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可愛淘

第十二章 玲也被拒絕

　　“我霧川滄助的身體是鋼鐵鑄成的！”滄助在奔馳裏很得意地對玲也說，玲也這兩天越來越可愛啦，最突出的表現就是每天都很少說話，隻是用忽閃忽閃的大眼睛望著他。被人注意滄助倒不介意，反正這一家人一向很花癡，但是話多就讓人受不了了！尤其還是很白癡的那種話多！現在玲也的表現倒是讓滄助很喜歡，一旦遭遇南瓜媽媽的嘮叨就可以馬上抓起玲也離開，去海灘或者回房間打遊戲。

　　玲也總是安安靜靜地呆在旁邊，像一隻小貓，隻有在滄助提出問題的時候，她才會回答，滄助覺得和這個乖乖的小家夥在一起還真是蠻開心的，這不，他剛剛說自己想吃紅豆冰山，玲也就馬上陪他出來了，隻是很緊張地問問：“你的傷全好了嗎？可不可以吃這麽涼的東西呢？”滄助卻很得意地說了本章開頭那句話。

　　奔馳停在了本市最大的冷飲店，滄助有點頭疼地看著那麽華麗的店麵，精致的雅座，淡雅的音樂，苦著臉說：“不會吧，幹嘛來這麽正式的地方啊，我隻是想吃一客紅豆冰山而已……”玲也很認真地說：“你不是真的隻吃紅豆冰山吧？多土的冷飲啊，路邊攤的東西嘛！我以為你隻是想吃冷飲而已……我們來這裏啊，這裏有好多好多的好吃的冷飲，而且環境最好啦，最……最適合我們這個身份的人約會了哦！”

　　滄助看著羞紅了臉的玲也，無助地看著她：“約會……小姐，你頭暈了嗎？對不起，這個時候我真是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

　　可是侍者已經把門打開了，門童也過來指引車位了，滄助隻得苦著臉被玲也捉了進去，這個小家夥如果不這麽自戀一定會更可愛一點……如果我有這麽個妹妹，一定每天打擊她一百遍……女人自戀比十級台風還可怕呢……

　　周末過後的周一顯得很有生氣，至少霧川滄助已經生龍活虎了，而且和以前比起來，似乎是撕掉了從前充滿防衛和“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麵具，雖然還是酷酷的，卻顯得溫暖多了。

　　這一點，正在校門口負責檢查同學製服的日奈眼裏清晰極了，她不僅帶點嘲弄地拉過掛在滄助身上的玲也，悄悄地用很惡心地聲調說：“好了不起啊，玲也，啊！人類的愛真是連冰山都會融化掉的吧……”玲也眼角眉梢都是嬌媚和興奮，她也捧住心口，閉著眼睛，用歌劇的聲調說：“噢，霧川，霧川，你為什麽是霧川……”

　　“去去去……吐啊吐啊吐一地，你要扮朱麗葉去你們的二人世界扮……真是惡心死啦！”日奈一把推開了玲也。

　　滄助慘兮兮地呆在一邊：“小姐們，我是透明的嗎？”

　　玲也笑著重新抱住滄助的胳膊：“嘻嘻，透明寶寶，走走走，不理這個凶婆娘……”

　　進了教室，果然，一向遲到的他們又成了最後一個，噢，不對，應該說是最後兩個，教室裏已經坐滿了，滄助我行我素地推門而進，“哈哈哈哈哈……”一陣哄笑聲在教室裏響了起來，滄助一愣，嗯？難道我穿反了鞋子？自從第一天日奈那個家夥捉弄過我以後，還真的好久沒有人起哄過啦，怎麽回事？！很想找個人問問，可是滿教室都是笑嘻嘻的眼睛，該死，日奈還在外麵檢查……玲也也很奇怪地縮在滄助身後，不知所措地望著大家。

　　勝也卻笑嘻嘻地站了起來，向大家使了一個眼色，“當當當當……當當當當”幾乎全班同學合唱起了《婚禮進行曲》！

　　瘋了瘋了，在幹嘛啊？真無聊！他正準備回到座位上，勝也卻跳了出來，攔住了他，先鞠了一躬：“霧川滄助同學，那天的事，真是對不起！請您原諒我！”

　　滄助更加摸不著頭腦了，道歉？勝也瘋了嗎？還是被什麽鬼附體了？居然能說出“請您原諒”幾個燙嘴的字！

　　滄助隻能咧咧嘴，做出微笑狀：“沒有關係，勝也同學。過去了！”

　　“哈哈哈真的嗎？妹夫？”勝也突然站直了身子，哈哈大笑起來，伸手從兜裏拿出一張紙和一打貼紙照：“這個是什麽呢？這張可是從霧川同學您的衣服裏發現的啊！讓我念給大家聽吧！”

　　“親愛的玲也，你就像春天的風，夏天的雨，秋天的夕陽，冬天的雪花，是我心中最美麗而難忘的風景，和你廝守的每個日子都是我生命中最幸福的時刻，我願意在紅毯的一端等待你的到來，把手給我吧，我的新娘……哇，好酸好肉麻……”

　　大家又哄笑起來，滄助的表情凝固住了：“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我什麽時候寫過這種東西？”

　　勝也很得意地說：“那天在校門口，從你衣服飛出來的紙片，被我撿到了而已，還有什麽好說的呢？你對我妹妹的態度也是大家都看到的……哈哈，還偷偷收藏了這麽多玲也的照片，你還想抵賴嗎？”

　　滄助低低地吼了一聲：“玲也！”

　　玲也緊張地咬住了嘴唇，心裏慌亂極了，語無倫次地看著滄助：“我，我沒有寫名字的，怎麽變成了寫給我的呢？我，我真的不知道……”

　　滄助簡直快氣瘋了，在全班同學麵前出這樣的笑話，霧川滄助，你真是不要活了！而且還是給玲也那種蠢女人寫那樣惡心的東西……天！

　　勝也還在口羅裏口羅唆：“怎麽了，我親愛的妹夫，什麽時候請大家吃喜糖啊？哈哈哈哈，把手給我吧，我的新娘……”

　　滄助一把抓過勝也的衣領，狠狠地說：“你給我閉嘴！你們也聽好了，我喜歡烏龜，喜歡蟑螂也不會喜歡玲也這種蠢丫頭的！滾開！”

　　班級一下子靜極了，隻有狂怒的滄助撞倒桌子的乒乒乓乓的聲音。滄助大步跨到門口，卻發現日奈正站在門口，用一種奇怪的鄙夷的目光看著他，他的心重重地顫了一下，還是撥開她，大步走了出去。

　　玲也呆呆地看著滄助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才“哇”地哭出聲來。勝也似乎也發現自己的玩笑開大了，趕忙灰溜溜地回到座位上去了。

　　玲也淚眼模糊地看著日奈，終於說不出話來，跑了出去，日奈連忙追上她，玲也語無倫次地看著日奈：日奈，我真的那麽令人討厭嗎？我真的連烏龜和蟑螂都不如嗎？為什麽，為什麽他要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傷害我……日奈，我真的受不了，真的受不了……這兩天，他一直誇我乖，他不喜歡人家多說話，我就不說話，他要去吃什麽紅豆冰山，我就陪他去最好的冷飲店吃，究竟還要我怎麽樣呢？他不喜歡我可以早點告訴我，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傷害我……嗚嗚嗚……

　　日奈聽著玲也的話，心中一動，目光遊離起來，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但是看到玲也淒淒慘慘的樣子，還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悄悄對自己說：不要想不要想……

　　然後蹲下來，抱著玲也的肩膀，開始發揮她感情顧問的專長：“玲也，你知道他這種大豬頭，肯定很要麵子的嘛，以前不也總是當著很多人的麵說你是蠢丫頭啦，自戀啦之類的嗎？你想今天突然被勝也在這麽多人麵前捉弄，怎麽會有麵子呢？就算他心底有一點喜歡你，也不會表現出來啊，而且如果他一點也不在乎你，怎麽會生這麽大的氣呢？”

　　玲也愣愣地抬起頭，臉上的淚水還沒幹，就抽抽嗒嗒地問：“真的嗎？真的是這樣的嗎？我覺得也是哦，我這麽美麗可愛，又對他這麽好……日奈，你知道的，我從來沒有對……對人這麽好過！他又不是木頭，怎麽可能不喜歡我呢？對，他隻是不敢表現出來而已，不敢承認自己的感情而已，一定……一定是這樣的……”

　　日奈看著玲也臉上掛著淚珠，一臉嚴肅，攥緊了小拳頭的樣子，真是又好氣又好笑，這個丫頭，真不知道什麽樣的男人能有福氣消受她，如果不勸呢，就會像自來水龍頭一樣眼淚估計會流到明年，如果安慰幾句呢，她的大腦就會自動把最動聽的幾句哪怕隻是幾個單詞組裝起來，開始持續自戀……天啊，真是嚴重嚴重地不能忍……

　　可是，玲也這樣陷進自己的童話裏不能自拔，這個時候打醒她豈不太殘忍了？那剛才還不如不勸……又會變成無用功的！日奈歎了口氣，這就是人的命哦，被這樣的小公主看上，如果不乖乖地做了駙馬，真不知道還有什麽慘日子要熬，可是如果做了的話……日奈又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嗯，沒錯，如果不從，就是絕症，不是被折磨死就是被折磨瘋……如果從了……估計會是牙疼，雖然不會死人，但是會天天犯，而且疼的要人命……哈哈……

　　玲也很生氣地擰了她一把：“你幹嘛還笑我啊？”

　　“不敢不敢，”日奈忍住了笑，“那你打算怎麽辦？”

　　玲也俏麗的眼睛突然眨了眨：“他不是不肯承認對我的感情麽？那我就想個辦法逼他承認好了，日奈，你可一定要幫我！我們應該……”

　　“什麽！”

　　日奈張大了嘴：“你怎麽，怎麽能這樣呢？”

　　“為什麽不能？”玲也抓住了日奈的手，“你今天看到了他有多過分，就算他一點也不喜歡我，也不能那樣子侮辱我的感情吧？他簡直是踐踏我的自尊！日奈，你也是女孩子的，你一定也喜歡過人的，如果自己喜歡的人當著那麽多人的麵那樣對待自己，你能忍受嗎？我這樣做隻是想讓他說出真心的話而已，難道這樣也不可以嗎？難道隻能讓他這樣過分地對待我嗎？”

　　從來不會講道理的玲也居然說了一大串聲情並茂的話，“如果自己喜歡的人……”日奈的眼睛有些迷茫了：如果自己喜歡的人這樣對自己，自己真的也會像玲也一樣主動去爭取嗎？感情，十六歲的感情，雖然還不成熟，但是真的可以用這樣的辦法得到嗎？

　　“不去想了！”日奈覺得自己越來越像鴕鳥了，遇到想不明白的事情就幹脆逃避，無論如何，這次的事情是滄助做得太過分了，應該得到一點懲罰的。幫幫玲也吧，難道幫助最好的朋友得到愛情不對嗎？日奈拚命說服自己，然後看著玲也渴盼的眼神點下了頭。

　　兩個人回教室的路上，玲也一直很焦躁和興奮，她突然拉著日奈說：“可是，現在滄助一定很不想見我，得盡快找到他，先道個歉什麽吧，先恢複一下關係，然後才能用我們的計劃呢！啊呀，可惜不知道這個家夥跑到哪裏去了……”

　　日奈心中一動，對玲也笑了笑：“你先回教室吧，我幫你把他找出來！”

　　果然，當日奈拿著一客紅豆冰山走進樹林的時候，滄助正坐在水泥管上。看到日奈走過來，他一點也沒有驚訝，好像情緒也平穩了一些，隻是還很生氣的樣子。盡管如此，看到紅豆冰山的他還是有點開心，一把接過，大口小口地吃了起來。

　　日奈沒說話，也坐到他旁邊，看樹縫裏的太陽閃爍著金光。滄助打破了這份安靜：“知心大姐，今天怎麽沒教育我？”

　　日奈又好氣又好笑地打了他的頭一下：“豬腦子！你很希望我罵你一頓是不是？今天我真是太看不起你了！”

　　滄助聳聳肩：“我知道你就會這麽說，我從教室裏出來的時候，你的眼睛已經告訴我了。可是我還是忍不住。玲也從小的生活環境太幸福了，她根本就不知道什麽是不能強求。她總以為自己想要的東西就一定會得到，可是，這是多麽幼稚的一件事啊！我不喜歡她，看到她的第一眼不喜歡，到現在還是一樣，對，我會覺得她很可愛，甚至想自己為什麽沒有一個這樣的妹妹，可是這並不代表我就要喜歡她對不對？你以前也告訴過我的，感情沒有應該不應該這一回事吧？”

　　日奈有點張口結舌了，今天真是見了鬼了，不管遇到誰都比她有道理……自己真不該管這兩個家夥！但是玲也楚楚動人的眼神又出現在她麵前了，她還是忍不住勸道：“可是，不管怎麽樣，你應該有一個作為男人的風度對不對？涉穀老師說的一點也沒錯，你根本不懂得尊重別人！感情沒有應該，但是人一定要尊重別人吧！玲也對你確實是非常好，你要承認的！你今天在班級裏那樣去說一個女生，你真的不覺得慚愧嗎？你真的是你說的那麽有道理嗎？你敢看著我的眼睛說，你不是因為勝也讓你沒麵子了你才遷怒於玲也的嗎？”

　　“我……”

　　這回輪到滄助張口結舌了，其實他坐在這裏這麽久，心裏一直覺得不踏實的也是因為這個，被日奈揭穿了的他真的沒有話說了哎！

　　他馬上做專心吃冰山的樣子：“嗯，我還是覺得，冰山比你更好看一點……我還是看它好了……嘻嘻，你知道不知道，女人不能太聰明的……太聰明會比較難看……日奈，你就是太聰明了……”

　　“你找打嗎！”日奈眼睛裏帶著笑意，還是揚起了手。

　　“哇，我忘了說，如果聰明再加暴力，那就是極品了……簡直不需要用難看來形容，因為根本就沒有人敢看你……哈哈，這是你教我的，什麽8塊錢的冰山15塊錢買兩個的道理……哈哈哈哈……”

　　樹林裏充滿了快樂的笑聲，日奈突然覺得，這個滄助其實是很天真可愛的一個人呢，並沒有想象的那麽討厭……可是，玲也的計劃，還是要實行的……十年的朋友……即使要勸她死心，自己也沒有資格啊，事情總是要當事人自己解決的！日奈又一次說服了自己，把手機遞給了滄助：“不要笑啦，豬頭，給玲也打個電話吧，晚上一起走，好好聊聊，不要再賭氣啦，大男生，道個歉總不難吧？”

　　滄助一把接過手機，那隻手還拿著紅豆冰山，怪裏怪氣地鞠了一躬：“是！知心大姐……”

　　“砰！”

　　真是討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