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葉梅也許知道

第十一章 玉蘭花開，孩子們笑

　　花圃裏的玉蘭花開了，潔白的花瓣，眾星捧月般地捧出鵝黃的花蕊，一朵挨著一朵，微風吹來，仿佛一個個披著白色紗衣的仙子，在枝頭舞蹈。

　　我親愛的孩子們，我知道，玉蘭花開的季節，是你們最忙碌的季節。三年，一千多個日日夜夜，你們在風雨中拚搏，在陽光下成長，在期盼中學習，在自信中進步。

　　中考完畢，孩子們收拾起背囊，一一向母校道別。孩子們，我知道，你們也舍不得離開，這是一個多麽美麗的校園啊：這裏有成林的綠樹，樹蔭裏鳥兒成群；這裏有美麗的花圃，花圃裏鮮花飄香；這裏有可敬的老師，老師們博學溫和；這裏有昔日的同窗，同窗們情深意長……

　　看著孩子們一個個離去的背景，我心中充滿了多少不舍，眼睛裏飽含了多少淚滴。我漫步在美麗的校園裏，尋找著孩子們留下的氣息。

　　孩子們啊，還記得你們走進校園的第一天嗎？

　　那一天，廣播裏放著優美的音樂，噴水池噴出的水花在陽光中閃爍著七彩的光芒，花圃裏的鮮花都綻放著甜甜的笑臉，老師們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因為你們的到來，整個校園都充滿了生機與活力！

　　噴水池噴出的水花，為什麽閃爍著七彩的光芒？那是因為你們的臉上寫滿了希望與夢想。

　　花圃裏的鮮花，為什麽綻放著甜甜的笑臉？那是因為你們也是花兒一樣的年齡，也有著花兒一樣的笑臉。

　　老師們的臉上，為什麽洋溢著幸福的微笑？那是因為你們給校園帶來了生機，給老師們帶來了幸福。

　　我來到了綜合樓外的那棵要兩人才能合抱的黃桷樹下，坐在條形的石凳上，不由得想起了那雙憂鬱的眼睛——

　　那是孩子們剛進校園的第一個國慶節，國慶長假七天，你們一個個都回了家，與親人團聚，甚至還外出旅遊。清晨，我拿著一本曹文軒的《草房子》，來到黃桷樹下，遇上了一臉憂鬱的娟兒。

　　娟兒，也許你還記得當時的情形吧？你的那雙本該充滿希望的眼睛裏，有的隻是憂鬱。你那張本該寫滿幸福的臉上，有的隻是失望。

　　“娟兒，你怎麽了？”我輕輕地問。

　　你沒有說話，你的淚珠順著臉頰下滑，摔在地上，裂成幾瓣兒。

　　你把手裏那封寫了一半的信遞給了我，上麵寫著：

　　“爸爸媽媽，你們真的好狠心，三年了，都不回來看我，讓我一個人孤獨地麵對生活……掙錢，成了你們拋棄我的借口……我不要錢，我要你們回到我的身邊……”

　　娟兒，我知道你的心情，你很希望爸爸媽媽能回到家裏，你更希望爸爸媽媽能到學校來看看你。當別的同學在周末回家與爸爸媽媽團聚的時候，你一定坐在黃桷樹下傷心；當別的同學的爸爸媽媽來學校看他們的時候，你一定躲在某個角落裏流淚；當別的同學和爸爸媽媽手牽手、肩並肩漫步在校園的時候，你的心中一定充滿了對爸爸媽媽的怨恨……

　　“娟兒，家，是一個多麽溫暖的地方啊，誰不想待在自己的家裏呢？你的爸爸媽媽是為了掙些錢讓你讀書，才到很遠的地方去打工，他們在外麵，一定也吃了不少苦，你得理解他們啊。我相信，他們也在時刻思念著你，他們也希望能回來與你團聚，隻是因為生活所迫……”

　　娟兒，你真是一個懂事的孩子，當我把那封寫了一半的信遞給你的時候，你把它撕碎了，扔進了垃圾桶，你說：“我理解爸爸媽媽了，我要重新給他們寫一封信。”

　　娟兒，我相信，你之後重寫的信裏，一定充滿了對爸爸媽媽的感激，一定給爸爸媽媽帶去了無限的幸福與力量！

　　娟兒，我看到你的中考成績了，你當之無愧地考上了江津中學。你的爸爸媽媽一定在遠方幸福地為你祝福！

　　我信步走到噴水池旁，坐在那光溜溜的池沿上。看啊，今天的噴水池噴出的水花格外漂亮，它也在為孩子們送行啊！

　　此刻，我想到了那個寬額頭、大眼睛的億坤。

　　億坤，你還記得我們的第一次談心嗎？就是在這噴水池旁啊。那是一個周末的傍晚，我看到你坐在這裏專心地讀著書，我欣喜地來到你身邊，但是，你看得那樣專注的，竟然是一本校園愛情故事。

　　“億坤，你的記憶力是那樣的好，你的精力是那樣的旺盛，你為什麽不讀一些對自己的學業有幫助的名篇佳作呢？”我輕輕地對你說。

　　那一天，我們談了許多，談了如何樂觀地麵對生活，談了我們應該讀些什麽樣的書，談了如何為自己描繪美麗的藍圖……

　　後來，你經常跑到學校的圖書室，閱讀了許多古今中外的經典名著，閱讀了報刊雜誌上新近推出的時文美文。同時，你也寫了不少讀書筆記，提高了自身的文學素養。億坤，我真的為你高興啊。

　　而今，你以優秀的成績，考上了市第一中學，我真的為你驕傲和自豪啊。相信你的人生之路會越走越好！

　　來到荷花池，我倚著欄杆，仿佛聽到了孩子們的讀書聲，特別想到了在學校的演講比賽中奪魁的洋洋，你是那樣的自信，是那樣的充滿激情。

　　來到運動場上，我沿著跑道漫步，仿佛看到了“飛毛腿”雲超在跳道上飛奔，仿佛看到了被譽為“喬丹第二”的林丹在練習遠投，仿佛看到了“體操公主”佳燕在雙杠上翻飛……

　　我來到玉蘭花樹下，仿佛聽到了孩子們往昔朗朗的讀書聲，仿佛聽到了孩子們考上理想的學校後的歡笑聲。看啊，今天的玉蘭花開得特別多，也開得特別鮮豔！這棵青蔥的玉蘭花樹啊，它見證了孩子們的成長！這些美麗的玉蘭花啊，它們綻放著美麗的笑臉，它們飄散出的縷縷清香，伴著孩子們揚帆遠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