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學的路有多遠

第五十五章 一隻狗的自述

　　其實我是一隻普通的波斯狗，我的第一個主人是養狗專業戶。我出生兩個月後，第一個主人把我賣給了一個叫劉玉亮的人，劉玉亮買我花了一百塊錢。

　　劉玉亮成了我第二個主人。

　　但劉玉亮並不喜歡我，即不給好吃的東西我吃，又不逗我玩。我對他搖頭擺尾往他腿上蹭時，他還踢了我一腳：“滾，滾一邊去。”

　　我感到納悶，劉玉亮這家夥討厭我，為啥還要買我？難道劉玉亮買我是把我當作禮物送給別人？

　　晚上，劉玉亮一個朋友來了。朋友對劉玉亮說，你不是想當辦公室主任嗎？還不去周衣開局長家走一趟。已有幾個想當辦公室主任的人去了周局長家。

　　劉玉亮說，你知道我的底子，老婆下崗了，鄉下的父母又多病……我聽說局長的夫人喜歡狗，就花了一百塊錢買了這隻波斯狗。

　　劉玉亮的朋友笑了，一百塊錢的禮物，你送得出手？要知道人家都是萬兒八千的送。

　　說實話，我聽了劉玉亮的話，很高興，周局長的夫人若成了我的主人，還怕今後沒吃香喝辣的好日子過？我真想對劉玉亮說，你快把我送給局長夫人，還等什麽？

　　第二天晚上，劉玉亮抱著我進了周局長的門。

　　周局長見了我，一點也不高興，周局長冷著臉對劉玉亮說，小劉，你這是幹啥？劉玉亮堆起一臉的笑，周局長，聽說阿姨喜歡狗，我就……劉玉亮再沒話了。劉玉亮站了會兒，放下我走了。

　　周局長說，小劉這人有病，竟送隻普通的波斯狗來。局長夫人把我抱在懷裏，撫著我的頭說，我猜這不是一隻普通的波斯狗，可能是條名狗。要知道名狗很值錢。局長夫人拿來一條火腿腸喂我，我的肚裏盡管餓得咕咕叫，但我作出對火腿腸作出不感興趣的樣子，我把嘴裏的涎水不住地往肚裏咽。既然是名狗，那得有名狗的紳士風度。果然，局長夫人說，瞧瞧，我說對了，瞧火腿腸它都不吃。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周局長開了門，進來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中年人一見我，就把我抱在懷裏，局長，你這隻德國波斯狗真可愛。我女人早吵著要買德國波斯狗，要不，局長賣給我吧。這狗市場價賣兩萬塊，我不要周局長吃虧。周局長，這是兩萬。那中年人說著從包裏掏出兩紮錢放在茶幾上。

　　周局長說，行。

　　中年人抱著我同周局長告辭時說，周局長，局裏的三幢宿舍，我很想包下來。

　　周局長說，我會考慮。

　　原來這個中年人是個包工頭。這包工頭成了我的第四位主人。我不知道我的第五位主人是個什麽人。

　　包工頭拎著我的脖子到了他家。一進門，他就把我往地上一摔，我痛得汪的一聲叫。

　　包頭的妻子說，你帶隻狗回來幹嗎？

　　包工頭憤怒地說，這狗是我從周局長那兒花兩萬塊錢買來的，市場上最多隻賣一百塊錢。

　　幾天後，包工頭把我送人啦。

　　後來我又換了七個主人。

　　這天晚上，我的主人抱著我按響一人家的門鈴。門開了，你們猜開門的人是誰，竟然是劉玉亮。劉玉亮搬了家，難怪我開初沒認出來。好在劉玉亮沒認出我。我的主人對劉玉亮說，劉主任，聽說嫂子喜歡德國波斯狗，我就……我的主人再沒話了。

　　我這才知道劉玉亮當上辦公室主任了。

　　我的主人走後，劉主任對他妻子說，你給狗喂點東西，明天我把這德國波斯狗給周局長送去，周局長夫人喜歡狗。周局長是個好人，我以前送他一隻普通的波斯狗，他就讓我當主任了。我要知恩圖報。