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學的路有多遠

第五十九章 母親回家啦

　　大林沒想到走丟了五年的母親突然回家啦。

　　五年前，犯老年癡呆症的母親去了鎮上，再沒回家。大林和小林找了一個多月也沒找到。

　　大林激動地擁住母親：“媽，這五年，你去了哪兒？”大林的眼淚一滴又一滴落在母親的肩上，“媽，你準吃了不少苦。”

　　母親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這讓大林心裏更難過：“媽，你不認得你兒子啦？”母親仍沒反應，呆呆的目光定定地看著癡一臉淚水的大林。

　　這時小林也來了。小林叫了聲媽。母親沒聽見樣。小林對母親左看右看，然後把大林拉到一邊說：“哥，我覺得她不是我們的母親。”

　　“胡說。哪有同母親長得這麽相像的人？”

　　小林說：“母親的脖子上有塊紅胎記，她的脖子上沒有。”

　　“紅胎記也會消失。”大林說。

　　“反正我覺得她不是我們的母親。你要認她是母親你就認，反順我不認。”小林說著走了。

　　大林一個人養母親。

　　村裏人都看不起小林。原本小林在村北開了家百貨店，以往村北的人都到小林店裏買東西。小林不認母親後，村北的人都到村南大林開的店裏買東西，情願多走冤枉路。

　　小林向村人解釋：“她真的不是我母親……”村人卻聽不進去：“你哥就怎麽認了她是母親？”“難道世上有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這樣小林的店開不下去了，隻有關了門。大林店裏的生意卻是越來越好。

　　小林把所有的怨氣撒在大林身上：“都怪你認她是母親……”

　　“她當然是我們的母親。”

　　小林說：“我想起來了，母親膝蓋上有塊疤，那是個雨天，母親馱我看病，她摔了一跤，膝蓋碰到一塊石頭，掉了一大塊皮，流了許多血。傷好後留了一塊疤。”

　　小林拉起她的褲腿，她膝蓋上沒疤。

　　“哥，你還有什麽說的？”

　　“這不能證明她就不是我們的母親。”

　　小林極其憤怒：“這還不能證明？難道傷疤也能消失？”

　　大林笑笑：“有可能。”

　　“真不知道你怎麽想的，要認一個陌生人當母親，讓我背上不孝的罵名。”

　　“退一步講，假設她真的不是我們的母親，那我們的母親也準被別人收養了，別人照顧我們的母親，我們也應該照顧別人的母親。再說，她同母親長得這麽相像，有可能是母親的孿生姐姐，母親以前說過，她的孿生姐姐一生下來，就被外公送了人。那我照顧姨不應該嗎？”

　　小林說：“那你就供養你姨吧。”

　　讓大林和小林沒想到的是，兩年後，母親真的回家了。原來母親被一個叫張樹生的好心人收養了。

　　母親同那女人真像一個模子裏印出來的。

　　小林對大林說：“哥，你現在總相信我吧？”

　　大林說：“我早知道她不是我們的母親。我幫她洗腳時，發現她一隻腳長了六個腳趾頭，可我們的母親沒有。我如不認她，那她就得挨餓受凍，晚上連睡覺的地方都沒有。再說我服侍她，覺得就像服侍母親一樣，有種幸福感……”

　　母親認那女人為姐。

　　大林也改口叫那女人姨。

　　小林卻不叫。

　　小林的百貨店又開張了，小林想，事情終於真相大白，他小林不是一個不供養母親的人。村人現在應該來他店裏買東西。但讓小林弄不明白的是村北的人仍到村南大林的店裏買東西。

　　小林攔住一個從大林那兒買了一瓶醬油的小孩：“你為啥不買我的醬油？一樣的牌子，一樣的價格。”

　　小孩說：“我媽說買大林店裏的東西用得放心。說他心那麽好，不會賣假貨，也不會少秤，還說……還說啥？我忘了。”

　　小林隻有又一次關了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