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回憶，和紫雲英有關

第八章 簇簇蘭花對她笑

　　“這群孩子，猶如五顏六色的蝴蝶結，我為他們的美麗快樂過，也為那些解不開的結擔憂過。”

　　——老班手記

　　“寬容也是一種美德”

　　“分班囉，分班囉——”

　　原作為平行班的初中03級5班，留下十名學習尖子，又從其餘四個班調來三十名學習尖子，組成了一個讓尖子生自豪、中等生羨慕的實驗班。

　　“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歡迎‘四國聯軍’入侵035國！”

　　“熱烈祝賀我部十名老隊員留隊察看。”

　　“熱烈祝賀老班（班主任）連任035國總統。”

　　……

　　這是原03級5班的“開心果”組織的“十人隊”在教室裏遊行。

　　老班不老，她隻有二十七八歲，因為在學生中威望高，處事老練，故稱“老班”。

　　“十人隊”中，有四人是幹部，因為他們曾是老班的得力幹將，所以，在實驗班選班委時，老班仍保留了他們。這四個可謂是老班的“顧命大臣”：阿輝（袁輝），女，班長，善於辭令，辦事幹淨利落；梅雲，女，生活委員，工作細致認真；雪雁，女，文娛委員，聲音優美動聽，校園“十佳歌手”之一；趙剛，男，紀律委員，辦事秉公嚴謹，還是短跑賽場上的“飛毛腿”。

　　“十人隊”過慣了老班以前“班規森嚴”的學習生活，新“入侵”（在“十人隊”看來就是入侵）的“四國聯軍”可有些不習慣。就拿下午一點鍾進教室來說吧，總有人遲到，所以，趙剛的黑名單上、阿輝的一周總結中，總少不了“四國聯軍”中的大將小卒。每逢接受老班的提審，“四國聯軍”當麵不敢吱聲，背後卻議論紛紛：

　　“老班偏心‘十人隊’。”李利有一張刀子嘴。

　　“沒來時羨慕5班，來了才後悔喲。”

　　“我們原1、2、3、4班的應團結起來，一致對付‘十人隊’。”大嗓門阿君開始威脅“十人隊”了。

　　接下來在校運會上發生的事，讓“四國聯軍”恨透了老班，更恨不得把“十人隊”活剝生吞。

　　李利與雪雁同時進入了50米決賽。當時，老班正在看男子50米決賽結果：真棒，王軍得了第一，飛毛腿趙剛雖然腿受傷，也得了第三。沒等老班回過頭來，李利與雪雁那邊已衝刺完畢，裁判喊道：“一跑道第一……四跑道第二……”老班心中又一喜：雪雁得了冠軍，李利得了第二。

　　李利卻不服這樣的判決：“我比雪雁先過終點，我才是第一，阿君可以作證。”

　　“我親眼看見李利跑的第一。”

　　老班為難了，她說：“我確實沒看見你們衝刺時的情況，我沒憑沒據，怎好向裁判說呢？比賽中裁判失誤是難免的。別放在心上，況且成績加分都在本班。”這句話，老班對李利說了好幾遍，因為老班知道，李利是個重名利的女孩子。

　　要來的矛盾，擋也擋不住，又一件事發生了。

　　雪雁在200米決賽中，本是第三名，偏又陰差陽錯，從裁判記錄處的第三名，到主席台發獎時，成了第六名。因為記錄處有據可查，老班便上報主席台，查出了結果，雪雁應是第三名。

　　這樣一來，“四國聯軍”有意見了：

　　“雪雁的事，老班親自過問，李利的弄錯了，老班不聞不問。”

　　“老班就是偏心眼。”

　　“原5班的嘛，就是不一般！”

　　……

　　善良的雪雁見李利為名次哭紅了眼睛，便去安慰她：“別傷心，800米比賽爭取拿冠軍，為班集體爭光。”李利卻說雪雁“貓哭耗子——假慈悲”。弄得雪雁也委屈得哭了。

　　接下來，“四國聯軍”的矛頭，直指“十人隊”而來。連日記中也把一些本屬雞毛蒜皮的事炒得沸沸揚揚，弄得老班焦頭爛額。為了這個“組合體”的團結，老班不惜犧牲老部下“十人隊”，對他們“嚴加看管”，告誡他們：“多忍讓，退後一步自然寬……”“四國聯軍”呢？非但不收兵，還硬是乘著東風，搖旗呐喊，揚言要大戰“十人隊”。

　　老班磨破了嘴皮不見成效，無奈之下，隻好在每個孩子的日記中寫下這樣一句話：“寬容也是一種美德。”還把這句話寫在黑板的一角，讓這些準備“決一雌雄”的頑固分子們天天見，時時見。

　　“戰爭”終於平息了，就為這一句“寬容也是一種美德”。阿輝在日記中寫道：“在這次‘世界大戰’中，真正受傷的是老班。老班並不偏心，她愛我們每一個人，她一次又一次地原諒‘四國聯軍’對她的偏見……”

　　阿輝與“開心果”

　　我為“開心果”笑過，也為“開心果”哭過，不過，還是老班說得好：“‘開心果’好，讓自己開心，讓全班同學有好心情。開開心心度過忙碌的學習生活，開開心心迎接屬於自己的明天。”

　　——阿輝手記

　　阿輝很快樂。在班上，她是一個佼佼者：成績好，能力強，還在老班的輔導下發表過好幾篇文章呢！

　　如今，阿輝與“開心果”同桌，平添了幾分快樂，也夾雜著幾絲憂愁。

　　“開心果”何許人也？“開心果”真名焦劍，除了寫字有些不好看外，其餘科科拔尖，因其愛拿人開心，故戲稱“開心果”。

　　“開心果”老愛在教室裏一圈又一圈地轉悠，並且走到哪裏，哪裏就充滿了快活的空氣。他說：“我要把微笑帶給我的臣民們，我要讓笑聲撒滿035國的每一個角落。”

　　一天中午，阿輝教訓“開心果”：“整天‘不務正業’，‘東遊西逛’，真不像話。”

　　“開心果”卻搖頭晃腦地說：“老子曰：‘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哈哈哈哈……更何況……”

　　同學們都等著聽後一句更精彩的話，可是，“開心果”捂著肚子，回到了座位上。

　　“怎麽了，別人還沒笑，自己反而笑痛了肚子？”阿輝問。

　　“開心果”卻一本正經，捧著肚子準備走出教室。忽而一個急轉身，回來了。

　　“怎麽倒車了？”

　　“有人來了。”

　　“你還怕誰？”

　　“怕的是江湖上黑白兩道都聞風喪膽的大俠。”

　　“尊姓大名？”

　　“老班。”

　　阿輝一聲冷笑：“你也怕老班？！不怕髒了褲子？”

　　阿輝認為，“開心果”準是鬧肚子了，急需上廁所。

　　沒幾分鍾，明察秋毫的阿輝終於發現了一個“駭人聽聞”的秘密——

　　“開心果”的皮帶斷了！

　　“嘻嘻，斷了。”阿輝忍不住笑。

　　“什麽斷了？”鄰桌阿君的耳朵真靈。

　　“皮……”阿輝還沒說完，“開心果”便狠狠地踩了她一腳，並咬牙切齒地說：“再說，我一下課就滿校園喊‘阿輝的皮帶斷了’。”

　　阿輝一向灑脫，但聽了剛才的話，感到大事不妙，隻得忍著痛，沉默在座位上。

　　好笑的是，風也來湊熱鬧，把“開心果”頭頂的窗戶吹開了。

　　“快，把風鉤掛上，別吹壞了玻璃。”老班示意“開心果”。

　　“要遭報應了吧，褲子非掉下來不可。”阿輝知道，掛風鉤不但要起立，還要雙手配合才行。說完便捂住雙眼，幻想著“褲子掉下來，全班嘩然大笑”的精彩場麵。

　　“開心果”勉強站起來……

　　令阿輝遺憾的是：他成功地掛好了風鉤，褲子安然無恙！

　　“睜開眼吧，放心看吧，它沒掉下來。”“開心果”得意極了。

　　預備鈴響了，老班一走，就有人跑來問“開心果”：“什麽斷了，是不是皮帶？”“開心果”斜了阿輝一眼，嘰裏咕嚕地說了些別人聽不懂的話。

　　接下來，阿輝的皮帶雖未斷，卻“丟”了一回。那天，阿輝的背上背著“我的皮帶丟了，誰拾到了嗎？”這張紙條，在操場上走了一圈，有“開心果”在後麵親自“護駕”，誰也不敢當著“開心果”的麵，為阿輝摘下這張紙條。

　　事後，阿輝發誓：“從今以後，與‘開心果’誓不兩立。”

　　一天，“開心果”滿臉堆笑地對阿輝說：“班長，我有好東西吃。”

　　“辦招待吧，如果把本人招待得好，就不計前嫌，要不，我按原定計劃向你進攻。”阿輝乘虛而入。

　　“好吧，下午6點鍾，準時到座位上來，一同分享。”

　　“什麽騙？”“狗兒騙。”

　　阿輝整整得意了一個下午。

　　時間到了，“開心果”卻兩手空空地走進了教室。

　　“什麽騙？”“狗兒騙。”

　　“騙了沒？”“沒有騙。”

　　“開心果”指指阿輝的書包。阿輝仔細一翻，嘿！多了一本《初二英語奧賽輔導》，前幾天，阿輝正為沒買到這本書發愁呢，沒想到“開心果”倒放在了心上。

　　“什麽條件？”阿輝知道，“開心果”一向不做賠本的生意，至少也要尋個開心才是。

　　“不計前嫌，同舟共濟，渡過險灘。”

　　阿輝屈指一算，原來，離到市裏參加英語奧賽隻有十來天了，阿輝和“開心果”都是本班預賽的擂主。

　　把那顆“紅豆”永遠珍藏

　　在帶鎖的日記本裏，偷偷地藏了幾個“IOVE”、幾片“紅葉”，幾顆“紅豆”。

　　——雪雁手記

　　“喂，猜猜看，老牛角這幾天怎麽了？”

　　“還把角平分線說成對角線，真是牛頭不對馬嘴。”

　　“不光老牛角，我看小牛角也出問題了。”

　　“就是，上課也敢不聽了。”

　　……

　　同學們議論紛紛。

　　“老牛角”並不老，隻有三十七八歲。他是035國的數學老師，因曾戲說“幾何幾何，叉叉角角，角就是我老劉的命根根呢”，於是，同學們就給他取了個名字——牛角，又因為他的兒子也在本班，就有了“老牛角”與“小牛角”之分，還戲稱爺兒倆為“對頂角”。

　　有一次，小牛角晚自習打瞌睡，被老牛角當場捉住，“鞭打數十，驅之別院”上政治課去了。於是，“開心果”自編一首打油詩：“小牛才露尖尖角，就遇老牛角尖尖。一老一小角對頂，老牛小牛對頂角。”

　　而今，“對頂角”雙雙出事了。

　　這幾天，雪雁上課老愛走神。數學課，她看著老牛角發呆，其他課她便看著書本出神。

　　“雪雁，你怎麽了？”阿輝問。

　　“師母走了。”雪雁答非所問。

　　“哪個師母？”

　　“劉師母唄。”

　　“走個十天半月，還會回家的——咦？這與你發呆有什麽關係？”阿輝覺得不對。

　　雪雁不再回答阿輝的話，她回憶著那天的情景——

　　那天，雪雁捧著數學書，準備到老牛角家請教難題。剛走到門口，就聽見小牛角的聲音：“媽，您別走。”

　　“讓她走，離婚手續都辦了，遲早是要走的，讓她隨大老板去，省得整天在我麵前錢啦錢的。”這是老牛角的怒吼。

　　雪雁愣在門外，聽到“離婚”二字，她的內心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感覺……

　　當晚，雪雁在日記中寫道：“我終於擺脫了那種犯罪的感覺，我悄悄地把他藏進心裏。以前，總覺得對不起師母，如今，師母走了，他是一個單身貴族，老天，這是幸福的開始嗎？”

　　就這樣，每天放學，雪雁都要到數學辦公室門外的那棵老梧桐樹下，目送老牛角回家……

　　隻是這一切，老牛角都不知道。

　　師母走了，老牛角一天天憔悴下去，還變得不修邊幅：胡子長了，不剃；皮鞋髒了，不擦；領帶歪了，不理……

　　“師母走了，老牛角真的老了許多。”阿輝說。

　　“是啊，我知道，他需要愛，需要照顧，需要……”雪雁的話還沒說完，敏感的阿輝一把抓住雪雁的手，說：

　　“天啦，雪雁，你該不會……該不會對老牛角……”

　　雪雁沒有等阿輝說完，便轉身走了。一向思維敏捷的阿輝，也發了一回呆。

　　“我愛他的穩重，愛他的慈祥，愛他的淵博，為了他，我願放棄一切，甚至可以放棄曾經美麗的理想。他就是我的理想……我會不顧一切地去愛他……”雪雁在日記中寫道。

　　雪雁開始關心老牛角的生活，總以解難題為借口，去幫老牛角收拾房間。直到有一天，雪雁提著一株水仙花準備在老牛角的後陽台種上時，不善言語的老牛角說話了：

　　“雪雁同學，你還小，你是個很優秀的學生，你有非常美好的前途，你現在的任務是學習……我應該是你的長輩……”

　　這時，小牛角也不知從哪兒冒出來，從牙縫裏擠出一句：“你我隻是同學關係，甭想爬到我頭頂上去……”說完便摔門而去。

　　從這以後，雪雁再也敲不開老牛角家的門。

　　“雪雁，你怎麽老是交個空白數學本？”科代表問。

　　“敢與老牛角鬥氣？謹防吃不了兜著走哦。”“開心果”也正經了一回。

　　“人家想升級呢，隻可惜是白日做夢。”小牛角白了雪雁一眼，說了句隻有雪雁和阿輝才聽得懂的話。

　　“雪雁，我們出去走走，行嗎？”

　　“雪雁，別再作繭自縛了，好嗎？”阿輝和雪雁邊走邊談。

　　“難道這真的是一個美麗的錯誤？”

　　“是的，你錯了，你看，小牛角也開始反擊你了。其實，我覺得你是把你對老牛角的崇拜，當做所謂的愛情罷了。”

　　她們信步來到那棵老梧桐樹下。

　　“阿輝，知道嗎？我對他的感情，梧桐樹就是見證。”

　　阿輝沒法，隻好求助大朋友老班。

　　“雪雁，周末我一個人在家，寂寞著呢，能陪我聊天嗎？”老班臉上的笑容，讓雪雁想不出半點拒絕的理由。

　　“雪雁，今晚的晚餐，我們各自露一手，怎麽樣？”

　　“我怕弄來不好吃呢。”雪雁紅了臉。

　　“怕什麽，好吃不好吃，隻有我倆知道，隻怕到時被笑話的是我呢。”老班拉著雪雁進了廚房。

　　老班弄了一道三鮮湯，一道紅燒肉，雪雁弄了一道魚香肉絲。吃著吃著，老班和雪雁都笑了：老班笑雪雁弄黑了鼻子，雪雁笑老班弄花了臉……

　　夜深了，老班邊教雪雁織花邊，邊給雪雁講述自己的故事：

　　“小時候，我最愛幻想，尤其是到了中學時代，我曾幻想過長大當一名空姐，飛向藍天，飛過大海……”

　　“老師，您的中學時代是一帆風順的嗎？”

　　“中學時代的插曲多著呢，尤其是初三時，我悄悄地喜歡上了班上的一個男孩，在我的眼中，他英俊、瀟灑，就連他說話的眼神，走路的姿勢，我都在日記本中描繪得細致逼真……”

　　“老師，他就是您現在的這位嗎？”

　　“別急，雪雁，讓我慢慢地講給你聽。為了他，我吃不下飯，睡不好覺，上不好課，我的學習成績下降了。直到有一天，一件事情改變了我……”

　　“老師，什麽事？”

　　“一次，他生病住院了，同學們都去看他。有的還給他買了水果。我也想買點什麽，可是，我家窮啊，平時連零花錢也沒有，哪來錢買東西送他呀……”

　　“老師，您傷心嗎？”

　　“我很傷心，我偷偷地在被窩裏哭到半夜，卻哭出了幾個問題：我一無所有，我有什麽資格愛別人呢？他有困難，我拿什麽去幫他呢……”

　　“老師，有人說，愛是不需要金錢或物質付出的。”

　　“雪雁，你聽我說，真正的愛，也是一份責任。少男少女幼稚的心靈，無法體會愛的真正含義；少男少女柔弱的雙肩，是無法承擔這份責任的……”

　　雪雁織著花邊，若有所思地聽著老班的話。

　　“後來，我的班主任知道了這件事，她語重心長地告訴我：‘孩子啊，你的羽翼還未豐滿，不要過早讓自己承受這份心靈的重荷。你還沒有真正走進生活，你怎麽知道你的未來有多美好，你怎麽知道什麽才是你最好的選擇呢？況且，現在，你認為美好的東西，若幹年後，回頭再望，也許就不再那麽美好了。’現在想來，老師的話對啊……”

　　那一夜，雪雁想了許多。第二天一早，老班醒來時，雪雁已經走了，她隻留下一張紙條：

　　老師：

　　在我帶鎖的日記本裏，偷偷地藏著幾個“IOVE”、幾片“紅葉”、幾顆“紅豆”。但我會讓它們永遠藏著……

　　謝謝您，老師！

　　雪雁

　　看完紙條，老班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她在日記本上寫道：十五六歲，多彩的歲月，多夢的季節……相信她夢醒之後，會看到更美的藍天，會走向更美的未來。

　　簇簇蘭花對她笑

　　貧窮也是一筆財富，它能讓人磨煉出堅強的意誌。

　　——梅雲手記

　　一個人雖不能選擇自己的出身，但可以選擇自己的前途。

　　——趙剛手記

　　老班的文章又發表了，她用稿費給趙剛買了一支鋼筆，給梅雲買了一個日記簿。老班愛班裏的每一個孩子，但她更關心趙剛和梅雲這兩個品學兼優、家境貧寒的孩子，每次領了稿費，都要給他們添置一樣最近急需的生活或學習用品。

　　梅雲在日記中寫道：“老師告訴我，貧窮也是一筆財富，它能讓人磨煉出堅強的意誌。”

　　趙剛在作文中寫道：“我不會為貧窮而自暴自棄。老師告訴我，一個人雖不能選擇自己的出身，但可以選擇自己的前途。”

　　但不知怎的，有關這兩個孩子的事，在班上傳開了。

　　“聽說我們班的‘生活’與‘紀律’出了問題。”

　　“可不是，有人親眼看見他們一起上山呢！”

　　“準是組成二人小組，春遊唄！”

　　……

　　人稱老班是“千裏眼”、“順風耳”，這事很快讓老班知道了，她找來梅雲和趙剛：

　　“說說最近你們是怎麽回事。”

　　“老師……”梅雲一副受委屈的樣子。

　　“老師，我們真的沒事。”趙剛說。

　　透過那雙清澈的眼睛，老班看到了趙剛無邪的心。老班深信，班上的傳言隻是誤會而已。

　　這是一個星期天，又逢趕集日，老班去菜市場買菜。

　　“大姐，好茂盛的六月蘭呢，買一株吧！”

　　“阿姨，看看蘭花吧，兩元一株，還有花苞呢，過幾天就要開了。”

　　老班一看，是趙剛和梅雲。“原來，前幾天，他們是到山上挖蘭花去了！這兩個懂事的孩子。”老班自言自語。

　　老班掏出50元錢，叫一個熟人前去把趙剛和梅雲的蘭花全買了下來。

　　老班的陽台上，種滿了蘭花，好些株都含苞待放。

　　沒過幾天，班上又有了傳言：

　　“聽說趙剛買了一盆二十幾元的鮮花，不知道要送給誰。”

　　“有人還看見梅雲買了一個二十幾元的大禮盒，可漂亮了。”

　　“不知誰有福氣享受這些？”

　　“還有誰？相互贈送唄！”

　　“沒錢還顯窮大方，真沒勁！”

　　……

　　老班的心，又沉了下來：“這兩個孩子究竟怎麽了，真讓人操心。”

　　這天，老班起了個大早，準備早些去學校，做做趙剛和梅雲的思想工作。

　　“咚、咚、咚……”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老班打開門，沒有人。隻見門口放著兩樣東西：一盆鮮花，一個禮品盒。鮮花叢中有一張紙條：

　　敬愛的班媽媽：

　　祝您母親節快樂！

　　兒子：趙剛

　　女兒：梅雲

　　哦，今天是母親節！老班的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她的眼眶濕潤了。喲，什麽時候，陽台上的蘭花也開了，微風吹來，簇簇蘭花向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