真的那麽恨我，那麽不想見到我嗎？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對自己說：“無論如何，日奈，我一定要找到你，一定！”

　　偌大的機場，來來往往的旅人，或是歡天喜地準備旅行，或是滿麵風塵準備回家，在大廳中來來往往，卻沒有停留，每個人的心思都已經飛到了另外一個地方，所以，這麽多的人，機場仍然顯得空曠，日奈換上了一件潔白如雪的裙子，微微搖曳的裙擺像她飄搖不定的心事一樣，短發沒有掖在耳後，風兒卷起幾縷發絲，拂著麵頰，有人說風像情人的手，日奈煩亂地伸手在麵前掃了掃，似乎想把什麽撥開，她無憂無慮的麵容上多了很多複雜的神色，她的眉頭微微皺起，看著遠處窗外的天邊，小小的箱子和手袋放在身側，靈魂卻不知飛向了哪裏，上帝啊，上帝，告訴我，我究竟犯了什麽錯呢？錯在我不該擁有一份感情麽？錯在我太過相信自己的感覺麽？昨天晚上，手機摔壞了，好想好想媽媽，自己還是習慣想叫她涉穀老師，好像給她打個電話，這個時刻，隻有她是懂自己的……為什麽，一切為什麽會像現在這樣呢？媽媽，為什麽你不早一點教導你的女兒，到底該怎麽辦。

　　滄助趕到機場的時候，幾乎沒有尋找就已經在紛紛攘攘的人群裏看到了那忽閃的白裙子，白色的靈動，盡管隻是背影，但那是早已深深刻入心靈深處的背影，滄助的精神似乎終於放鬆了，再也無法支撐自己下去，他無力地靠在一根柱子後麵，遠遠地看著日奈，日奈似乎在出神，不知在想些什麽，清秀而冷靜的麵容上沒有表情，隻是間或有一絲痛苦的神色閃過。滄助把這一絲細微的神色收入眼底，心口又隱隱地痛了起來，他幾乎要衝上去抱住日奈了，可是日奈那種高貴與純潔又讓自己沒有那份勇氣衝上去，正在猶豫的時候，滄助突然看到了兩個戴墨鏡的男人似乎有意無意地靠近了日奈，一個男人仿佛蹲下來綁鞋帶，袖子裏像變魔術一樣，一大包白色的東西輕鬆地落入了日奈的手袋裏。另一個男人在不遠的地方仿佛在接應，一丟一放，時間不超過一秒鍾，如果不是滄助這樣一直在注意，根本不會有人發現他們在做什麽。

　　滄助連想都沒想，像野獸一樣撲了出去，狠狠地一腳把那個男人踢倒在地，那個男人猝不及防，被重重地踢在了心口，另外一個男人見狀，唰地掏出一把鋒利地匕首，衝著滄助刺了過來，滄助往旁邊一閃，狠狠地一把把日奈推到一邊，大喊一聲：“快走！”這一推之間，倒下的男人已經站了起來，另一把匕首劃破了滄助的袖子，滄助像發瘋的野獸，這幾天的抑鬱，似乎全都發泄到了這兩個人身上，他呼喝著撲了上去，一腳踢掉了一個男人的匕首，跟他狠狠地扭打起來，日奈大驚失色地站在一旁，愣住了，她做夢也想不到，這個從身後衝出來的人居然是滄助！

　　等到回過神來，日奈才慌忙報警，等到機場警察趕來的時候，滄助已經把一個男人狠狠地踢到在地，另一個男人也蜷縮在地上，痛苦地哼哼。滄助踉踉蹌蹌地退了幾步，日奈慌忙扶住他，退到椅子上休息，滄助呼吸急促地說：“把……把你手袋裏的毒品交給警察……是……是他們放的……”

　　日奈眼淚流了出來：“你一直在我身後？你幹嘛要這麽傻？你還說我衝動……你比我還衝動……”

　　滄助搖了搖頭，微微地笑了起來：“我從來沒有嫌棄過你任何一點，你要相信我……我唯一做錯的事情就是不該離開你……你相信我……以後決不……決不會了……我永遠永遠都不會離開你……”

　　日奈含著眼淚重重地點頭：“你不要說了……我都明白我都明白……我相信你……無論發生什麽事情都相信你……我從來沒有怪過你……你不要說話了……我們去醫院好嗎？”

　　滄助固執地搖頭：“你先答應我，真的不生我的氣了？你不答應我，我就不去醫院……”

　　日奈的頭都快點碎了：“霧川君……我不生你的氣……我過去不會生你的氣，以後也不會……你相信我……走吧，我們去醫院，你看看你……你為什麽總是不要命呢……”

　　“因為我命大！”日奈猝不及防，滄助咚地生龍活虎地跳了起來，他笑著把日奈抱了起來，在機場呼呼地轉著圈，大聲喊：“因為我喜歡你……霧川滄助喜歡日奈……”

　　日奈又羞又氣地拚命捶打著滄助的背：“你好壞阿！你居然裝受傷騙我……打你打你……啊呀，快把我放下來……”

　　“不……不……我要一輩子抱著你……”滄助得逞地大笑起來，好多好多天了，終於能這麽真切地和喜歡的人在一起了，他怎麽肯放手呢？真的要抱一輩子的！

　　返程的飛機上。

　　日奈靠在滄助懷裏，聽他講了整個經過，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我說霧川君怎麽可能用那麽拙劣的理由就離開我呢？”

　　滄助哼唧了半天：“很拙劣嗎？還花了我好久時間呢？想找你的缺點還真不容易……”

　　日奈搖搖頭：“你啊，居然變得這麽嘴甜，哼哼，過去真是錯看你……”

　　她突然想到了什麽，很著急地問：“可是，怎麽辦呢？我們和好了，玲也和勝也不會放過我家的！我爸爸和媽媽怎麽辦啊？”

　　滄助也麵色沉重地搖了搖頭，誰知道會發生什麽事呢？

　　而滄助，麵臨著一個同樣危險的問題，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後天……就是我來古代的三個月整了，如果我在這三個月還不回去的話，就一輩子都回不去了……”

　　日奈望著他，眼睛清澈明亮：“那麽你是怎麽想的呢？霧川君？您想要離開我嗎？”

　　滄助歎了一口氣：“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不想離開，可是我不知道我選擇留下會發生什麽，曆史不會這樣隨意地改變的，如果我留下，可能麵臨的就是毀滅……”

　　日奈恐懼地睜大了眼睛，緊緊抱住了滄助，上帝，你真的這麽殘忍嗎？真的要讓這麽艱難才走到一起的兩個人分開嗎？

　　霧川和日奈一起回到了日奈家。

　　涉穀老師以她一貫的微笑和溫柔迎接了他們。日奈很著急地問：“媽媽，爸爸的企業怎麽樣了？”

　　涉穀老師的臉色凝重起來：“……玲也的媽媽很生氣你拋棄了玲也，所以……抽回了全部的資金……”

　　日奈“啊”了一聲，無力地坐在了地上，果然，一切都不出所料，為什麽要麵臨這樣的抉擇呢？

　　霧川突然好像想起了什麽，對涉穀老師說：“我有點事想出去一下。”

　　心情煩躁的涉穀老師和日奈沒有攔他，他背上自己的大背包走了出來，在明朗的月光下，霧川拿出了時光轉換器，上麵的紅燈還在微弱的亮著，霧川自言自語地說：“如果現在回去的話，似乎一切還來得及……玲也的媽媽不會再遷怒於日奈，一切都會好的，都怪我，我為什麽要回到古代呢，因為我一個人，擾亂了所有的秩序，破壞了所有人的生活。我似乎應該離開，離開這個世界啊，霧川痛苦地抓著頭發，坐到了地上，有什麽法子呢，有什麽法子可以讓自己不離開這裏又能解決問題呢，沒有，真的沒有，日奈，原諒我，我真的不是要離開你，可是，我還能做些什麽呢……”

　　霧川顫抖著打開了時光轉換器，正準備按那個按鈕，身後突然有人拍了一下，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你要回去麽？”

　　霧川吃驚地轉過了頭：“爸爸……”

　　絲毫沒錯，在他身後的居然就是他那偉大的科學家老爸霧川教授！

　　霧川教授冷靜地看著他。

　　滄助有些羞愧地低下了頭：“爸爸，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如果不是我的好奇與任性，就不會惹出這樣的麻煩。可能您還不知道，我在這個世界的生活真的是，真的是……糟透了……”

　　“我知道！”霧川教授很平靜地回答。

　　“您知道？不可能啊？”滄助吃驚地張大了嘴巴。

　　霧川教授回答：“你忘記了，你用的是我們用來尋找資源的時空轉換器，如果我們不能監視科學家的一舉一動，怎麽能指揮他的行動呢？所以，你在這裏的一舉一動我都是知道的。”

　　滄助有些臉紅了：“您真的都知道？”

　　霧川教授知道兒子想什麽；“嗯，包括你的海誓山盟……”

　　“啊呀！”滄助頭大地感歎：“你們太討厭了……怎麽能這樣侵犯人身自由呢……”

　　霧川教授依舊很冷靜：“這是你自己找的……”

　　“那麽，您是來帶我回去的嗎？”

　　霧川教授歎了一口氣“不，我是來通知我們的研究決定的。我們一直全程監督你的生活，然後一致認為你已經完全融入了古代人的生活，你的性格和舉動都有了很大變化，你已經沒有作為一個現代人的資格了。”

　　滄助驚訝地說不出話來，半晌才說：“您是說真的嗎？那……那我豈不和那些殉難的科學家一樣……您是來判我死刑的嗎？”

　　霧川教授搖了搖頭：“不，我是來刪除你關於未來的記憶，然後你就可以留在這裏了。你準備好了嗎？”

　　滄助微微地歎了一口氣，輕輕地說：“準備好了，對於未來，我並不留戀。”

　　霧川教授揚起了手中的一道紫色的激光，唰地在滄助地頭部劃了一道弧線，滄助隻覺得頭一痛，就什麽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