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可愛淘

第六章 自己是工具

　　“由裏？！”

　　要不是日奈及時掐了她一下，玲也差點叫出聲來，她臉脹得紅紅的，悄悄地說：“對啊，我都差點忘記了啊！怎麽能讓這兩個家夥搶了由裏的獎學金呢？那對於她可是非常重要的啊！”日奈臉色有些嚴肅了起來，兩人偷偷向後瞥了一眼坐在角落的一個長頭發的女孩，她正垂著頭，看不到表情，但確實是非常傷心的樣子！

　　日奈好不容易盼到了江川老師講話結束，下課鈴也及時地叫了起來，她幾乎是飛了出去，撲在由裏的旁邊，由裏被她嚇了一跳，連忙擦幹了眼角的淚水，垂下眼角，抿了一下嘴唇，慢慢地說：“放心，日奈！我知道你真的很關心我，不要說了！都怪我自己，還不夠努力……”她剛說了幾句，聲音又哽咽了，日奈有些不知所措，她輕輕地拍著由裏的肩，說：“你已經很努力了，我們都看得到，那兩個家夥……唉，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說！你放心，我去跟江川老師講，他總會有點人性的！”

　　日奈唰地站了起來，叫了一聲也跑過來的玲也：“好好照顧由裏，我去找老頭談談。”就大步地走了出去。滄助看見了她的背影，聳聳肩，誰知道這個女人又發什麽瘋，估計是不滿我搶了她的獎學金吧，哼，斤斤計較的女人！

　　江川老師正在專心致誌地調蜂蜜水，被衝進來的日奈嚇了一跳，說實話，江川老師還是很怕這個又凶成績又好又有責任感，最要命的是還有一大堆朋友的女孩子，他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日奈，你又有哪個朋友出了事啊？拜托你以後可不可以象征性的敲敲門給我個心理準備？”日奈理都沒理這個口羅嗦的老家夥，直接把手按在他的桌子上，大聲說：“江川老師，你這次獎學金安排是怎麽一回事？”

　　江川眯著小眼睛笑了起來：“哈哈，我還以為你是一個不在乎這個的小俠女呢，居然這次會為了自己來找我，不容易……”

　　“住嘴啦！”日奈很煩地打斷了他，“你到底有沒有在聽啊，我才不稀罕你們那幾毛錢呢！我是在說你的二等和三等獎學金的事啊！”

　　江川笑了笑，慢慢地喝著蜂蜜水：“怎麽啦？這兩個小孩你也是看到的，這麽努力又這麽有成績，獎勵最努力進步最大的同學，難道不是我們杉野學院設立獎學金的宗旨嗎？你可以回去問問你的好朋友玲也，哈哈……”

　　“你在說什麽啊！”日奈激動起來，“你難道在裝糊塗嗎？難道你不知道每年的二等和三等獎學金都是一齊給由裏同學的嗎？”

　　“我知道啊！”江川繼續喝著蜂蜜水，“我一直就不是很滿意這種事情居然成了習慣，怎麽可以一直縱容把兩個獎學金一直給一個人呢？”

　　“你明明知道的！由裏家從金融風暴破產以來一直沒有錢供她讀書，如果不賺到這兩份獎學金，她就會失去讀書機會的！你怎麽能這麽忍心讓你的學生因為你的一個決定而輟學呢？你完全可以有很多別的方式來獎勵那兩個家夥啊！”

　　江川老師的禿頭又亮了起來，他居然也表情很嚴肅的樣子放下了蜂蜜水，“日奈，我不怕告訴你，我就是不想讓由裏再出現在我們杉野學院！我們杉野學院的宗旨是為社會最精英的階層提供最優質的教育！如果讓這種窮鬼夾在裏麵，我們怎麽對其他家長交待呢？你不懂的，可以出去了，日奈同學！”

　　日奈目瞪口呆地看著江川，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神色黯然地走了出來，不想回教室，但又不知道該去哪裏，她在教學樓裏一層層地亂晃，腦子裏亂極了，不知道怎麽就到了頂層，嗯，也好到天台上去換換空氣，她正打算推開天台的門，卻聽到了兩個聲音在說話，“哈哈，恭喜，來來，喝啤酒喝啤酒！”

　　“哈哈，你也恭喜，你欠網吧老板的錢終於能還了，不用擔心被他追債到你家啦！”

　　“你不也一樣？可以買最新款的DV送給玲也啦？那個蠢丫頭肯定會被你追到手的！來，幹杯幹杯！”

　　日奈都快氣炸了肺，夕索和卡夫這兩個混蛋！在這裏想這些齷齪的事情！這就是江川老師分配的獎學金的用處嗎？她真想馬上就衝進去打他們一頓，可是，“我又有什麽資格幹預人家‘辛苦’考試換來的獎學金分配呢？就算他們想把錢疊紙玩我也沒權力管啊！隻是……由裏！太冤枉了啊！”

　　突然，她聽到天台上兩個人又說話了。

　　“哈哈，卡夫，這次多虧了你的點子，霧川滄助這小子就會裝酷，我看他其實什麽都不懂，以後可以多利用利用他啦！”

　　“嗬嗬，你以為這次就玩了嗎？傻瓜！”卡夫停頓了一下，似乎喝了一口啤酒，然後說，“我測試過，他的那個眼鏡的功能不隻是看到他的桌子，其實隻是能清晰看到這個大概距離一米五左右，你的應該是兩米左右的距離一切東西，我們如果去銀行……密碼……哈哈，明白不明白？”

　　“哈哈哈哈，高啊！幹杯！不過現在放學銀行就會關門了，我看還是明天早上逃課去好辦些……正好人多……”

　　日奈聽得雙腳冰冷，這兩個小子要做什麽啊！霧川滄助這個蠢貨！

　　她飛奔下來，滄助正在教室裏，出操時間，因為製服事件，他被江川老師特許呆在教室裏無事可做地玩遊戲呢。

　　看到日奈凶神惡煞地衝了進來，他真有些嚇了一跳：“做什麽小鬼？”日奈衝到他麵前，一腳踢倒了桌子：“你玩的很開心嗎？你為什麽要幫那兩個齷齪的家夥做這種事情！？”

　　滄助沒有理會她，一隻手扶起了桌子，“怎麽，你很生氣麽？他們也不過是家裏窮一些，你就要說他們齷齪麽？你就要用你那些多餘的腦細胞不斷地捉弄他們麽？現在我隻是稍稍打擊了一下你的機會你就氣成這樣？你一定要這樣幹預別人的事情麽？鄙視你！”

　　滄助也有些奇怪，為什麽每次和這個叫日奈的家夥說話都沒辦法控製自己的情緒呢？

　　日奈簡直快被氣瘋了，她狠狠地打了滄助一個耳光，“啪！”

　　滄助愣住了，他目光像野獸一樣凝聚起來，“我不打女人，但這不代表你可以繼續這樣發瘋下去！”

　　日奈逼自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豬頭！好，我好好跟你說你做的好事。你知道那份獎學金本來應該屬於誰嗎？是我們班上一直很努力很用功的由裏同學！她一直靠這份獎學金來維持上學呢，現在你終於讓她輟學了！而你幫了你的兩個好朋友拿到了獎學金，現在一個打算去還欠網吧老板的債，一個打算去買DV送給玲也，然後打算用你設計的什麽破眼鏡去銀行偷別人的密碼。你聽懂了沒有？你總喜歡說別人的事情和你無關，可是你為什麽要這樣破壞別人的生活！如果你還覺得你做的很對的話，我和你沒什麽話說了！”

　　她眼角泛起了一點淚花，趕忙轉了過去，飛奔跑了出去。

　　滄助怔怔地站在那裏，自己真的做了那麽多錯事嗎？為什麽？自己隻是一時賭氣，真的會傷害到這麽多人嗎？自己不是一向很理智很冷靜很有洞察力的嗎？怎麽會這樣？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一定是日奈不甘心服輸故意編出來的！哪裏有那麽巧的事情，我做我的事，和別人沒有關係沒有關係！他精疲力盡地趴在桌子上，為什麽每次涉及到日奈的時候，說服自己就這麽困難呢？

　　“霧川君！”仿佛這個世界上有句最靈驗的諺語叫做“禍不單行”，剛送走了一個凶神又來了一塊牛皮糖！滄助終於不能忍地“啊！”大叫一聲把頭埋了下去，可惜這塊牛皮糖很有毅力地粘住了他，江川胖胖的手直接搭在了滄助的脖子上，滄助像被人咬了一口一樣，馬上彈了起來，躲開他的手，江川熱切地看著滄助：“霧川君！不舒服嗎？有沒有想我？我可是日夜都想著霧川君啊！”滄助厭惡地看著他，突然，腦子裏閃過一個念頭，他咳嗽了一下，問道：“江川老師，夕索和卡夫的家境是不是不太好？”江川看到滄助主動和他講話，激動得不得了，馬上回答了他：“哈哈，霧川君真是會開玩笑啊！夕索家有四十家連鎖超市，卡夫則是本市最大銀行的少東噢，家境不好幾個字怎麽會和他們搭上呢？倒是兩個孩子總惹禍，打架啦，欺負低年級小孩啦，到處騷擾女生啦，作弊啦，騙錢啦，都被留校察看了，哈哈，還好在我江川老師的教導下，現在居然有了這樣的成績，相信這次夕索的爸爸一定會給學校捐一大筆錢啦！霧川君，你是不是很為我驕傲呢？”

　　滄助臉上被日奈打過的地方又火辣辣地疼了起來，我堂堂霧川滄助居然被兩個小子騙了？不過或許他們隻是為了騙點成績交差吧，不會真的像日奈說的那麽嚴重的，嗯，一定一定不會的！

　　……

　　晚上，滄助躺在床上，心情總也平靜不下來，閉上眼睛就會看見日奈有些鄙視的眼睛裏泛著淚光，到底她說的是不是真的呢？

　　“咚咚咚！咚咚咚！”

　　房門被砸得震天響，門外居然反常地沒有大呼小叫的聲音。滄助很奇怪地打開了門，卻看見玲也很狡黠地站在門外，手背到了後麵，滄助可沒心情陪這位大小姐玩捉迷藏，他瞥了她一眼就繼續把自己丟到床上不看她了，玲也有些泄氣，但還是蹦到了他身邊，很興奮地說：“有人送我禮物哎，霧川君，你有沒有感覺到一點點的……嫉妒呢？”

　　霧川頭都大了，人能自戀到這種程度還真是一種修煉啊！他用手撥開眼皮，看著玲也：“我現在很希望你把自己當作禮物回贈給人家，不要再來煩我了好不好？”

　　玲也很受打擊地撅起嘴，用力把一個盒子丟到床上，大哭起來：“霧川滄助！我這樣對你難道你不知道嗎？你看我一直都對卡夫那麽凶，他都知道送我最新的DV，你太過分了！”滄助聽到DV兩個字愣了一下，抓過哭哭啼啼的玲也問：“卡夫哪裏來的錢送你？”玲也一麵抽泣一麵說：“當然是獎學金了啊！”滄助突然覺得脊柱有些冰冷，他把哭著的玲也放到門外，然後打開了自己的縮微電腦，提取出數據，想了一下，改動了其中幾個數字，加上了幾個程序，對自己說：無論如何，寧可信其有吧！

　　……

　　第二天是周五，一周的最後一天，根據江川老師的承諾，今天晚上是要補上周取消的weekend party，讓大家好好瘋一下的，所以從早上開始，教室就開始不安分了，大家都忙著想晚上怎麽玩，按照杉野學院的規矩，weekend party上是最容易擦出火花的啦，心裏有鬼的小男生小女生們紛紛聚在一起戚戚喳喳，想想晚上穿什麽，想什麽花招可以吸引心上人的注意，這可是杉野學院全校學生參加的party，因為杉野學院學生全都家境顯赫，所以常常會有媒體來爭相報道，難怪他們一個個都這麽重視啦！

　　整間教室裏似乎隻有滄助、玲也、日奈三個人沒有那麽興奮，滄助根本沒有心情，腦子裏總會出現日奈閃著淚光的眼睛，自己怎麽會對一個小女孩這麽有偏見呢？十幾年的冷靜訓練是怎麽受的啊！很多人在他旁邊鬧來鬧去，他卻隻是想看一眼日奈在做什麽，偏偏腦袋像多了幾千斤重，怎麽也轉不過去！

　　其實日奈這個時候心情也不好，但是麵對眼睛腫腫的玲也隻有先當聽眾啦！玲也已經哭訴了一個小時了：“日奈……奈，你說你說他怎麽能這樣對我！可是我真的真的好喜歡他啊！你說是不是像智銀聖一樣的帥哥都會比較酷呢？我還要做多少事才能打動他啊？”

　　正在這時，江川老師的禿頭冒了進來，他一臉鐵青色，大家都很奇怪，weekend的老師很少心情不好啊？考試又剛過去，沒道理這個臉色嘛，難道真是更年期了？日奈又忍不住想笑了，還是拚命忍住，自己真是的，怎麽這麽容易就把不開心的事情忘記了，顯得一點也不莊重呢！江川老師已經在前麵用濃濃的鼻音開始咆哮了：“我們班出現了兩位可恥的同學，他們是我們L班的恥辱！”說完這兩句很有聲勢的開場白，江川老師狠狠地環顧了一下四周，繼續說：“今天早上，我們班的夕索和卡夫兩位同學逃課去銀行盜竊一位夫人的銀行卡密碼，結果老天有眼，他們看錯了數字，在冒領錢的時候被抓獲！這是非常可恥的！校長已經做出了緊急開除兩位同學的決定，希望大家引以為戒！”

　　滄助有些疲憊地靠在椅背上，心裏亂的很，盡管這已經是預料之中的結局，可是，真的不希望它出現啊，原來自己徹頭徹尾隻是一個工具！十幾年來還真沒有受過這樣的打擊呢！

　　日奈則有些驚訝地看著江川老師，又遠遠地望了一眼疲憊的滄助，心裏一動：難道真的是他做的嗎？看來這個人還不是很壞呢！自己對他是不是太凶了一點呢？還好晚上就是weekend party，是不是該做點什麽呢？她看了看身邊皺著小眉頭的玲也，眉毛跳了一下，眼睛裏又閃爍起狡猾的光芒，“有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