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學的路有多遠

第五十八章 證人

　　警察問江川：“兩個小時前你在哪裏？”法醫驗屍後，得知江川的老婆是兩個小時前被人殺死的。

　　江川說：“同一位陌生人一起喝酒。”

　　“同一位陌生人喝酒？”警察不信。

　　江川說：“真的，不騙你。從公交車下來時，我覺得口袋被人拽了一下。我迅速抓住伸進我口袋的手，那隻手拚命地掙，我抓得極緊，掙不脫。那小偷求我放了他‘大哥，我這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我是個下崗工人。前些天，我母親大病了一場，把家裏的積蓄全用完了，還借了錢。——昨天，我老婆摔了一跤，骨折了，她不肯治，家裏沒錢。醫生說若不治會成瘸子。大哥，放了我吧。您千萬別送我去派出所，那我就無臉見人了——’他哭了。我相信了他。我借給他五百塊錢，同時給了他一張明片，對他說我的錢不急，什麽時候有錢什麽時候還。他很激動，他說要請我吃頓便飯。我們進了路邊一家小飯店，點了五個菜，還叫了一瓶白酒。錢當然是我付的。這頓飯吃了二個多小時。”

　　警察冷笑了：“你把那小偷找來吧。讓他為你作證。”

　　“我真的不知道去哪兒找他——你們為什麽懷疑我是凶手？我是和她感情不和，是一直鬧離婚。但我犯得上殺她嗎？”

　　警察卻認為江川的嫌疑極大。江川想離婚，他老婆卻不同意。江川為了盡快離婚，便殺了她。江川有作案的動機。另外遺留在現場的刀柄上有江川的指紋。江川解釋說他進門時，刀還插在他老婆的身上，他把刀拔了出來。如真是他殺的，他早把刀扔了。他就不是傻瓜，把留有自己指紋的刀留在現場。

　　警察說：“你如能找出那個同你一起喝酒的人，那人若能證明那二個多小時你確實同他在一起，那你就沒有作案的時間，你自然也不會受到我們懷疑了。”

　　“我怎麽能找到他？”

　　“要不就登報，標題就叫《尋找證人》。”

　　第二天，《鄱陽晚報》就登出《尋找證人》的啟事。

　　當天下午，一個男人就來到公安局。那人對警察說他就是那個同江川一起喝酒的人。

　　“你真的能證明江川那兩個小時一直同你在一起？”

　　他點點頭：“當然能證明。我知道作偽證要坐牢的。”

　　警察剛要釋放江川，一個漂亮的女人來了。女人對警察說，她是江川的情人。那天晚上的兩個多小時，她一直同江川在一起。警察說：“你如作偽證那得坐牢。”

　　女人說：“我知道。你如不信，可去鄱湖賓館查，我在那開了兩個小時的鍾點房。”

　　警察去了鄱湖賓館，一查，女人真的拿她的身份證開了鍾點房。假設女人同江川都是凶手呢？警察又審問江川。

　　江川說：“那兩個小時我確實同她呆在一起。”

　　“那你怎麽胡編出一個小偷。”

　　“我不想別人知道我和她的事，不想破壞她的名謄，就胡編了一個故事。但我一萬個沒想到真的有人為我作偽證。”

　　警察給作偽證的人戴上手銬：“你為什麽要為江川作偽證？”

　　“我並不是存心作偽證。我原來真的是個小偷。一回我偷一個男人的錢包時，被男人抓住了。我求他放了我，我說我下崗了，老婆病了，沒錢上醫院。那男人不但放了我，而且還借了六百塊錢給我。我後來再沒做小偷了。我從報紙上看了《尋找證人》，便以為是他。我心裏想，若即使不是他，但江川這樣善良的人，值得我為他作證。我相信這樣善良的人不可能會殺自己的老婆。”

　　江川低下了頭：“我真希望我就是那個善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